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不嫁——汝归
时间:2018-03-09 15:40:58

  其他人闻声看过来,都是道一句:“恭喜李世子凯旋归来!”后就各自散了,坐在席位上再也不动。君怀卿强作镇定,端了一壶酒朝李昶走过来说:“世子怎么才来,当罚,当罚!”他说着,拉了李昶找个位置坐下,灌了他一杯酒,低声说:“今儿晚上,父皇来者不善。万不得已之时,这兵权…………”他抬头看着李昶的眼睛,眸中似有瀚海翻涌,话说一半,点到为止。剩下的任由李昶去揣摩。
  李昶仰头喝了一杯酒,说:“殿下,臣心中明白了。”他握在袖子中上拳头暗暗发力。他明明是一心保卫祁京,到头来,还要叫皇上猜忌和疑心。那么这几个月他一直坚信着的家国大义到底还值不值得?!
  承安帝到时,李昶已经一壶酒下了肚。今儿这既不是庆功宴,那就是鸿门宴了。圣上宴请,意在兵权!!
  黄德全一声唱喝:“圣上驾到————!”方才还谈天论地的众人立刻低头行到两侧作礼到:“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承安帝扫视了一圈,视线在李昶与君怀卿身上停顿几秒,随即朝着上首走去落座说:“都起来吧!”他坐在龙椅上,向门口招了招手说:“十六!到父皇这儿来!”
  众人回头,便瞧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从门口探出了头,他身上穿的是黄色的金丝绒的小袄,看起来莫约八九岁的样子很是可爱。
  他一路小跑着凑到承安帝膝前说:“儿臣拜见父皇!”
  承安帝眉目带笑,拍拍他的肩膀问:“在你皇额娘那里住的可好?最近先生教了什么没有?”他现在才真正的有个父亲模样,拉着小十六一通问下来。
  李昶这些日子不在京中,也认不出眼前这是哪一位皇子,只好偏过脸向君怀卿求助。
  “这是我十六弟。”君怀卿瞧见李昶看自己,收拾收拾了难看的脸色说:“生母不明。你刚离京没多久皇后娘娘就领了这个孩子回来过到自己的名下养着。因为。原先父皇最疼爱的孩子无非也就是本王、太子和恒国公。现在…………太子造反,君怀笙被撤了玉牒,贬为恒国公,而我…………也是叫父皇心生了猜忌。所以…………”他顿了一下,迅速的坐正身子。等到承安帝的视线移去了别处才又讲:“所以现在满朝文武都在议论说父皇要立小十六君缪为新的储君。”他眼中的落寞不言而喻,本来按照计划,他会是最完美的储君人选,但是一步错,步步错。承安帝性情骤变,揪着先斩后奏这一点不放,君怀卿丝毫没有办法。要知道猜疑这种东西一旦产生,便会越来越复杂,尤其的父子之间,君臣之间。
  他们说着话,承安帝眼瞳转了半轮,便将身子向□□斜,朝着李昶说:“不知道逸阳伯世子在同老八说什么呢?这样开心?不如也讲给朕听听?”他放开了君缪,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好整以暇。
  李昶一时僵住,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硬着头皮作揖道:“回圣上的话,臣与淳郡王殿下不过是聊聊这几日的天气,商量着安定下来便要出京游历游历罢了。”
  “朕倒是没听老八提起过,有这打算啊?”承安帝眉心一拧,随即转向君怀卿。他伸手,黄德全就递了双筷子上来,宫人们托着菜鱼贯而入。
  君怀卿面上坦然一笑:“父皇日理万机,儿臣又怎么好拿这样的小事来麻烦您呢?”他倒了一杯酒说:“儿臣敬父皇一杯,不过父皇近日龙体欠佳,望少饮酒,保重身体。”他说着,仰头饮罢。君缪却插嘴一句说:“父皇正值盛年,怎么会龙体欠佳?八哥此言差矣。”
  承安帝闻言开怀大笑,终究是倒了一杯酒喝下,算是认同君缪的说法。硬生生的当着众人的面,打了君怀卿一巴掌。君怀卿放下酒杯,沉默不言。
  承安帝心里选择相信君缪,那就是已经偏了心了,再争辩也没有用处,反而会闹得自己难堪。这边还没消停多久,有人急着要给李昶敬酒说:“听闻逸阳伯世子这一回千里迢迢跑去汝南搬了援军,在下心中实在佩服!这一杯酒,敬世子救了咱们祁京的满城百姓!”
  说话那人生的浓眉大眼,连耳络腮胡。身材高大魁梧,说气话来中气十足。一看便知道是练武之人。旁人来敬酒,也不得不回礼。否则倒要落得个“居功自傲”的罪名了。李昶无奈也饮一杯,笑笑说:“刘将军严重了,在下不过是个身无功名的小辈,当时也是一时的情急,做了冲动之举。现在想想也是胆战心惊,万一是没成功,自己就要做这千古罪人了呀!”
  姓刘的听了,口中再无回敬的言语。一时悻悻缩回去。宴会将尽,李昶却是没吃多少。他腹中有酒,这会子时间长了竟然也有些头晕脑胀的。
  正晕晕乎乎之间,李昶蓦然听得上首传来一句:“逸阳伯世子啊,你此番领兵乃是贸然之举,先斩后奏!”瞬间就清醒了。他慌忙跪下伏身,不敢言语。承安帝略顿,而后放轻了语气道:“但朕念你退敌有功!也是一片赤胆忠心。遂,将功补过,李昶你可愿意?”
  “臣…………”他重重的磕头道:“臣有弥天过错,幸得圣上深明大义,饶臣此错。臣…………谢皇上!!”他言辞铮铮,没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中挤压出来的一般沉重。
  承安帝向后仰靠,一只手按在扶手上,磨锉着龙头。再开口,语气却又像是一位平易近人的长辈:“快快起来!你刚打了胜仗回来,不兴这些虚礼。朕方才听说你与老八打算出去游历游历,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同朕说。”他话锋一转,又问:“只是逸阳伯世子要出京,自然万事从简的好。朕也不好麻烦你再替朕管着兵符,遭人惦记。”他低头看了看君缪,见他打哈欠,眉开眼笑的问说:“怎么这样困?你母后没给你睡觉不成?”
  君缪连忙捂住嘴,一双眼睛黑黝黝的盯着他说:“回父皇,不关母后的事。是儿臣自己偷偷半夜爬起来看书看晚了的。”这话说完,又是引得承安帝大笑。众人也只得陪着一味的恭维,夸赞君缪。
  李昶被晾在一旁,好不尴尬。承安帝此举,分明是不论李昶愿不愿归还兵符,他也一定要夺走。
  没多久,君缪嚷嚷着自己年纪小不胜酒力要先行回去。承安帝准了他,对着黄德全招招手说:“朕与小十六一同去看看皇后,叫他们都散了吧!”他说着,站起身拉着君缪的手朝后走。君怀卿瞧在眼里,或许人一旦年纪大了,总是比较宠爱偏小的儿子吧…………他收敛起情绪,拍拍李昶的肩,两人一同朝外走。
  现在李昶的兵权一旦被夺,那么这个汝南兵马司统领便成了虚职。手中无权,没有人会敬重你什么,这份官职也不能荫及后辈。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祁京的大街上。寒冷的夜晚,街上几乎无人。只有更夫大街小巷的穿着敲锣打更。
  “李昶,我君怀卿这一次真是对不住你了!”君怀卿忽而停下脚步,向李昶抱拳一叩:“自打上回浮生山秋猎你为我挡了一灾,到今天为止。君某欠下你太多了。李兄………………”
  李昶赶紧伸手扶住他到:“淳郡王殿下严重了。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在李昶看来,殿下一直都是众位皇子之中的佼佼者。李昶甘愿为了殿下鞍前马后,挡灾挡难。如果当时没有殿下叫臣前去汝南寻求援军,祁京便不是今日的这番光景了。自始至终,殿下所做的决定,都没有错。”他说话间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弥漫氤氲:“如今情势虽不乐观,但是李昶相信以殿下之才,当成就霸业一番。”他的声音放得极低,这是大逆不道的话,但是李昶看好君怀卿,没有理由的,就是看好。
  君怀卿喉中哽咽,他一抬手拍了拍李昶的肩膀说:“多谢。今日起,你我患难兄弟,本王记你一辈子!!”他同李昶碰拳,相视一笑。
  ——————
  李昶沿着路走回逸阳伯府的时候,发现自己屋里还亮着灯,就知道赵宣还没睡。
  他在门前犹豫良久,突然间,赵宣从里面打开门。她就这么看着他,好看的眉毛慢慢拧成一团,她将李昶拉进屋后噘着嘴躲得老远。
  李昶仍不自知的要靠过来:“怎么了?做什么躲着我?”
  他每往前一步,赵宣就后退一步,直到退到墙角,无路可退了才伸手抵着李昶的胸口,将头别开说:“说了叫你少饮酒,怎么回来还是一身的酒气?!”奈何她力气小,李昶依旧使坏的往前挤说:“庆功宴那样的场合,便是我不喝,也要被旁人压着装模作样喝几盏啊!”
  赵宣见自己推不动他,连忙改变策略说:“宗砚,你先去洗洗好吗?把身上的酒气去了,咱们再聊呗?”她虽说喜欢闻酒香,但是却最为讨厌人醉酒之后身上的那股子酒气。
  李昶完全听不进去她的话,他一把抓住了赵宣抵在自己胸前负隅顽抗的两只小手,高举过头顶。没有了手在中间抵着,他整个人都向着赵宣的方向靠过去:“初华,我也没喝多少酒,虽然你闻着有酒气,但是真的没醉。”他看着赵宣,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星光闪闪。
  赵宣用力的挣扎,想要使双手重获自由,她朝着李昶那近在眼前的脖子咬了一口说:“李昶,你这分明是醉得不轻!”
  被赵宣咬了一口后,李昶随即闷哼一声,把赵宣的身子往墙上压了压,他低头埋在赵宣的颈脖间轻蹭,随后两人抵着鼻尖,赵宣听见李昶说:“初华,把你自己交给我吧…………”
  小剧场:
  赵宣:李昶,你清醒一点!!
  李昶:我很清醒啊
  赵宣:我看你分明是醉的不轻!
  李昶:哪有啊,我一点儿没醉
  赵宣:李昶,你耍流氓!!
  ……………………
  李昶:对,没错!我就是耍流氓!!
  
 
  ☆、第115章 回郡城
 
  一百一十五、回郡城
  “初华,把你自己交给我吧!”
  赵宣蓦的瞪圆了眼睛, 倒吸一口气, 拼命的扭动起身子来反抗说:“不不不!宗砚,你醉得不清醒了, 你快点放开我去洗个脸,醒醒酒!!”她挣扎的厉害, 可是李昶就像是听不进去一样, 仍然钳制着赵宣,赵宣感觉李昶的一条腿有力的挤进了自己的双腿之间, 他低头堵住自己面前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用你来醒酒,正好。”
  赵宣的身子在他的怀里略略有些发抖, 她承受着李昶的一举一动,由浅入深, 两个人之间的配合丝丝入扣, 渐入佳境。赵宣慢慢由抗拒变得顺从,李昶松开她的手,她就像是学步的婴孩一般, 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圈住李昶的脖子。她慢慢迷醉在了这个酒气浓郁的吻中, 李昶口腔里的酒味顺着舌尖, 一点一滴的传递给赵宣。他来回夺取着赵宣肺腔中残存不多的空气。
  唇齿间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赵宣也不知道是因为缺氧还是被酒气熏染了,整个人也有些头晕眼花的, 从小脸到被衣物包裹着的地方都泛着诱人的红晕。只要李昶一松手,她的身子就会顺着墙壁滑下去。
  直到两人分开,赵宣还迷迷糊糊的不太清醒。她看见李昶笑了笑, 转身将她横抱起来,朝着床边走去。一步一步晃晃悠悠的,像是在一条沉浮不定的小船上。
  李昶将赵宣放在床上,她的身子触到了床板,神智也瞬间回笼。眉眼间的迷离旖旎烟消云散。她翻了个身,就往床内爬,避开李昶说:“我们两个还未成亲,宗砚这样是不对的…………宗砚!”赵宣一面絮絮叨叨的劝着,李昶也一面爬上床,朝赵宣逼近。
  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两人的衣衫都有些微乱。此刻李昶俯身向前。赵宣一低头,就能瞧见他大敞的衣领内结实平坦的胸口,还有两点不可描述地方。她“咕咚,咕咚”的咽了咽口水,不好意思地转移目光。
  此时李昶的脸上,不比方才轻松。他强忍着的神色,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赵宣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紧紧崩着身子也不敢不动。
  李昶朝她笑了笑,在赵宣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他抓住了手,朝着身下的某处去了:“初华既然不愿意,那就帮帮我吧…………”他轻轻的引领这赵宣的小手去触碰自己正艰难忍耐着的地方。赵宣懵懵懂懂的,直到手尖触碰到了一物………………
  这天晚上,两个人折腾到大半夜才算都睡着了。睡觉之前赵宣去偏间反反复复洗了五六遍的手,并且警告李昶:“下次你要是再敢对我的手做什么,我就留足了指甲,看看能不能挠死你!!”
  李昶从背后抱着赵宣的腰,笑得一脸春光灿烂说:“你舍得吗?咱们下半辈子都要在一起的。”
  赵宣:“…………我当日竟然没有发觉你是这样没脸没皮,不害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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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宣在京城待了两天,通过各种渠道也打听到了不少定国公府的消息。听说是长公主将二房赶出了府,后来隔了几天,有人在山崖下找到了赵安氏和小安氏的尸体。赵连勾结陈王被收押大牢,秋后问斩。长公主带着一对儿女和程漪、曹满一同给太后娘娘守陵去了。事情倒是发生了不少,一桩桩一件件的,都不是小事儿。好在赵意吴丘夫妇两识相,早早的带着银子跑了路。
  赵宁这些日子一直都窝在定国公府的庄子上,她父亲失势了,归宁侯府这边正嚷嚷着要退婚呢。时举先前要娶赵宁已是顶撞了不少长辈,这一回就是时举想扛下来,他也抗不下来了。到最后还是只有退婚这一条路可以走。毕竟谁会愿意娶一个娘家人死绝了的罪臣之女呢?
  外面的阳光照进来,现在已经是五月份要开春的时节了。早晚不免要冷一些,但是中午时分的太阳炕得人浑身都暖洋洋的,好不舒服。赵宣每天中午都要搬一张小塌出来,在院子里小睡。李昶也随她去,有时候还要同她挤在一起晒会子太阳。
  这一回兵权上交了,李昶是瞒着赵宣的。他之前答应要陪她去安华郡小住一段时日,这几天就着手开始收拾。
  那厢,李琦雯吵着闹着要回江南去,逸阳伯李臻郅不同意,她便要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急了,逸阳伯干脆叫人来请李昶过去。毕竟他们兄妹打小在江南跟着母亲苏氏,所以与逸阳伯不亲近也是情有可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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