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歪瓜裂枣,哪哪都不好!为人刻板就算了,还小肚鸡肠!还当个就只会说别人坏话的御史破官!
她昨天出门揍他的时候应该好好看看黄历的,或者她应该好好听翠衣的话,屁股上的伤好利索了才出来揍歪瓜裂枣的,不然她怎么会倒霉的躲不过雷劈。
都怪该死的歪瓜裂枣!
白露恨不得想照着铜镜里的人给上几个拳头,但想想这会儿遭疼的还是她自己,还是算了。
身上还哪哪都疼,白露愈发觉得生无可恋。
老天爷不开眼!她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干什么这会儿受苦的还是她!明明是习修那个小肚鸡肠的男人陷害她在先的!
老天爷不公平!
“唔……”白露正在心里为自己愤愤不平,忽然觉得肚子有些疼。
她要上茅厕!
作者有话要说: 御史大人:我不想活了!
家丁:大人,收藏涨了!作收也涨了!
御史大人:那我还是活着吧!
☆、第五章
白焱拿着习老夫人拿来找他告状加找回公道的擀面杖,有一股子想要就着这擀面杖在白露屁股上抽几棒子的冲动,放眼整个大衍,就算真的有人想要加害清远,也不会选择用擀面杖这么不堪入目的东西来做凶器,就算没有查,但除了他那最爱胡闹的皇妹,他再也想不出还有谁能用这样荒唐的手段来对付人。
可看着白露端端正正坐在他面前的乖巧模样,白焱只能在心里默默念:亲妹亲妹亲妹,亲妹这会儿已经傻了傻了傻了,不能打不能打不能打。
于是,白焱抓着擀面杖一直在做深呼吸。
站在“白露”身后的翠衣自打看到白焱手里的擀面杖,小心脏就开始不停地跳啊跳,心想完了完了,殿下这屁股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这次怕是真的要开花了。
怎么办怎么办!?
“露露啊,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不是清远告的你的状,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啊?”打不得骂不得,白焱只能打“温柔动人心”牌,“你看看你整出这么一出,让我怎么和习老夫人交代啊?”
对白露,白焱从来都是自称“我”而非“朕”,足见他是有多疼爱这个皇妹。
“习家祖先陪同□□皇帝打下大衍江山,习家世代为官,为了大衍鞠躬尽瘁,如今习家人丁凋敝,习老夫人年轻时丧夫,中年时丧子,老来还失去了两个孙子,如今膝下就只剩下清远这么一个能给习家传宗接代的孙子,你说你这么一闹,要是将清远闹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来,你让习老夫人还怎么活?你让皇帝□□后怎么去见九泉下的先祖?”露露现在傻得这么乖巧听话还懂礼,讲道理应该是行得通的吧?
就在白焱打算再继续讲道理时,白露忽然在他面前跪了下来,将头垂得低低,“臣妹知错。”
白焱吓了一大跳,惊得险些从椅子上蹦起来,顿时感动得要哭。
要不……就让露露就这么一直傻下去吧?瞅瞅露露现在,多听话多乖巧多懂礼多善解人意啊!
习修心里则是已经明了昨夜他为何会突然被人套麻袋一事,原来是福裕公主以为是他向皇上告了她欲强抢清白男子朝他报复来了。
可她报复他是一则事情,如今他变成了她又该怎么解释?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先见到福裕公主再说。
他身上的这件荒唐事情就发生在他昨夜昏过去至今晨醒来之间,而他昏过去之时与他有过接触的就只有一心想要报复他的福裕公主,如今除了能在她身上找关键,他再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
“臣妹愿意亲自登门道歉。”习修又道。
他还要回去看看祖母的情况。
“露露啊!”白焱激动得一把抱住了白露,皇帝哥哥不想让太医来给你诊治了怎么办!
习修非常嫌弃地想要将牛皮糖一样的白焱推开,但君臣有别,他还是忍了。
“去道歉的话可千万别让习老夫人知道是你把清远给揍了啊,不然皇帝哥哥罚你不是,不罚你也不是,这事儿皇帝哥哥会帮你处理好的,啊。”白焱就像一只母鸡送崽子出门一样殷殷叮嘱,就差没跟他的宝贝皇妹一块儿到习府去。
“皇上尽管放心。”习修有一种深深的感觉,福裕公主之所以会这么放荡荒唐,全都是这个哥给惯出来的。
一身素雅打扮的“白露”在翠衣的陪同下坐上了马车,白焱看着辚辚驶离的马车,顿时又觉感动想哭,对一直随在身侧的王公公激动感慨道:“王沛啊,朕的露露长大了!”
王公公:陛下您错了,公主那不是长大了,那根本就是傻了!
“那陛下……可还要宣太医?”王公公问道。
“宣什么宣,朕的露露可是好得很!”
“……是,陛下。”
“摆驾回宫。”
来时一脸阴郁的白焱,离开时满腔乐呵,心里想的全都是他的宝贝露露长大了懂事了,压根就没将他的宝贝露露被砸坏了脑袋的事情给当成事。
王公公:陛下您这完全就是自欺欺人,不愿意承认事实!
*
白露蹲茅厕时觉得有些怪怪的,至于究竟怪在哪里,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来。
她就是觉得很嫌弃,嫌弃那个多出来的东西,恶心,丑陋,还重!能不能……揪掉?
还有,凭什么挨打的是习修那个可恶的小肚鸡肠,为什么现在挨疼的却是她!连蹲个茅厕都不能蹲得舒坦,浑身都疼!
“哎唷……有谁在外边?”白露本就全身疼,加上在茅厕里蹲久了,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嚷声求救,“快来扶本……扶我一把!”
再不扶她她就要掉到茅坑里了!
于是,一直当个洒扫下人的朱老二十分有幸地和御史大人来了个近距离接触,他非常激动开心地将御史大人从茅厕里给掺了出来,他决定……
他要一个月不洗手!
这还不算,御史大人在走开的时候还拍拍他的肩,笑着道:“谢谢你啊。”
朱老二改变主意了,他要一个月不洗澡!
不过白露对朱老二笑完她就后悔了,她现在这么丑,不应该笑的,看看,把人家家丁都给吓哭了!
*
秦珠儿看到“白露”的第一眼,心里就充满了嫉妒。
精致得无可挑剔的鹅蛋小脸,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黑如最璀璨的宝石,灵动得好像会说话般,带着一股子描摹不出的娇俏,羊脂白玉般白皙的肌肤下透着浅浅淡淡的桃红,即便不施粉黛也让她两颊看起来仿佛粉扑扑的可人极了,鼻尖小巧,小嘴微翘,不是倾国倾城的妩媚,却又有着让人瞧着的时候根本移不开眼的魅力,比妩媚更迷人,比美艳更动人。
是一种不一样的绝色。
当秦珠儿听说这个在她心里已经定义为“妖艳贱货”的女子竟然是大衍国的福裕长公主白露,前来更是来探望她的御史表哥的时候,嫉妒值那叫一个蹭蹭往上涨。
习老夫人虽然惊于福裕公主的前来,但公主便是公主,就算外边把她传得再怎么荒唐不堪,她的到来也是代表着皇室,而且……
看着这个福裕公主的言行举止,一点儿都不像外边传的那样啊!而且看样子是真真切切关心她的修儿来的,不是来看热闹,于是习老夫人在心里给白露打个贼好的印象分。
习老夫人本是想亲自给“白露”领路去看她的宝贝孙儿的,谁知人家公主可懂事,念着她老人家前边刚在外边跑了一趟,怕把她累着了,劝她坐着歇着就行,习老夫人心里给她打的分直追秦珠儿。
最后,习老夫人让秦珠儿给带的路,末了她看着“白露”走远的背影,颇为开心地和身旁的老嬷嬷道:“阿英啊,我瞧着这福裕公主和外边传的一点儿也不像啊。”
“奴婢瞧着也不大像。”老嬷嬷阿英道,“只是三少爷好像从没有和福裕公主有过什么往来,公主怎么会突然来探望三少爷?”
“许是皇上想要前来探望却又朝事缠身,就让公主来的吧。”习老夫人并未多想,只盼着皇上早些给她的修儿抓到凶手,末了痛心道,“阿英,还是陪我再去看看修儿。”
*
白露拖着疼得不得了的身体慢腾腾地从茅厕挪回卧房的时候,满心的忧伤惆怅。
呜呜呜,这一定是个糟糕透了的噩梦,没有小棉袄哄她起床,没有漂亮的面首来喂她吃东西,没有漂亮的衣裳穿,最最最最主要的是她还变成了她最讨厌的小肚鸡肠丑习修!而且还是被她揍过的身体!
嘤嘤嘤,不行,用了早膳后她一定要去找皇帝哥哥要摸摸要抱抱要办法。
就在白露步履艰难地将要挪到卧房时,她觉得她好像瞥到了翠衣的身影,是以她扭过头去看了一眼。
只一眼,白露便激动得想要跳起来,只见她一边朝翠衣冲去一边兴奋道:“翠衣衣衣衣——!”
跟在习修身侧后的翠衣乍一看到一边激动地喊着自己名字一边张开双臂朝自己冲来的“猪头”,吓得浑身一抖,赶紧躲到了习修身后。
这,这,这是谁啊!?这么可怕!
当白露冲到一半时,她忽然觉得不对,只见她猛然刹住脚步,睁大双眼震惊地看着走在翠衣身前的“白露”,“她”也在看“他”。
下一瞬,白露重新开足火力朝前冲,却是换了话道:“啊啊啊啊啊——!小贱人——!我跟你拼了!”
翠衣一脸懵,小贱人?这是骂她呢!?
没道理啊!她一点都不贱!殿下还经常夸她像小棉袄一样可爱呢!
白露两眼冒火,咬牙切齿地朝习修冲来,一副“我跟你拼了”的凶狠发狂疯模样,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
“快说!你是谁!”白露冲上来后一把揪住了习修的衣襟,“为什么抢占本宫的身体!?”
她怎么没有想到她变成了小肚鸡肠习修后那谁变成了她!
不管是谁,都不行!她就只能是她!
秦珠儿和翠衣被“习修”这突然发狂的举动吓到了,赶紧上前来将“他”扯开,谁知翠衣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竟是将“他”的胳膊生生给卸脱了臼……
“殿下,奴婢不是故意的……”翠衣吓得手足无措地扭头看向“白露”。
“……”这是什么怪力气?习修好同情自己的身体。
白露此时又疼又气,变得像疯了一样,根本不顾自己被卸脱了臼的胳膊,继续朝习修扑来,习修嫌她烦,下意识地抬起手要将仍在朝他扑来的她给推开。
谁知他不过轻轻一推,竟是将她给推倒在地,力道大得就像翠衣卸了她胳膊那样轻易,不仅将她推倒,她的脑袋还磕在地上,昏了过去。
“……”习修看看方才推开白露的手,眼皮直跳,这主仆俩,都是什么力道?
要不是这牛一般的力气,一根擀面杖能将他揍得像头猪?
作者有话要说: o(╥﹏╥)o,没有收藏没有留言,老作者猴桑森,你们看!老作者都哭了!
☆、第六章
习老夫人又没承受住打击,昏了过去,秦珠儿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照顾她的表哥还是老夫人,最后在“白露”的建议下,她照顾老夫人去了,临离开前回了好几次头,面上一副担忧之色,心中则是想将白露给啃了。
这个不知廉耻的福裕公主留下来无非是想勾引表哥吧!不过,就她那放荡的德行,表哥才不会受她勾引!表哥喜欢的当是她这般温雅贤淑的女子才是。
这么一想,秦珠儿心中便得意了好几分。
下人们赶紧将被摔晕了“习修”给抬回屋,翠衣则是慌慌张张地跑去找大夫,她一个不小心把御史大人的胳膊给卸脱了臼,她有罪!
谁让殿下把御史大人揍得像头猪!她根本就没认出来!
好在的是自打昨夜御史大人被抬回来之后,习老夫人就没让大夫离开过,是以根本就不需要翠衣去找,大夫便在丫鬟们的带路下急匆匆到来了。
于是,在大夫给白露接回胳膊的时候,习修差点没给她那震天动地的杀猪嚎给吓跑,倒是大夫给吓得麻溜儿跑了!
御史大人今儿不正常,还是有多远就先离多远吧!以免伤了自己!
“我跟你拼了——!”白露嚎天嚎地醒过来后的第一反应还是想要朝习修扑过来,可她太激动,一咕噜就从床上滚了下来。
翠衣狠狠咽了口唾沫,难道昨夜的雷……一下把殿下和御史大人全都劈傻了?
没由翠衣多想,习修便让她到屋外等着,翠衣退下前十分不放心,习修以为她在为他担心,谁知翠衣小小声道:“殿下,您力气大,可千万不能再打御史大人呀!”
习修:……
习修觉得不能让翠衣呆在门外,果断让她到院子外去呆着。
白露狼狈地滚摔到地上后她不凶了也不发狂了,而是坐在地上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哇哇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委屈兮兮道:“干什么挨打受伤遭疼的都是我!明明都是小肚鸡肠歪瓜裂枣的错!呜呜呜呜……”
“……”习修眼角抽了一抽,小肚鸡肠歪瓜裂枣,这说的……是他?
看着哭得像个无赖似的白露,习修一点儿不心软,哪怕那是他的身体,面对白露,他从来就只有嫌恶,深深的嫌恶。
“你哭够了就赶紧起来。”习修真是愈看白露愈觉嫌弃,态度那叫一个冷淡。
要不是她昨夜整出那么一出见不得人的荒唐事,此时他就不用坐在这儿听她哭!他还更想哭呢!
“我不起我不起我就不起!”白露踢踢腿,活脱脱地小无赖样,“有本事你咬我呀!”
“……”习修努力做深呼吸,要冷静,冷静。
下一瞬,只见白露霍地从地上跳起来,兔子一样冲到习修面前,一捞手就揪住他的衣襟,厉声吼道:“哪里来的妖孽混账小贱人!你给本宫施了什么妖法抢夺了本宫的身体!还不赶紧地将本宫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