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团锦簇——伐开心要吃糖
时间:2018-03-02 10:42:29

  陶陶轻轻“嗯”了一声没说话,呦呦转过头去,看到她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呦呦看了一会儿,也转过头闭上眼慢慢睡去。
  呦呦睡好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被搭了一张薄被单,身旁的陶陶已经不见了,看起来是起来了,她伸手揉揉有些僵硬的脸,从炕上爬起来去洗脸漱口重新涂了雪花膏,这才走出房门。
  太阳已经西斜,一天中最热的时段已经过去,气温稍稍降下来一些,只要不站在太阳下面,人还是很舒适的。
  呦呦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从廊下的屋檐的阴凉里去怀宇和怀瑾的厢房看了一圈,陶陶没在这里。她小跑着穿过被太阳照射着的院子,跑到另一边厢房去,果然在厨房找到了陶陶。她正在洗一颗白菜,旁边的盆里泡着一把木耳,再一个盆里泡着蘑菇。
  呦呦走进去,转了一圈,看到厨房的另外一侧陈婆婆正在收拾鱼,呦呦了然,然后嘻嘻笑了两声凑近陶陶,陶陶听到动静转头看了她一眼,姐妹俩个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笑了起来,各自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与以往不同的神色。
  “晚上真吃鱼肉火锅啊?”
  呦呦明知故问,惹来陶陶一眼笑嗔,“如你的意了还不好吗?”
  呦呦用力点头,“好的,不过你们也觉得好才好,”然后回头环视了一眼厨房,又问,“娘呢?怎么不见人?爹好像也不在家。”
  “中午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干啥去了,你有事没,没事把那个胡瓜切了,拌着吃。”陶陶手里洗白菜的动作不停,还给呦呦吩咐了任务。
  胡瓜实际上就是黄瓜,呦呦看了眼放在一边的黄瓜,皱了皱眉,挽起袖子开始洗黄瓜什么时候传入的中国。不是她不愿意干活,实在这黄瓜不太好洗,应该是今天早上新买来的,非常新鲜,顶花带刺的,手一摸都觉得扎得慌,更何况还要搓,把词和表面的浮土洗掉。
  忍着手心里的刺痒,洗完了黄瓜放在一旁,等到一会儿吃的时候拍一下就行了,这是她的懒人做法,到时候切点蒜末,滴几滴香油麻油辣子(食用茱萸)油,随便一拌就行了。
  陶陶把白菜、木耳、蘑菇都洗好了单独装在不同的盘子和盆里,看着陈婆婆把几条大黑鱼的鱼肉都片下来,又告诉她把鱼骨头和豆腐一起炖了汤,“多放点水熬一会儿,娘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说完转身出去,才走出厨房,就看到花易岩陪着谭丽娘从二门外进来,两个人的面色都不是特别好,谭丽娘明显哭过,花易岩板着脸,很生气的样子。陶陶有点诧异,然后立刻了然,恐怕是他们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了。
  呦呦刚好搬了一把椅子出来,椅子上还有一本书,她原本准备在房檐下的阴凉里看会儿书,椅子才放好,人还没坐上去,就听到大门的动静。抬头看到谭丽娘和花易岩的面色,她和陶陶是一样的想法,知道了。
  “娘。”陶陶走过去握住谭丽娘的手,“娘别生气了,反正已经退亲了,以后跟咱们也再没瓜葛了。”
  谭丽娘本来很生气被陶陶这么一说,立刻变成了心疼,“委屈你了,都怪娘,没有好好打听他们家的人品作风,让你受委屈了,都是娘不好。”
  “娘,”陶陶拉长了音调,语气略带撒娇,“看你说的,明明是他们家不好,不是你的错啊。我们应该庆幸发现的早,您不要自责啦,再自责下去我更难受了。”
  “就是就是,”呦呦也凑过来安慰她,“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然后拉着谭丽娘进了院子,“外头这么热,快进屋。娘,我姐说啦,晚上吃鱼肉火锅,菜我都洗好了,陈婆婆再熬汤底了,等熬好了我们就可以吃啦。”
  陶陶在一旁听了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你就洗了几根胡瓜,还好意思说吗?既然你这么说,那还有一把油麦菜没洗呢,你去洗了吧。”
  呦呦隔着中间的谭丽娘看向陶陶,“姐姐你怎么能说假话呢,厨房里明明没有油麦菜!别想骗我!”
  谭丽娘被姐妹俩的插科打诨给逗笑了,心情也渐渐好起来了,陶陶和呦呦说的对,幸亏发现的早不然等生米煮成熟饭成了亲有了孩子就更不好办了。
  花易岩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看到母女三人说说笑笑,心情也好了起来,但是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简单地放过赵家,一定要找个机会一顿那个畜生。
  花易岩的想法和怀宇怀瑾不谋而合,只不过他还在等待时机,而怀宇已经谋划起来了。在几天之后的一个下午,赵田假借买书去茶楼听曲,“不小心”滑了一跤,整个人从通往二楼的楼梯上摔下来,鼻青脸肿不说,还掉了一颗牙。
  呦呦听说了之后很是幸灾乐祸了一番,但是并没有多想,于是她错过了怀宇的第一次腹黑。
作者有话要说:  不得不说,母亲的某些行为对孩子是真的影响深远。比如 陶陶定亲这件事。关于陶陶的亲事,第一,陶陶年纪不小了,今年已经16啦,在古代定亲算晚了,第二,赵田家的条件吧,在小县城还是不错的,家有资产又是读书人,毕竟花易岩二品将军的身份没有公开,且最初他是不想回京城的。第三,知人知面不知心。
PS,上午突然断网了!心慌慌的我哟。结果中午又来了。然后,我是存稿箱,以防万一。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夏季炎热, 怀宇和怀瑾住在东厢房, 比正房要热一些,不仅东风吹不到, 下午炎热的太阳更是直接照射。
  原本谭丽娘是打算在家里再找一间房子的,但是两进院子都走完了之后发现,并没有一间合适的房间, 一进院子的房子虽然也是坐北朝南, 但是因靠街太乱。搬到耳房吧,大家都不方便,最后是花易岩说, 先别搬了,干脆多买些冰,等考完试,看看考试结果再说。
  谭丽娘以为他有什么打算, 问他又说没有,最后又说夫子说过可以去府城读书,他就是这么想的而已, 谭丽娘干脆也不再多问,每天变着花样地给怀宇和怀瑾做吃的, 补得兄弟两个一点儿都没有备考前“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消瘦,倒是因为吃得多动的少, 反而还长胖了一点。
  花易岩在七夕过后去了一趟县衙,带回来一个消息:今年的主考官是从京里出来的,带着考试题目, 不到考试那天谁都不知道主考官是谁,更不知道主考官的文路。
  这个消息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如此一来就大家都公平了,不会有人占便宜也不会有人吃亏。怀宇更是淡定,虽然他觉得根本没必要去打听,不过花易岩的好意他还是很感激的。
  其实通常来说,面对考试紧张的多数都是家长,考生大部分都是挺淡定的,而考生所谓的紧张情绪都是被家长感染的。
  七月一过,花易岩就让谭丽娘开始给怀宇和怀瑾打点行李,在八月初二那天回乡去谭耀宗坟前祭告了一番,于八月初四启程去了府城。
  谭丽娘带着陶陶和呦呦在大门口送走了他们父子三人,看着马车消失在街口这才转身回了院子。因为三年前经历过了一次怀宇的乡试,一家人并没有太大的不同,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不过到底是当娘的,哪能一点儿都不挂心呢?一开始谭丽娘还表现的若无其事,结果到了第三天清早,呦呦就发现谭丽娘整个人都不精神了,眼睛周围已经是黑眼圈了,明显是晚上没睡好,而且饭也吃的少了。陶陶给她夹菜,让她放宽心怀宇一定能考得不错,劝她多吃一点,她却说苦夏吃不下去。
  这话呦呦是不会信的,别说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她有苦夏的毛病,要是自己还差不多。再说了,都快中秋了,还苦夏呢。
  结果到了初十那天早上,还没等起床呦呦和陶陶就听到东屋有动静,赶紧披了衣服起来过去查看,发现谭丽娘正趴在炕沿上对着地下的一只痰盂呕吐,不过痰盂里除了口水没有别的,似乎并没有吐出什么来。
  陶陶扶着谭丽娘又吐了一会,一边给她顺后背好让她没那么难过,呦呦则去一旁的炕桌上倒了一杯水过来,“娘漱漱口吧。”
  谭丽娘就着呦呦的手喝了一口水,漱了两下就吐了出来,然后又继续呕,过了好一会词停止,在陶陶的搀扶下坐起来。
  呦呦站在炕边看着,谭丽娘靠在陶陶胸前大口喘着气,脸色发青嘴唇发白,眼周围的更是漆黑一片。呦呦一阵心疼,从她到这个世界来,谭丽娘好像从来从来没有生病过,甚至连头疼脑热都没有过,怎么突然发起急病来?
  呦呦一着急就有些不知所措,陶陶到底大一些,比她镇定了点,她让呦呦去告诉老陈赶紧请个郎中过来,在让陈婆子烧点热水来,给娘擦一擦身上的冷汗,然后转过头来劝解安慰着谭丽娘,“娘你别着急,我已经让老陈去请郎中了,一会儿就来,你闭着眼歇一歇。”
  呦呦得了吩咐立刻跑出去,吩咐了老陈和陈婆子之后,还取了一盘点心一盘蜜饯进来,想着让谭丽娘甜甜嘴,吐了那么久,嘴肯定是苦的。
  谭丽娘张嘴吃了很快就又吐出来了,“腻。”陶陶用手接了,扔到痰盂里,然后接着用手掌心给她按摩胸口,呦呦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却帮不上忙,急的想哭。
  陶陶看她着急,就打发她去门口看着,“要是郎中来了你就进屋说一声,我好给娘收拾一下。”
  呦呦想了想反正自己在这儿也是白等着干着急,就出去了。才出了房门,就看到陈婆子从外头进来,一手提着一只簸箕,另外一手兜着衣服下摆,里头装了好几个青果子。呦呦有些不高兴,不是说让你去烧水吗?不过她没有直接责问,而是问陈婆子水烧好了没有。
  “还没开呢,我刚出去倒灰。”陈婆子答道。
  呦呦点头,又问她拿的什么果子,从哪儿来的。
  陈婆子就说刚去倒灰的时候碰到东边林家的烧火婆子,“林家的秀才娘子怀了身孕,特别爱吃酸的,说是从府城买的青梅,这几个有虫眼不要了,林婆子就问我要不要,我想扔了怪可惜的,就拿回来打算留核种到墙边上去。”
  陈婆子后面说的什么她都没有听到,只听到了“林家秀才娘子怀孕”“爱吃酸的”这几个字眼,电光火石间,呦呦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个什么了不得的消息,赶忙回屋子想要告诉谭丽娘去。
  不过走到半路她又停下来了,万一不是怎么办?岂不是让娘白高兴一番?家里人都知道,谭丽娘这几年其实一直想再要个孩子,可是一直没有,渐渐的家里人都不报希望了。要是真的有了还好,要是一会郎中来说没怀,岂不是更失落。
  这么想着,呦呦就停下脚步来,可是这么大个秘密不说出来她又觉得难受,想了想她决定把这个消息悄悄告诉陶陶。呦呦轻手轻脚地进了屋,陶陶刚给谭丽娘擦好后背换完衣服。呦呦对着端水的陈婆子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出去,然后走过去在陶陶耳边轻声说了自己的猜想。
  陶陶刚听到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行呦呦,然后想了想表示自己知道了,又低声告诉呦呦,“先别乱猜,等郎中来看了再说。”
  才说完,陈婆子就通秉说郎中来了,呦呦赶忙出去迎人,陶陶则避到里头耳房去了。
  因为天才刚蒙蒙亮,时间又急,老陈没去杏林春,而是请了县学街的一位老郎中来的,老头都七十多了,白头发白胡子,不过人倒是精神抖擞的,步履稳健不输青年人,一大早被吵起来也不见不高兴或者显得疲惫。
  呦呦心想早知道是个老头子就不让姐姐避出去了。老头已经走到门口了,呦呦赶忙过去行礼,然后搬椅子过来给他坐着,又把谭丽娘的右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给他诊脉。
  老郎中伸出三只手指搭在谭丽娘的腕上,一边捋着胡须一边诊脉,呦呦在一旁看着不敢出声,生怕打扰到人家诊脉。
  过了一会儿,老郎中收回手示意呦呦换另外一只,呦呦赶忙过去先把谭丽娘的右手放回被子里,然后才将左手拿出来给老头继续诊脉。
  过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老头点点头收回了手,然后站起来出了东屋,呦呦把谭丽娘的手塞回被子,赶忙追出去,老头已经坐在桌边开始写方子了。
  呦呦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郎中爷爷,我娘怎么了?病了吗?”
  老头听到呦呦这句话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写字,“娃娃,你家大人呢?”
  “爹带着哥哥和弟弟考试去了。郎中爷爷,我娘到底怎么了?”
  老郎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又问,“女娃娃,你在家中排老几啊?”
  呦呦着急,心想这个老头怎么净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但是她不敢表现出来,她从上辈子就知道,得罪谁也不要得罪郎中大夫,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老头,“我在家中排老三。”
  此时老郎中已经把方子写完了,他拿起来吹了吹交给呦呦,然后才点头,“不错,能照顾弟弟妹妹。”
  听到这句话,呦呦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你是说我娘真的有啦?”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啊。”老郎中收拾好东西站起来,笑着看看呦呦。
  呦呦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猜的,不敢保证。”然后又紧张起来,“那几个月啦?有什么注意事项没有?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啊?要不要卧床休息几天啊?”
  呦呦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老头笑了起来,他指指呦呦手里的那张纸,“注意事项都写在这上面了,自己照着办就行。”
  呦呦低头看了一眼,确实纸上写了不少注意事项,还列了一二三四条,但是却没有一样中药,她疑惑地抬起头来看老郎中,“不用开药啊?那老吐怎么办啊?”
  “呕吐是因为孕期正常反应,过几天就好了。先卧床两天休息休息就行了。不要随便吃药,是药三分毒懂不?”
  呦呦猛点头,“懂,懂。”点完头才想起来,还没付诊资,赶忙进屋找陶陶拿了银子来,老头也不客气,拿了荷包揣进怀里就背着自己的小箱子走了。
  呦呦等人走了之后立刻回到东屋,陶陶正站在地当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呦呦能感受到她的期待和忐忑,也不打算卖关子,直接对她点头,“娘有了!”
  话音落,陶陶的眼泪就涌了上来!终于有了,可算了了她娘这么多年的心结了!家里人都知道,虽然花易岩说不在乎没有亲生骨血,也说过会把陶陶他们四个当亲生儿女看待,而且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但是谭丽娘心里一直觉得亏欠着他的。
  这两年她也没少寻医问药,也经常去寺庙里道观里求佛拜佛的。家里人都知道,但是谁也不说不劝,就连呦呦也不说,就怕一不小心说错话,让她更加伤心难过。一家人都由着她去,反正补药什么的吃了也没什么害处,只要不是来路不明的偏方就行,每年不过是多花费些香火钱,就当做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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