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说过很多话,是哪句话说得对?
我一时没想好应该怎么样去接他的话。
正在踌躇间就听到汉尼拔再次开口。
“我或许应该让你见识一下那种场面,可不仅仅是去看,而是应该要你亲手去尝试才对。”
我的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的声音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好奇。
“米莎,就由你去解决艾伯特吧。让我看看,你是否像你所说的一样会帮助我。”
15
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我接到的任务内容是解救艾伯特,我最想做的事情也是解救艾伯特,可偏偏汉尼拔要我去亲手解决掉艾伯特。
多希望他能够忘记昨晚我的提议,忘记刚才跟我的那番谈话。
如果我会‘一忘皆空’就好了,我深深的意识到了什么叫做咒到用时方恨少。我在原来的魔法世界生活的过于安逸,一点也没有其他穿越者的勤学苦练拯救世界的目标与意志。以至于我现在面对这种状况只能挖空心思也找不出合理的解决办法。
如果我有‘摄魂取念’的话,我可以轻轻松松知道汉尼拔的想法,即便那些想法不是我想要什么就能得知什么,但总会在其中发现有用的。
如果我会‘夺魂咒’的话,对汉尼拔使用就可以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可以让汉尼拔脱光了在我面前跳舞,也可以让他自己蹦蹦跳跳的进警局坦白自己一切的犯罪。即便这是不可饶恕咒,但用在做好事的地方它也会成为合理的咒语。
……
如果有了魔法,这些苦手难办的事情都会变得异常简单。
可我一个都不会……
我很苦恼。
“我……我要怎么处理他才好?”我犹豫地问道,“这种事情我没做过。”
汉尼拔看着我张了张嘴似乎想告诉我步骤,却又闭上。
他叹了口气对我摆摆手示意我退下,然后拿起遥控器随意地换了几个台。似乎是没有什么能吸引他的节目了,他将电视关上拿起了手边书。
那本被被我吐了珍珠果粒的书他买了新的,并且已经看了四分之三,接近尾声。
“你先去睡觉吧,现在就算告诉你怎么做,你的体力也无法支撑你完成这些。”
他看出了我的睡眠不足?
……
难道汉尼拔当时站在我身边观察了我那么久,其实知道我在装睡?
……
所以昨晚的那句晚安,是因为我没睡而特地说给我听的?
我脑袋昏昏脚步沉沉得回了房间。
过久没有睡觉与过度紧张而带来的大脑疲劳令我思维迟钝,虽然我很困但是闭上眼睛就像是有一双手在撑着我的头皮一样,绷得特别紧很难入睡。眼睛闭上后却像是睁着,脑子还在迟缓的转动不愿停歇。
在床上我翻来覆去许久,最后终于跳动的神经对疲劳的身体投降,进入了梦乡。
我不适合熬夜,却偏有白天用脑过度晚上就睡不着的毛病。
虽然进入了梦乡,但我并没有睡多久就醒了,心里牵挂着一些事情的时候总是睡不好的,醒来我瞧了一眼手机。
[13:07]
才下午一点多,而手机任务倒计时也显示着,它放在比现在时间看起来还要显眼的位置。
[49:52]
还有两天多一点的时间,还有很久足够我来完成这个任务。
可是,虽然剩余时间还有很多,我却不能往后拖延。
因为对于艾伯特来说,时间往后拖延的越长他就越危险。很有可能汉尼拔突然就转变主意要亲手解决掉艾伯特,而比起被汉尼拔解决,还是在我手中更容易操控。
即便汉尼拔不插手这件事,继续向后拖对艾伯特病情恢复也不利,当务之急是放他走让他去医院治疗才对。
睁开眼睛的我又将眼睛闭上,静静的躺在床上。
我需要想一个计策,哪怕不是万全之策,也起码要有可行性才行。
我与汉尼拔相比,唯一能比他强而且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超越的就是‘魔法’这一点。虽说我所会的魔法并不多,但合理安排我相信总能应付过这个关卡的。
我都会些什么呢……
‘变形咒’、‘清理一新’、‘清水如泉’、‘清凉咒’、‘漂浮咒’、‘旋风扫净咒’、‘咒立停’、‘幻身咒’……
对,‘幻身咒’!
挨个细数自己都会的咒语,数到‘幻身咒’时我突然脑内清明,一瞬间明白了接下来我要怎么做才对了!一个计划在我心中展开,我睁开眼睛迅速的起床换衣服,一边穿衣服一边在脑内梳理细节与我所需要的东西。
我需要一杯水,一颗萝卜或者白菜,以及……
以及地下室的所有监控位置。
我用曾经每天早上面对快要迟到的速度洗漱过后,将屋子里每个房间都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汉尼拔的踪迹,他不在家。
回到客厅,在桌子上发现被咖啡杯压着的‘说明书’,是汉尼拔留给我的。里面详细记录了地下室内每一个刑具的位置,及其用的效果适合的部位以及用后的手感体验,全都清清楚楚的列在上面。
全都是汉尼拔亲笔书写,他在最后还附赠了一些个人贴心的‘小建议’。
他说其中前十九项工具以我的力度和技巧都不足以使用,建议我使用最后的五种,其中任挑一种都可以。汉尼拔还建议我,快速果断的处理‘羔羊’。
[虽然羔羊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但不可将捆绑的绳子松开,从喉部下手最好。]
……
我捏着手中的纸神色复杂,不知是该说汉尼拔已经开始对我信任,还是该说他也会有出纰漏的时候。亲笔书写的建议如何杀人的‘说明书’,看起来隐晦却只要细想就能懂得其中意义,真不知道将这个交给克莱丽丝后会是什么状况。
犹豫再三,我还是选择将汉尼拔的建议折叠成一个小三角形放进口袋中,没有丢掉。打开冰箱门,将所有需要的东西都用‘缩小咒’缩小后拿在手中,接下来就是考验手速的时刻了。
我朝地下室走去。
亏得每天要在汉尼拔的注视下用最短的时间将蔬菜变成肉,还要连用两个咒语。这使得我在学校没练成的咒语间隔在这个世界练得越来越好,我已经可以熟练的运用变形咒,并且使两个咒语之间的间隔时间缩短至不足0.1秒。
在打开地下室门的一瞬间我照例先使用了‘无声咒’,上午跟艾伯特的一番谈话才过去不久,我怕他一见到我就问我是不是要来救他了。
而且接下来要对他说的话也确实不能够被汉尼拔听到。
“艾伯特。”
我走到艾伯特面前,拿手拍拍他的脸将他拍醒。在我睡着后他可能又遭受过一番虐待,身上多了许多新的伤口。
看着艾伯特慢慢清醒过来,我拿起了旁边台上汉尼拔为我准备好的刀具。刚拿起来,就见到艾伯特的脸色变了,但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询问。
难得聪明了一回。
“汉尼拔要我杀了你,我会借此机会救你出去,你只有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接下来照我所说的去做。不要做任何多余的动作,也不要开口,听我说完。”
这段话我没有停顿,一口气说完,艾伯特已经受伤严重,他不适合听我吊胃口吓他。
“他在地下室装有摄像头,整个家中都有。我通过一些渠道找到了屏蔽信号的方法,但是只能屏蔽1分钟。在这一分钟内,我要求你用最快的速度从这里跑出去。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假装自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假装自己已经死掉。”
“一个月就行,只要求你一个月不出来。而一个月后,请你第一时间向警方提供你所知道的有关汉尼拔的一切讯息。但在此之前,我必须再次警告你,好好养伤,不要暴露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事实。”
我没有看艾伯特,而是挨个拿起旁边桌台上的工具,一个个握在手中试用像是在挑选。
一个月应该足够了,只要这一个月内艾伯特不暴露自己,我就可以继续隐瞒着汉尼拔借此完成与他有关的任务。
艾伯特点头,我厉声制止他:“不要有多余的动作,现在我还没有屏蔽监控,你的一切动作都可以看到。”
他的动作瞬间僵住,原本是想要点头的动作生生变成了低头,点下去就在没有抬起。
最终我选择了一把最为顺手的刀握在右手中,它看起来灵巧又锋利。
“一会儿我会给你发出指令,告诉你什么时候可以跑,跑的时候不准回头,一口气跑出门外跑出这个社区后才可以停下。如果你觉得没有力气跑不动,那你就干脆现在告诉我,我就不费力气去救你了。”
地下室的监控存在处我全都记的清清楚楚,这里没有死角。唯一能隐瞒监控的机会就是走到艾伯特面前,用身子挡住他的情况下,会有两秒左右的时间。
赌的是我的三个魔咒能否顺利连着念出与是否可以成功变形,以及汉尼拔是否会盯着艾伯特的正面。
我右手拿着刀,左手拿着魔杖与之前准备好的东西走到艾伯特面前挡住监控,将绳子全都割开。我不会采取汉尼拔给我的建议,绑着艾伯特?他是无法反抗,我也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
“Disillusionment Charm!”
我念了个幻身咒,艾伯特打了个哆嗦然后从我眼前消失,我看不到他了。我经常使用幻身咒,被施了幻身咒后会感觉有一盆冰冷的水从头上浇下,身影也从上到下与背景融为一体。
“跑。”看他身影消失不见,我立刻下达指令!
我只给他施了十分钟的幻身咒,就算他跑的再慢,等他跑出小区十分钟的时间也足够了。
“Engeo!”我将手中拿了很久的缩小后施过变形咒的蔬菜丢在椅子上,并紧接着用了膨胀咒。
一个与刚才近乎无异的‘艾伯特’出现在了凳子上,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而艾伯特的背影从监控消失的时间不超过2秒。
与此同时,地下室的门开启又‘嘭’地关上。
真的艾伯特已经逃出了地下室。
真假艾伯特之间的区别大概只是:我面前的这个无法呼吸,眼神无光,身上没有汉尼拔新添加的伤痕而已。眼前的‘艾伯特’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与我最后一次见他一样,一个位置也没有偏离,全归功于我的记忆力。
‘变形咒’是魔法中十分难练的一门咒语,所以即便我想出了这个方法,却不能确定它能够持续多久。而且,汉尼拔的味觉跟眼力都是一等一的灵敏,这么一个假‘艾伯特’放在地下室等他验收是不切合实际的。
我面无表情拿着刀对着这颗被施了膨胀咒的蔬菜戳来戳去,每用右手捅一刀,握着魔杖的左手还要配合的变出红色的液体从伤口处流出。
虽然我将这根萝卜变得跟艾伯特一模一样,我也变出了可怕的伤口,真实的血液,可这一切都无法使我害怕。
因为……每捅一刀‘艾伯特’所发出清脆的切菜声实在是令人出戏,我感觉我在一刀刀的对着萝卜泄愤,还要重口的要求这蔬菜流出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