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变成唐僧肉——懒人小熙
时间:2018-03-16 15:49:59

 
    一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心里空空的。青青的事安顿好,我便放下了唯一的牵挂。那日嬷嬷的话又回响在耳边,我不怕死,可是,我似乎连死的权利都没有。我在这里活着,早晚会变成不认识的自己,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再痛苦,因为心已麻木,也许,过不了多久,它就会变得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
 
 
 
 
 
 
 
第62章 第六十一章  探往事
    我回到小院,并没有进屋,而是坐在院中树下石椅上,回想着今日发生之事。
 
    从陆萧的话推断,刘美人中的伽多兰并非来自于九幽谷莫洛那几株兰花,这反而更让我担心。若是那片兰花仍在,还能推说是被有心之人偷走故意嫁祸,可既然那片园子被毁了,便难以说清了。
 
    要知道这伽多兰唯有新鲜花瓣挤出的汁液才能制成毒,一旦干枯便失了毒性,这便说明,下毒人必栽种着这种花。可京城之大,如何去搜索这线索。我按着太阳穴,觉得这个问题十分头疼。
 
    突然想起还未来及问那位御医上次见到这伽多兰是何时,看看此时天色尚早,便又出了门,径直向御医院走去。
 
    到了御医院门前,刚好碰到从刘美人宫中返回的那位御医,他见到我,倒也没有惊讶,将我请进院中,走进一间不大的厢房。我跟着他进了门,将门掩好,才问道:“御医,刘美人现况如何?”
 
    他将身上背的药箱放下,给我倒了杯茶,才说道:“现在已无大碍,但受了些许惊吓,仍需要卧床静养。”他看了我一眼,问道:“姑娘是为了那宫女的死因而来?”
 
    我答道:“也不尽然,不过既然御医说起,不妨也详细与我说说吧。”
 
    他点点头,兀自倒了杯茶饮了,忙了这半天,显然有些疲惫,稍稍缓了缓,才说道:“本来宫中死了人,一向是内廷派仵作验尸的,不过我刚好在场,就顺便去看了一眼。那宫女死因也是中毒,只不过不是伽多兰,而是另一种毒。但这毒比伽多兰更为奇怪。”
 
    “奇怪在何处?”我问道。
 
    他向我坐近些,压低声音说道:“这毒乃是前朝皇室密不外传的一味药,本是用来遗体防腐之用,除了专门的工匠外,没有人知道处方。”
 
    我奇道:“那御医您怎么会知道?”
 
    他微微一笑,也未掩饰:“姑娘既然问起,在下也不瞒你。改朝换代之时,我刚刚入宫当了医官,那时年轻,痴迷于医术,胆子也大,对这宫中秘药极为好奇。前代国君登基后,命人将前朝皇室的墓毁了,遗骨抛尸荒野,我便是趁那混乱之时偷偷潜入皇墓,将那药偷了一些出来。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么多年后看到此药重现宫中。”
 
    我听了,心中暗忖:莫非这下毒之人果真与九幽谷有关,毕竟九幽谷中大多是公主带去的前朝守军,其中有皇室亲信也说不定知道这秘药,这样伽多兰和秘药的线索便重合了。只是,仅凭这些对于查找那下毒之人毫无帮助,连陆萧都不能确定有多少人逃脱了秦煜的追捕,要找出此人几乎无可能。
 
    我想起此行的目的,问道:“方才在太妃宫,御医曾说不是第一次见到伽多兰,请问上次是在何处?”
 
    他想了想,似乎有些犹豫该不该告诉我:“这件事,涉及一件宫中秘辛,恐怕连国君都不知道。”
 
    我听到此言,问道:“莫非此事与国君有关?”
 
    他点点头,说道:“这件事并非我亲历,又过了这么多年,所以并不敢妄断。”他顿一顿,突然问我:“听闻曾经伺候国君母妃的嬷嬷此时便在姑娘院中?”
 
    我点点头,不知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只听他说道:“那件事,这位嬷嬷应该最是清楚,姑娘还是问她吧。”
 
    他说的含糊其辞不肯再言,弄得我一头雾水,心想这件事必与秦煜有关,并不简单,所以他才会如此慎言,也没有再为难,告辞离开了御医院。
 
    我满怀心事的回了院,想不通秦煜究竟有何事会与伽多兰扯上关系,恰好此时宫女进屋为我端来晚膳,我便问她嬷嬷在何处,她答道说嬷嬷此刻正在屋中念经。青青走后,我对身边这些人不怎么关注,听她说到念经,奇道:“嬷嬷是信佛之人?”
 
    她回话说:“嬷嬷每日一早一晚必要在屋内诵经,据说是为以前的主子超度。”
 
    将她打发下去,心里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所谓超度,乃是为枉死或者自尽之人做的,为的是去掉那些冤魂心中怨恨与牵挂,让其早日超生。可我听说那位妃子乃是得病而死,为何要超度呢?
 
    心中疑惑不解,我用完晚膳便出了屋,向后院走去。这院子并不大,却也分了前后两进,前院是我的寝房和不大的园子,后院一排厢房,住着嬷嬷和两个宫女,还有一间库房。淡淡的香灰味道传来,我循着这味道走到一间厢房门前,也没打扰,站在门口,听着那阵阵木鱼声,仿佛脑中那些烦扰也渐渐沉淀下来。
 
    直到木鱼声停了,我才回过神来,接着门从里面打开,嬷嬷正要走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我,似乎有些吃惊,问道:“姑娘找我?为何不喊我?”
 
    我笑了笑,说道:“怕打扰嬷嬷念经,况且我在这站了一会,也静了静心。”
 
    她闻言也就放下那份不安,走到我身前,问道:“不知姑娘找我何事?”
 
    我并没回答,却笑着对她说:“从未来过嬷嬷这房间,不知是否方便?”
 
    她连忙点头,将我领进屋内。我随她进了屋,环顾四周,发现这屋子比我那屋小上一半不止,因屋内摆设极为简单,倒也没显出局促,我扫到屋内有一佛龛,便走了过去。那佛龛上供着一尊菩萨,香炉内轻烟袅袅,旁边摆着一本地藏经,这屋中便散着淡淡的烟灰味,倒并不呛人。
 
    我转身看着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听闻嬷嬷每日皆会诵经,为主子超度,只是,我听嬷嬷说过,那位娘娘乃是病逝,为何要超度呢?”
 
    她听了,脸上一僵,接着说道:“姑娘不要听别人妄语,我诵经不过是为了祈福佑平安罢了。”
 
    我笑了笑,又问:“那为何要摆一本超度亡灵的地藏经?”
 
    她听了,无言以对。我也不再追问,在屋中踱了一圈,突然说道:“嬷嬷可知道一种花,叫做伽多兰?”说罢看着她的脸。
 
    她听了果然大惊失色,仿佛有什么秘密被我知晓,惊慌问道:“姑娘……姑娘怎会知道这花?”
 
    我看出她必是知晓一些秘密,走上前拉着她的手,柔声说:“嬷嬷不要担心,我本无意探究以前的事,只是今日太妃殿出了事,有人用伽多兰下了毒,我沿着这线索才查到嬷嬷这,只怕这下毒之人别有用心,会害到国君,所以还请嬷嬷知无不言。”
 
    我并不确定这件事针对的是不是秦煜,之所以搬出他来,只不过考虑到嬷嬷对主子如此忠心,为了秦煜也会说出实情。
 
    果然,她听了我说的话,呆了半晌,终是叹了口气,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关上了房门。我跟着她坐在床边,听她讲起那些陈年往事。
 
    只听她缓缓说道:“姑娘猜得没错,我那主子并非病逝,而是服毒自尽。”
 
    我听了并不吃惊,从御医的欲言又止,到嬷嬷的诵经超度,心中早已有此猜测,也不插话,静静等她说。
 
    她接着说道:“上次曾对姑娘说,我那主子在进宫之前曾有一心仪之人,那话并不假。主子在进宫前便已许给前朝郦都太守的公子,我曾见过那公子一面,记得他仪表堂堂,温文尔雅,与我家主子极为般配。两人常常书信往来,情投意合,连完婚的日子都已订好。”
 
    “可惜,赶上改朝换代之乱,那叛军攻入郦都之日,太守殉城而死,太守府满门抄斩,血流成河。主子闻讯,哭的昏了过去,从此茶饭不思。主子出身商贾,这政事本与我们无关,待新君登基,老爷便想着让主子出城拜佛,散散心,没想到,正遇到新任国君。不久宫中便下了旨意,纳她为妃。她自是万般不从,本想一死了之,可想到自尽必会让国君迁怒于家人,只得入了宫。”
 
    嬷嬷说到这,叹了口气,眼中似乎有泪:“她从入了宫便没有笑过,初时国君还会用珠宝来哄,最后终是厌了,便极少再来。我看主子终日闷闷不乐,怕她这心病不解,终会坏了身体,心中担忧却无计可施。没想到,有一日,她收到一封信,心情大好,仿佛换了个人一般,居然对我笑了。”
 
    我问道:“可知是谁写的?”
 
    她摇摇头,说道:“只知道是宫外家中送来的,主子看完信便烧掉了,连我也没有看到上面写着什么。不久,便从宫外送来一盆花。那盆花很是奇怪,不能栽种在土中,要掺着沙才能活,因此那花便被主子放在房中向阳处,亲自照顾。我曾问过主子,那花叫什么,她说的便是伽多兰这个名字。”
 
    我心想,这盆在宫中的伽多兰便应该是御医知道此物的原因,一想到你妃子的死因,脱口而出:“难道她便是用这花……”
 
    嬷嬷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当时我看主子心情大好,心中替她高兴,便没有注意其他,只知道她经常会收到信,虽然看了便会烧掉,却心情一天天好了起来。却没想到,这花最后竟会让她送了命。”
 
    “不知是何人在皇后跟前多嘴,说主子有盆罕见的花,那日皇后便来到主子宫中,看到那花十分喜欢,硬要搬走。主子当时疯了一般抱着那花,谁也不准动,竟然将皇后推倒在地。此事终是惊动了国君,他那时还要依仗皇后家的势力稳定朝局,不仅派人斥责了主子,还要她亲自将那花送到皇后宫中谢罪。”
 
    嬷嬷用帕子擦了擦眼中的泪,说道:“我现在仍记得主子当时那绝望的眼神,那盆花在她心中,怕是比命还重要。可惜,我当时还不懂,见她抱着那花哭个不停,国君派来的人不停催促,竟然还劝她保命要紧。”
 
    “她终于不再哭了,擦干脸上的泪,对我笑了笑,那笑如此凄惨,让我觉得十分不安。她让我去取件衣服,说换上便去见皇后,让我们退出房中。我在外面等着,心中不安却越来越重,终于忍不住去敲那门,可是许久都没有人回应。我知道不好,喊来人撞开门冲进去,主子已倒在地上,那花被她将花瓣全部摘下吞入口中,整棵连根拔出,用剪刀剪成一段段,宁愿毁掉,也不愿它落入别人手中。宫妃自尽,乃是一件丑事,所以国君下了封口令,对外宣称主子是病逝,连皇子他也不知,一直到现在,我从未跟人提起过。”
 
    我听了她的话,心中感叹,没想到那位妃子,净是如此贞烈的女子。只可惜,那兰花毁了,这条线索也断了。想到那兰花的来历,我问嬷嬷:“这花的来历难道没有人去查?”
 
    她看我一眼,说道:“国君的确是派人查过,但是这花并非从宫外主子家中送来,不过是借了名义而已,因人已死,那花也被毁,国君不愿再提此事,便被压了下来。”
 
    我看她那眼神中似乎有些闪烁,似乎有什么瞒着我,心中一动,故意说道:“可惜查不出当初送花之人,万一这人真要谋害国君,怕是防不胜防了。”
 
    她犹豫半天,终说道:“姑娘,你稍等。”说着起身打开一旁衣柜,从最下层叠好的衣物中翻出一封信,转身递给我。我看那信似乎有了年月,纸张有些泛黄,信口封着,上面清隽的字体写着三个字:婉婷启。
 
    嬷嬷说:“这婉婷便是主子的名字,这封信是她最后收到的一封,还未来及打开便遇到皇后来抢花,我在收拾主子遗物时从床下翻到,将这封信藏了起来,整整十年,都没有机会找出这写信之人。既然此事涉及国君安危,主子生前无子,把国君当做亲生一般对待,想必也不愿看他受到伤害,我便把这封信交给姑娘。只是,有一事相求。”
 
    我抬头看她,说道:“嬷嬷请讲。”
 
    她低了头,说道:“姑娘大概也猜到,写信之人极有可能是谁,若真是他,希望姑娘到时能求国君,看在主子的面上饶他一命。”
 
    我点点头,答应了她:“嬷嬷如此信任我,我一定尽力而为。”
 
    她感激的笑笑,不再说什么。
 
    我拿着信回了屋,并没立刻打开信,心中纠结,这件事是否要让秦煜知道。思来想去,终是没有拆开,拿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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