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快刀斩乱麻还好,偏偏他藕断丝连,就是不给人个痛苦,不是偷潜入室就是玩跟踪,这让她拿不定主意。
到了家门口,孟书言忽的转头:“脚步声没有了。”
田桑桑松了一口气,却是暂时的。
“言言,你怕不怕?”
“和妈妈在一起我不怕。他一靠近,我就能听到他的声音。”孟书言一本正经地板着小脸。
“好孩子。”田桑桑想抱起他,碍着自己的肚子都六个月了,高高隆起,实在是不方便。
中午,孟书言又去文化宫,田桑桑去了青谣胡同。
正是大中午,空气都懒洋洋的。大伙儿或许在午睡,青谣胡同里没有几个人,只有两三个在玩丢手绢和踢石子的小孩儿,不过这些孩子都在胡同末,这里还是寂静的。
因为寂静,所以开门的声音格外冗长和尖锐。
“桑桑?”赵纯目光微讶,三两下关好大门,又上了锁。事实上他正要去找她。
田桑桑瞅他一眼,完好无损,还是那精神奕奕的样子。她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我有事找你。”
“我找你有事。”
蜜汁尴尬,两人都愣住。
“你说吧。”
“你先说。”
又是同时开口,两人对视一眼,田桑桑蓦地笑了,紧张也随之一扫而空。
“你老抢我台词干嘛?”
你是孕妇你有理。赵纯挠了挠头,决定让她,反正口头之争他从来就没有赢过,还是不自讨苦吃了。
他弱弱地:“你先说。”
田桑桑耸了耸肩,“还是你先说吧。”她要说的事情她知道,不清楚的是他要说什么,显然他要说的更吸引她。
赵纯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紧张兮兮地左右望了会儿,才道:“我今天在外面,感觉有人在跟我。你有没有……”
“我也是。”田桑桑凑近,不过到底隔着大肚子,凑再近也近不到哪里去。
“所以你这段时间最好小心点。”
赵纯点头:“你也是。”
“既然事情说完了,我先走了。你进去吧,没事别在外面瞎晃悠。”田桑桑叮嘱道。总是这样提心吊胆不是办法,可对方没有真正露面,他们就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
“我送你吧。”赵纯正气凛然地挑挑眉:“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我想他们不敢乱来。
“怎么不敢乱来了?”田桑桑无奈,反问道:“你忘了你当初进医院的事儿了?”心想他也忒单纯了,不是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
“是哦。”赵纯的俊脸蓦地惨白了一下,肚子开始隐隐作痛。“但我肚子里好歹没有一个,你肚子里却有一个呢,还是我送你。我本来就要出门,而且门都锁好了。不可能知道外面有未知人物,我就一辈子待在屋子里不出去。”
504 躲到空间里
说的也有道理,当然还是该干嘛干嘛。田桑桑和他并排走着,忽然懊恼地拍了下脑门,“我这破记性。”
“你别自残啊。”赵纯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田桑桑摇头,还是懊恼,怀孕了真是各方面都退了,除了胸和肚子是长的。这营养都被这两样给弄走了,已经没有别的去补充大脑了。
她当初该把那地图给江景怀的。
田桑桑又想到,她或许该在家里安装个摄像头,她空间里就有这种东西。不仅有摄像头,还有窃听器。
她决定了,在一品香居,自己家里,以及赵纯的四合院都安装一些窃听器。这并不是要监视他们或者什么的,而是如果有陌生人闯入的话,她能更快地知道状况。
只是,东西要怎么给赵纯呢?
这种微小的窃听器,放在这个年代似乎太先进了。
田桑桑想东西想得有些入迷,刚走到胡同口,便被人轻轻地拉住手。
她疑惑地抬眸,还未往赵纯那儿看去,就注意到了对面的异常。
前面有几个面色冰冷的男人,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俩。
田桑桑握了握赵纯的手,一颗心都绷紧了。
赵纯紧紧抿着唇,侧脸庄重地看了她一眼:“分开跑,你快跑。”
没有时间给他们多说话,这里有很多个胡同,前方的道路都被他们堵死了,想要突出重围有些困难,两人立刻掉头跑了起来。
田桑桑的一只手拖着肚子,她担心这样的奔跑会影响身体,可她不敢有片刻的松懈,只能一直在奔跑。
近了,更近了!跑到一个胡同口,她连忙闪了进去,很快地消失在了日光之下。
随后追来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让她跑了!”娘的,这里明明是个死胡同,那还是个孕妇,她是怎么不见的?
这边出师不利,赵纯那边就顺利很多。
赵纯的手心里握住的是田桑桑刚才偷偷塞到他手里的东西。冰凉的,有点圆,他分不清是什么,倒像小机器。身后的人一直在追,当拐进一个胡同口时,赵纯立刻把手里的东西放进裤兜里,抬头时他漆黑的瞳仁骤然缩紧。
日哦!是死胡同!
脚步声在靠近,不同于之前那乱奔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很淡定。
脊背发凉,眩晕袭来,他还不待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他堕入了黑暗的地狱之中。
在空间里待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田桑桑不确定外面的人走了没有,所以她不敢贸然出去。但她又担心赵纯。因为有空间,她自己不是个问题,可赵纯就难说了。那么多人,他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这期间,她的手一直拿着窃听器,窃听器一闪一闪的,没有人说话的声音,寂静到可怕。她等到嘴唇都干涩了,偶尔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儿,并不是人声。
她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揪着衣服,不不,不能惊慌!要往好的方面想!莫非赵纯在跑的过程中把窃听器扔了?因此她才听不到一点儿声音?但这不是更危险了吗?她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呀!
在空间里再也待不住,田桑桑默念了声出去。这胡同巷子静悄悄的,两边的墙不高不矮,抬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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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湛蓝的天空,只有她一个人站在原地彷徨。
依然是懒洋洋的日光,可气氛却变得沉闷起来。
田桑桑的脑子要炸了,耳边都是嗡嗡嗡嗡的响声。刚才还好好的,忽然之间变天了。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这么让人无法掌握,很多意外都令人猝不及防。
她晃了晃脑袋,小心翼翼地走到胡同口。
没有人。
她忽然像一只刚从囚笼里放出来的鸟儿,奔跑放纵。
她把一个一个的胡同都找了一遍,依旧是没有人。
人呢?都死哪里去了?难道这里只有她一人?
“赵纯——赵纯——”她放开嗓子,一遍一遍地叫着,没有回音。
她又到处找了起来,满大街地找,找着找着就找到城西路的街上。
腿跑得很累,脚底发酸,她站在街上。
这里明明是自己的地盘,却让她捉摸不透。
关鲲凌在店里看到外面的她,她狼狈不堪,脸上有汗,不是热的而是冷的。她精致微卷的短发因为跑的原因有些散乱,发丝有几根黏在了脸颊上。
“桑桑。”关鲲凌把她带到了店里,心疼地把她颊边的头发拢好:“发生了何事,你怎的这般惊慌?”
“你看到赵纯了吗?”她喘了口气,问道。
“今日不曾见他。”关鲲凌淡淡摇头。
“这就糟糕了。”希望破灭了,她还盼着赵纯是来到一品香居了。田桑桑现在有些体力不足,她慢慢地走到阁间里坐下,身体紧绷着。
关鲲凌给她倒了杯茶,不慌不乱行云流水。
田桑桑的心稍稍安定:“鲲凌,最近有没有人找你麻烦?”
“谁敢找我麻烦?”
这就是没有了。
这就好,这便说明那伙人的目标是她和赵纯,没有牵连到鲲凌。当初在庐山的,就是她和赵纯。
眉头紧拧,她紧张地道:“我和赵纯被人跟踪了,刚才出门的时候,他们现身了。我和他分开跑,我运气好躲了过去,赵纯却是不见了,我怀疑他是被抓走了。你说的对,这京城实在不太平。”
关鲲凌敛了敛眸,虽然不太平,也不可能随便抓人。她知道桑桑身上有秘密,这秘密吸引着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她不会问,她只要保护好她便是。秘密与她而言,是次要的。
“我去帮你把他找回来。”关鲲凌略一思忖:“你们最初是在哪里遇袭的?”对于她来说,赵纯也是她的朋友。她无法忍受,有人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劫人。
田桑桑道:“青谣胡同。”
关鲲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的问:“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我没事。”心里一暖,田桑桑摇了摇头:“我以前顶着一身肥膘,照样能秒速一百米。现在也不碍事,他们压根碰都没碰到我。”
关鲲凌的眉目松了松:“那我去原地探查一番。”
“等一等。”田桑桑叫停,猛地拿出一个东西出来,“我放了窃听器在赵纯身上,我们先听一听有没有可靠的信息。”不然鲲凌贸然过去,会费劲很多。
关鲲凌的眸子里流露出浅浅的疑问,窃听器?
505 赵纯遇难
当赵纯醒来时,他的背后痛得厉害,他记得刚才就是被一记手掌给劈晕的。尽管他不想承认,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不够威猛。
“狗日的。”眼睛只能睁开一点点,还被一块黑布给蒙着,根本看不到眼前的状况;手脚都被绳子给绑着,身体呈歪曲的状况躺在地上。
他能感受到这个屋子里没有人,还挺宽敞,因为说话时能听到一点儿回音。地上冷冰冰的,但不是沙地,是那种常年没有人烟的冰冷。他费力地弯曲着双腿,一点一点使力地坐了起来。
喘了几口气,他靠在背后的墙上,身体发软,刚才已经耗了些力气了。
白净的脸上被蹭了些灰,还磨到了一点沙子,整个脸颊都热热的。
可是冷,即便出了些薄汗,身上还是觉得冷。
空气中有一股潮湿的寒气,带着发霉的气息,呛得他很难受。
赵纯想站起来,可这实在是个高难度的动作。他动着身后被绑住的双手,妄图摸到点什么东西来把这绳子磨破,最好是块砖头。
毫无疑问的,他也知道自己是被绑架了,而这绑架还和那年在庐山的事件有关,而且那时他的家里和田桑桑的家里被搜,也不是偶然。
这段时间他和桑桑都放下警惕,真没想到对方还卷土重来了,这就是后续。或许他们就是故意的,让他和桑桑以为他们都不在了,再来个猛烈的一击。
这个想法一出来,心里就咯噔了下,那么很可能,这段时间他们都处在监控之下!一想到暗处一直有双眼睛在偷窥他,他便不寒而栗,鸡皮疙瘩都要起了。
莫非他洗澡换衣服的时候被人看了……?!
他转了个身,往边上磨蹭,双手摸着地面,没摸到东西就继续向边上摸……
呃,这是?质地有些软,触感有些凉,摸了摸,再摸了摸,向上还有东西,好像是人的……脚!
而最初摸到的东西好像是……鞋子!还是皮鞋!
赵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怎么会有鞋子?一股厚重的压迫感从身后压来。
“别摸了。”陌生男人的声音自上而下。
背后被惊起了冷汗,赵纯深吸了一口气,又靠回墙上。
虽然看不到人,但他还是朝声音的方向问:“你是谁?为什么抓我?”这是明知故问。
这人身手极其诡异,不是个像他这样的普通人,他明明在屋里,他刚才却没有感受到他的气息,甚至连呼吸声都感受不到。可怕啊可怕。
这人笑了一下:“为什么抓你,你应该很清楚。因为我丢了一样东西,所以把你请来叙一叙,希望你能给我提供一些帮助。”
赵纯的嘴角抽了抽,“请?你这是请的态度?我想我没有你要的东西。”
“你先别急着否认。”
“我有什么好否认的,你已经翻过了不是吗?”赵纯道:“没有就是没有!”
“没有不代表你不知道。”
赵纯摇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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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知道!”
这人不置可否,自顾自道:“你先听我说一说,再好好想想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这人性格急躁,做事也很急,找这样东西也找了很久,如果再让我失望的话,我很担心我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你这细皮嫩肉的,恐怕会招架不住,所以你想好了再回答。”
日哦!赤衣果裸的威胁了!赵纯僵住。
“去年,你和田桑桑去庐山拍摄电影,在那期间,你们遇到了一个外国人查理斯,并且和他有了短暂的谈话和接触。查理斯是我的朋友,在那之后就死了,身上的东西也不见了。我想问问你,东西在哪里?是被你藏起来了,还是被田桑桑藏起来了?你大概不懂,那东西是张地图,很重要的地图,它代表着无价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