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气小姐姐[红楼]——喵晓镜
时间:2018-03-11 15:39:25

  他始终不曾说出自己的身份,王颀显然认识他,却也一字不提,林琯玉心中存疑,但是要一路哄着黛玉,便无暇顾及了。
  黛玉自从那天灯会上受惊后回家就发起了高热,连带着林琯玉被匆匆而来的何赤暇好一顿训斥。
  林琯玉巴巴地看着他写方子,问:“小四有碍么?”
  何赤暇怒道:“我说了她这病见不得哭!你自己出去鬼混,素来也还知道深浅的,这会儿独落下她一个,好好地养了数年的身子都要被败了去!”林琯玉对于他的话深信不疑,难得被人骂了也不顶嘴,闷闷地应了。何赤暇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黛玉,才转身出去了。
  没一会儿林琯玉也出来,见他还坐在外头,便好奇地道:“先生今儿怎么有空在这里头坐一会子?”
  何赤暇道:“我方才进你家来的时候,瞧见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那人是哪位?”
  林琯玉坐下了,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道:“我不知道——是府上贵客。那日在元宵灯会上见到的,王颀倒是认得他,只是不同我说他的身份。”
  何赤暇道:“那他来你们府上是作甚?
  “他好似对那天的拐子的事情颇有些上心……”林琯玉茫然地道,“这两天上课,偶尔从王颀那里听一耳朵,说他这两日正忙着和扬州的官绅们扯皮。不就是个拐子么?”
  何赤暇淡淡地道:“那想来是那位没错了。”
  林琯玉:“啊?”
  何赤暇用手指蘸了蘸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个“二”。林琯玉怔了一怔,道:“你是说二皇子?”
  他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淡淡地道:“你怎么不问你的阿颀哥哥去?”
  林琯玉抱怨道:“我在禁足呢,要不是小四病了,我连院子都出不了。”其实倒不是出不了,是担忧黛玉,所以不出去罢了。不然就林家这矮墙,哪里拦得住她。
  她也听过王颀说过二皇子的名讳几回,知道他同这个皇子乃是一齐长大的——九皇子水澜虽也养在穆贵妃膝下,只是年龄比他们要小一些,想必不怎么和他们一块儿玩。
  她心中惦记这断了腿的水澜,顿了顿,才向着何赤暇问:“我有个朋友摔断了腿,你……”
  何赤暇道:“王颀已经同我说过这件事了。这两年我在你们扬州城中不曾走开,不日王家返京,我便跟着他们一齐去瞧瞧。”
  林琯玉冲他感激地道谢,却把王家返京的事情记在了心上。
  她不但元宵灯会看得草率,回家之后又有禁足令压在头上,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抓心挠肺。这天好不容易贾敏说服了林如海,解了她的禁足,她便一大早跑到王颀院子里头去了。
  远远的就听见二皇子水溶的声音,他笑起来的时候很是爽朗,道:“又输你半招——看来你在这江南,身子调养得不错呀。”
  林琯玉叫人通报了方才进去,那两人已经收招了,只是王颀今日没有穿他惯常穿的宽袍广袖,而是穿了身利落的短打,林琯玉这才发现当初瞧着弱不禁风的少年现在已经生得很是颀长俊秀了。王颀喝着茶,看她一眼,诧异地道:“怎么现在过来了?”
  林琯玉笑着道:“我听说你们最近在外头办事,好不容易在家能堵到人,就赶着来了——那人贩子的事情,现在如何了?”
  水溶同王颀对视一眼,有些责怪。他知道这小姑娘对王颀有几分不同,却不料他连这样的机密也告诉她。王颀十分无辜,又懒得同他解释,索性放了茶杯,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琯玉眨眨眼,道:“猜的。你先头同我说过二殿下领了查找被拐卖的孩子的差事,这会儿你们两人又三天两头地往衙门去……你还同我说了扬州出瘦马呢。”
  水溶一口茶水呛在嗓子里,好一阵咳嗽,才看着王颀道:“王多多,不是本……不是我说你,你怎么什么都同小姑娘说?”
  林琯玉一听见“王多多”就笑了。这会儿大户人家还是兴给小孩儿取小名的,是为了好养活,这“多多”无非就是多福的意思,只是搁在王颀身上特别逗人发笑。
  王颀:“……”这两年这么喊他的人不多了,连他娘都只是有时候情不自禁才这么喊,水溶这么正儿八经地一句“王多多”出来,险些让恼羞成怒的王公子砸他一个茶杯。
  他面无表情地道:“不是我说的。你眼前的这位,莫说是知道个瘦马了,连勾栏瓦舍都进去过,还是我把她拖出来的。”
  水溶便一本正经地同林琯玉拱拱手,道:“真是见识了。”
  “……”林琯玉被揭了老底,又被水溶这么一句话弄得脸上发烧,咳一声,若无其事地道,“话说回来,殿下此番来扬州可是要追查那人贩子的事情的?”
  水溶又惊讶了,“你知道我是谁?”他再一次看向了王颀,“王……”
  王多多打断他,粗暴地道:“不是我。”
  林琯玉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水溶的顾左右而言他,她只是笑眯眯地站在一边,再次颇有耐心地道:“如果是的话,我也想跟着去看看。”
  王颀立场坚决:“不行。”
  水溶逃过被这难缠的姑娘纠缠的一劫,笑眯眯地看着她。然而这姑娘的能屈能伸实在是超过了他的想象。被王颀拒绝之后,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就不见了,成了有点儿委屈的小模样,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袖子,道:“阿颀哥哥……”
  王颀冷笑道:“有求于人的时候,就‘阿颀哥哥’长,‘阿颀哥哥’短,平常的时候,胆大包天,王姑娘也叫得,王姐姐也叫得——不行就是不行,再不滚我喊林伯父过来拎你回去了。”
  林琯玉巴巴的瞧着他,执意不放手。王颀又想到那天灯会的时候这小姑娘拉着自己的手,还有些胖乎乎的,软绵绵的。她要是有求于人的时候,摆出来的这小模样实在是太柔软可爱了。
  双方对视了片刻,王颀沉吟着道:“你……”
  水溶很担心后头会跟上“快滚”两个字,十分可怜林琯玉。
  不料王颀道:“你不许捣乱。”
  林琯玉一下就笑起来了,开心地应了一声,“好嘞。”
  水溶:“……”那个有原则的王多多去哪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王颀:“有求于人的时候,就‘阿颀哥哥’长,‘阿颀哥哥’短,平常的时候,胆大包天,王姑娘也叫得,王姐姐也叫得。”
水溶:“谁惯出来的?”
王颀:“……”
王颀:“你有意见?”
水溶:“呵。最烦你们这种动不动秀秀秀的。”
……我考完试放纵了一下突然发现文还没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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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束手束脚
 
  “看样子她和阿澜的事情不应该有什么干系,”水溶等林琯玉出门了,才道,“小姑娘瞧着没什么心眼。”
  约莫是在宫里头连猫都有九颗心,所以他向来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别人。当初水澜断腿,穆贵妃遭呵斥,元妃受封,三件事情先后不过几个月,林家又在那时候和太子走得近,水溶对林家敌意深厚,连带着似乎隐隐约约和这件事有点干系的林琯玉都不大待见。
  王颀也正是抱着这种心思,所以对林琯玉的态度一直不算太好——当然,林琯玉本人嘴欠也是一部分原因。
  王颀垂下眼喝茶。
  “不过,”水溶话锋一转,“林海却真的是只老狐狸。盐政的位置油水是多,他在太上皇、皇上和太子三人之间周旋,居然没有差错。”从这点看起来,林琯玉就差远了。
  水溶有点惆怅地道:“要是她有林大人一半的心机,就是个当皇后的料了。”
  王颀一搁茶杯,“殿下。”
  水溶莞尔。
  王颀道:“我倒是记得那位史家的姑娘也没什么脑子。”他有心把话题从林琯玉身上转开,水溶注意到了,只是一笑,淡淡地说了一句:“她有个好爹。”便算将此事揭过了。
  偏林琯玉这时候又探进头来,“爹?谁爹?”
  水溶还没说话,王颀就在他前头淡淡地道:“将来的北静王妃,你外祖母娘家的那位史家的小姐的爹”林琯玉“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地道:“我记得她名字叫湘云。”
  王颀横了她一眼,“做什么?”
  “我险些忘了,”林琯玉说,“香菱在府上住了好几天了,去姑苏回来的人仍然是半点消息都没有,二殿下查人贩子的事情既然查了这么久了,手中可有卷宗没有?”
  她只是想到一问,没想到水溶还真招招手叫了自己带着的人来,吩咐从箱子里头取了一摞足有几个林琯玉那么高的卷宗出来,叫送到她院子里去。
  黛玉这两日也大好了,就和林琯玉趴在床上一起翻卷宗,恰好何赤暇进门来了,众人便一起翻着。
  其实卷宗虽然多,但是其实真正记录下来的也只是一部分。只是因为卷宗上头写得极细致,连那些走失的孩子的父族母族的族谱都在上头,所以东西才多。黛玉指挥两人把十年前的卷宗找出来,再在里头翻姑苏的案子。
  她越翻,就越是心惊。
  恰好香菱进门了,见里头尘土飞扬的,吓了一跳,仔细一瞧才发觉里头三人是在翻书。她不认字,在边上也是添乱,索性给三个人打下手。
  黛玉一抬头,看到她端着茶水站在边上,只觉得眼皮子一跳,忙叫她放下了。香菱笑道:“哪里就这么矜贵了,连点子茶水都端不了?”
  黛玉有意无意地问她道:“香菱姐姐……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寻到了自己的父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大家闺秀……”
  会不会觉得委屈?
  她本来也该是养在深闺,每天不过是吟赏烟霞的娇小姐,别说亲自端茶水了,连走路也是要人扶的……黛玉自己就是这么过的,只不过林琯玉例外而已。
  香菱笑道:“哪怕是种田的穷人家,我也开心,是不是大户人家一点儿也不打紧的。”她似乎生来就很乐观,哪怕是这一刻,脸上的神色也是坦然而平静而坦然的。
  黛玉怔了怔,才叹道:“是我想岔了。”
  她不过是看到这卷宗之上,很多走时的孩子都是大户人家出身的,所以才有些心思罢了。
  众人翻完了卷宗,毫无所得,香菱并不气馁,只是笑道:“哪有这么容易的,何况我走丢了十多年了,卷宗未必真的还在。”
  黛玉等她走了,才同林琯玉道:“……二殿下既然来扬州追查此事,可否顺便请他帮个忙?”
  林琯玉正有此意,正要说自己去问问,何赤暇就摇了摇头,“不可。”
  “一个皇子住在大臣的府上,本来就暧昧了,”何赤暇漠然道,“何况你家府上还住过太上皇,又是接过圣驾的,太子瞧着对林大人也极热络。谁先给出把柄都不好。”
  林琯玉皱眉。
  她也隐隐约约觉得水溶来意并没有那么简单,但是既然水溶和王颀在一起,她就不大愿意去揣测了。偏何赤暇毫不留情地指出来了。
  她道:“然而这回他是为了公务,可见没有多少私心,我也不代表我父亲。”
  “太子和你爹往来也是为了公务。”何赤暇冷冷道。话说到此,他便不愿再往下说了,站起身便出去了。黛玉瞧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回头才慎重地同林琯玉道:“何先生说得有道理,父亲为官谨慎,咱们还是少拖后腿了。”
  林琯玉张了张嘴,神色似乎有些愕然,黛玉看在眼里,半晌若无其事地转开了话题,道:“王大人调任回京,王家要走了,我今日去母亲那里才知道此事。”
  林琯玉对此并不觉得奇怪。
  当日水溶曾说,他来扬州,是为了给祖父祝寿。他的祖父,必然就是那位早年归隐,四处云游的太上皇了,随行而来的必定还有一支大部队。太上皇大寿这样重要的事情,早年太上皇的宠臣王子腾自然不能错过,皇帝这两年虽然刚愎自用了些,却也不会轻易下了太上皇的面子。他调任回京是迟早的事情,王颀走自然也是必然的了。
  “不是说查人贩子么?”她不大自在地说了这么一句。
  她惦记着人贩子的事情,第二天再去找了一回王颀,随后就目瞪口呆。
  说好的带她一起玩呢?!骗子!
  ……
  王颀一天下来,陪着水溶哄了扬州的知府,又敲打了几位大盐商,还真找到一些消息出来。无非是官官相护,而后头牵头的人,两个人猜出来一些,却都不愿意提。
  就这样沉默了一路,水溶忽然没头没脑地道:“那天那两个人贩子,早就死在牢里了。”他顿了顿,知道对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又道:“其实我也猜过后头的人来历不小,只是没想到这么多人都有牵扯。我本来打着就是请太上皇回京的事情来扬州的,还以为是扯着虎皮做大旗,现在反而被此束手束脚的了。”
  王颀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他:“殿下,您想管吗?”
  水溶想了想,笑起来,看着他道:“……是你想管。”
  很早之前,他就发觉了。这个好友,瞧着嘴巴毒脾气差,连脸也好看得刻薄极了,但是和他一样,多少都还有些少年心思。
  少年,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对待一些旧事物,也有十分刻薄的态度。
  这回的事情,他们其实不该管。穆贵妃在宫里头就够打眼的了,太子成年后对几个兄弟虽然面子上仍然过得去,众皇子但凡有点脑子的也知道自己该夹着尾巴过。水澜飞扬跋扈,是为了给太子和皇帝扮出父慈子孝的戏,水溶却不能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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