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相爷死开——步履蹒跚
时间:2018-03-15 14:21:17

  “一个两个的,都说要帮我。”如玉调开目光,无法适应宇文玨突如其来的转变。这种温情,彷佛回到了初定情的十五那年,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宇文玨这神态语调了,这样的温情在那些年里也曾是她盼了许久而不可得的。“若真要帮我,让我解气,那你便切腹罢。”
  宇文玨一怔,未来得及反应,便又听得人道:“切腹或切那里,你选一个。”
  “那里?”
  宇文玨抬头,见著如玉的目光扫过自己下半身,登时背后一凉。“......”
  他静默了片刻,忽然大笑了几声。“如玉,那些年,过去的一切,所有的所有,对不起。还有,我喜欢你。从那年镜湖初遇至今,未曾变过。”不,他不想如此急促的,但今日镜湖边如玉与苏珩两人紧密不离的身影却依旧让他按奈不住。“世间没有后悔药,经历了两世,仍旧抹不去我从前愤世嫉俗的所作所为。我知道已经太迟,但我仍想说,第一世,在你与苏珩出了意外的那一年,我......”
  他哑声道:“我正紧锣密鼓策划著扳倒陆家,摆脱陆无双,将你扶正。那些年我未曾碰过你,因为我一直都想等你成了我的妻,而后--”
  “宇文玨!”如玉喝道:“停下!”
  如玉觉得心口被人紧揪住一般难受,轻笑道:“你无法体会的,被纳为妾的那种不堪与羞辱,以及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的卑微。你可知,那些年但凡听见旁人在窃窃私语,我就觉得他们是在笑话我。”
  宇文玨想解释却百口莫辩。那时他见到她与苏珩那样快意,便也想将她拉下深渊......
  “出阁的那些侮辱,仅百两的纳妾之资,长跪在陆无双面前的屈辱......以及后来相府里的一切,这是我淡忘不掉的,它始终在这里。”如玉比了比自己心口。“不可能的,宇文玨,从你陷害父亲,纳我为妾开始,就不可能了。”
  纳妾之事是谢璃打点的,而纳妾那日,皇城收到西南战报,不知为何被误传为八百里加急,他急忙入宫又赶回府,正好撞上苏珩替如玉出头,泼陆无双茶水的场面。然后一切便失控了。
  但,许多陆无双与如玉之间发生的事,他当年真的不知,她被软禁被苛待的那些,都是她香消玉殒后听晚画字字泣血的指责他才悔恨不已。
  所以这一世,一从秋猎围场奔回相府,他便立即发作,清洗了所有府邸下人,将所有在陆无双之后入府的全部驱逐,重新换血。
  只是,毕竟是来不及了。
  错了,过了,便再也来不及了。
  “我不会切腹,也不会切了......那里的。我还有些事没做完。”宇文玨握紧了手,“如若你报复完陆家,报复完我,我们两清了,待到那时,你可愿再予我一个机会,把我与苏珩放在同一个秤上,一同考虑?”他低下头来,“我知如今在你心里我远远比不上他,可我不会放弃的,也不想放弃,你是我残喘于世的唯一意义了。”
  宇文玨定定看著如玉,微笑道:“总之,你有心思同我调笑了,我总归是欢喜的。记不清多少年了,我只愿你能再同我笑笑。”
  如玉不自在地转开身,面上有些热,她也不知为何突然会冒出切什么什么的那一句话。“你可记得,当年你初次上我家提亲被我爹拒绝,那时你说,让我待到你封侯拜相,要百里红妆风风光光地娶我过门,教满城百姓艳羡。”
  “如玉......”
  “可是后来的种种,却教我万般无所适从,宇文玨,我连要心无芥蒂心平气和看著你都做不到。”她说罢便离开了。
  宇文玨连忙追上,也在如玉后头回到了宫宴上。
  此时戏台上已经重新开始武斗戏,众人也落座得差不多了,他们二人一进来,便吸引了好些关注的目光,尤其是宇文玨。
  众人争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官员席倒还好些,女眷席可热闹了,怎么都平息不了。
  相爷夫人竟与人在皇宫内欢好,被相爷捉奸在场,还惊扰了皇上!
  据说那人还是先前流掉的孩子父亲!
  女眷们一个个情绪高亢,三句不离陆无双与宇文玨,如玉一来,众人便放下苏青梅,蜂拥而上将她团团围住。
  “哈,我就说,那小产之事千真万确,相爷怎么可能给自己造这种假,瞧瞧,居然给逮了个正著!”  
  “也真是蠢到头了,宫里都敢如此胡来,再怎么放荡不检点,也不该在皇宫里......”定国公长女啧啧道:“还污了皇上的眼,此次便是相爷容她,皇上都容不得她。”
  定国公次女掩嘴儿笑道:“倒不知那汉子是什么俊俏颜色,教宇文夫人如此忍不住......”
  忽然有人压低音量道:“说起来,我曾听人暗中说过,相爷似乎不行啊,就是不能那个,人道,不知相爷夫人是不是如此才?”  
  “真是瞧不出,平日见宇文夫人对相爷一片痴心的模样,竟然做出这等丑事。” 
  那定国公次女忽然热络地抓住如玉手腕,低语道:“颜妹妹,你悄悄同我说说,相爷他是不是真的不能人道?” 
  如玉风中凌乱。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她顿了顿,同样低声道:“相爷夫人从来不让我靠近相爷。”
  “哦。”定国公次女与周围几个支著耳朵偷听的女眷都露出了然的神色,纷纷朝宇文玨那投去同情的一瞥。
  宇文玨仪表堂堂,一脉温雅,年纪轻轻便位极人臣,有权有貌,陆无双不知是多少娘子们艳羡的对象。
  果然人无完人......  
  如玉的另一侧又窜出定国公三女。“那如玉,你从前可曾见过相爷与相爷夫--”  
  白朱倩打断了她们。“好了都适可而止,歇会儿看看戏,都要听不清戏台上的声音了!”
  她一出声,大伙儿便稍微平静了下来。她毕竟高了一个辈份,说话还是有些权威的。
  趁著众人清静了些,白朱倩朝如玉挤挤眼:“我忽然想起有话得交代夫君,玉儿要陪我去找他么?”
  “嗯?”如玉一愣,随即想起这位是禁军统领夫人,而白统领此时应当正处理著陆奎与陆无双两人。
  “我虽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却也真同你娘是至交。”白朱倩笑笑,挽著如玉又出了宫宴。
  两人并未发觉,有一人跟在她们身后,也悄悄摸了出来。
  “哎呀,太失策了,东西清淡无味,一点儿也不好吃。”那人委屈地摸了摸乾瘪瘪的肚子。他为了今日的宫宴,昨晚与今早特意不食,就等著大快朵颐胡吃海喝。未料皇宴讲究仪态,一个食案上九小叠菜肴,净是清淡素菜与小点,臆想中的蜜汁酱猪肘、脆皮大烧鹅、花雕蟹、芙蓉瑶柱羹等一个没有,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这皇上也是可怜哪,吃的还不如我家门房养的狗呢。”他仰头叹息,而后兴冲冲地搓搓手,暗自跟著前方的女子行去。
  他第一次进到所谓的皇城,虽然是最外围,但也是皇宫哪,可不能傻坐著,定要逛了个够本!
  人生地不熟的青年决定跟著前方两人。她们既是从宴席上出去的,必然也会回到宴席上,跟著她们逛逛便不怕走丢了。
  青年为自己的机智感到洋洋得意,但见两人穿过花园到了造景林后,越走越偏,不禁开始惊疑,唔,希望她们不是要去如厕......
  
 
第35章
 
  皇城外,叶九正一间茶铺子逛过一间, 这儿是最靠近皇城的前门大街, 开了许多茶水铺子,官员们入宫了, 家仆们便会聚来这儿等候。
  由于附近开了许多珍稀玩意铺子与高档礼品铺子、首饰铺子,这儿倒也有不少游人。
  叶九知道今日如玉亦有入宫, 想著晚画必然在这儿候著, 这些日子他四处奔走,晚画随著如玉住在侯府, 他多日未见她了,便想著寻人说说话。
  他直离皇城越来越远, 到了末端的零星几间茶铺,都未见著晚画人影, 在最后一间不起眼的小茶铺里倒是见著了熟悉的衣著。
  两名相府的婢女今日白天轮得了假, 相约出府游玩了。瞧那衣物,是无双院的,倒也是巧了, 叶九想著不若便一同歇在小茶铺里, 便走了过去。
  不意走近了恰好听见两人的私语。
  “夫人突然有孕我怎觉得奇怪呢, 上个月也没见她同哪个郎君有特别来往,院子里也不见动静呀?”
  另一人嘘了一声。“听说是护卫呢, 护卫们那本领,熄了灯后谁晓得会发生什么?”
  相府里严令禁止家仆们闲侃主子八卦,尤其老管事管得十分严厉, 两人平时憋得狠了,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此刻便大肆聊了开来。
  “还真看不出来,先前她听闻相爷那么在意那小......颜家娘子,不知变了多少法子折腾人,那醋劲儿可不似作伪。”
  “兴许就是心虚呢,故意折腾人好证明她对相爷一片深情--”
  叶九诧异,赶紧上前问道:“听闻什么?相爷在意颜姑娘?从哪儿听闻的?”
  “啊呀!”
  其中一名婢女整个人惊吓地跳了一下,差点摔倒。她狂抚著心口道:“吓死人儿了。”
  叶九再次问道:“夫人都听闻了什么?”他蹙眉道:“把你们知道的都同我说。”
  两名婢女迟疑了下,“叶随扈,这,老管事说不能乱嚼主子舌根的,一被发现就要卷铺盖走人......”
  老管事和蔼可亲,规矩竟如此严厉。叶九拿出宇文玨信物,道:“出得你口,入得我耳。若是不说,你们今日便可以不用回相府了。”他甚少威胁人,此刻意识到事情或有不对,一急也顾不得其它了。
  两名婢女迟疑地瞧了叶九一眼,道:“就是些零碎消息......相爷的藏书阁里压著百来张颜家娘子画像......随身戴著颜家娘子的贴身物......熄灯落锁后相爷都会出明德院,避著夫人去颜家娘子的小院偷瞧她云云......”
  叶九心底一凸,他家爷的确每日夜深人静时都会出明德院,却是拐到客院的备用书房去,那儿他专门用来处理见不得光的那些事,暗中搜罗的陆家罪证也都藏于此。藏书阁他进出多次,从未见过半张颜姑娘的画像!怎么无双院里却有这等传闻?明德院中一片宁静,老管事竟未曾报备过这些?
  “那是从何处传出?既然禁止私下议主,这些又是何人所言?”
  其中一名婢女立刻噤声不言。
  叶九喝道:“当真不想回府了么?”
  另一名婢女小声道:“外院护卫们,有时会交流些巡察心得--”话未竟,便被狠狠推了一下。
  “你别瞎说!”噤声的那人急了。她夫婿就是外院护卫的一员。
  叶九得了消息,无心搭理她们,扔下一句:“切莫让人知道你们将此事说与我了。”说罢便急忙往皇城奔去。
  他直觉此事十分要紧,著急著寻人往皇宫内给宇文玨递消息。
  两婢女望著他风一般的行踪,这事打死她们也不会告知旁人啊,毕竟她们还不想卷铺盖走人呢。
  而此时,皇城外院,白朱倩悄悄带著如玉来到白片羽临时看守人之处,是造景林旁供宦官们歇脚休息的一处小阁。
  白片羽出来,与白朱倩不知说了什么,而后便带著几人撤了出来,往另一边过去。
  “那陆奎倒是出乎意料之外,是个堪用之人。”白片羽语带欣赏。
  白朱倩看了眼白片羽,道:“可这等轻易背主之人,又怎敢让人信任?随时都怕被他反水了。”
  “那是他心中有偏执成狂之事,你不知,这样的人最好控制了。”
  如玉走进了小阁。
  后头的青年看了看远去的白片羽几人,又看了看眼前的姑娘,犹豫了下,放轻了步子跟著到小阁一探究竟。
  小阁内,陆无双被人以细白绫紧紧缚住,躺卧榻上挣扎动弹不得。
  她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可披头散发汗湿一身,形容狼狈,脸上妆容花成一片,面色灰败枯槁,绝望恨不能死的模样。
  如玉缓缓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望著眼前狼狈不堪的人。
  “陆无双,被人抓奸的滋味如何?”
  如玉浅浅一笑。“过不了多久,全天下人便会知道,相爷夫人陆无双出嫁前便已失了贞节,这些年来不守妇道不知与护卫私通多少次,还怀了孽种,遭训诫后不知悔改,还在皇宫内与姘头欢好污了皇上的眼......”她轻蔑道:“简直不堪入目,饥渴得见条狗都扑上去,不知流放军营可满足得了你?”
  “颜如玉!”陆无双愤怒地抬起头来疯狂大吼:“住嘴!你给我住嘴!我就是化做厲鬼都不会放过你!”
  “很刺耳?我只是复述了你的话而已。”如玉看著陆无双扭曲的狰狞面孔,心中陡生出扭曲的快意,那些年都是她仰头望著高高在上的陆无双,不知被押著跪了她多少次,而今见著人如此狼狈,一时说不出的舒坦解气,她为那分舒坦与自己此刻怨毒的模样感到愧咎,却又忍不住想吐露更恶毒的言语。“恼羞成怒也改不了相爷夫人不安于室人尽可夫的事实,按你自己立的家规,与旁的男子私下说一句话都要跪上三天反省来看,陆无双,你怕不是要在宇文家宗祠里,活活被乱棍打死吧?如此不贞不洁败坏夫家声誉的人,以死洗罪都是轻了。”
  陆无双一双眼瞪得都要暴凸出来了,她气得直犯喘,胸脯剧烈上下起伏,口不能言。“你、你、你......贱人!滚、滚、滚!”
  “真要我滚?”如玉默算了下时刻,白片羽给她一刻钟的时间,此时还有馀裕。“陆无双,眼前能救你的人可只有我了。”她笑了笑:“那陆奎,是我的人。只要你跪著爬过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便让陆奎改口,说是宇文玨设局辱你的。”
  陆无双狠狠呸了一聲:“做梦!”
  “你拒绝也行。即使你是陆震远嫡女,但污了皇上的眼,宇文玨不可能不处置你。”如玉好整以暇,“乱棍打死都是好的了,对于不贞的妇人,可以处置的刑罚还有哪些呢,挖阴术、缝阴术、幽闭术、椓窍术、木马......宇文玨心狠手辣,会做出什么事可没人说得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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