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说该给谁?”
“谁都不该要,母亲没有首饰应该给母亲戴了。”她说的头头是道。
“这是奶奶给我的,而你说该给母亲,看样子你是比奶奶更有辈分了。”夏之秋挑眉。
“夏之秋,你,哇——”夏之瑷到底才十四岁,被夏之秋一句比奶奶还大的辈分给挤悦的大哭起来。她在不讲道理,也不能越过家中正真长辈去,哪怕这个长辈已经去世了。
夏之瑷的哭声也将房里面吵得不可开交的两夫妻给哭了出来。
“之秋,你是老大,怎么能欺负妹妹?你现在嫁人了是不是觉得有靠山了,就到娘家来闹,是不是要闹得家里过不了日子才满意?”不分青红皂白的夏之秋就得了母亲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而父亲并没有为她说一句话,只是看着她,目光好像一个陌生人,忽然夏之秋觉得一阵的悲凉,这就是她的家人。
“人都说三岁看到老,妹妹已经十四岁了,我十四岁的时候已经一边带着妹妹弟弟,一边打工赚钱,妹妹这般年纪,既不尊重我这个姐姐,又自觉能重新分配奶奶之物,我不知道她这是哪里来的底气?在自家我不计较就算了,可她这模样到了外面,谁又能让着她?吃亏是小事,只怕会被别人说我们夏家教出来的不知天高地厚,到时丢的可是阿爸的脸面。”
“夏之秋,为了手镯你还什么脏水都敢往你妹妹身上泼,你当我死了吗?”夏母吼道。
第十章手镯
“妈,我就一句话,如果以后几个妹妹出嫁都像我一样,净身出嫁,我这个镯子不要回来也没事。”夏之秋也懒得和妹妹胡搅蛮缠,和妹妹缠赢了如何?还是要被人说以大欺小。这一世是她的东西,她就要拿回来,不会再退缩了。
“呜呜呜!我命苦呀!”夏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嘤嘤哭了起来,这是她惯用的手段。只要哭一哭,哭的丈夫心软了丈夫就不会讨要手镯了,丈夫不给大女儿撑腰,她就是不给那手镯大女儿也就没有了威胁。而嫁妆什么的,她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就是一针一线也休想从她身上拿走。“哎呀,我好命苦呀!”
“阿爸阿妈,你们急着把我卖掉可是为了舅舅?舅舅是不是又惹了什么祸事?把我卖掉的钱填这个窟窿可够了?好在我们家的孩子多,不过四妹五妹年纪小了点,大妹性子烈,你们还是不要卖她了,搞不好会一把火把人家烧了。”
“老大你在说什么?”终于,夏母的哭声停止了,而夏父把一脸惶恐的两个女儿拉过来,直接推出了门外。
“之秋,你从何处听到我们是为了舅舅?”
夏父没有想到夏之秋居然知道了张宝来出事。不管女儿从何出得来的消息,现在这件事不能传开。
“强奸可不是小罪名,现在严打,搞不好这辈子舅舅就别想出来了。”上辈子舅舅就是在严打之下成了典型,吃了爆米花领盒饭去了。
夏父却惶恐上了,大女儿能准确的说出张宝来的罪名,就肯定知道了这件事,这件事情他们可是满的死死的,毕竟张宝来的事情不是小事情,一个弄不好连自家的名声都要被连累的。所以出事到现在他一直默默在奔走,然并没有什么卵用,这回好不容易朋友介绍了个人,不过人开口就要五百元钱,要不是没有办法了,他也不会同意老婆子的主意。自己姐夫已经给大女儿找了对象,不过他们的时间等不及呀,如果小舅子在这个档口出事,别说大女儿的亲事了,就是后面几个小女儿的亲事和儿子的亲事都会受到影响。
“之秋,你这是从哪里知道的,可不要说出去,你舅舅的事情搞不好会连累我们家的名声。”夏父叮咛,这也是他匆忙忙的把两个女儿推出去的原因,万一女儿不知轻重的说了出去以后谁家还要强奸犯的亲戚做亲?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就是怕连累了夏家的名声,你不管宝来我和你没完。”夏母一听可不干了,她以为是夏父怕连累夏家名声不管张宝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挠了上来。
“你这个婆娘怎么不识好歹,再闹我就真的撒手不管了。”夏父也火了一把推开了夏母。这这一跌,夏母也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她骨子里还是有些敬畏自己男人的,弟弟出事,自己男人真不管,弟弟必死无疑了。
“铁军,我这不是着急吗?”见撒泼也是无用了张金妹就打起了感情牌。“之秋,你看现在家里也困难,你舅舅这事过去了那就万事大吉,你舅舅怎么这么命苦!。”边说,张金妹就拉着夏之秋哭了起来。
换作以前,夏之秋看到母亲哭的这么伤心早就掏心掏肺了,不过经历了前世的伤害,她的心已经被冻伤了。
“爸,舅舅的事情你就不要乱去求人了,一般人可帮不上忙,搞不好还会把我家搭上去。”夏之秋没有看张金妹。
“我们家不帮忙你舅舅了就没有命了活了,我们老张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老头子,你可不能不管。”
“老婆子,你手镯去拿来。”夏父严厉的看了夏母一眼,张金妹这次终于知道镯子要保不下来了,心如刀剜。贴身把镯子拿出来,交到了夏铁军手中。
夏铁军打开棉布,取出里面的镯子,镯子其实并不大,款式也很简单,金色的圈中间镶嵌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碧绿翡翠。看到镯子,夏铁军眼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最终把东西放在了夏之秋的手中。
“一下子你长这么大了,现在家里条件不好,这镯子就当你嫁妆了,以后家里条件好了,给你妹妹备下嫁妆的时候也希望你不要眼红,你们都是为父的女儿,你是长姐,要做榜样,一家人如果计较,那就不是一家人了。”
“爸,我知道了。”自己这个父亲呀从来只会对她有要求,看着深明大义,其实事事让她委曲求全。可事实证明就算她委曲求全,也不见得能让家人对她好。
夏之秋拿过手镯,手镯很小,目测根本就套不进她手腕,她也没有打算自己带,当年自己才五岁,可母亲说什么都要她把手镯拿下来,后来差点
废了她的手,那种锥心止痛这辈子都不会忘怀。
夏之秋一边回想着当年事,一边无意识的比了比,这一比不要紧,手镯居然滑进了夏之秋的手腕。
夏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她让夏之瑷试过很多次,年纪小的时候带着容易掉落,年纪大一点了根本套不进去,夏之秋居然不费力的把镯子给带进去了,她也是觉得邪门了。
“没有想到你这么大了这镯子还能带进去。看样子和你有缘。”夏铁军干笑两声。张金妹叹了口气离开了房间,再呆下去,只怕她会气疯了,索性眼不见为净。
“好了,现在你母亲不在了,你和我说说从哪里听到舅舅事情的?”等夏母离开,夏铁军就问起了张宝来的事情?他不是傻子,从夏之秋的话里话外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否则他也不会干脆利落的让夏母把手镯归还。
爸,还是你先说说舅舅出了什么事情吧!我怎么知道的现在并不重要,我等会儿就告诉你。”
“唉,你舅舅这次惹的事情可不小。”
夏之秋的舅舅叫张宝来,是姥姥老来子,简直就是张家说一不二的小霸王,夏之秋的姥姥姥爷是重组家庭,之前的姥姥死在战火中,自己姥姥是后来的,对之前子女也不好,之前子女成年之后自然也不会管他们夫妻。姥姥姥爷去世之前就把张宝来托付给了成家的夏母张金妹。
第十一章祸祸
姥姥姥爷去世之前就把张宝来托付给了成家的夏母张金妹。那时舅舅也已经成年了,姥姥姥爷家的财产全给了张宝来,不过没有多少时间就被他败光了,败光了自己家,就来祸祸夏家了。在这个舅舅的观念中,父母把他托付给姐姐了,姐姐就要为自己人生负责。就是给钱,给物。这样一个人如果不惹事那就不是张宝来了。
“舅舅这次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前世舅舅是被判了枪决。说是中了别人的圈套,舅舅不是主谋。不过那都是事后父母吵架中听到一些只字片语,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父母死死瞒着家里的。也因为这件事母亲埋怨姑父姑母不帮忙,两家关系降到了冰点。
夏父叹息了一声,将事情娓娓道来。
那天,张宝来按照约定来到一幢别墅,那别墅主人张宝来也不认识,只知道是朋友的朋友家的。他来到之后,别墅里面只有一喝的半醉的女人,按照张宝来说法是两人你情我愿,发生了关系。不过事后有人来了,那女人看到来人就迅速变脸,哭诉被张宝来强奸。最后闹到了警察局。起诉张宝来是入室强奸,别墅主人说不认识张宝来,而邀请张宝来去别墅的人也不见了。女方一口咬定强奸。所以这个案子张宝来非常的麻烦。
听了父亲的讲述,夏之秋叹了口气,难怪前世家人一直隐瞒着,连姑丈都不愿意管这档子事情,部队是最讲究纪律的地方,舅舅这档子事完全是触犯了姑丈的底线。不过以夏之秋对舅舅的了解,舅舅不太可能有胆子做这种事。舅舅这人也就窝里横,在外面完全不行,所以他说的可能就是真实版本。现在麻烦的是对他的两个指控,一个是入室抢劫,一个是强奸。要洗清这两项指控的关键是找到那个邀请张宝来去别墅的男人和让张宝来发生关系的女人说出事实真相。
“爸,舅舅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我看事情太蹊跷了,那个约了舅舅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还有怎么就刚巧别墅有这么一个女人出现在那里呢?”一个巧合或许可能,可太多的巧合那就是阴谋了。
“我也想过这方面,不过这种事问你舅舅,你舅舅自己也不清楚,他就是一个稀里糊涂的人。”说起张宝来,夏父就一阵的头疼。
“他不知道总有人知道,只要是有心人。”夏之秋说道。
“要找证人谈何容易,我跑了这么些天,别人才给我找到一点门路,不过开口就是五百元,家里实在没有钱,只有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你不要怨父亲,我不救你舅舅,你舅舅是没得救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坐冤狱。”
“爸,你可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你们怎么认识的?舅舅的事情可非同小可,一般人根本救不了,你不会被别人忽悠了吧!”
“不可能吧,他是我老朋友了。”夏铁军喃喃表情有些不安。“你还没有说从哪里听到你舅舅事情的?”夏父问。
“那就说来话长了,保国朋友在县公安局上班,吃喜酒的时候提到了舅舅,我听到舅舅名字就猜到了他出事。而且听那人说,现在县城专门有一帮人找犯事人家,说是帮忙,实则行骗。”夏之秋眼神清澈,镇定。好像真是亲耳所听一般。。
“什么?陈保国朋友在公安局上班你怎么不早说?我和你许叔叔打小的朋友,虽然他去县城之后没有见了,可民兵大队结下的友谊不会变的,不会不会,他不会骗我的。”夏父这话更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五百元钱呢,还是买了女儿得来的,这要是有些差池,他还是有些不安的。
“爸,要不我帮你问问保国朋友,那人是什么单位什么职位的。他们村出了两个人才,一个部队复原去了粮管所,一个就分配到了公安局。这个去了公安局的是陈保国打小的朋友。”陈保国确实认识这么一号人物,不过现在还不是朋友,可能仅仅是同村的认识。不过不妨碍夏之秋那这些话唬人。陈保国后来也确实和那人成了朋友,两家关系还发展非常好的那种。朋友这种关系,走动走动就有了,她完全不担心圆不了场。
夏父心里却起了惊涛骇浪,自己朋友介绍的那人,开口要五百元钱的办事费,可具体做什么的,许峰讳莫如深,每次问了,许峰都说人家这是为了安全考虑,不能泄露身份,虽然相信他不会去举报,可也要十二分的提防,这是人规矩。而夏之秋说的不同,直接说出了人是在公安局上班的,相对于什么都不知道的,在公安局上班这句话就完全值得夏父考虑托付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女婿给岳家办点事,还要他花钱吗?钱事情,自然是陈保国打点了,夏父心里这算盘已经打的噼里啪啦响了。
“钱我还没有给许峰,原我们约定后天在县中街给他的,现在陈保国这边有门路,那你就让保国帮你舅舅跑跑吧,唉,你舅舅这次麻烦可不小。”说到自己小舅子,夏父也不是没有怨言的,三天两头的祸祸,以前祸他们家就算了,现在还祸到外面去了,三十好几的人了也没有一个正行,和老婆子说说吧,老婆子只会哭。
“之秋,你舅舅这次真要靠你了,陈保国在局子上班的同乡可靠吧!”
“这事我们可以帮忙问问,不过爸,我和保国总不能空着手去吧!原本帮舅舅应该的,可你也知道陈家的条件,现在陈家还有两千多块的外债,如果让婆母知道为了救舅舅又要欠下债,陈家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到时候就算我们去送了礼,我婆母为这事闹到那人家家里可不好看。”夏之秋为难的开口,目地当然是那五百元的彩礼。父亲想要不花钱就救人,那她还提出这件事来做什么?吃饱了撑着慌没事给自己找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