公主不要啊——炽凤
时间:2018-03-01 10:34:33

  习家老夫人由秦珠儿搀扶着急急忙忙将将走到房门外时,听到就是屋里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声,惊得她手一抖,险些将手中的鸠杖给脱出手去,一边抖着手去推开虚掩的屋门一边慌道:“修儿你怎么了!?”
  习老夫人已年过古稀,头发花白,体态微胖,本就是慌慌张张,这门一推开,一瞅见屋里的情形,她当即两眼一翻,身子一歪,昏了过去,沉重的身体毫无预兆地压在秦珠儿身上,令秦珠儿根本没站稳脚,被她压倒着四仰八叉倒在地上,脑袋撞在地上撞得她两眼冒金星。
  “老夫人!表小姐!”紧跟着后边的丫鬟们顿时乱了套。
  丫鬟们将习老夫人扶起来后,秦珠儿第一时间爬起来朝屋里跑,然后听得她惊叫一声,捂着脸慌不择路地逃了出来!
  丫鬟们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屋里,白露一手摸着自己的胸,一手扯开自己的裤腰带低头往里瞅,松开裤腰带时又是鬼哭狼嚎地一声惊嚎,吓得才将习老夫人扶起来的丫鬟们手一抖,让习老夫人险些又压到秦珠儿身上。
  胸呢!?她的胸呢!?白露反反复复摸着自己平坦的胸膛,来来回回在屋里走,只见她伸手想要探向裤裆,但手才伸到一半却又马上收了回来。
  啊啊啊啊啊!!!这给她多出来的玩意儿是什么啊!
  再看看铜镜里那张脸,嘴角裂了脸颊肿了,还红得发亮,简直就是……一个猪头!这根本就不是她的倾城美貌!
  她眉心也没有这么一点猪血红!
  不对,猪血红!?
  不对不对,习修那个歪瓜裂枣的眉心就有这么一点猪血红!
  不对!
  白露登时将铜镜捧到了怀里来,几乎将脸贴到铜镜上来看自己眉心的那一点朱砂,还有那双被肿脸挤得变形了的双眼。
  虽然这张猪头脸已经红肿得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但是这双歪瓜裂枣眼和这一点猪血红——
  “啊啊啊啊啊啊——!!!”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啊!
  习老夫人好不容易在丫鬟们的既掐又捏中醒过来,又让屋里这震天动地的嚎叫声给震晕了过去。
  *
  长公主府里,习修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铜镜,对着铜镜里的自己一瞬不瞬。
  饶是素日里再怎么冷静的他,这会儿也都完全傻住了。
  翠衣站在床边,看着从大早起床开始便一直坐在床沿上对镜自照一动不动的自家殿下,觉得她再这么一声不吭地坐下去就要坐成一尊风化千年的石雕了,继续使出浑身解数来劝道:“殿下,奴婢知道您最美了,您就别照啦,先穿衣洗漱用些早膳好不好?”
  她家殿下依旧不吭声,直愣愣地坐着,就是捧着铜镜不撒手。
  翠衣顿时悲从中来,哭唧唧道:“殿下,您不要吓奴婢嘛!”
  殿下从来不带这样的啊!是不是……是不是昨夜大树砸下的时候把殿下的脑子给砸坏了!?
  这么一想,翠衣更伤心,“殿下,奴婢都说了等殿下的伤好透了再去的嘛!不然殿下您就不会遇到大树被雷劈,就更不会被倒下的大树砸到……”
  这下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对了!梁丘!
  翠衣赶紧哒哒哒跑去找梁丘。
  习修看着铜镜里那张不属于他而属于白露的鹅蛋小脸,眼角不停地打抽抽。
  他觉得他活了二十四年,眼皮跳的次数都没有今晨起来跳得这么多。
  他一定是做了一个噩梦,梦还没有醒来。
  对,一定是这样,否则他怎么可能睡一觉醒来就变成了他最嫌恶的福裕公主!
  他需要再继续睡,醒来时这不过是一场荒唐梦。
  只见他将铜镜一扔,紧着就倒在了床上,拉上衾被闭起眼就睡。
  快睡着快睡着快睡着。
  但习修根本还没来得及睡着,他就听到了才跑出去没多久的翠衣哒哒哒跑回来的脚步声。
  习修果断翻了个身,面朝向里,打算不管这个看起来有些傻里傻气的宫婢说什么,噩梦而已,他根本什么都不需要多理会。
  翠衣偏不如他意,急急忙忙带着梁丘就来到了床前。
  平日里梁丘是绝不能在白露还没有睡醒的时候进到这寝殿来的,但眼下翠衣可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想着白露平时最喜欢梁丘,或许梁丘劝她的话能有用。
  可掀开层层纱幔看到面朝里又睡下的白露,翠衣愈发觉得她家殿下给昨天那棵大树给砸傻了,破天荒地天还没亮就起来了不说,醒来之后还说什么要去上早朝,最后像个傻子一样抱着铜镜一声不吭。
  这么一想,翠衣眼眶一红,一副马上要哭的模样。
  “殿下。”梁丘走近白露,关切道,“梁丘有过,伺候殿下不利,让殿下受了伤,殿下您可否转过身来,让梁丘看看您?”
  殿下受伤可是大事,万一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却见床上的“白露”身子蓦地一颤,梁丘以为她真的出了什么事,紧张得赶紧伸过手去想要扶住她的肩将她扳过身来。
  然就在梁丘的手隔着衾被将将碰到她的肩膀时,她像是被毒蛇咬到了似的猛地弹了起来,伴着一声沉喝:“放肆!”
  梁丘愣住。
  翠衣“哇”的一声当即哭了出来!
  完了完了完了,殿下真的傻了!
  习修则是看着梁丘,身上的鸡皮疙瘩掉满了地,心里满是对白露的批判。
  福裕公主真的是……不守妇道,不知廉耻!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殿下:不给收藏,本宫就不想活了~~~
 
  ☆、第四章
 
  白焱最是嫌弃长公主府,每次到这长公主府来,他都莫名觉得烦躁,即便那些不像话的面首远远瞅见他全都躲了起来。
  前两日到长公主府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气得半死了,要不是这一大清早翠衣便哭哇哇地跑去找他,道是她家殿下出事了,他大概半年时间内都不会到这长公主府来。
  “公主现在在做什么?”走进长公主府的时候,白焱问翠衣道。
  白焱可没有翠衣的紧张与不安,因为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他那宝贝皇妹又在胡闹而已。
  可谁让这是他的宝贝皇妹,他若是不疼着,还有谁来疼着?哪怕知道她不过是在胡闹,他也得来瞧瞧。
  “回皇上。”翠衣顶着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恭敬回道,“奴婢离开的时候殿下在睡觉,现在应该也还在睡觉。”
  “嗯。”白焱觉得白露这个时辰在睡觉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她要是起来了那才是奇怪的,不知道她又在与她的小丫鬟玩什么胡闹的事情,他还是亲自去看看才能知道。
  哎,连杖责都没有用了,他的宝贝皇妹他还能管得住不能?
  “殿下,殿下,您开开门呀!”果然,白露还在睡觉,翠衣站在紧闭的寝殿门前拍着门,一副紧张的哭兮兮模样,“皇上来看您了!”
  寝殿内没动静,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人来开门,白焱脸色故显微沉,亲自上前拍了拍门,沉声道:“露露,开门。”
  白焱以为白露定会像以往每一次一样提出各种无赖的条件才会把门打开,谁知方才毫无动静的她这会儿竟然无比速度地来开了门,不仅如此,竟还朝白焱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臣,见过陛下,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白焱看着面前俨然一副臣子模样的白露,顿时愣住了,一脸的震惊,“露露?”
  这是他的宝贝皇妹露露没错啊,还是那个俏生生的二九大姑娘,没错啊!
  却见“白露”也愣了一愣。
  她低头看一眼自己明显有起伏的胸部,再看一眼脚上的飞凤绣鞋,随即换了一个女子的福身礼,“臣妹见过皇上。”
  他竟然还是福裕公主!他为何还是福裕公主!?他明明已经又睡了一觉醒来了!
  身为臣子,必须恪守君臣之礼,即便他一时半会还不清楚发生在他身上的究竟是何情况,但礼绝不可不守。
  谁知白焱非但没有让“她”免礼,反是更震惊地看她,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她似的。
  这……还是他的宝贝露露吗!?
  瞅着依旧没反应的白焱,习修内心一阵纠结,最终不情不愿道:“臣妹……见过皇帝哥哥。”
  “皇帝哥哥”是白露对白焱的称呼,不管何时何地何情况。
  对于这样一个和自己气质极不相符的称呼,习修是忍着恶心硬着头皮说出口的。
  然他这一句话才说完,白焱忽然一把抱着了他,竟是一改平日里的帝王威严,一边摸着她的脑袋一边哭唧唧道:“露露啊!别怕别怕啊,皇帝哥哥一定会让太医医治好你的!”
  嘤嘤嘤!他的露露真的傻掉了!他的露露可从来没有这么乖过!
  翠衣“哇”的一声又跟着哭了。
  呜呜呜,殿下真的被大树砸坏脑袋了!
  “……”习修觉得,白家人的骨子里是不是……都带着点毛病?
  就在这时,长公主府的大管事梅君急匆匆跑来,“启禀皇上,习家老夫人有要事求见!”
  习老夫人?白焱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一大早上的,怎么都是要事?这习老夫人就算要求见也理应在宫中等待他回去,现下却是跑到长公主府来,看来真是有紧要之事。
  白焱又摸摸白露的脑袋,俨然一副疼妹狂魔的大哥哥模样,就差没在她脸上吧唧一口了,“露露乖乖等皇帝哥哥回来啊,皇帝哥哥很快就回来。”
  祖母?习修只觉震惊,祖母何事求见皇上?可是府上出了什么事情?
  习修本想跟上去看看究竟是出了何事,可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还是转身退回了寝殿,同时吩咐翠衣道:“伺候我梳洗更衣,快。”
  福裕公主不讲究仪礼道德,他绝不能如此。
  “殿下——!”翠衣哭得两眼肿得像金鱼,“您就不该去揍御史大人的!您看,您遭到报应了傻掉了!”
  习修猛然停下脚步,思着昨夜的事情,眼皮又开始狂跳。
  这个噩梦里,他变成了福裕公主,那谁变成了他?
  这个想法把习修狠狠吓到了。
  *
  “你说究竟是哪个黑心肝的竟然这样来对待咱们家大人!”
  “咱们家大人可是大衍的第一好官,我可还从没有听过谁说过咱们家大人的坏话,会是什么人干的这个事情!?”
  “昨儿夜里大人被抬回来的时候我瞅见了,浑身都是红红肿肿的伤,可要紧了!不知道现在咋子样了,可急死人了。”
  “听说大人伤得可重!”
  “昨儿夜里家老去报官了,可官府还没有查到究竟谁是凶手,只知道凶手是用擀面杖行的凶!”
  “老夫人现在带着那个凶器去找皇上去了,道是求皇上一定要找到伤害咱们家大人的凶手!”
  “必须找到!然后用最严厉的办法惩治他!”
  “就是!竟敢用擀面杖殴打咱们家大人,简直罪不可赦!”
  “啊嘁——!”白露躺在床上,正努力给自己催眠,然后莫名地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硬是将她好不容易酝酿出的瞌睡虫给喷走个干净。
  清醒之时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掀开衾被摸摸自己的胸部,摸到一片扁平后她不死心,当即又扯开裤腰带低头往下看,然后——
  “呜哇哇哇——”将裤腰带松开的那一时候,白露忽然哇哇哭了起来。
  一直守在屋外不想也不敢离开的秦珠儿乍听得屋内的“习修”一哭,着急忙慌地就冲了进去,只见“习修”坐在床上,顶着一张猪头肿的脸哭得像个傻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秦珠儿瞬间也哭了。
  完了,表哥怕是真的成了个傻子,那她怎么办?
  “野猪,你哭什么哭!”白露瞅见秦珠儿也在哭,瞬间就不想哭了,而是瞪着她,捧着疼得厉害的脸质问道。
  “我是在担心表哥身上的伤……”秦珠儿又是哭得梨花带雨,“表哥,你真的不记得珠儿了么?”
  秦珠儿心里咬牙切齿,我才不是野猪!要是猪,现在的你才是!
  “表哥你可从来没有这般待过珠儿……”秦珠儿哭得一副娇滴滴的模样,怕是铁石心肠见着也都要软化了,当然她自己知道她的这副模样最是能惹人怜惜,否则她又怎会如此?
  试想想,就算表哥真的成了一个傻子,嫁给身为名门望族的习家傻子做个当家主母总比到别人府上去当侧室要强上千百倍。
  而且,傻子更好哄不是?表哥之前可都没有明确回答过老夫人要娶她为妻一事。
  如此一想,秦珠儿本是幽怨不甘的内心顿时就活泛了起来,面上却还是一副哭成泪人儿的伤心模样,给人的感觉真真是她对习修用情真切。
  看着秦珠儿,白露心中满是嫌恶与鄙夷。
  哼!装模作样,她从小到大在宫里看多了父皇的那些妃嫔们的勾心斗角,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她这不过是在装,看着像是对这歪瓜裂枣情真意切的,天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这种动不动就哭得楚楚可怜的女人没几个是好东西!
  “本……”白露不想再看到秦珠儿,“我饿了,你去给我那些吃的来。”
  白露本想说“本宫”,可她觉得习修这副歪瓜裂枣的猪头模样配不上她的美貌与气质,赶紧改口,她可不能让人知道她变得这么难看,就算是在噩梦里,也不行!
  呜呜呜,可是这噩梦什么时候才结束呀?
  白露又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慢慢挪蹭到铜镜前,看着铜镜里额上眉心的那点猪血红,她顿时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为什么呀!就算让她当男人,那让她当一个像梁丘那样漂亮温雅的男人行不行?要不然当方哥哥那样勇猛的武将也行啊!再不济,当皇帝哥哥那样虽然软趴趴但是权利大大的男人也行啊!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