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相爷死开——步履蹒跚
时间:2018-03-15 14:21:17

  “是颜姑娘主动找上小的。”苏珩面色不改:“若说目的,那便是颜姑娘许诺给的酬金吧。”
  “两倍。”颜琛紧盯著他,“我给你酬金的两倍,条件是远离如玉!”
  苏珩笑了。那笑艳若桃李,一双桃花眼带著三分春意,颇有几分勾人。“妙极,原来我只要亲近富贵人家的姑娘,便能轻松得到银子,之前那般辛苦,真是错过了许多啊。”  
  颜琛看著眼前这无双姿容,一时心神荡漾,连忙佯怒掩饰失态:“休想用美人计接近如玉,攀附颜家!”
  “您大可放心,小的对颜姑娘完全没有那类心思。”苏珩又笑,他欺近颜琛耳边道:“美人计便是要用,也是用在您身上哪。”
  “放肆!”
  颜琛只觉耳朵被一温软之物擦过,大惊之下一把推开苏珩,不料用力过猛,竟将苏珩推倒在地。
  他嫌恶地哼了一声,看也不看苏珩,牵著滚滚拂袖而去。
  “阿七,将人带去大厅,待会如玉出来就将他交给二娘处理。”
  七管事衔命,弯身扶起苏珩,人都还未站稳,便又听见颜琛远远扔来一句话。
  “给他换件衣服,莫让人说颜家怠慢了客人。”
  苏珩在七管事看不见的方位用力擦了擦唇角,面上同样露出嫌弃的神色。君子有所忍,有所不忍。要膈应一个人他有千百种法子。
  ......
  内院里,沈秋娘正拉著如玉嘘寒问暖。
  她是如玉的二娘,膝下并无子嗣,颜凛三子一女皆是正室曾珑所出,曾珑是富家千金,性子温良柔荏,不与人争,颜府中馈都由沈秋娘把持。
  沈秋娘精明能干,将府里内外打理得井然有序,曾珑的嫁妆几个庄稼庄子与三间布行也交给了沈秋娘打理,她自己也攒了点钱开了染坊与成衣铺,将曾珑的布行做大,打通上下游,如今是雍京第二大布商了。颜凛身为武将,为人守旧刚正不阿,俸碌就那么点,将军府的花销基本靠沈秋娘手上的生意撑著。
  如玉同沈秋娘关系极好,曾珑身子骨弱,经年在浣南的别庄休养,如玉也算是沈秋娘一手带大的,前一世颜家落难,宇文玨提出要她作妾,当时沈秋娘曾质问颜凛,怎可拿女儿的幸福换取前途顺遂,那事连曾珑都不敢言半句。
  如玉略略知道沈秋娘与颜凛曾经两小无猜,后来不明原因分开不少年,她娘先嫁给了她爹,直到她出生后沈秋娘才入了将军府。
  沈秋娘鲜少同她提及自己的过往,前世苏珩入狱,她被陆无双关在宇文家宗祠里头忏悔赎罪时却在静室中意外发现沈秋娘的画像。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不完情节展不开了,下一章补上&gt_&lt
谢谢大家的留言跟收藏(虽然没几个,还是很开心哒)
(?(工)?)
 
第6章
 
  宇文玨的娘虽与陆无双沆瀣一气,但她同宇文玨并不亲,相貌也完全不像,如玉心底冒出一个怀疑......
  “玉儿,下个月百花宫筵,你娘还在浣南,我已经给你大伯母递了话,让她带你一块儿去。”她是侧室,这种场合不好作为颜府女眷露脸。
  如玉回过神来,连忙摇头:“不了,最近觉著头疼脑热,不大舒坦,便不去了罢,在府里陪陪二娘。”
  沈秋娘闻言笑道:“二娘事情多著,可忙呢,到时只怕你都见不到我的影子。”她拉著如玉的手关切道:“自打你落了水,卧床大半个月才好,到现在都恹恹的,都推了多少邀约了,便同你大伯母去散散心吧,也好见见几个小姊妹。”她停顿了下,又道:“再说,我家玉儿出落得这般好,一转眼十五,也差不多该相看人家了,多走走总是好的。”
  “二娘,十五还小著呢。”如玉道:“就不嫁,我还想多陪娘跟二娘几年呢。”
  “十五不小了,二娘当年十五都已经......有了意中人了。如今你到了年纪,你娘还在浣南养病,二娘又不好出面替你作主,这事儿只能托予你大伯母了,你自己也要留个心四处看看,总要挑个称心如意的才好。”沈秋娘一叹,“只怕你大伯与你爹有嫌隙,你大伯母明面上应下了私底下敷衍了事......可二娘毕竟是侧室,不好逾越本份,不然你会落人话柄的。”
  “二娘......”
  如玉突然扑上去抱住沈秋娘。“二娘,我喜欢娘,也喜欢二娘,你也是我的母亲,在我心里同我娘是一个样的。”上辈子她同样作为人妾,这才明白沈秋娘有多么不容易。
  沈秋娘笑著揉了揉如玉的脑袋,“你这孩子,这话儿可不得再同其他人说了,尤其是你娘那儿,知道么?”
  “嗯。”如玉闷闷应了声,好半晌才道:“二娘,你是最最好的二娘了,要是你能有自己的孩儿便好了,就不会老遭伯母她们挤兑了。”
  沈秋娘听到孩儿两字浑身一震,她垂下眼道:“二娘入门之前,在颜家故去的老管事面前吃了绝育药,自然没有孩子了。”
  如玉惊讶抬头。此事她从不知晓。
  “你娘愿意收容我,让我有安身立命之所,二娘已经很感谢了。”沈秋娘淡笑道:“从前你还小,许多弯弯绕绕不好同你说,如今你大了,将来少不得作为当家主母,该如何把持中馈、伺候公婆与对待侧室,都得好好学习了。”
  “二娘......”
  两人又说了好些体己话,如玉这才切入正题,提了开铺子与苏珩之事。
  沈秋娘笑著应下了此事,唤来几个铺子管事,正经替如玉盘算规划起置办铺子一事。
  约莫商谈了大半个时辰,如玉忽然想到一事,又记挂著苏珩还在外头,便匆匆离开了沈秋娘的院子。
  如玉走后,沈秋娘留下了当中一名布行管事。
  这是她的心腹。
  “把他这几日的动向与会参与的筵席都与我。”
  “是。”布行管事毕恭毕敬道:“宇文公子这几日下值后仍旧去了宇文家祖陵--”
  “依然没入祖陵,停在外头的黄土坡上是么?”
  “正是。”管事皱眉道:“属下仍未查清宇文公子此举之意,公子素来小心谨慎不作无用之功,此次却无由可寻,自镜湖春游后突然如此,就犹如......”他迟疑道:“犹如邪崇上身似的。”
  沈秋娘跟著蹙起柳眉。“此事继续追查,另外,他回覆了哪些请帖?除了百花宫筵外,还有哪些个宴会他会参与的?”
  “下旬户部尚书李大人长孙满月宴、谢相九公子及冠礼。”
  “知道了。”沈秋娘点头,“让三管事想方设法让如玉也去。”
  “是。”  
  ......
  如玉进了大厅,就见苏珩只身一人在那喝茶,他已经换了一身月牙色的长衫,也髻了新的缎白发带,秀美清灵,尔雅不凡,恍若画中走出的翩翩少年。
  十分赏心悦目,略略有了些前世那个率性潇洒的名门贵公子的模样。
  “我对铺子已有了初步的构想,就等著同你参详了,二娘也会调几名布行管事来相帮。但此时忽有要事在身,怕要明日才能与你慢慢细说了。”如玉问道:“大哥呢?怎么把你一人晾这儿了。”
  “这个,便是三急,也是有难解的时候。”苏珩微微一笑:“颜姑娘有事不必顾虑小的,小的也该告辞了。”
  “横竖还要商议铺子之事,不若你便在这儿住下吧,我让大哥从他院子空出一间厢房出来?”
  “小的还有一大群泼皮孩子要顾呢。”
  如玉不再坚持,顿了一下问道:“你与大哥相处可好?”
  苏珩温和道:“颜大公子为人和善,相处自是融洽。”
  如玉听了高兴,“大哥鲜少与人处得好的,你既与他合得来,便多同他亲近亲近。”这一世,他还活著,还没有被她牵连至死,这大概是她最感谢上苍的事。
  “小的正有此打算。”他用拇指腹轻轻抹了把唇。
  他与大哥相处融洽,想必要不得多久两人便能同上辈子那般亲昵无二了。二娘又应了她布行铺子之事,待到她与苏珩的布庄开张,便想办法替他引荐江南第一大布商的苏家,到时一来二去,说不得能提前相认。
  至此,如玉重生以来始终沉甸甸的心头终于松了一块。
  她又与苏珩寒暄了几句,便唤来候立一旁已久的晚画,让七管事备了车马,急急往护国寺而去。
  方才同二娘说到春宴那些,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现下距离前世宇文玨遭人陷害、颜凛替她退婚还有近一年的时间,然而起因却是宇文玨这两年私下调查的一件官家重大弊案。那让他马前失蹄的栽脏构陷差不多是最近这一阵子便埋下了伏线。
  那时七月流火,荧惑守心,年轻的国师夜观天象忽然晕厥,大病七日,清醒后口不能言,提笔写下一段话:大雍气数被文曲双玉夺取,此为大凶覆灭之兆。寒衣巷,西北西,万吨军晌,火炮弹药,白银两万。
  而后太子一派协同数名内阁在宇文玨府邸旁、位于雍京西北西的寒衣巷巷尾的狗洞内发现一条暗道,暗道通往地下□□库,里头藏满万吨军晌军备以及数不尽的黄金白银。
  大雍帝春秋鼎盛,历精图治,并非昏聩的君主,唯一有个不好便是十分听信国师之言。他幼年是被遗弃的皇子,被先帝丢到护国寺闭门思过二十年,之后先帝骤世九子夺嫡,他的兄弟全自相残杀而亡,唯有他在老国师的庇护之下安然无恙,最终君临天下。
  因此他虽然不是大雍朝历代以来最虔诚的君王,却是最敬重国师的一位,每年都从私库掏钱修缮护国寺。
  大雍帝对国师的话深信不疑,加上人赃俱获,宇文玨当下被关押入大理寺候审。
  而此时,正是老国师病危,新任的年轻国师云游归来之际。再没过几日,老国师便会故去,由外出游历十馀年、刚悟道归来的年轻僧侣接任国师之位。
  重新回首前世之事,如玉对于新任国师存疑,也对硬朗矍铄的老国骤然病逝起了疑心。
  当时并未料到后续的变故,她没有特意去记老国师病逝的日子,不确定此时的情形。
  无论如何,她决定去护国寺探探状况。
  约莫大半个时辰过去,一座威严森然、占地广阔、足足三层高的巨大寺庙出现在她眼前。
  这是大雍帝年年翻新修缮的成果。
  如玉带著晚画往护国寺大殿而去。
  大殿门外,她遇上了一名身著水蓝色长衫的白净青年。
  “颜姑娘,这可凑巧了。”青年喜道:“我正打算离去,却遇见了你。不知颜姑娘此趟护国寺是为何而来?”  
  翰林院学士陆无障,陆无双的兄长。
  陆无障从来笑脸迎人,一身恭良纯善的气息,与飞扬跋扈的陆无双可谓两个极端。
  如玉道:“来求姻缘。”
  “真的?我也是来求姻缘的。”陆无障说得略略有几分腆腆羞涩,脸上浮现一抹可疑的红。“总觉得,护国寺十分灵验呢。”  
  如玉侧身去勾起晚画的手,“晚画打小便与我情同姊妹,她跟随我多年,如今有了心上人,情份一场便想著带她来求佛祖成全一桩好姻缘。”
  晚画大惊。“小娘子?”
  陆无障僵立当场,乾笑道:“原来如此。陆某在此预祝晚画姑娘觅得天赐良缘,万事顺心。”
  晚画受宠若惊,赶紧弯身回礼。她跟在如玉身边这么久,还未曾有这样身居高位的青年才俊恭谨地同她说话。
  晚画一拜完,如玉便同陆无障告辞,匆匆把她拽走了。
  两人直往大殿正前方行去,左右两旁是一间一间的禅定静室,此时并非护国寺对寻常百姓开放的时节,护国寺大殿十分冷清,静室也基本无人,如玉走到两尺之高的佛案前,眼角馀光却瞥见佛案左侧的那间静室的门虚掩著,里头传来低沈诵经的声音。
  她心念一动,寻思著约莫是老国师或护国寺的小僧在里头,走到静室外头悄悄往里头望了一眼。
  竟是那个她厌恶的人。
  宇文玨。
  静室里头,宇文玨背对著她,端端正正一丝不苟地跪在小佛案前,佛案上摊著厚厚一叠数尺长的抄录经文,他正专注地诵经祈祷,丝毫未发觉外头的脚步声。
  倒是立在一旁的叶九发现了她们。
  叶九看了眼老僧入定般文风不动的宇文玨,闭上了要叫人的嘴,只微微朝如玉两人点头。
  宇文玨!他怎在此?
 
第7章
 
  晚画不意看見叶九,耳畔回荡著如玉说来替她求姻缘的话,心头骤然跳了一下,手里拿著捻香用的供品提篮意外掉了下去,她窘迫地弯身上前去捡,一时慌乱却踩到了自己裙角,整个人往前扑倒,在静谧的大殿发出碰一声好大的声响。
  宇文玨停下诵经回过头来。
  他的目光意外撞上如玉,迅速地掉头转回小佛案,喑哑道:“阿九,掩上门。”
  叶九很快地将静室的门阖上。
  “爷,颜姑娘她们--”
  “不打紧,他们人在祭祀阁那,她只在大殿这儿上香,应当不会有危险。”宇文玨用衣袖揩了把脸,“将下午买的衣服拿来,我要换上。”  
  叶九诧异。宇文玨这一个月来,每次诵经都不曾中断,前几日老国师寻来,他也是坚持诵完了经才起身,让老国师等了一小会儿。
  “阿九,快去,别误了时辰。”
  什么时辰?叶九不解,依言领命而去。
  他出了静室,就见如玉怔忡站在静室外头。
  如玉脑海中仍是方才宇文玨眼睛血红满脸泪水的模样,那浓烈的悲伤几乎要将人淹没。她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的一面,宇文玨在她印象里一直是杀伐果断、冷厉淡漠的,于她而言一个半月前他还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当朝权相,一时很难将记忆中的那人与方才的宇文玨连结起来。
  大抵此时他仍年轻,还没有前世那样的修为,就是不知碰上了什么样的哀痛之事,□□不离那桩牵连重大的官家弊案与他生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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