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出口,洞口被堵住了,只有一个比狗洞还小的洞,估计是来给她送饭用的……
这是个什么世界啊?!
范湍湍崩溃地在里面转来转去,转到累了之后才停下来,发现这里竟然连口水都没有。她咸鱼似的趴在寒玉床上,上面萦绕着白烟,看起来很冷。范湍湍这具身体的内力不错,她并没有觉得不能忍受。
范湍湍随手拿起小石桌上的那本书,好像是原主自己写的心得。她连蒙带猜地翻译出了第一页的意思,大概就是原主在这里闭关,什么时候能把那个大石头拍开什么时候出去。
好绝望啊!这大妹子下这么大决心,就不怕自己一直都出不去了吗?!
☆、黄衫女(1)
古墓派有绝学不少, 范湍湍看到除了玉女心经和九阴真经之外, 还有暗器玉蜂针、玉女素心剑法还有古墓派拳法。
她其实不太想呆在这里,虽然洞穴并不小,她还是觉得有些闷——范湍湍是有一点幽闭恐惧症的。只是现在势比人强, 就算她再矫情也没有办法, 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唯一出去的办法,就是学习古墓里留下来的武功。
她其实并不是很想学。一个现代人看繁体字都麻烦,而且上面涉及到的人体构造她也一窍不通。
范湍湍在每个世界呆的时间, 短则几天,长则两三个月。她并不觉得能留到将这些东西都弄懂的时候,而且, 她还想回家。短暂的穿越没能让她生出太多的归属感,反而更加想念现代的生活。只是很多时候她都不会去刻意想,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哭。
她已经二十三岁了,虽然以前幻想过如果穿越会如何如何, 可过了那几年, 她就知道那种脑洞大开的事情,也就想想而已。范湍湍已经规划好了自己的未来, 平平淡淡的脚踏实地的过下去就好。
范湍湍拿着书想了一会儿有的没的,心里闷闷地。算起来她在的世界那边也快过年了,可她呢?如果穿越的时间不对,可能这辈子都等不到新年。
一个人的感觉不是很好。等等,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范湍湍忽然记起, 自己脑子里应该还是有个东西可以聊天的。
“系统?你在吗?”
“宿主您好,MG3324号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怎么服务?”
“本系统可为您提供基础解答,助力生活美满。”
机械的声音没有一丝卡顿,系统一板一眼地回答。其实它刚说自己不是智能ai的时候,范湍湍是不信的,现在却不那么确定了。
它可能……真的是个废物。
范湍湍问:“什么是基础解答?有什么定义吗?”
“基础解答方向为本土世界私塾及现代九年义务教育所教授内容,包含生活常识、历史知识、理学概论等……”
……九年义务教育,可以的。这样一想范围还挺宽泛的。
范湍湍问:“这里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朝代?”
“陕西省西安市,终南山后活死人墓。时间为1354年,元正至十四年,距离元朝灭亡仅有十四年。”
很好,很详细。范湍湍觉得之前自己像无头苍蝇似的战战兢兢简直傻透了。都怪这个辣鸡系统不好好说话!
“我该怎么出去?”范湍湍心存侥幸问道。
系统说:“请宿主自行探索。”
意料之中的答案。范湍湍拿起手上的书,“那你能翻译上面的东西吗?”
“可以。”
有了系统帮忙翻译之后,范湍湍的阅读顺畅了很多。拜之前穿越过的玉罗刹所赐,她练习武功还算顺利,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艰难。范湍湍沉迷在书本当中,转眼间天色就黑了下来。
“杨姑娘,小的来给您送东西来了。”
狗洞,呸!小洞那边传来男人的声音,听上去中气不足,是个不懂武功的普通人。范湍湍睁开眼睛,从寒玉床上站了起来。她面无表情道:“放在那里吧。”
从里面也能看到外面的光线已经变得昏昏沉沉,没想到在日月交替之际这座古墓竟看上去温柔了很多。
外面的人继续说道:“我又给您添了些蜡烛,火折子也放在里面了,姑娘记得收好,别受了潮。”
“多谢。”范湍湍想了想,又说了一句:“天色不早,你早些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那人嘿嘿笑了下,范湍湍看不到他的脸,也想到他该是憨厚老实的样子。“杨姑娘心善。这条路小的从小便走,不会有事的,累杨姑娘担心了。小的收拾好东西就走。”
范湍湍没再说话,她听着小洞那里的声响,问系统:“我这次的身份是谁啊?”
“请宿主自行探索。”
范湍湍换了个问法:“我在这里叫什么名字?”
“请宿主自行探索。”
“……”
等她在心里讲了无数句MMP,外面的人已经离开,墓穴中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偶尔有两声虫鸣。范湍湍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她没再觉得孤独,反而有一种自己是归隐山林的世外高人一般的感觉。
她走到洞口把饭菜端到石台子上,慢吞吞地吃掉,又给几支快要燃完的蜡烛替换下来,将碗盘放回洞口,坐在寒玉床上打坐练功。
一成不变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当范湍湍成功用了招“红玉击鼓”将洞口岩石破开时,她自己都惊呆了。
“这……我……这算大成了吗?”范湍湍结结巴巴地问系统,满眼地不可置信。
“不算。”系统诚实道。“勉强小成。”
即使是小成也没办法遏制她的成就感,这具身体不知道在里面呆了多久了,乍一出来被外面的阳光晒得睁不开眼。她一手放在眼前遮挡着眼睛,又躲回了墓穴里面。
原主的手札上记的东西除了习武心得之外,还有一些先人传授的经验。范湍湍把它当日记本来看的,刚得到系统翻译的金手指之后她就看了一遍,然后发现这位杨姑娘是侠N代啊!
她祖上就是杨过和小龙女啊!
范湍湍穿射雕的时候也只是见过杨康一面,那时候杨过还没出生呢。现在就变成了杨过一百来年之后的后代,最重要的是这个后代在有了前人的光环混的还特别好,她觉得心情有些复杂。
她之前……是不是太不求上进了一点?
古墓里面没有镜子,穿越来的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墓穴里面习武,光线昏暗,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是黑是白。不过想来小龙女的后人也不会丑到哪里去。从里面出来之后她才发现,原本以为的手腕处的“黑痣”其实并不是黑色的,在她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肤色映衬下,红的像是能滴血。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守宫砂?
她收拾好东西之后,在洞口留下了一张字条,告诉给自己送东西的小哥以后不必再过来了,轻装简行下了终南山。
在离开终南山的时候,范湍湍还特意小心地绕着山脚转了一圈,没想到连全真派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别说人了,就连道观都没有。
范湍湍一路用轻功前行,走走停停,不过一上午便行了六七十里路。
她找了一间酒楼,刚一走进去,里面人的视线就齐刷刷地落在了她身上。
范湍湍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紧张地不行,即使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了。
怎……怎么了?
她这次可没有跛脚,头发也是正常的黑色!
范湍湍想了想,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她现在太好看了……
住在古墓里二十几年的妹子,从来没有见过阳光,一定会缺钙……呸!一定会很白!白到几乎透明的那种,然而她的头发很黑,瞳色也稍浅一点,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剔透,而且气质很冷,比银钩赌坊里苹果绿的冰山还要冰山。
范湍湍想了想,她微微蹙眉,“你们店里就是这样招呼客人的吗?”
店小二被身后的老板拍了一巴掌,拉到了身后。酒楼老板笑眯眯地走到范湍湍身边,谄媚道:“您到我们家来可算是来对地方了,这镇子上就属我家的饭菜可口!这位姑娘想要吃些什么?”
“随意两个小菜,一份米,再来一壶清茶。你们这可有厢房?”
老板连连点头,对身后的伙计道:“还不带这位姑娘上去!”
范湍湍跟着小伙计去了二楼雅座。
本来就是个挺小的镇子,这里的酒楼看起来也一般,范湍湍不是娇气的人,没那么多穷讲究。
包间的隔音效果不是特别好,怎么说她现在的武功也能拿得出手了,听力比一般人好了不知多少。上来后不久,范湍湍就听到一楼大堂里恢复了热闹,好像还有一个说书人,在讲着江湖趣事。
范湍湍竖着耳朵仔细听。
“……那张真人可不是一般人!算算年纪,他老人家现在怎么说也得一百来岁了。张真人手下的七位弟子亦是豪情万丈的侠客,人称武当七侠!小老儿要讲的,正是这武当七侠的恩恩怨怨!先说宋大侠宋远桥,满腹诗书谦和有礼……”
武当七侠!
卧槽!是这里!
范湍湍恨不得现在就冲下去揪着说书的老大爷问问清楚!
正在这时,脚步声响起,小二将饭菜送过来了。“姑娘您的饭菜!总共是二钱银子,您是现在结账还是过会儿?”
范湍湍冷冷地看着他,忽然想起来,古墓派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所以——
她出来的时候没带钱。
☆、黄衫女(2)
“拿你们这的好酒来!再上几个好菜!”
几个蒙古士兵大咧咧地进到酒楼里, 摘下头盔, 将军刀搁到了桌上。他们一队人有七八个,说起汉语很是流利。
酒楼里的人都知道,这几个小兵卒子根本就是地地道道的汉人, 只是当了兵, 就拿起了兵架子。
“几位军爷且稍等!”小二端了两壶沏好的茶过来,熟练地将桌子抹干净。
这下子说书的也不敢说了,吃饭的人也跑了不少。
“老大,听说上面又要有调度了, 是不是真的啊?”一个看起来年轻些的小兵问道。
底下几人立刻七嘴八舌地说开了:“还不是那张士诚!”
“张士诚怎么了?”
“前不久丞相率兵剿灭乱军,本来这个张士诚是怎么着也不能活着出来,谁知道百万都没能把他拿下!”
“哎呦!这张士诚这么厉害?”
“这就不知道了。百万大军说没就没了, 肯定等再调人。哥儿几个等着吧,早晚有调度下来。”
范湍湍的历史储备量还成,但是这些细节就记不清了。不过她还有一个九年义务教育系统……
“张士诚是谁?”
系统一板一眼地回道:“原名张九四,元末农民起义领导者。后败于朱元璋。”
范湍湍记下朱元璋这个名字来, 觉得应该有用。她等了一会儿都没见系统继续讲, “没啦”
系统说:“是的。”
“……”这点东西够干嘛的?
说书的可能已经离开了,半晌都没有动静。
她现在算是在西北吧, 离着元朝大都有点距离,也不算太远。范湍湍吃饱了饭没有立刻下去,她搜了搜身上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以抵一下饭钱,还好没有倒霉地那么彻底。
范湍湍走路的脚步声很轻,她身穿一身黄衫扶着围栏, 冷冰冰端着脸从楼梯上下来,对掌柜的说道:“我初入江湖,身上未曾携带银钱,您看这支珠簪能否抵了饭钱。”
她声音很轻很柔,语气也没有很大波动,无论怎么看都是活脱脱的冰雪美人。范湍湍已经感觉到那几个元兵已经有开始瞄她的了。
日程装逼[1/1]
老板拿过簪子来看了一眼:“当然够当然够!别说一顿饭了,就算是把咱家店买下来也够了……只是小店小本买卖,怕是没法给您找开。”
她觉得吧,这个老板也可能是小镇子里的人,不太识货,又不能明着说顾客的东西可能是假的。范湍湍问:“那该如何?”
“姑娘不如先做了典当,再来付银钱?”
她点点头,正要再问,有个男人忽然插了话:“何必如此麻烦?如此清丽佳人,当不得那些俗物。在下可有机会,替姑娘结下饭钱?就当……是在下谢过美人与在下相见了。”
“小……”一边的元兵见到来人后立马紧张了起来,正要行李,却被他一个手势压下了。
他一身蒙古人打扮,两条辫发一丝不苟地搭在肩上,衣着虽颜色朴素,也能看出不凡之处。
看他这样子,范湍湍就知道自己遇到剧情人物了。
即使她很穷,即使这个男人看起来很有钱,她也得绷住!
范湍湍清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继续问老板:“我该如何,将这珠簪换成银钱?”
老板被那气度不凡的男人看了一眼,没感搭话。但是也不能让美人儿受了冷落不是?
那位蒙古青年笑嘻嘻地凑过来,直接拿出了一锭银子:“够了?”
“够……够了够了!”
范湍湍蹙眉,将簪子递到他面前,内心十分心痛,期待着这人不要拿。
“既然如此,那这个给你。”
那人本打算推辞,后一想既然是美人相送,也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他看着范湍湍葱白的手指,将手放上去拿过了簪子,还顺带轻轻蹭了蹭。
卧槽!臭流氓!不要脸!还我钱啊!
范湍湍收回手,真心实意地散发着冷气。
那男人也不觉得尴尬,或许在他看来,这样对他不假辞色的妹子更带劲。
他十分温和地对范湍湍说道:“在下王保保,不知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