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弃公子——丹青手
时间:2018-03-03 14:58:39

  胭脂有心不管,可让他这么走了,她又实在不放心 ,便暗一咬牙,转身飞快往自个屋里跑去,速度快地仿佛后头有狼追着一般。
  胭脂到了房门口,一时有些不想迈进去,她现下颇有几分引狼入室的微妙感。
  身后脚步声慢慢渐近,停在她身后,片刻后,苏幕从后面靠上来,在她耳旁轻缓道:“你堵着门我怎么进去?”
  他的气息轻轻扑在耳畔,胭脂下意识一躲,心口一阵阵慌跳 。
  苏幕见状轻笑一声,眼里满是戏谑。
  胭脂微一咬牙,狠下心推开了门,一步踏了进去,站在门边眼巴巴看着外头的“狼”。
  “狼”在门外看了眼里头,才抬步踏了进来,到了一眼就能看完的屋里,又淡淡开口嫌弃道:“太小了,转个身都能磕着脚。”
  胭脂闻言默了默,哪里小了,她都能在屋里翻跟头了,怎么到他这儿就要磕着脚了?
  又见他看来,胭脂忙又开口道:“公子,小的给您倒茶。”她快走到桌案旁,伸手慢慢吞吞倒了杯凉茶,一转身苏幕已经站在她后头,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悄无声息,吓得胭脂往后一退靠在了桌子上,手中的茶水晃了大半出来,尽数洒在了身上,一片透心凉 。
  苏幕低下头来看她,那呼吸轻轻喷在她软嫩的面上,调侃道:“怎么都倒在自己身上了? ”
  胭脂眼睫猛地一颤,心口一阵阵慌跳,湿漉漉地极难受,许是预料到后头要发生什么,她便有些慌乱,神情颇有几分不知所措,拿着茶盏无意识喃喃道:“公子喝茶。”
  苏幕看了眼茶盏,微微笑起,抬起手慢慢抚上胭脂的手,又轻轻包住她的手,“爷不喝,你喝 。”
  胭脂闻言直愣愣地看着他,直觉他手上微微使劲,握着她的手将茶水尽数倾倒在而下。
  胭脂眼睁睁看着茶水尽数倒下,凉凉湿湿的,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苏幕眼神微暗,眼神越发放肆,胭脂忍不住握紧手中的茶盏,心跳快得她透不过气来。
  苏幕微微放松了手劲,拿过了她手中的茶盏,往前一步靠进胭脂,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了她身后的桌案上。
  胭脂被他这般靠近,清冽熟悉的气息一下萦绕鼻间,她忍不住手撑在桌案一角,上半身往后仰去 。
  下一刻,苏幕的手就抚上了她的细腰往怀里一带,低下头吻上她软嫩的唇瓣。
  胭脂只觉他的唇瓣温软一如往昔,熟悉的感觉一下袭上心头,叫她呼吸慢慢急促起来,唇齿交缠间都是他的气息。
  苏幕流连几番,又慢慢往下移去,吻过胭脂细白如玉的下巴,吻上她的颈脖处,那温软的呼吸轻轻喷在胭脂颈脖处,叫她忍不住一阵阵发颤。
  苏幕气息渐乱,将手中的折扇随手放在了桌案上,将一小半重量压在她身上,叫胭脂处处受制。
  风慢慢透进来,胭脂余光瞥见门还大敞着,她连忙挣扎起来,死命躲开他的吻,喘道:“门……门还开着!”
  苏幕骤然被打断,一时有些不耐烦起来,他抬起头看向胭脂,软嫩的唇瓣泛着不同寻常的红,上头布着微微水泽,衬得细嫩肌肤越发白皙,眉梢勾着媚色,眼里泛着水雾,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苏幕眼神一暗,弯下腰打横抱起胭脂,几步走到床榻前,将她往床榻上一抛,转身便往门那处走去。
  胭脂被他这么一扔,在床榻上滚了一滚才停下,好在床榻上的棉被铺得厚,没让她摔疼,不过她还是给苏幕吓得不轻,忙抬眼看向他,见他已经关好了门,往床榻这处走来。
  胭脂的心口一阵阵发颤,一时慌到不行。
  见他站定在床榻前,抬起皙白修长的手不快不慢地解着腰带,面容散漫恣意,一举一动都透着惑人味道。
  胭脂只觉心跳快地让她脑袋一阵阵发懵,临到关头便越发想起以往的惨痛教训,心跳快得她越发慌受不住,忙颤巍巍求道:“公子,能不能先缓一缓。”
  苏幕的手微微一顿,轻掀眼帘慢慢看过来,胭脂被他黑漆漆的眼眸吓到,“公子……”话还未说完,苏幕已经上前一步,猛地俯身压了上来。
  胭脂被他吓得慌叫了一声,面上一阵阵烧烫,苏幕的手指慢慢抚过她的脸颊,细细摩挲起来,语调轻缓道:“你可真是不像话。”说罢,他的眼神一暗,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吻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丹青手:“神秘人是个大咖哈哈哈哈哈,我是不是又剧透啦,我要忍住忍住~”
 
 
第113章 
  自那日后, 苏幕便常来找她, 后头嫌得麻烦, 便索性在外头给她买了间宅子, 本想让她住在那儿, 可胭脂不喜欢,戏楼里多热闹啊, 那宅子冷冷清清的, 她如何住得惯, 乱葬岗都比那处热闹, 至少还有些孤魂野鬼成日与她争抢住处。
  苏幕便也依她,每每派人将她接去,住个几日又再送回来。
  胭脂虽然觉着这般很奇怪, 但到底还是心里有他,便没有太多计较。
  他这一世对床笫之事似乎没有太大兴趣, 除去头一次荒唐了些,狠狠折腾了她几番之外。
  后头的日子便也克制了许多, 皆是一回便止,绝不会有第二次,这也让胭脂没有过多排斥。
  这些时日,胭脂越发乖巧顺意、懂事听话, 颇讨了苏幕欢心,两人倒也顺遂甜腻地过了好一阵子。
  苏幕每每见她都会带些贵重的玩意儿给她,单单女儿家戴的金银首饰,就送了一屉又一屉。
  可胭脂并不是很喜欢, 比起这些金贵的首饰,她更喜欢头上这根花木簪,便也没怎么戴。
  苏幕本还想将她捧成个角儿,可胭脂不愿意,她总觉得这样很奇怪,那感觉就像是勾栏里的娼妓伺候得恩客满意,便能得大把的好处。
  胭脂每每想到此心中皆是不喜,可以一见到他,便又都忘到脑后了,等他走了,心头又是一阵空荡荡。
  春去秋来,戏楼后院的古树都染了金黄,嫩青的叶儿成了一片片枯黄,早秋的凉风微微一吹,便从枝头打旋儿落下,院子里落了一地金灿灿,极为好看。
  胭脂站在后院看了慢慢落下的叶儿许久。
  她想,上一世的事过去了便就让它过去罢,本就是她自己负他在先,怨不得后头他喜欢上旁人,虽然他们后头的结局不好看,但这一世努力一下,或许不会再像以往那样。
  她本就不喜纠葛烦杂,如今也想通了,既然喜欢他,这一世便好好对他,他与顾云里的纠缠已然过去,她也不必再为顾云里避劫,好歹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办事了。
  可她不知,她自己心中是这样想的,苏幕……却不是。
  已经整整六十天了,他没再找过她,一下凭空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戏班子里的人早就看清了,这不过是个纨绔子弟,一时兴起玩弄了个小戏子,现下失了新鲜劲头,自然就不会再来了。
  这本就是戏班子的规矩,雪梨园说得好听了是京都的戏中魁宝,但揭开了瞧,还不就是那些权贵的玩意儿,不过披了件好看点的外衣罢了,门面上镀了层金,里头其实和勾栏没什么区别,皆是迎来送往的营生。
  要说胭脂也不是头一个拎不清的戏子,这种事情戏班子里常常有,最有名的就是十几年前的那个旦角儿九树香,年纪轻轻就成了戏班里的台柱子,面皮生得可真不是一般巧,身娇体软,唱得一手好戏,颇得京中权贵喜爱。
  后头追着捧着的富家子弟数不胜数,九树香千挑万选,看中一个京中贵家之子。
  相恋之时,海誓山盟的话儿说了个遍,末了该娶妻的时候还不是回了家,安安份份得娶妻生子,以往的风流韵事皆被传为雅谈。
  可九树香看不透啊,还真以为人家真会将一个戏子纳进府里,平白让家族遭人笑话。
  九树香这一等就等了两年有余,那贵家子妾室一个接一个地往屋里抬,早早忘了有她这么一个人。
  九树香这才灰了心,彻底看了明白,隆冬腊月的半夜里便投河自尽了。
  后头这些传到人贵家子的耳里,却只得了一句,‘傻子。’不痛不痒便抛到脑后了。
  人家摆明把你当个玩意儿,高兴时哄哄说些好听的,竟还当了真,可不就是个傻的吗?
  这戏子那里能动真心呀,这心捧出来也不会有人珍惜的,向来低贱的玩意儿哪值当人看得上眼。
  胭脂本是戏班子里最自在,看得最开的那一个,如今却困在情字上面跌跟头,叫人如何不唏嘘,是以戏班子里的人看胭脂的眼神皆是怜悯可惜的。
  胭脂默站了会儿,才转身往屋里去,后头一阵脚踩着落叶声传来,她不由转头看去,见了来人却是周常儿。
  胭脂微微垂着眼睫,有些失落,正打算转身回屋,却听周常儿在后头唤她,“胭脂。”
  胭脂便停下脚步又看向了他。
  周常儿微微一笑,末了,神情又有些纠结,片刻后才开口问道:“你可是在等苏公子?”
  胭脂闻言唇瓣微动,想要否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她确确实实有些想他,刚头可不就是下意识地在等他吗?
  周常儿默了半响,略一斟酌才缓声说道:“我前些日子去陈大人府上唱戏时瞧见了苏公子,便特地打听了一二,苏公子这些日子都在扬州,未曾出远门……”周常儿略顿了顿,“我见他身边还坐着上回儿咱们在猎场见过的那个女子。”
  胭脂闻言微微一怔,心口一闷,难受地说不出话,只慢慢垂了眼看着地上的片片落叶,默不作声。
  周常儿见状轻叹了一声,“胭脂,苏公子若是心里真有你,早便来了。
  可真不是我说的不好听,那姑娘通身的气派,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与苏公子站在一块儿可是门当户对的一对佳偶。
  我们这些下九流的戏子哪里能比得人家一根手指头?”
  胭脂闻言眼睫轻轻一颤,眼眶酸涩不已,心头一阵阵闷疼。半响,她才微微笑起,笑里藏着些许酸楚,言辞苦涩难堪道:“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其实这些早有端倪了,他好久之前就不像一开始那样勤快地见她了。
  一开始还每日相见,到后头的隔几日见一次,再到后来十几日都见不了一次,她就该知道,‘以色事人,焉能久矣。’这个道理。
  他失了那个新鲜劲儿,又怎么会再来找她。
  他都打算抛下她了,她却还在这处琢磨他们往后的日子,实在是可笑到了极点。
  周常儿看在眼里,便劝道:“你还是早为自己做打算罢,你这性子根本不适合做戏子,还是趁早寻个好人家嫁了罢。”
  见胭脂默然不语实在有些可怜,他想了想又另开一个话头,“我瞧着那蒋公子对你倒是真心实意,每每来总挂念着你,你不若费些功夫在他身上,讨得他欢心,说不准还真能讨个姨娘当。”
  胭脂心口一片涩然,看着周常儿勉力一笑。
  讨个哪门子的狗屁欢心,她现下只想讨阎王爷的命,都说了她接不了这活,还非要让她来!让她来!!!
  现下好了,心口闷堵得不行,死又死不透,活又活不了的,简直就是活受罪。
  胭脂正想着,忽一阵风平地而起,卷着地上的落叶荡起,又慢慢落下,衬得院里越发荒凉寂寥。
  顾梦里刚从绣庄里卖了绣品,正提着木篮子往家中去,还未到家门口。
  便见开前头茶馆的伯伯疾步而来,一见到顾梦里,便急声问道:“梦里,你哥哥在何处!?
  快去寻来追你爹爹去,刚头也不知他从哪儿听说云里腿伤的事,叫他知晓了那个苏家的纨绔,便非要找上门去算账,我这一个没留神便没瞧见他了,这十有八九呀是去了苏府!”
  顾梦里心里咣铛一下,手中的篮子跌落在地上,反应过来忙开口急道:“伯伯,我哥哥在城隍庙那处摆摊卖字画,请您派人去说一声,我这头先去,晚了可不得了!”说完,等不及人回答,便转身急忙往苏府方向跑去。
  那老伯见状忙急着开口喊道:“艾,梦里,你一个姑娘家去有什么用啊!”可人一溜烟就消失在巷口,他有心去追,跑了几步却喘得不行,没得法子,只能赶紧回了茶馆,派了小二去城隍庙寻顾云里。
  顾梦里一阵疾跑而去,到底是女儿家,跑得再快也是费了些时候,还没到苏府,他爹那头已经拦住了正要出府的苏幕,指着他破口大骂,“你便是那个烫伤了我儿的恶霸,我儿与你有何仇怨,竟得你下此毒手!
  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做出这般恶事,猪狗不如的东西,别想着我能轻易饶了你,我一定要将这事报官,叫你好瞧!”
  苏幕静静听着,一旁的小厮忙拉着说书人,往他肚子上使劲挥了几拳,那说书人不止没停了叫骂,还骂得越发的凶,怎么膈应人他就怎么骂。
  苏幕长睫微垂,眼里隐约透出了些许不耐烦,看着说书人淡淡吩咐道:“让开。”
  几个小厮听得此言忙放开了手,站到一旁。
  说书人以为他怕了,正打算开口再说,却不防苏幕猛地一脚踹来,只觉胸间骨头尽数断裂,说书人闷哼一声,一下飞了出去,“砰”地一声扑倒在地,嘴里吐了一大口血,染得身上布衣一片鲜红,一大滩血迹落在青石地上,周边星星点点的鲜红,触目惊心。
  顾梦里刚到便见了这一幕,心头大骇,慌声叫道:“爹爹!”又见苏幕一步步靠近她爹,她忙冲上前去拦在前头,瞪着苏幕咬牙切齿恨声道:“你若再敢碰我爹爹一根头发,我就跟你拼命!”
  苏幕平平静静看着顾梦里,片刻后,突然微微笑起,像是碰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周常儿:“为什么我总是作为知心姐姐出场?”
  醉生:“这不应该是我的活儿吗?”
  芙蕖儿:“呸,死娘炮,想的美。”
  曹班主:“你们还闹到这儿啦,能耐啊。”
  ps
  丹青手:“早安~小精灵们~新的一天 ”
 
 
第114章 
  事情传到胭脂耳里, 已是傍晚时候了。
  胭脂忙赶到顾家院门口, 见得一路触目惊心的血迹, 她身子一晃, 险些没站住脚。
  顾家大门正敞开着, 一旁的街坊老邻皆聚在门口议论纷纷,
  “顾老这是得罪了谁呀, 被打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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