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有如果,又贱又野生的李苜蓿已做好一切准备——为了阿恒。
尤安歌已不知该如劝我,她冷笑道:“真是个偏执的女孩子,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如果不怕遇到伤害,祝你好运。”
她提起自己的黑色皮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小幅度地扭着腰朝门口走去。
我对着那抹灰色的曼妙背影,铿锵有力地说道:“人既出生,有缺有圆已定,一辈子里遇到的危险都是未知的,如果怕,我干脆不用活了。”
尤安歌顿住了脚步,她高高地举起手拍了几个响亮的掌声,她讽刺地说:“有种,有种,初生牛犊什么也不怕。”
因这掌声和对话引来了周围人的注目,我若无其事地坐下来喝完咖啡才离去。
☆、苜蓿,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今夜我请了一个假,没有去铜雀门上班。
我打开电视剧,心烦意乱地躺在沙发上发呆,我耳边一直回荡着尤安歌的话,她和阿恒有多年的感情,这使我醋得难受。
我在沙发上烦闷地蹬腿,一会儿打枕头,一会儿捶沙发,我反反复复地折腾,将沙发捣成了一个乱糟糟的狗窝。
我发癫之时,阿恒竟然喝着酒进门了,四目交汇,我窘迫地坐正,他则转头拉上了门,忽视我刚才的疯样。
阿恒今天回来的极早,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对于我没去上班,他也感到讶然。
他把酒瓶子顺手搁在了饭桌上,脸上神色清明,大抵没有醉,他走来的步伐较稳重,坐下之前他先理了理沙发,整个人虽沉默不语,但是并没有让我感到拘谨。
他清理完茶几上的烟灰缸,又搜出手机看新闻。
我扫了一眼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清朝剧,不记隔夜仇,态度平常地说:“你不看电视吗?”
阿恒放在智能手机上滑动的手停了一下,他略略一瞥液晶电视,声音很低,“不喜欢看清宫戏。”
“我也不喜欢看。”
“那你为什么看。”他朝我说话的时候,迎面扑来一股淡淡的酒香。
我少年老成的长叹,“知了那段历史之后,想看看戏说上的清宫有多美,多盛世。”
阿恒与我默契地笑了,难得见他吐槽什么,他言辞犀利道:“从戏说到胡说再到瞎说。”
我将头枕在他腿上,看着他硬朗的下颚,谈笑风生地和他一起吐槽清朝剧。
说笑之间,我们仿佛恢复到了热恋的时期,他温柔抚摸着我的眉眼,低头想要吻我的刹那,他的动作凝住了。
阿恒那张红润的嘴唇距我仅仅几厘米,彼此的呼吸都呼在对方脸上,我按耐不住心痒,搂住他的脖子,抬头准备亲上去,却被他遏制了。
我被阿恒稳稳地横抱在他怀里,他珍惜地一搂再搂,搂得我越来越紧,他的下巴在我额头摩挲了许久,有点扎人,近距离间,我只能看见他微凸的喉结不断地在吞咽,他缓缓地说:“苜蓿,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么?”
“好呀。”我蹭着他厚实的胸膛,依恋着他。
“我...把我目前所有的存款都给你,我送你去一个远一些的城市,去新加坡吧,我会给你办理好一切,我们先分开,如果你能等我,就等,等不到我,你就找新男朋友,结婚生子...。”
阿恒的话像一道惊雷直劈我的大脑,也像一盆凉水直浇我身,让我短暂的发冷打颤,即使再冷战,我也从没有想过要离开他。所以,我当即就大声抗议,“不!!”
阿恒听到那声“不”之后,他直接蹙起了眉头,甚至想要撒开我,我死死地攥着他身上的衣服,厚脸皮地赖着他。
我的举动让他无可奈何,怕我摔下去,他还是将双臂环在了我腰上。
阿恒沉吟着说:“前段时间,我头脑发热,其实我是准备打一辈子光棍的...。”
我恨恨地指控他,“阿恒!你要了我,就不打算负责吗?你不是说,我们会有孩子的吗?你的甜言蜜语都是放屁吗?原来,你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是吗?!”
“不是!”阿恒忍不住反驳,他头疼欲裂的样子显得那么苦恼,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我,仿佛在用眼神表达他伟大的诚意。
我再也受不了他的反复无常,随手拿起枕头就疯狂地砸他,且怒吼道:“不是?那是什么?!”
阿恒打开枕头,像狮子一般扑过来将我摁在沙发上,他满额的青筋全部凸起,也扯着嗓子吼道:“我怕你受伤害!我怕失去你!我怕的你从来不懂!你以为我不想跟你好好的在一起吗?我已是身不由己!我这个渣,有什么值得你爱?!”
这些话让我泪流不止,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嘴,故意刺激他,威胁道:“如果离开了你,我就跟别人睡,人尽可夫,那这样你怕吗?!”
阿恒再没了语言,他俯头恶狠狠地咬扯我,仿佛要将我撕裂,他粗重的呼吸充斥在我耳畔,他边像猎豹一样驰聘在草原上,边阴沉地警告我,“不要因为任何人,去糟践自己!”
我任性地告诉他,“我就要因为你,去糟践自己。”
他堵住我的嘴,尽情释放近来憋屈的欲望,他狠命地教训我,在赐予我痛和快乐的同时,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地对我说,苜蓿,不能糟践自己,你是我的幸运草啊...
我在他最累的时候,狡猾地问:“那你要给我糟践自己的机会吗?”
他无奈地长叹,“不了。”
我放心地背过去,捂着小腹。他探过头来,语气有一丝紧张,“疼?”
我点点头,骂他混蛋。
他慢慢下去,亲吻我的小腹,笑着帮我揉身上发疼的地方。
阿恒去洗澡的时候,他的手机屏幕亮了,我随意瞟了一眼,竟是尤安歌,如果是别人我可以不看,但是尤安歌让我不得不注意。
我点开来查看,尤安歌给阿恒发过几条短信,第一条短信上全是阿恒的名字外加感叹号,第二条她约他见面,第三条她让阿恒别对自己太自信。
我不清楚她短信里的那些意思,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去见她,只觉得胸口闷极了!唯一能让我舒服的是,阿恒没有回过一条短信给尤安歌。
如果他们真有什么,他也不会正大光明的留着短信。
我停止了胡思乱想,选择相信阿恒。
我退出尤安歌的那条短信,不经意间又瞥见了下面有姜春的短信,她曾经炮轰阿恒,你能带给苜蓿什么?你有什么出息?苜蓿傻愿意跟着你,你特么难道也装疯卖傻的毁人家姑娘一辈子?
一股无名的火气在心中直冒,导致于后来我常常对姜春发脾气。
我才将手机放回原位,阿恒就裹着浴巾出来了,他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我想去看,顾及他在面前,我就抑制住了好奇。
直觉告诉我,发短信的人是尤安歌。
阿恒拿起短信看了看,他的黑眸里毫无情绪,看完就将手机随意扔在了茶几上。他单手擦着滴水的湿发,盯着我问:“你刚刚动我手机了?”
“嗯。”我避开了他的视线,因为他看我的眼神,隐约带着一种防备感,使我很不舒服。
阿恒将修长的腿交叉翘在桌子上,他按了几下遥控器换着台,直白地说道:“我不喜欢任何人碰我手机,别误会我有什么,这只是个人习惯,如果我想和谁有什么,第一时间会向你坦白。”
我低落地哦一声,他的手摸过来握住了我,偏头一瞬不瞬地注视我,“不信?”
“信。”我的音调拖得很长,而且死气沉沉的。
阿恒瞬间露出了整齐的大白牙轻笑,灯光的照射下,他的白牙亮得刺眼,不去拍牙膏广告真是可惜。他挑.逗地勾摸我的下巴,直到把我逗笑,他才罢休。
我不喜欢吵架,这是我们第一次吵架,第二次吵架距离不远,是在一个星期以后。
尤安歌又约我见面,确实是个纠缠不休的烦人精,我没答应她的邀请,她自动找上了门儿来,我和向岛还有姜春在外面闲逛时,竟遇见了尤安歌,我并不认为是巧遇,也不知她是如何找上我的。
向岛见了尤安歌,简直如临大敌,他马上打电话找兄弟来。
尤安歌也不紧张,她身后跟了好几个壮实的流气男人,他们扯高气扬地把我们拦在路上,尤安歌对上我就是一通威逼利诱,让我必须离开阿恒,还说了一些羞辱人的话。
她骂我是倒贴的货,迟早被人轮。
姜春气得撸起袖子上去干架,尤安歌往后一退,那些保镖就将姜春扣在了地上,姜春二逼地放话说,她爸是谁谁谁,要让尤安歌吃不了兜着走。
尤安歌掩着嘴笑得快要断气。
向岛的身手一人顶俩,他游刃有余地和保镖格斗,尤安歌不欲生事,就吩咐保镖把姜寒放了。
“我睡过的破鞋丢给你,你接好了,千万别嫌弃他的屌脏,no,你跟他差不了多少,都一样脏,刚好配对。”尤安歌又贬低我一通,领着黑社会人士,大摇大摆地上车走人。
我的气憋在了心里。
姜春的气撒在了墙上,她又是捶拳又是踢墙,也张口破骂,“靠!这贱婆娘倒卖给老子一千万,老子也不睡,第一次看见比我还贱的人!我一定找我老爸收拾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嚣张货。”
人已走,向岛打了一个电话让兄弟们不用来了,他正经地叫我和姜春赶紧先回铜雀门,回去的途中,向岛与我说,尤安歌和阿恒早就分手了,现在攀上了威爷的宝贝儿子威仁琛,就高调的耀武扬威,她因爱生恨,总是煽动威仁琛带人和阿恒发生碰撞和摩擦。
因威爷和梁老大不对盘,威仁琛帮自己女人找阿恒的茬,也没有引起威爷的反感,只是叫威仁琛注意自身安全。
向岛嘴里的尤安歌,一会儿纠缠阿恒,一会儿精神病的想教训阿恒,在他看来完全就是一个疯婆子。
我听了这些,才明白向岛对尤安歌的忌惮是因为什么了,她背后有个威大少,如果想要动我,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提起威爷,姜春猛得一拍自己大腿,她信誓旦旦地说:“哼,你们放心,那叫什么安歌的女人蹦哒不了多久,我爸跟老威在生意上有点关系,看我怎么吹耳边风。”
向岛眼神兴奋,“是吗?!那全靠你了,老子妈的早看那女的不顺眼了,我们恒哥对女人就是容易心软,我早就忍了尤安歌很多气了,看她嘚瑟的样子,欠打!等尤安歌没了威少的倚仗,看我怎么找人收拾她。”
“当然是啊!我一定帮你们办妥,老子长辣么大,还没被人当街这样煞过气焰,有仇不报非君子!”
姜春和向岛逐渐开始互吹互捧,难怪二人能不打不相识,在某一些地方,他们相像极了。
在铜雀门呆到下班的期间,阿恒准时来接我,他下意识牵我的手,被我躲开了。我心里始终想着阿恒和尤安歌之间有感情,对他也就有了点疙瘩。
阿恒已经从向岛那边听说尤安歌堵我的事了,他听完后的反应,让我很不满,他蹙了蹙眉,只叫我别去铜雀门或者家里以外的地方,并没有谴责过尤安歌的所作所为。
直到回家,我也在生阿恒的闷气,我甚至躲去了客房睡,他稍微打开了门,站在门口张望我,一本正经地问:“你今天,要在这里睡吗?”
我盖住被子不理他,他慢悠悠地走进来,想掀开我的被子,被我及时压住了。
“怎么了?在生哪门子气?”阿恒温言软语地隔着被子哄我。
我拉下的被子之时,他的额头恰好抵了过来,我们不经意地吻上了,之后,他深入地吻我,顺手将我抱起来带回他的房间去。
我避开他湿润的嘴,气嘟嘟地提醒他,“今天尤安歌欺负我。”
阿恒黑亮的眼睛微微一弯,他的眉毛也随着眼睛而弯,眉眼里透着一股笑意,衬得眼睛煞是好看。他颔首,“她欺负你,确实是因为我,但你不能牵连我吧,我也头疼,我也无辜,因为我现在拿她没办法,以后我再收拾她,再说她脑子有问题,我们不跟她一般见识,好吗?”
我这才舒服了许多,勉强答应了他。“你们有多少年的感情了?”
“多少年的感情?”阿恒的神情有些古怪,他沉思着说:“没多少感情。”
我将信将疑,“真的?那她跟我说,你们有多年感情,你不想她受伤,所以推开她。”
阿恒的嘴角勾了一个转瞬即逝的弧度,他摇着头,回答我,“感情么,有一点点,这只是旧情分,我对她没什么,她对我如狼似虎。”
我趁机问了个够,“你们为什么分手?”
“她...尖锐,偏激,控制欲强...。”阿恒回答的比较认真,他边回想着边告诉我。
我总算释然了,也没有完全释然,因为我不敢仅凭他的说辞就完全信任。
“你的初夜给谁了?”我刨根问底。
阿恒闭着眼睛替我理了理被角,他似乎很困,断断续续地说:“你。”
“真的?你该不会是哄我的吧?你跟尤安歌没那个么?”
“哄你干什么?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他的声音越来越含糊不清,几乎低不可闻。
阿恒的回答令我笑逐颜开,谁不想自己的对象干干净净,彻底属于自己?他和尤安歌的说辞,我也分不清谁真谁假,但我更偏向于信他,因为尤安歌是想气我,而他没有什么必要的需求来欺瞒我。
我喜滋滋地依偎着他,睡到半夜,朦朦胧胧觉得阿恒好像又起过夜,我太困了,就没睁眼查探。第二天记得模糊,吃早饭时,我就随口问他,“你晚上起夜干嘛?经常起夜,肾虚吗?”
阿恒被食物呛着了,他捶着胸脯,喝了半杯水,嫌弃地睨着我,道:“肾虚?你难道感受不到我的能力么?我起夜...是为了观星。”
“观星很好看么?需要你半夜三更爬起来?”
“嗯,有些人为了观星,会在野外搭帐篷,我空的时候,也做过。”
如此看来,阿恒对于观星已到了痴迷的程度。他的观星望远镜虽价格不菲,但是看起来有些陈旧,我打算省吃俭用存钱,再帮他买一架崭新的。
☆、朋友一生一辈子,那些日子算锤子
大约一个星期后,我听闻姜春在她爸吹耳旁风的事竟然凑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