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蝴蝶的明星——适我所愿
时间:2018-03-03 14:56:14

  我和初晓坐在平稳运行的轻轨上,听着隧道里发出轻微的隆隆声。兴致勃勃地望着窗外,看着列车带着我们,穿过热闹无比的市中心,看着流动的人群和车辆,感受他们的忙绿。
  我们走出车站,夜幕也已降临。
  小路上铺着薄薄的雪,大部分的雪融化了,花坛里的枯枝上堆积着雪团儿,还“簌簌”的往下掉。
  已经是晚上九点,路上的行人渐渐变少,想来今晚约会的情侣们都手牵手去看电影了。
  我们在公园里坐着无聊地向周围东瞧西望,等到人少了一些后,我从背包里取出一大把烟花棒,和她一人一半。打火机一点,点燃后很快从头烧到尾,淡灰色的棒子变得漆黑,带来的烟花棒十几分钟内全燃尽了。
  后来我们说了很多话,大多是她问我答,我说她听。
  她踩在花坛的台阶上,摇摇晃晃地走着一字,我在下面扶着她,问她:“陶意棠有邀请你明天去他家玩吧?”还是没能忍住,和她说起这件事。
  “嗯。”她没注意到我语气里的低落。
  “我明天有事,所以我就不去了。”
  她愣了两秒,没有问我其他的,只是“哦”一声。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应该要给她平安果的,以往我都给了,今天不知怎么却忘了。包里倒是有一个,不过那是陶意棠送给自己的,不能给她。“我打算提前送你礼物,你要什么?”
  她跳下来,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呵着热气。从她口中吐出的白气,迷了她的视线。她认真在想,“唔……我想要……”
  “什么?”看着她犯迷糊的样子,我觉得有些好笑,心里计算着自己口袋里剩下的钱能不能给她买个好礼物。
  “精彩又与众不同的人生!”
  我瞪大眼,和她对望好一会儿,确定她没有开玩笑后我认输了。
  “……这个,我给不了。”
  初晓捂嘴笑了笑,才正经道:“我知道,那你就给我一段祝福吧!”
  她尾音刚落。我立刻停下脚步,在她等待的目光中,认真一字一句说道:“初晓,我祝你圣诞节快乐,我祝你心想事成,我祝你天天开心,我祝你身体健康,我祝你……”
  她望着我哭笑不得,挥手打断我,“好老气的祝福语哦,不过,还是谢谢了。”
  我想了想,“初晓,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与众不同的人生,是怎样的人生,但是我更希望你,拥有一个不孤单的人生。”
  无论今后陪在你身边的人是谁,我都会祝你幸福,这是我最想给你的礼物,可惜不能让你知道。
  这一段的灯光有些暗淡,面前的路也变得模糊了,她盯着脚下生怕会滑倒。有想过要拉住身边的人,但是又有些矜持,只好自己随时注意点了。
  “该我送你礼物了,你想要什么?”
  “一个愿望。”我回答的很快,因为这是我在想不到礼物的情况下,脱口而出的。
  随着话音落下,黑沉沉的夜空,竟然开始飘起雪花。夜空下,雪花洁白晶莹,在霓虹灯的照射下变得五颜六色。
  雪花一片一片落下她的脸上、肩上,触到她的体温便很快化开,一颗颗顽皮的小水珠从她身上落下。
  “什么愿望?”
  我摇摇头,表示还没想到,“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我见她差点滑倒,快碰到她的手,又一下子弹开了,对她说:“小心点。”
  这个平安夜里,我与她最终只剩下沉默。
  雪越下越大,时间也越过越快。
  晚上,我疲惫地回到家中,把陶意棠送的苹果,丢在桌上,然后径自上楼休息了。
  圣诞节这天,只有我和妈妈在家。
  妈妈系着围裙,把一道道热腾腾的菜盘,端上桌,对我笑着说:“快去洗手过来吃饭。”她今天做了一大桌子菜,全是我爱吃的。
  妈妈是个传统的中国女性,不过,她也很喜欢圣诞节,更尊重我们过圣诞的意愿,所以每年她也会把今天当重要的节日度过。
  吃饭的时候我在想,初晓应该已经到陶意棠家了。刚吃到一半,我问她:“妈,爸今天有事吗?”
  妈妈说:“他有事出去了,我们先吃不等他。”
  我心里很乱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突然站起扔下碗筷,大步朝门外冲去。没理会身后的喊叫,一边着急地拦车一边给初晓打电话。
  我想阻止陶意棠的表白。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大度地成全他们,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做到。
  我喜欢初晓,很喜欢很喜欢,要我今后看着她和陶意棠交往、上大学,我怕自己会崩溃,会受不了!
  我握着手机,按下自己铭记于心的一串数字。
  第一次没人接,第二次又被挂掉了,第三次终于接通了。“喂,初晓……”话筒里传出一阵嘈杂声,很吵,隐约听出有人在吵架。我看了下号吗,确定自己没打错后才继续问道:“初晓,你在听吗?”
  但是那边始终没人回话,几秒过后,清脆的碰击声响起,我听出是手机坠地的声音,这时我不由慌乱了,不停催师傅开快点。
  没有挂断的手机里又传出一阵嘈杂,听不真切,但我明白的确出事了。
  等我赶到的时候,看见只有陶家门口停的救护车,以及坐在车里的陶意棠,他那双仇视我的双目。
  那一路雪地上开满了朵朵红花,混着冰凌,如此的刺目……
  以及,站在大门处的初晓……她那沾满血的袖子……
  不知怎么,我感到脚底很滑,快要站不稳了,湿润的路面,仿佛随时让我跌倒爬不起来似的。我隐约感觉,我们此时已经站在看不清的道路上——
  而我们的未来,在十字路口处分开了。
  
 
  ☆、蝴蝶与明星
 
  时间:2013年3月9日。地点:Z市xx县。
  警方初步调查一起自杀案件。
  2013年3月13日。
  娱乐新闻头版上写着“一蔚姓女子在酒店高层被人推下,凶手不明案件尚未侦破”。
  蔚姓女子的身份是,法国华裔某卸任高官的独生女,前不久回到中国,目前事情真相尚未查明。
  警方保管着该女子生前遗书,因为死者身份特殊的缘故,所以必须严谨调查。
  追查到死者半年前,回到在中国的老家,据某位知情人称蔚姓女子,曾与某当红明星交往甚密,还与其发生感情纠纷。警方锁定这条线索作为侦查方向,初步怀疑为情杀的可能性很大。
  三号黑色字体占了整个版面的四分之一,十分显眼。这件事闹得很轰动,外界议论声很大,纷纷猜测这个神秘明星是谁,许多男艺人被连累曾经的情史都曝光了。
  甚至不幸波及到风评一向很好的星峰会,于是星峰会也只能暂时分开活动,等待风波平息。
  2013年3月14日。
  苏舒坐在沙发边,通完电话,放下手中的报纸,换身外套才出门,刚到楼下就看见纪昀的车停在小区门口。
  他住的是高级公寓,人很少,所以出入不容易引起注意,每次去公司都是纪昀开车来这里接他的。
  纪昀大老远就看见他了,摇下车窗冲他大喊:“苏舒,上车!我们要去公司了。”
  这次通告是临时性的。
  前不久娱乐圈里,很多不堪的□□被纷纷挖出去,差点连公司都被牵连进去,但在这个特殊时期,也可以让一些小名气的三流明星,大红大紫,公司为了斩掉那些不轨的心思,于是替星峰会成员们,分别发通告。所以,眼下有他们忙的了。
  苏舒戴上遮住大半张脸的黑绒帽,走到车前淡淡道:“知道了。”
  初春季节天气微凉,苏舒轻微咳嗽几声,坐进车里才感觉好些。他问:“我的节目安排在几点?”
  “晚上七点开始。”纪昀告诉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说:“现在过去还可以休息一个小时。”话音落下,车疾驰而出。
  窗外风声呼哧,车内一片寂静。
  纪昀和苏舒相处了近八年,这个时间不短不长,但却容易使人感叹,俩人在工作上很有默契,却又仅限于工作,甚至谈不上是朋友,总之他看不透他的心思,也摸不清他的想法。
  记得刚见到苏舒那年,他才刚上高中,看着这个懂事的男孩子,他心里很复杂,他不知道苏舒能在演绎道路上走多远。后来的事情一次又一次超出他的预料,苏舒一次次的蜕变都令人叹服。
  但那时的苏舒是极其陌生的。
  纪昀从镜子里,瞧见苏舒睡着了,于是把广播的声音关小。
  路过世纪广场,mixc的海报上是苏舒英俊挺拔的身影,休闲的运动服使他看起来少了几分阴郁,多了一些阳光气息。
  纪昀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看后座那人,遥远的距离感,仿佛画卷上那位和身后这位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苏舒闭着眼睛,但没睡着。他听着从车缝钻进来的风声,带着温暖,心情也有些明朗。
  这些天赶通告、接戏让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好觉了,现在稍微可以放松休息一下,苏舒却又睡不着了。
  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说不上好坏,但是这种隐隐约约的感觉,盘旋在心头,让他胸口很不舒服。
  突然音箱里卡了一下,优美的音乐换成了新闻,纪昀轻轻“咦”了一声,转头朝外面一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对面百货大厦的大屏幕和车内的广播,都在讲同一件事情,新闻主持人手持话筒出现在频幕上,脸上的慌张还未完全褪去,想来这新闻又是突袭。
  主持人带着点慌乱的口吻,为大家介绍身后视频中的那篇论文。
  广场上,和煦的春风带着缕缕阳光的温度拂过,喷泉里溅起晶莹的水花。熙熙攘攘的人群攒动,有些人会好奇地抬头看一眼。
  21世纪有各型各色的人,有名声远播的也有默默无闻的人,知名人物都会被一时提及,但是唯一不会被忽略的是——Silver7和星峰会两大组合。
  Silver7成员不明,人数不明。
  前身份是自由研究者,曾提出一条科学理论,在社会上引起轰动,从此成为世界闻名的人物。后来受邀成为近年来国际侦查联盟的合作对象,因为有强大的网络体系,所以对破案有很大的帮助。
  另外一点引人注目的是他们“张扬”,是说行事作风很张扬,又对蝶骨很感兴趣,而且每次播报他们的事情都一定是全国播报。
  这一举动弄得许多人都不满,但又无可奈何,这个不是明星的组合反而比明星更有名气。
  后来,大家都称“玫瑰明星”,喻意不安于室内、令人棘手的意思,也导致许多罪犯不敢与Silver7作对。
  而星峰会是真正的明星组合。
  五名男成员全部是精心挑选出来,能为所有明星代言的人物,是娱乐界的楷模。
  苏舒是成员之一,是第二个加入的人,除他以外的其余四人,都有强大的身世背景。但是只有少数人知道,星峰会根本是貌合神离,出席活动时看似亲密无间,实际互相之间关系冷淡。
  纪昀正专心开车,过了一会儿感觉口渴,伸手去拿拉罐却触到温热的东西,蓦地一惊,偏头望去原来是苏舒的手臂。
  苏舒没有理会纪昀的吃惊,调好音箱的声音就坐回去了,主持人中气十足又开朗温和的声音回荡在车内。
  单手拉开拉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纪昀好奇问:“你对这个感兴趣?”
  “嗯。”然后苏舒不说话,专心听着关于论文的内容。
  Silver7提出人的蝶骨是灵魂的载体的理论,初次听到这个时苏舒十五岁,他和Silver7同龄。当时他挑了挑眉毛,听别人议论时他也不置一词,后来不知是听多了还是怎么反而觉得有道理。
  很多人不知道,其实这个理论很早在国外就出现了,她们不过是在别人文章的基础上,又加入了一些自己的见解。他也是偶然在一本书上看见的,大概是因为文章内容很新奇,所以让他至今都印象深刻。
  或者……也许是他对蝶骨有一种特殊感觉的缘故吧。
  “206块骨头里,单单只有蝶骨长在里面看不见,这么一想还真觉得它是处在“灵魂”地位。”纪昀的话使苏舒回过神来,如果纪昀这时回头,一定会看见苏舒嘴角,那抹不常见的笑容。
  苏舒想起自己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也觉得蝶骨是那206中最特殊的一块,不知Silver7是不是也这么认为了。
  有些时候他很羡慕Silver7,总感觉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一样。
  有人说他们都是站在高处的人,但是高处不胜寒的滋味,谁又体会得到呢?看着外面影像中的文字,苏舒叹口气,过了会儿音箱里又接着放歌。
  纪昀赶在他心情快要变得不好前关了,不多时,他们也已经来到了目的地。
  与此同时,初晓哼着小曲,心情很好的样子,大步流星地朝马路对面的站台走去。胸前的挂饰在空中左右摇摆个不停,似乎受到她的情绪感染一般。
  新任务发布下来意味着她又有事情可做了,只是她没想到这次任务是进复杂的演艺圈,她预感这次事件很棘手,不过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她是时候可以去找他们了?
  公车缓缓从远处驶来,停在站台前。
  司秦面无表情地坐在公车靠窗户的位子,静静看着行人排队上车下车,黑白分明的眼珠,此时却毫无光彩可言,仿佛整个世界都装不进他的眼里。
  司秦也是星峰会的成员之一,他是里面最温柔而又最好相处的人,星峰会解散之后,他把公司通告全部推掉,一个人在街上游走。
  初晓上来后还没站稳,车子就发动了,惯性的前仰,使她下意识跨出一步抓紧前面的栏杆,不小心撞到司秦。“对不起。”她向他道歉,低头一看只看见浅灰的帽顶,初晓看着那栗色柔软的发,质以及削瘦有型的身材,脑海中有一个名字快要呼之欲出。
  “没关系。”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语气和印象中的那个人的……好像。
  初晓晃了晃脑袋,心想不可能,应该是自己想太多了。
  车子稳稳地在路上行驶着,随着抵达一个个站台,车上的人越来越少,空位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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