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农家生活——老衲不懂爱
时间:2018-03-11 15:42:15

  外头那些恶狼的钱是不能少的,否则人家一个不好就打到你家门口来了,怎么办呢,那就只能从老百姓手里死命抠钱了,官员的俸禄也是能拖欠,就拖欠。
  若是其他的部门,自然能想法子弄到钱,户部的不用说,人家专门就是管这个的,少了谁有不能少了自己的,吏部的那更是不用说,人家掌握着全大越所有地方官员的升迁降落呢,地方官还不拼了命的打点他们……
  翰林院其实也不差,碰上一个靠谱点儿的皇帝,翰林院作为皇帝的亲信,有风言奏事的权利,而皇帝多多少少也会偏听翰林院这边一些,如此一来,其他官员就不得不拉拢翰林院这些老爷们了。
  什么冬敬夏供的,一年的外水也不少。
  可现在不行了,崇正帝都不处理政务,翰林院作为秘书部门,自然也无法频繁接触到皇帝,唯一能伴皇帝日常的起居官,还遭到了他的厌弃。
  这样一来,翰林院可彻彻底底成了没娘的孩子,一帮子只会修书的书生,又没有实权,人家不踩你踩谁!
  周颐炯炯有神的跟在义愤填膺的同僚身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杀向了户部。
  翰林院这帮人到的时候,户部门前早就挤满了人了。
  看来这次被欠俸的人不止翰林院啊!
  温曲和副手对看一眼,带着后面的小鸡崽儿们默默的站到了那些人身后,决定先搞清楚情况再说。
  “凭什么到了发俸日,我们的薪俸还不见影子,说,你们户部是不是把我们的俸禄给昧下了。”怒气最大的是一帮子武官,他们手底下都管着大量的兵,这些兵可不管这么多,反正到了月底没银子,是绝对要生事的。
  周颐看了看,发现李将军并没有在其中,李将军的兵权早就还了,现在虽说有将军的名头,但手底下除了一下家将外,已经没有什么兵了,为士兵讨薪自然轮不上他来操心。
  “各位同僚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们户部正在尽量筹措银两,一旦有钱了,立刻就会给各位发俸的。”出来说话的也不知是户部的什么人,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儿,看着就像马上要厥过去一样。
  周颐怀疑这是户部故意弄得哀兵之策。
  “干你娘的,上个月,上上个月也是这么说的,一直拖到现在还没给饷银,现在又拿这个理由来搪塞,你们户部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大头兵好欺负啊!”不过人家武官可不管你年龄大不大啥的,气性大的不得了,直接逮着了就是一顿喷。
  那老头儿一抹被喷到脸上的口水,淡定道:“老朽的母亲已然作古,你若要干的话,怕也只能去地府找了。”
  “噗……”周颐猝不及防下大喷一口,这……这太他妈玄幻了,这老头儿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有这么给他自己老爹带绿帽子的吗,要是他爹娘知道了,只怕得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掐死这个孽子。
  “你……”被他这么不要脸的怼,那武官也怒了,深深怀疑这老家伙比自己的脸还厚,到底谁才是兵痞子啊,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特么的今天算是遇到对手了。
  他捏起拳头准备揍这老家伙一拳,还是被他同来的人劝住了,上门讨薪,打几句口水仗倒是无妨,要是真打了人,有理也变成他们没理了。别钱要没要到,倒是反而惹了一身官司,要是得罪了户部,以后真不给他们发俸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各位同僚,不是户部故意拖欠你们的薪俸,实在是国库内再无银可发,最迟下个月上旬便有一笔税收上来,到时候一定给各位补足薪俸,包括之前欠的。”那老头儿又道。
  众人见实在要不出来银子,只得骂骂咧咧了一番,散了。
  温曲看了一眼,对着后面的一群鸡崽儿说,“回吧。”
  回到了翰林院里,温曲召集所有翰林院的人到他跟前:“今天的事你们也看见了,户部可能确实没钱,国库空虚,咱们再怎么闹,也不可能要倒银子,户部其实也难做!”这话要是被户部尚书听见了,只怕得眼含热泪,激动的拉着温曲的手喊一声知己啊!都他娘的觉得户部尚书有钱,每天经手数不清的银钱,但现在这年景,进钱没见多少,要钱的倒是越来越多。为了周转银子,一头乌丝操成了白发,最可恨的是,时不时还有人怀疑是不是他贪污了,户部尚书这个职位在崇正朝,简直就是坐在油锅里,日日煎熬,他都恨不得找个歪脖子树吊死算了。
  温曲顿了一下又说道 “好在他们已经说了下个月上旬就补足薪俸,我知道咱们翰林院比不上别处,各位同僚都有诸多难处,不过既然有缘中共处一室,自当守望相助,家里若实在有过不下去的,咱们也帮帮,不拘一文两文的,至少把这半个月给熬过去。”
  周颐在后面听了简直要为这些人拘一把同情泪,心里也庆幸好在之前累积的钱财,不然指着这点儿俸禄,只怕真得吃土了。
  靠着这种众筹的方式,那位要养老娘和小儿的老编修终于有了差不多一个月的生活费,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当周颐回去把这一切将给赵宇文听的时候,他嘴里简直可以塞下一枚鸡蛋了:“京城的官员都过的如此艰难?”赵宇文人忍不住问。反正在他印象里,无论是祖父还是大伯,当官当的都挺滋润的,不仅风光,还置办了一份不小的家业。
  周颐摇头:“非也,只有翰林院真正靠吃俸的人才如此,其他京官,哪个是真正靠这点儿俸禄的?”当然,那些军营里的人除外,他们也是和翰林院一样,朝廷不拨军费,就算是最上面的将军都拿不到钱,更可况底下那些大头兵,现在连最基本的饷银都发不足,周颐担心,这样下去迟早会出祸端。
  赵宇文听了,嘴巴几经张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之前我还挺羡慕你能进翰林院这样清贵的地方,现在想来,放到地方上也不错,起码养活家小不成问题。”
  “姐夫,你职位下来了?”周颐一听便问。
  赵宇文点头:“去汤阴省的乌原府任柴县县令。”
  周颐听了为他高兴,汤阴虽比不上两苑,但也算得上是鱼米之乡,去那儿任县令算是肥差了,而且赵宇文的大伯也在汤阴省任知府,即便不在一个府内,但多少也可以照应照应,可以想象,赵宇文的职场开端应该还算滋润。
  “姐夫,何时启程?”周颐问。
  “朝廷规定的二十日内就要上任,我准备明天就走,回去经过广安县,将你姐姐也带去任上。”
  周颐点头,对赵宇文的这个安排挺满意,要是他不带着五丫,夫妻之间感情再好,分别久了,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别的不说,要是赵宇文耐不住寂寞,纳了妾,这边五丫离他那么远,那边却是美妾日日相伴,和五丫之间的感情势必要受到影响。
  “那好,明日我去给你送行,我去写两封书信,一封交给我的爹娘,另一封代人送到南苑府城交给我的老师。”
  赵宇文点头,“好。”
  周颐起身去写信。
  提笔之前,总觉有万千话语要冲破喉间,但等真正下笔的时候,却又不知从何处写起。
  “不孝子周颐敬上:
  爹,娘,身体是否康泰?……”一封长长的家书几经辗转才写完 ,他现在并无休假,不能回乡,便在信里让周老二带着家小上京来,别的不说,至少六丫的亲事不能耽搁了。
  至于周老二和王艳以后在京城是不是住得惯,那就以后再说吧,若住不惯再回广安县就是了。
  将家书写完,周颐又给韩相如写了一封信,赶考时被准备去南苑府城看望韩相如,谁想到那老头儿把他臭骂了一顿,死活不让去,这个计划只得作罢。
  若说在这个世界,真正与他亦师亦友,灵魂相交的人,也就只有韩相如了。
  写到一半的时候,想到韩相如的年岁已大,泪水便渐渐湿了眼眶,在信的最后,周颐再三叮嘱:“老师,万望保重身体,我的孩子可还等着交给您教导呢!”
  周颐已经可以想到韩相如看到这一句,跳着脚骂他算盘打的精的模样了!
  第二天,周颐天不亮便起床送了赵宇文赴任。
  赵宇文走后,周颐便开始马不停蹄的找房子,家人要来,总不可能和他一起住客栈,而且他以后要常呆京城,没有自己的房子怎么行。
  全北平,除了皇宫外,最好的自然要属西街了,不过那里住的都是高官和皇亲国戚,连宅子大部分都是御赐的。
  周颐一个刚迈入职场的小虾米,从六品芝麻官,自然是想都不要想了。
  他便拖了牙行找那清静,清贵人家聚居地,这样的房子多在东街,住的都是诗书世家,或是朝廷不算那么大的官员之所。
  周颐看了看环境,觉得还挺满意的,不过价钱却让周颐都忍不住叹了一声,这宅子在京城中不算大也不算小,居中,分了几个小院,就花了三千多两银子。
  哎,京城居大不易啊,难怪翰林院的那些同僚们整日介的都在为房费着急了,靠着那点儿俸禄想要买房可不容易,只能租,可关键是在北平城租房也不便宜啊。
  周颐没想到,不光现代,就是古代人也会为了房子发愁!
  周颐都有些心疼,更可况青竹了,青竹简直疼的龇牙咧嘴,“少爷,这么多银子,要是广安县都够买好大的宅子了!”
  周颐摇头,广安县再富庶,到底只是一个县,怎么能和相比。
  没几天,这宅子就办了过户,上一家的户主也是有闲情逸致的人,花园虽小,但打理的很精细,搭配的也好,无论是房间还是院子,布置的虽简约,但却处处透着怡然自得。
  周颐买了后,觉得自己就算改,也不会改的比这个布置好,便只和青竹打扫了一番,就这么搬进去住了。
  两个大男人,其他的杂务青竹自然可以应付,但做饭什么的就有些为难了,于是周颐又去人伢子处专门买了一个煮饭的婆子。
  房子虽小,但好歹是在京城安了家,周颐的生活也正式步入了正轨。
 
 
第99章 新科状元被狗撵
  周颐继续在翰林院上班。
  翰林院的日子还是比较清闲的,尤其是碰上一个懒惰的皇帝,大部分工作都免了,掌院都很少见到皇帝,更何况底下这些人。
  大部分时间都是修修书,看看史。
  周颐的位置在一个靠窗的墙边,周颐喜欢在上午泡上一杯香茗,沐浴着春光,悠闲的看一上午的史书,或是支楞着耳朵挺翰林院的同僚们聊聊诗啊,文章之类的,能进翰林院的谁没有两把刷子,周颐每每听到他们的闲聊,都觉得获益匪浅。当然这种时候不多,他们聊的更多的是,家里如何艰难,怎样搞点外快。
  就这,周颐也听的兴致勃勃。有时候还参与谈论一番,给他们出出主意,所以这些修了半辈子书的人都非常喜欢这个新进来的状元郎。
  一次,就是那哭家里揭不开锅的老兄,在周颐的耳边悄悄说道:“周颐,你若有门路,还是尽快打点走吧,这翰林院在以前是清贵之处,可现在就只剩下清,没有贵了。”这人悄悄往上指了指,意欲皇帝,“当今根本用不到翰林院,我们就成了摆设,上升之路被阻断,你考了状元,本应有大好的前途,实在不应该在这里蹉跎自己。”
  周颐含笑道谢,等这人走了后,摇摇头,不说他没什么门路,就算有门路也不会着急忙慌的现在就走路子。如此一来,别人会怎么看他?他现在刚刚入朝,连京城最基本的官场情况都没有摸清楚,现在就愣头青一样到处乱撞,能得到什么好结果。现在他是新人,能够每天修修书,日子清闲,同事之间也没那么多勾心斗角,挺好,至于更多的,至少要等他把朝廷了解一番再说。
  只是周颐不着急,有人就着急了,第二天,周颐就听到了榜眼调去詹事府的消息。若翰林院是皇帝的秘书部门,那么詹事府就是伺候太子的专门机构了。
  周颐摸摸下巴,榜眼公平时看着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大叔,没想到心底的打算还不少,见现在的皇帝不靠谱,在翰林院没有出头之日,就直接去了詹事府,也对,现在就对储君下注,若太子真当上皇帝了,那榜眼的好日子就到了。
  这件事在新进来的这一批进士中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人人都被带的有些蠢蠢欲动,只有周颐,每日还是悠哉游哉的模样,不见他去跑路子,也不见他和这届新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掌院温曲自然对这些情况看在眼里,他只能无奈的摸摸胡子,人各有志,想往高处爬并没有什么不对,翰林院从一个宰辅储备地变成现在三不管的模样,着实令人唏嘘,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不过这些人还是心太急了,在官场混的,谁不是人尖子,这么急慌慌的,很可能碰个头破血流。
  只是目光扫过周颐时才顿了顿,这孩子和这些人倒是大不一样……
  又过了一日,探花郎忽然也走了,去的是吏部,这样的实权部门想去的人如过江之鲫,只要能进去,就不用担心升迁和财富,探花郎能进这样的地方,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周颐了,想看看前三甲中,榜眼 探花都走了,这个状元郎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不过周颐让他们都失望了,他每天按时点卯,上午看书,整理书籍,编号,下午修书。从翰林院回去了也没见去哪个大人物家里跑跑路子,日子过得非常有节奏,他还整日乐陶陶的,似乎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
  看来状元郎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这些人盯了他几日,见他每天的生活都是如此,便又将目光移开,积极的为自己谋划。
  周颐并没有关注这些,他现在在想的是,怎么样回李应茹的心意。
  那天跨马的时候,李应茹将绣有自己闺名的绣帕丢给他,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周颐现在对李应茹说不上爱,但有几分喜欢是真的,李应茹无论是性子还是为人处世都非常合周颐的三观,这可比大部分盲婚哑嫁要强太多了,婚后培养感情也会非常容易。
  现在人家女孩子都这么主动了,他一个大男人,不做点什么回应回应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周颐想了想,便自己写了一首情诗,这日下了朝之后,便带着青竹溜溜达达的到了李府外。
  这时候天已擦黑,李府的大门已经关上了。
  若是现在进去,大晚上的李家只怕不会让李应茹出来。
  周颐便带着青竹绕着李家院子来回走了一圈。
  青竹奇怪不已:“少爷,你这是在做什么?要是想进去,直接去喊门呗。”
  周颐挥了挥手:“你懂什么?要是那样直来直去的还有什么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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