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滋滋的回到房间,沾染到衣服上的香水味让她不能忍受,顺道冲了个澡,预料之外,看到锁骨位置上的玉兰花,精致的花瓣微微翘起,似是在诉说主人的好心情。
简单想起自己问起君衍这般问题时,君衍宠溺般的拂过她的面颊,美曰其名,说是为了更好的找到她,简单那时候就翻了翻白眼,顺道传达了自己的万分嫌弃。
指尖落在锁骨上的玉兰花的位置,简单隐约还能感受到君衍落在上方的余温,布满雾气的镜中露出简单绯红的脸颊,简单暗叹自己没出息,不过没多久,就想他了,阿衍知晓,定是一阵自恋。
洗完澡,及腰的长发还滴着水珠,简单用毛巾包裹住湿湿的长发,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直到头发半干,毛巾也处于濡湿的状态。
简单穿着白色的t恤,半干的长发在背后落下月白色的痕迹,简单梳理长发,修长的指尖穿插黑色的发丝,微凉的风传达一丝清凉,简单套上外套与牛仔裤,从容的出了门。
简单想去孤儿院一趟,从任务世界第一次来到现实世界,她貌似是推开了孤儿院蒙羞的那块布,顺着记忆里的路线,简单悠闲的从金家往孤儿院走去,眼前的别墅区让她有点愣神,孤儿院被推得一丝不剩,树立起来的是成片的别墅,她以前就知道,孤儿院的位置较为偏僻,没想到,倒台后,竟是成了这番模样,十年的变化颇为大,这般变化,不知是否有那人的推波助澜。
离开前孤儿院后,简单前去找了关于孤儿院的资料,十年前,孤儿院的院长因涉嫌买卖人口变相的参与卖淫活动,牵扯出大批官商,当时的孤儿院案子是轰动全国的大案,现在问起这件事,很多人都印象深刻。
了解到这里,既然孤儿院早被夷为平地,那么,她的户口不在金家,那就是独立户口,简单前往派出所,询问几番,意料之中,金准与宁珍确实是做了两手准备。
回去的途中路过宝砾三中,时隔十年,亦或是更久,简单已经记不清楚她有多长时间未曾来到母校,里面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在空白的记忆中渐渐浮现出来,像是被砂砾掩埋的贝壳,缓缓的露出原来的模样,从校门口进入,门卫叔叔还是那般认真负责,在她试图进去的时候,拦住了她,询问她是几年级几班,为什么没带校牌,简单笑着,唇角有些许的苦涩,前世被退学后,她连踏足的勇气都没有。
正是上午十分,学生都在教室上课,很是安静,简单乖巧的垂下脑袋,绵软的嗓音解释,“门卫叔叔,我昨天生病了,校牌都放在教室忘记拿走了,今天因为昨晚吃了药,妈妈忘记喊我,所以,我才迟到了。”
门卫叔叔望着她苍白的面容,心中不忍,但还是恶狠狠的,“进去吧,下不为例。”
简单绽开灿烂的笑容,“谢谢叔叔。”
望着女孩远走的身影,门卫嘟囔一声,“唉,现在的小孩,长得真好,也有礼貌。”
从校门口进入,是长长的柏油马路,前方叠嶂的楼梯,一直延续到靠近教室的两百米处,两边种满了樟树,一棵接着一棵,相隔同样的距离,家每到夏日,繁茂的枝叶挡住炙热的阳光,在地上只剩下细碎的斑驳痕迹,风一吹,吹散了从远方带来的灼热,正是上午十分,太阳往上升腾,所照耀的阳光愈发的烈,简单用指尖挡住洒在脸上的刺眼光芒,指缝间露出的些许让她微微眯起双眸,坚定的神采可与烈日一起,吞噬掉见不着光的灰色。
高三五班,简单顺着羊肠小道,地上落下的斑驳痕迹,将她的青丝染上淡金色的晕圈,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简单的装扮却能深入到骨子里,那双猫眼明亮,一闭上眼丧失了那万般芳华。
简单站在楼下,痴痴的盯着三楼高三五班的教室,数学老师的声音透过麦克风穿透玻璃与气流,传达到她耳际,那时候她最喜欢的便是数学老师,温柔,不疾不徐,写的字不算端正,不算肆意,看起来却是舒服,很是亲切,她的脸颊上有许多雀斑,有时上课会有点紧张,长长的粉笔会被她不自觉的折成两半,跟她相处,会不自觉的忽略掉那些小缺点,心底涌现出喜欢与敬佩。
莫名的怀念,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简单牵起唇角,缓缓的踏出步伐,纯白色的帆布鞋轻盈而无声响,简单挺直脊背,越过三年五班透明的窗户,梳好的马尾随着她的走动摇晃,简单在教室前门微微停顿,踏入了教师办公室。
班主任无聊的点着鼠标,单眼皮眯的更厉害了,简单印象深刻的是曾听到班上男生偷偷说起班主任在班上偷偷看不可描述的东西,简单听到时只是淡淡笑着,那浅浅的脸梨涡会将她平凡的脸衬的生动起来,虽然班主任看起来个子矮矮的,眼睛小小的,但是,与她的关系还行。
“老师。”简单淡笑着,搬了一条凳子坐在班主任面前,班主任微微一愣,在他面前这般随意,以前屈指可数。
“今儿怎么舍得来学校了,不是自动退学了,就连退学手续都是代办的,这脸面大的很。”听到这般语调,简单就知道班主任是生气了,简单环住手臂,趴在桌子上,眼睛眯成一条细线,狗腿的笑让班主任心里的火气瞬间熄了下去。
“老师,帮我件事儿呗。”
“不帮。”班主任转过身子,只留给简单一个后脑勺。
“老师,要是你不帮我,我就没办法了 。”
走出学校,简单回想着老班那淡淡的隐晦笑意,不禁感叹失策,呜,她就这么将自己的暑假给卖了,不过还是挺值得的,用高考资格换取,老班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早有一手,竟是事先就将她的学籍给藏了起来。
所以,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拖到高考那天,现在还是先努力复习,一个月的时间短的很。
烈日高照,喉咙处的干涩让她皱起了眉头,简单走到校门对面的奶茶店,点了一杯加冰的柠檬水,一拿出来,瓶面上凝固的水珠沾染在手掌山传达着清凉的寒意,简单抿了一口,冰凉的柠檬水褪掉喉咙的干涩,就连这烈日都没那般的烦躁,简单边喝边走,柏油马路上的车辆徐徐行之,忽然,简单感觉后背一凉,下意识的避开,灰色的面包车正撞在她方才的位置,黑色的玻璃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前方透明的玻璃让她将司机的容貌记得清清楚楚。
简单撒腿往旁侧的房屋小道行走,果然,那辆灰色的面包车灰溜溜的驶向前方。
在回家途中,简单特意寻了窄小的小路,宽洋大道定会有机可趁,从灌木中露出小脑袋,前方是金家的房子,简单左顾右盼,确认四周无人之时,快速的奔向金家。
当身体腾空,麻木的痛让她的脸有些许的扭曲,简单躺在地上,天际微微的发红,濡湿的血流入眼睛,整个视线变成一片血红,简单试图爬起来,修长的指尖摸在不规则,带着粗粝的柏油马路上,身体发软,意识逐渐模糊起来,不甘的闭上了双眼。
江寂塬穿着黑色西装,袖子与衣领扣得一丝不苟,衬衫的扣子到达最上方的位置,黑发固定的上扬,剑眉星目,车内的空调带着充足的冷气,陈叔猛地停车,看到自家少爷隐晦的皱了眉头,陈叔急忙解释道,“前方有人出了车祸,横躺在路中央。”
“往旁边走,叫人报警,阻碍交通是交警需要处理的事。”江寂塬冷漠的开口,目光停留在指尖翻转的文件上,一片一片的法语,翻到最后一页,江寂塬在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龙飞凤舞,刚劲有力的比划,每一笔都带着凌厉的尖锐与锋芒。
陈叔心底有些许的可怜,奉承自己少爷的命令,小心翼翼的开车,在路过之时,看到她锁骨位置的玉兰花,不禁想到贯穿整个别墅的大片的白色玉兰花,心底的唏嘘被陈叔不自觉的开口,“真可怜了那朵精致的白玉兰。”
☆、霸道总裁的宠妻之路(三)
江寂塬的听力极好,淡淡的嗓音所呈现的浓厚威压让陈叔抖了抖,“什么玉兰花。”
“是这样的少爷,那躺在中央的女子,锁骨处有一朵雕刻精致的玉兰花,栩栩如生,若是远看,还以为那真的是绽放的白玉兰。”
还未等陈叔说完,江寂塬已经打开车门,沉稳的走向躺在地上的简单,猩红的血液染红了她的白t恤,脸上满是星星点点的血渍,她整个人倒在血泊中,那一瞬间,江寂塬的心脏甚至停止跳动,他看似冷静的抱起简单,实则指尖颤抖着,“陈叔,去医院。”
颤抖的嗓音,前所未有的恐慌,陈叔快速的上车,开车,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失去理智的少爷,怒火将整双黑眸染上鲜红的颜色,打开的车窗因为车速的原因,风吹入车内,扬起她的发丝,笼罩住她的整张脸,江寂塬在她额上落下淡淡一吻,顾不得那些鲜红的血渍。
江寂塬站在手术室外,望着那转变成绿色的灯光,不断悸动的心停滞下来,抽痛着,一股接着一股,私人订制的高级西装将西装染成黑红色的痕迹,衬衫衣领的位置全是血渍,江寂塬解开最上方的扣子,急促的呼吸缓缓归于平静,江寂塬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冷静的拨打于淮的电话,“查清楚今日傍晚在萍乡路145号的车祸的原始情况,一个小时。”
被掐断的声线,于淮忍不住骂了一声,骂完之后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随后任劳任怨的打开电脑,侵入监控,准确截取简单车祸的那段视频,直接拨打江寂塬的电话。
冷硬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嗓音,于淮心里莫名的抖了抖,唔,有这么一个随时随地放冷气的朋友不知是幸事还是祸事。
“我将视频发给你,那女子的车祸貌似是蓄意谋杀,我已经将司机的脸保存下来,保证清晰可见。”于淮得意洋洋的炫耀着,得到江寂塬的一声闭嘴,“将司机抓过来。”
“江大少爷,这可是犯法的事,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触碰法律底线的事情,我可不碰来着。”
“遵纪守法,需要我向于大律师透露消息,这点小事,难不倒你。”
“别别别,算我怕了你,你就坐等消息,保证完成任务。”于淮擦掉额上不存在的虚汗,有这么一个损友,着实是够了。
少女脸上的血渍擦拭干净,露出白皙的脸蛋,因为瘦的缘故,下巴尖尖的,没有一两肉,她的睫毛很长,软软的,翘翘的,让人忍不住逗弄几番,脑袋上包裹着白色的纱布,细碎的发丝隐藏在里端,苍白的唇上干涩,脸颊惨白惨白的,失血过多导致的病理性缺少红细胞,脸色不怎么红润。
即使这般,江寂塬盯着她的目光怎么也移不开,指尖在脸颊划过一个轮回,往下,落在她的锁骨位置,白玉兰沾染上鲜红的痕迹,因为血液的缘故,半白半红,也不对称,红潮隐藏在纯白之间,莫名的和谐。
江寂塬守了简单整整一个晚上,光洁的下巴上长出了一层青渣,江寂塬摸了摸下巴,不出意外的摸到了扎手的痕迹,他的另一只手握住简单的,一直被他环在掌心的温软,忽然缓缓的抓紧他的食指,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般试图寻求温暖,霸占着主人的体温不放手,江寂塬另一只手裹住她的手,视线落在她的脸颊。
因为痛楚,她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像是一只蠕动的细小蚯蚓,淡淡的柳叶眉转圜,她的眼皮微动,破开被眼皮包裹的束缚,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你是谁?”简单眨巴眨巴着眼睛,乌黑的眸子满满的是对江寂塬的警惕与危险,仿若新生儿般的纯粹,瞬间get到江寂塬的萌点,同时心底小小的不爽,他不喜欢她看着他这般疏远的模样。
昏睡良久,嗓子干哑,带着嘶哑的浑厚,导致简单说话有点费力,江寂塬拿起桌上的水杯,里面插了一根吸管放在简单面前,“你刚刚醒来,喝点水,嗓子会好受点。”
简单盯着他,在脑子里回响关于他的记忆,但是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越想,脑子愈疼,首先是淡淡的警告,层次加深的疼痛,再然后是钻心的疼,像是万千针头一同钻在脑子里,简单伸手捂住脑袋,试图利用垂打脑袋来减轻痛楚,动手之际打翻了江寂塬端着的水杯。
江寂塬心底一紧,抓住她的手,“想不起来就别想,不要勉强自己。”
“乖,睡一觉就好了。”男人的嗓音似是有神奇的魔力,脑袋的疼痛缓缓的趋于平静,简单闭上双眼,再次陷入沉睡。
江寂塬询问医生关于简单的情况,她的失忆是车祸所导致的后遗症,伤了脑子,里面残留血块,若是不将血块取出来,可能是永久性失忆,或者是短暂性失忆,可能遇到刺激,致使神经活跃,将血块分解掉也是有可能的。
用棉签在她干涩的唇上补充水分,动作温柔。
再次醒来,上方的白炽灯很亮,落地窗外是黑蒙蒙的,隐约有其他病房打开灯发出的光亮,简单动了动脑袋,身体一动,强烈的痛楚席卷全身,这让她不敢轻举妄动,肚子抗议性的咕噜咕噜叫着,简单心里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
诱人的香味弥漫在病房内,简单霍然睁开眼,撞进男人温柔缱绻的深邃黑眸中,感觉心脏一窒,不规则的跳动着,简单看着他将食物层层的摆放在桌上,虾,肉,鱼,饺子,唔,这味道,肯定很好吃,视力极好的简单选择性的忽视摆在最前方的白粥与豆浆。
江寂塬尝了一口鱼肉,滑嫩的味道,在她狠狠的目光中,这鱼肉的味道倒是比往常增添了不止一倍的美味,江寂塬放下筷子,短期白粥,坐在简单身前,耐心的解释道,“你现在重伤未愈,不能吃太过于辛辣的东西,只能吃些流食,啊。”
被吹成常温的白粥放在跟前,被荤菜掩盖的白粥的平淡味道,简单委屈的瘪起嘴,最终还是拗不过肚子的抗议声,吃完了整碗粥,这也导致江寂塬在用餐之时,收获了简单满满的怨念。
这般可爱的让他心底发软的女孩,江寂塬擦掉嘴角淡淡的油渍,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简单的猫眼瞪得大大的,深褐色的瞳孔微缩,传达的陌生情绪,熟悉而陌生的触感,简单有点迷茫,指尖落在他柔软的唇瓣上,细细的摩挲着,江寂塬盯着她的面颊,细细感受着她食指的动作,简单恍然凑近,鼻息洒在他的唇上,暖暖的,带着白粥的清香。
少女的眸底带着一探究竟的执着,“我跟你是什么关系?对你的吻我不抗拒,还带着淡淡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