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相爷死开——步履蹒跚
时间:2018-03-15 14:21:17

  “哎哟,姘头也清醒啦。这下可热闹了。”
  “这是?”苏珩坐起身,惊觉自己只披著单薄的里衣,中衣外衣不翼而飞,一旁是同样单薄的如玉,床边站了面色不善的宇文玨父母与陆无双......
  遭了!
  他只依稀记得,一进宇文府的正厅便闻到浓烈异常的檀香味,然后便人事不知了。
  如今看来这摆明著被人下了套了。堂堂相府之人,竟然堂而皇之地使这下作手段!他担忧地看了眼如玉,要遭,现在这般,还不知陆无双与宇文老夫人会怎样折腾如玉了!
  此时正值中秋过后的秋猎祭祀,为期一个月,宇文玨身为当朝左相,全程随行天子,在围场内还有半月才会出来,鞭长莫及。在此之前,宇文府中的大小事都随陆无双与宇文老夫人作主。
  “我早说该禁止苏珩过来,便也是夫君宽容,由得你们,如今做了这般龌龊事,看你们还有何话说。”陆无双双手环胸,“哦,不是,早都不知做过多少龌龊事了,今日才被逮个正著,看你们该如何解释。”
  “怎么解释?我与颜姑娘之间清清白白,究竟怎么回事你们应当更清楚!陆无双,你简直欺人太甚!”苏珩动了怒,失礼地直接喊了名字。
  谢璃收到了陆无双使的眼神,道:“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便交由官府来评断吧。宇文家奈何不了你,便交给官府去发落,至于你,”她居高临下地觑了一眼如玉:“按照宇文家家规处置!”
  此时谢璃正好凑近床边,离如玉极近,如玉便贴了过去,以两人能听见的话音轻声道:“老夫人,不知宇文玨不是您儿子的事,有多少人知道呢?”
  谢璃脸色瞬间大变,她惊疑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陆无双。
  陆无双不耐地哼了一声,示意她快些继续。
  京兆尹的人她都找来了,就在外头候著呢。
  谢璃转回来,便听如玉继续轻道:“老夫人,此事颜家与苏家俱知,你若不想出事,便先保全了我们。”
  她倒不是惧怕了,方才略略花了些时间才调适了过来。为何竟又回来了?还是回到这个糟糕的点......不过不打紧,总要先保全了自己与苏珩,再来静观其变。
  她想到颜家,想到藏锋,想到身旁的苏珩与那个潇洒的李自在,还有片岩下吐露心迹的宇文玨,忽然心头就安定了许多。 
  陆无双,这次我可不怕你!还有谢璃,二娘当年的委屈,她也要替她好好的讨回来!
  只要撑过眼前,若那宇文玨仍旧同她一样,莫名重活了两次,若他所言为真,若他对她有著一丝亏欠......那么离开宇文家指日可待。不管是正大光明地离开,或是私下逃离,她总会找到办法的。
  谢璃看看如玉,又偷瞧了眼身后的陆无双,咬牙道:“但此事我一细想,却又觉得有几分不对劲之处,苏郎君身为江南苏家嫡子,自是不大会做出这等自损身分之事......先莫要告官吧,等弄清了情形再谈。”  
  她知道陆无双身为宇文玨正室,较之如玉,必然更不敢做出损害宇文玨名声之事。口头上威胁她威胁得狠了,却未必敢真的揭发当年的真相。弄清了撞
  而如玉虽然是颗软柿子,可山穷水尽被逼急了,却未必不敢咬人。
  谢璃此言一出,除如玉外的三人都惊楞地看向她。
  宇文渠本就无甚主见,倒是反应最小的一个。
  苏珩面露疑惑,不解她为何突然变了态度,而陆无双则要气坏了。
  “娘,您再想想?真要放过这对奸夫淫.妇?”她忽然话锋一转,道:“您想想,这小妾多年无所出,莫不是与姘头玩乐过头,坏了身子哪?”她特别加重多年无所出几字。她谋算了整整一年,终于等来这个除去颜如玉的机会。错过此次,下次要等宇文玨不在,便要等到明年秋猎了。
  可宇文玨不在,发生此事最有权置喙的便是谢璃与宇文渠了,她虽是正妻,却不好越过婆母。
 
第27章
 
  如玉朝谢璃露出一个微不可见的微笑。
  不好!
  谢璃心头一跳,转身对陆无双道:“此事处处透著诡谲, 当真他们二人意图行背叛我儿之事, 又怎会忘记将门落锁?何况苏五郎的品性人人皆知,我方才仔细一想, 觉著被人陷害也是有可能的。府上仆役婢女众多,爱慕我儿者不少, 或许是哪个眼馋的设了个套想除掉她, 好取而代之呢。”
  陆无双眉头一拧,正要驳斥, 便听宇文渠在一旁附和道:“这的确是极有可能的,此事事关重大, 莫要急著将人定了罪,且再细查!”他虽不解为何谢璃突然变卦, 但他素来对妻子为命是从, 也与陆无双不对付,在他想来,如玉就该留著膈应陆无双才好。再者, 少了如玉这个靶子, 接下来陆无双还不把锚头对准他们?
  “婆母--”
  谢璃强势道:“便如此罢, 行了,全都出去, 先让人换了衣服,找人过来将苏五郎带去隔壁打理一二。”
  此时,宇文家的管事过来了, 他在门外站定,还来不及通报,跟在管事身后的一行人便已跃过了他,闯入了厢房内。
  “来人,将此二人捉住!”现任的京兆尹刘夏一身官袍,极具威严地指挥著身后的捕头。他有心想在陆无双面前好好表现,见约定的时辰到了便心急火燎地过来。“本官收到通报,说相府小妾与人私通,罔顾礼义廉耻,被主家当场捉奸,如今证据确凿,快将两人都拿下!”说罢讨好地看了陆无双一眼。
  六名捕快领命往床榻那边过去。
  谢璃怒叱道:“放肆!这儿是相府,你未经准许便带一众捕头入府抓人,将相爷的威严摆在哪?”
  “这......”  
  “再者,谁通报了?这事宇文家都还没弄清,哪轮得到你过来!”谢璃拿出气势道:“便是通报了,相府是闲杂人等能随意进出的么?今日若有个不好的传闻流了出去,相爷追究起来,你便自求多福罢!”
  “老夫人,这、这当中怕是有误会......”这情形怎与约定好的不同?刘夏吃了个鳖,满腹疑惑地看了面色铁青的陆无双一眼,当机立断道:“全都停下不得无礼!”
  “大人。”苏珩抽回了被捕头抓疼的手,讥讽道:“衙门离相府数百尺之遥,便是有人去通报,这一来一往的寻常人少说都要大半个时辰,您要召集人手,填写捕单,还能来的如此迅速,怕是汗血宝马都没您脚程快啊。”
  刘夏内心暗叫糟糕,朝一言不发的陆无双投去一眼。
  “夫人,您看这......”
  陆无双看著谢璃摆出的态度,咬牙道:“没听见老夫人的话么?还不快带人撤走,谁去通报你都信,也不知查证消息真假,当初是如何当上京兆尹的?”
  如此一言,刘夏的面色也不好了,“听见没有?都随本官离去!”说罢也懒得朝陆无双与谢璃告辞,一团混乱中迳自带人撤走。
  *
  皇室后山围场。
  “爷,您醒了。”叶九喜道。
  宇文玨急坐起身,脑中一片剧烈的晕眩,他急喘著气,拇指用力地压著额角试图纾缓疼痛。他在护国寺昏迷了?
  “相爷,快请躺下。”一旁的老御医连忙将他按回床榻,“您跌落时不慎磕了头,不能如此仓促坐起。”
  宇文玨依言躺了回去,却又立刻惊坐起身。
  “相爷?”他急忙环顾四周,发现此处是皇帐,这里头眼熟的摆设,分明是秋猎时正雍帝御赐给他的奢华大帐。
  “是。”老御医拉过他的手把脉,一边道:“您早晨上马时摔伤了,磕到头晕了过去,您不记得了?”
  叶九补充道:“爷,那马的前蹄马蹄铁被人换过,马蹄下被人插入三寸有馀的锥钉,您乘坐上马,马儿负重前蹄疼痛难忍,这才将您甩了下来。”
  宇文玨匆匆抓住叶九问道:“今日是何时?”
  “十月初一,现在午时了。”
  什么?
  十月初一,不正是如玉与苏珩出事的日子么?
  “叶九,立即随我回府!”  
  宇文玨一阵惊寒,慌忙翻身下床,外衣随意一披便朝外拔腿狂奔。
  “爷!”叶九惊诧地与老御医对视一眼,动身朝外追去。“爷,秋猎祭天时不得擅离围场--”
  “到时我自会请罪!”
  宇文玨头也不回地朝马车备候区疾跑。
  他现在一片紊乱,顾不得理清思绪,脑中只馀一个强烈的念头:赶紧回府!一定要赶在悲剧再度上演之前回去!
  七七四十九年终于满了,无道国师所说的从头来过,难道其实是指回到事情发生之前?他一直以为,是下一世两人能从头来过,谁知却重生到两人相识之初,彼时他们尚未婚嫁,原抱著窃喜与侥幸期望两人真能从头来过了,可,现在竟又回来了!
  苍天哪。
  这一回,一定要来得及!
  *
  啪啦!
  陆无障一过来,便见陆无双将桌上的茶碗全扫下桌去,地上是碎了一地的瓷片,房内的摆设都净空了大半,也不知摔了多少东西。
  “你怎来得这样迟?都傍晚了!”陆无双看见陆无障的笑脸,更加来气:“你还笑得出来?没收到我递的消息么,你看上的小妾都要飞了!”
  陆无障安抚道:“快别气了,我这不是来给你拿主意了么?”他心下哼道,若非这两年陆家势力逐渐衰弱,他还得巴著陆无双倚靠宇文玨,否则在朝中难以行事,他早八百年前给她颜色看了。“那谢璃强势,你就比她更强势,强行让京兆尹把人带回去不就得了?难道你还怕了谢璃?”
  “自是不怕的,可老婆子毕竟是我婆母......”
  “婆母又如何?你平日都没顾忌过,今日怎么就温驯了,我要是你,当下就直接逮人了,反正谢璃绝对没胆同你撕破脸,这次这么好下手的机会,过村没店了!你再迟疑,到时有得你哭。”
  “那老婆子态度急转,似乎是担忧什么的模样,我怀疑,那该死的家伙不会也知道了那件事......”
  陆无障嗤笑一声。“她要早知道,还会是今天的局面?何况你都把人锁了好些年,她从哪打探的消息?事以至此,你便快点了结此事以免夜长梦多。”
  “你是说,明日便将他们捉下?”
  陆无障道:“不,就今晚!记著,趁谢璃反应不过先下手为强,但捉奸一事对外必须说是宇文老夫人做的。”他看著陆无双那不满的神色心下微笑。
  这事正是他暗中煽动的。陆无双蛮横归蛮横,脑子不大拐弯,他不好动她,却能藉宇文玨的手给她一点教训。并且他也已经在狱中布置好了一切,此事真成了,苏珩一旦被捕入狱、亡于牢狱之中,江南苏家少不得跟宇文玨反目成仇。
  他要斩去宇文玨臂膀,一点一滴把宇文玨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可那京兆尹上午才给我骂了回去。”陆无双道:“现在又要我去叫人?”
  陆无障拍给她一样东西。“给你一道万用符,保证他涎著脸都要来抓人。”
  陆无双一看,是张五百两的银票。
  “陆忠,替我再去京兆尹一趟。”
  与此同时,藏锋如前一世一般,悄然摸入内院,出现在如玉面前。
  不同的是,前世如玉被幽禁在阴暗湿冷的宗祠内,而现在则在妾室的小房间内烤著火吃著菜粥。而苏珩则被请到了客居,谢璃发了话,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先以客待之。
  “颜姑娘。”藏锋不需要大费周闯入宗祠,比前世还早了几刻出现。“属下冒昧了。”
  来了。
  如玉正等著他,前世事情发生时,他也曾来找她,只是那时苏珩已被京兆尹关押,她对藏锋存疑,心里抑郁,全然失了求生的意志,更不愿狼狈难堪地回去颜家寻求父兄庇护,她过不去心理的槛,忧惧丢了颜家的脸,宁可死都不愿跟藏锋走,只托了他往颜家带口信,求父亲他们救出苏珩。
  可苏珩才入狱一下午,便已死在狱中刑求,颜家人赶到时他已经断了气。
  如玉打定主意这回要跟藏锋走,无论如何与苏珩二人都先逃离了宇文家再谈,只要颜家能顶过这半个月,待到宇文玨回来,陆无双就莫可奈何了。
  只是面上仍做出讶异的表情,惊呼道:“你为何在此?”
  藏锋快速道:“颜姑娘,属下是威远侯的人,宇文夫人恐会再来找您麻烦,还请颜姑娘跟著属下离开!”
  “什么?”如玉双手掩嘴,两眼瞪大,不可置信地惊呼道:“你是父亲的人?”她惊呆地看著藏锋,却见对方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演过头了,赶忙将手放下。“那真是太好了。”  
  藏锋的眉头微不可见地抖动了下,他似乎数次言明过自己身分了。“恳请颜姑娘尽速同属下离去!”谢璃虽说了先查清楚情形,但情形如何还不是任由他们扯掰?情势仍旧相当不妙,小娘子待在这,便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尤其相爷不在,恐随时会有危险。以往的这个月,小娘子都受到加倍的刁难。
  如玉点头。“好,我同你离开。还有苏大哥。”
  “那儿也已打点好,只等颜姑娘点头。”  
  “那好,我们如何走,何时走?”
  藏锋道:“待会儿请颜姑娘伪装成你的婢女,送吃食回小灶房那,那儿有我们的人,会乔装成换水肥的,运送水肥车出去,从西北侧杂役进出的耳门走,水肥一般盘查得松,就是颜姑娘得忍忍了。”
  如玉担忧道:“那晚画......”晚画如今与叶九有了孩子,一般无事时她都让她回去歇著照看孩子,现在也是,端来晚膳她便让她回去了。
  “属下会点安魂香,让她人事不知。”藏锋道:“她既是叶九之妻,又浑然不知此事,不会有问题的。”
  如玉这才安心地换了衣服,将自己梳洗打扮成晚画的模样,端著托盘朝小灶房过去。
  突然,相府后院传出一阵嘈杂的声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有一群人声势浩大地进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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