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愿事务所——谢小十八
时间:2018-03-17 15:32:52

  她堵着一口气,闷闷地反驳:“我没躲。”
  “那转过身对着我。”他回道。
  温时宁:......
  “那天你为什么......”温时宁紧紧闭上眼睛,越说越小声:“为什么...突然...亲我耳朵?”
  问完之后,她的心脏猛地剧烈跳动起来,甚至感觉到脸上充血,耳朵滚烫。
  易禾煦低头瞧着她滚烫发红的耳尖,手指尖有些发痒。
  真想捏捏,只是上次忍不住亲了一下就害羞成这样,要是再碰估计这小奶猫得炸毛。
  气氛蓦地静谧下来,温时宁懊悔地想撞墙。
  他压着忍不住往上翘的嘴角,把嗓音压低了些,故作疑惑:“我什么时候亲你耳朵了?”
  温时宁傻了下,随即脑子炸了开来,一股怒火直往上窜,她猛地回过身想要质问,还没开口,便感觉不对劲。
  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声乍然萦绕在鼻息间,嘴唇贴着一片柔软的地方,鼻尖处被滚烫温软的一处地方触碰着。
  她错愕地瞪大眼睛,仰头望进一双极其好看的桃花眼。
  温时宁的脑子彻底死机。
  他很高,平常和温时宁说话就会弯下身子配合她的高度,而她习惯仰头去注视,结果这下出事了。
  本就靠的极近,她一转身,嘴唇便亲到了他的下巴,而眼前的男人,低着头,亲到了她的鼻尖。
  易禾煦的动作一顿,也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他在想,如果不找个理由混过去,这小奶猫是不是会永远躲着他。
  他稍稍退开,离远了些,看着她呆愣的表情,偏头质问:“你为什么亲我下巴?”
  温时宁呆了下,彻底回神,红着脸炸毛道:“我没有!”
  她气得鼓了鼓腮帮子,咬牙切齿:“就是你靠太近,我才不小心碰到的。”
  易禾煦挑眉,若有所思:“你说之前我亲了你耳朵,是不是不小心?”
  温时宁一时傻眼。
  她突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两人的身份本来就很尴尬,他是她没有血缘关系的监护人,而她还有几个月才满十八岁,他这个成熟有魅力的男人怎么会故意亲她这个未成年人的耳朵?
  温时宁慢慢的,绽开个灿烂的笑容,她轻轻咳了几声,小心翼翼地开口:“既然都是不小心,那就相互扯平了?”
  易禾煦眯了眯眼,觉得这只小奶猫欠揍得很。
  他漫不经心地回答:“扯平。”
  没关系,以后逗猫的机会还会有。
  温时宁很高兴,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她打开门钻进去,露出个小脑袋,抿唇笑的可爱:“那,晚安。”
  易禾煦轻笑了几声,他低着嗓音回答:“晚安。”
  等到整栋房子彻底安静下来,易禾煦才从自己房间将画架和一系列工具搬到了客厅的落地窗前,他在想要不要和小孩商量一下,直接把这块地方让给他。
  已近深夜两点,他如往常一般毫无睡意。
  养成半夜画画的习惯恐怕一时间改不过来,易禾煦也不太想改,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发泄方式。人总要有一些消磨时间的兴趣才不会被内心巨大的阴影吞噬,他向来不会给自己机会在梦魇萦绕间去回顾往事。
  底稿打好,易禾煦拿着笔刷试了试前段时间淘回来的颜料,觉得还不错。
  他开始上底层色。
  电话震动的时候,刷子一顿,画布上立刻晕染开来,易禾煦轻轻蹙眉,也不理那电话,等到把那片失误的地方修改好,他才放下笔刷,从旁边的小台子捞起手机接听。
  “先生,抱歉,打扰您休息了。”
  助理江湛从硕士毕业便一直跟在他身边,早就熟悉他的作息,其实语气里丝毫听不见半点愧疚,易禾煦歪头打量着眼前的画,漫不经心地开口:“什么事?”
  “总公司那边需要您出席视频会议。”
  “接通。”
  他将手机支在一侧,不一会儿视频里便出现了个棕发碧眼的外国男人,此时他离镜头极近,蹩脚的中文有些好笑:“Levi,你什么时候回法兰克福?”
  “给你们十分钟结束会议。”舌尖与齿龈轻轻碰触,他挑了挑眉,说出一口流利的德语,却没有回答那个男人的问话。
  视频里的外国男人举手作投降状,一退后,便出现一张五米长的会议桌,一行人正等着。
  易禾煦伸脚将画架踢远了些,对着手机开了个短会。
  会议结束,江湛事后又拨了电话过来:“先生,温家那边正在派人寻找温小姐。”
  他蹭了蹭左耳的耳钉,淡淡回道:“都给我处理好了,别让无聊的人在小孩面前乱晃。”
  “是的,先生。”
  ......
  穆木盘腿坐在地上,撑着下巴很认真地发呆,顾仁瞧见,忍不住拍了拍她肩膀,语气诚恳地说道:“你知道傻子长什么样吗?”
  穆木:???
  顾仁:“就长你这样。”
  穆木微笑:“你是找死吧?”
  “那你发什么呆?这么多委托信还没整理。”
  穆木瞥了眼地上堆积的信件,干脆一把扫开,拉着顾仁坐下,掰着手指头疑惑地说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顾仁学她盘腿坐着,撑着下巴懒洋洋地回答:“什么不对劲?”
  “小公主啊。”
  “具体点。”
  “你记不记得那天在酒吧外面和警察站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顾仁黑了脸:“哪里来的男人?”
  穆木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觉得那个男人有点眼熟。”
  “那和小公主有什么关系?”
  “昨天我们不是在警察局和小公主碰面了吗?做完笔录后,小公主被人接走了,车里坐着的男人就是我说眼熟的那个。”
  顾仁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那男人有问题?毕竟我们跟在小公主身边这么多年,也没见着她身边有人。”
  “得查一下,”穆木习惯性地咬了咬手指:“毕竟小公主要成年了,太多人在找她。”
  “行。”                        
作者有话要说:  卷二:油画里的三个少年
前言出自日本心理学家诧摩武俊的《嫉妒心理学》,这本书写的很好,很值得一看。
 
  ☆、油画里的三个少年(2)
 
  温时宁的右手受伤让很多人感到慌张,临近高考,身体出了一点儿问题都有可能将三年的努力付之东流,不过她倒是没放在心上,只是手臂被划伤,手指还是可以握笔写字的,所以在刚受伤时就去医院确认伤口不算严重后,就去上学了。
  高三最后的那段时间过得尤其快,离高考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这天起早上学,看到落地窗那又多摆了一幅画,温时宁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的监护人在早上起不来了。
  天天熬夜画画,起得来才怪。
  原来温时宁会做好早餐,再骑车去学校,但是手受伤之后,她就只能去霖安街的早餐铺买包子豆浆,然后提回家,当看到客厅还是没人时,温时宁气得咬腮帮子。
  她上了二楼走向最里面左边的房间,门也没敲直接推门进去,床上的男人依旧躺着睡得正香。
  温时宁抓狂得很,自从手受伤之后,他不给她骑单车她能理解,关键是连公交车都不给她坐,义正言辞地说要送她上学却没一天能起得来。
  她踢了踢他的床角,提声吼道:“易禾煦,你给我起来!”
  床上的一团动了动,被子里露出一只健壮有力的小臂,男人闷在被子里,嗓音带着还未睡醒的沙哑和低沉:“再睡一会儿。”
  温时宁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再也忍不住一把掀开他的被子,瞧见他只穿着一条灰色运动裤,上身裸着,立马转过身闭上眼睛大叫。
  这家伙睡觉怎么又不穿衣服?!
  她被他气得脸都红了:“你快起来!我上学要迟到了啊!”
  易禾煦困顿地睁开眼,右手搭在额上挡住房间里刺进来的阳光,微微偏头,便看见穿着黑白校服的女孩背着他站在床头。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这小女孩的纵容,前段时间,他早上起不来送她上学,便给了她进他房间的权利,只有他心里知道,放她进入自己的领地,对于他来说是多特别又危险的行为。
  易禾煦下床,伸手搭在她头发上狠狠揉了揉,懒懒地说道:“早安。”
  温时宁胡乱挣扎地扒下他的手,咬牙回答:“已经不早了,监护人先生。”
  他心情颇好地勾起嘴角笑笑:“下去准备吧,马上送你去学校。”
  温时宁转身就走。
  等两人坐上车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的事儿,温时宁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还有十五分钟就迟到了。”
  易禾煦敲了敲方向盘:“十分钟就能到学校。”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她微笑地反驳。
  “那是因为早上塞车。”
  “那你祈祷等下不要塞。”
  话语刚落,车子转弯驶进那段繁忙的马路,两人顿时噤声。
  易禾煦摸了摸鼻尖,诚恳地问道:“需不需要我打电话给你的班主任报备一下?”
  “不,”温时宁彻底死心,转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再也不要你送我。”
  反正她的手好的差不多了,可以骑车。
  易禾煦:......
  温时宁是在早读结束后才赶到教室的,班主任指着她一脸无可奈何又无话可说,她就不明白以前规规矩矩的一个好孩子怎么现在天天迟到?
  被训了一顿,温时宁才踏进教室,秦籁好奇地开口:“最近你怎么老迟到?”
  温时宁微笑:“因为家里的大人不靠谱。”
  秦籁:???
  离高考还有半个月,学校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最后一次模拟考的成绩排名出来后,引起了轩然大波。
  秦籁拉着温时宁挤进人群,习惯性地去看榜首,没看到熟悉的名字时,目光蓦地一顿,她有些慌,继续往下扫才在第十五名的位置看到温时宁的名字。
  周围已经有人在对着温时宁窃窃私语。
  温时宁倒是很淡定,在看到自己的成绩时,还算满意的点头,她不经意地在人群里一扫,竟发现了周添的身影。
  她顿了顿,重新把视线放在排名榜上认真地看了看。
  第四十九名。
  他还真厉害,那么短的时间就把丢掉的知识捡起来了,周添以前的成绩本就不差。
  那她可以安心了。
  反而是秦籁整个人都炸了,她把温时宁拉到角落里,急切地问道:“你怎么回事啊?掉这么多?”
  “这是正常成绩了。”她诚实地说道。
  正常?
  温时宁这个人从高一入学初始就是庆岩中学的传说,常年稳居榜单前三名就没掉下来过。在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试上,一下子掉出十名开外,不仅惊动了老师,学生间也开始流传出温时宁受了跳楼事件的影响,状态不太好。
  秦籁担心地快要哭出来。
  温时宁顿时有些头疼:“这真的是正常成绩,我的语文试卷都没有写完。”
  “什么?”秦籁傻眼。
  温时宁举起右手摆了摆,天气渐渐转热,但她还是穿着外套,为了遮住右手小臂的纱布。
  她叹了口气:“你也知道语文要写很多字,当时手腕用力扯到小臂有点疼,写字就慢下来了,我的作文没写完。”
  秦籁噗嗤一笑:“那就好。”
  成绩出来后,学校要求在高考之前开一次家长会,以前班主任知道温时宁的家庭情况,再加上她的成绩向来很稳定,就没有多做要求,所以她是唯一一个高中三年没有家长出席的学生,班里认识她比较久的人都知道这一情况。
  但是温时宁的班主任自从知道她有监护人后,再加上这次考试的失利,她就要求温时宁这次必须让监护人参加家长会。
  温时宁苦着脸求情:“孙老师,我这次考试真的是意外,不用请家长吧?”
  班主任孙老师是个六十多岁的严厉老太太,此时板着脸一点儿都不容商量:“必须来,我要和你家长谈谈。”
  温时宁无奈地答应下来。
  孙老师从高一起就带着她,因为家庭情况特殊,她总是很照顾她,杏子的事情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重击,孙老师担心她会受影响也是在所难免。
  一直以来,温时宁最幸运的事,就是身边的人会给予她最大的善意和帮助,她尤为感激。
  下午放学时,温时宁照例不用上晚自修,刚出校门口,她便看见易禾煦的车子在马路边上。
  她觉得那个男人可能在弥补早上的错误,才会这么早就来接她。
  温时宁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易禾煦正在讲电话,一口流利的德语让她尤为惊讶。
  男人的手扶着方向盘,手指在上面轻轻敲着,他偏过头,伸手指了指温时宁手上拿着的手机。
  她虽疑惑,但还是递了过去。
  易禾煦一边讲电话,一边在温时宁的手机备忘录里敲字。
  易禾煦:“等我五分钟。今晚带你出去吃饭,想想吃什么?”
  温时宁歪头想了想,接过手机敲字回答:“想吃日料。”
  易禾煦:“之前朋友带我去过一家不错的,带你去?”
  温时宁:“好。”
  易禾煦看了眼手机屏幕,不知怎的,觉得她乖乖说好字时,尤为乖巧,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他的手指有些冰凉,碰到温热的脖颈时让温时宁打了个颤,她缩了缩肩膀,把他的手拿下来,偏头去瞪他。
  易禾煦觉得有趣,又伸手去蹭了蹭她的脸颊,温时宁一下子炸毛了,抓着他的手腕使劲儿捏了捏,不敢再放开让他乱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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