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美人裙下——摘星怪
时间:2018-03-20 16:57:39

  吴裙看了旁边静坐的僧人一眼,笑道:“你替我捏个和尚吧。”
  “一个穿着白衣,眉目俊美的和尚。”
  无花慢指尖顿了顿,慢慢睁开眼来,却见那美人笑望着他。
  她今日倒是比往日活泼些,眼波似月儿一般,微微漾着秋水。
  无花恍然想起初见她那日,自梦魇中缓缓而生的朝露欲燃。
  暮色微落。
  狗肉镇的美人巷子里依旧繁华。
  狗头八已经快活了很久了。
  就在刚才他便已打发出去了一个绝色美人。
  那虽世间少有的绝色美人,却也是许多男人不敢招惹的毒妇。
  因为死在她手上的女人数不胜数,而被她毁掉的男人也很多。
  那些男人若见了她,便要变成这蜘蛛的盘中餐,被一口一口的吞食掉。
  可狗头八却是那盘丝网上的跳蚤,依旧能蹦哒几下。
  这向来是他引以为傲的地方。
  因为他知道的很多,却也活的很长。
  石观音得到答案后便走了。
  狗头八本应松上口气,可却突然顿住了。
  因为他的房间里坐了一个美人。
  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人。
  就像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一般,她的美也是神秘的。
  这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那烛火跳在她的眉眼上,黛色轻蹙便似要生出清烟来。
  她的唇也很好看,像春日里极盛的蔷薇,摇摇潋滟。
  只是一个如雪的侧颜,便可让男人神魂颠倒。
  这女人竟比石观音还要美上百倍!
  狗头八平生只怕自己的声音不能再温柔些:“春夜露寒,姑娘不妨多添件薄衫。”
  “你见了我,便只想说这个?”
  美人轻声问。
  她的声音也很美,往日那些丝竹笙歌与这清泉雾雨之声比起来,便也入不得耳了。
  男人摇了摇头:“这世上赞美你的人定然很多,我却只想你更自在些。”
  他总是真心怜惜女子的。
  那云雁细锦衣若薄纱一般,在他看来美则美矣却太过单薄。
  吴裙轻轻笑了笑:“你不必担心,我武功很高的。”
  她歪着头瞧着他,唇边的梨涡甜甜的。
  这话说起来倒像稚童之语,天真动人。
  狗头八也笑了,他的目光未变,依旧很宠溺。
  吴裙幽幽叹了口气:“你这人真是奇怪。”
  “别人来杀你你便也这么呆呆傻傻的么?”
  她说着微微抬起眼来看着他,眼底波光流转。
  窗外不知何时已下起了雨,那细雨打落繁花如夜/雾般映在她眼中。
  似星点胭脂落下。
  男人也叹了口气:“你要杀我?”
  他神色依旧是温柔的。
  吴裙微微蹙起了眉:“你不相信我?”
  狗头八摇头道:“我只是不知你为何要杀我。”
  吴裙想了想道:“因为你是一个话很多的人。”
  她说到这儿又突然笑了:“可我杀你却并不是因为你话多。”
  “哦?”
  狗头八面色不变问。
  吴裙叹了口气:“我杀你啊~”
  “当然是因为你该死了。”
  她的手已经动了。
  那是一双宛如玉雕的手,可用起刀来却也很顺畅。
  狗头八闭上了眼。
  因为他知道自己已退无可退。
  那实在是令人惊艳的一刀。
  雷声,雨声与落红拂落在刀芒上,在房间里映出道艳色来。
  天地失色。
  窗子被轻轻吹开。
  那斜风细雨打落在云雁的锦衣上,裙摆婉转清扬,似在污垢中缓缓开出一朵艳花儿来。
  刀尖上的血珠缓缓滴落在地上。
  吴裙颇为可惜的看了地上男人一眼:“我说过我会武功的,可你们却总是不信。”
  狗头八已经不能说话了。
  吴裙叹了口气,轻轻弯下腰去执着他的手在地上缓缓写了一个“花”字。
  夜已深了。
  莆田外一处茶庄里。
  丁峰看了眼手中纸条,上面只有七个字:无相、狗头八已死。
  那字体宛若簪花小楷,缠绵中却有杀气。
  丁峰看了那锦衣公子一眼。
  原随云却似早已猜到了,面上无一丝意外之色。
  “公子怎知那九姑娘还会帮我们?”
  丁峰犹豫半天,却还是有些好奇。
  原随云摇了摇头:“我并不知晓,毕竟阿九最是三心二意。”
  “我只是赌上一把罢了。”
  他微微勾起了嘴角:“赌她最后又会穿回那云雁细锦衣来。”
  丁峰也笑了:“公子确是赌对了。”
  原随云摇扇不语。
 
 
第18章 喂药
  三日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楚留香已到了京城。
  他的马已经累瘫了,这期间中途在驿站也换了三次。
  楚留香扔了锭银子,将马交给客栈外饲马人便入了城内。
  京城中哪里人最多?
  自然是乞丐窝里。
  这地方聚集的虽是些丐帮的外门弟子,可消息却是流通。
  正午太阳正浓。
  十几个乞丐懒洋洋的靠在墙上晒太阳。
  丐帮等级分明,这些手里只拿着碗的大多是些要饭弟子。
  楚留香咳了声,给面前的破碗里放了锭银子。
  银子入碗的声音叮咚清脆。
  那乞丐却似没听见一般,依旧懒洋洋的。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小兄弟可知南宫长老在何处?”
  他话音刚落嘈杂的角落立刻安静了下来。
  几个乞丐对视一眼,慢慢站起身来。
  “你找南宫长老?”
  中间那个年龄大点的乞丐问。
  楚留香苦笑:“各位莫要误会,在下与南宫帮主是旧相识。”
  见那几人犹有些犹疑。
  楚留香从袖口里拿出了一枚穗子。
  那穗子共有十枚,能得者俱是丐帮亲近之人。
  这是当年南宫灵亲手给他的。
  楚留香脸上已带了丝唏嘘之色。
  领头的花子接过铜穗来细细看了会儿。
  “你当真与南宫帮主是朋友?”
  楚留香点了点头:“不敢作假。”
  前面几个花子对视了一眼。
  楚留香在一旁看着。
  便听中间那人道:“少侠随我来。”
  穿过城西乞丐窝便是金玉堂。
  老花子走到这儿便停下来了,伸手指了指门内:“少侠请吧。”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慢慢进了堂内。
  牌匾上挂了四个字:忠义孝全。
  旁边笼祠里还点着敬香。
  可里面却空无一人。
  楚留香又往前走了两步。
  穿过门后的院子里种满了杏树。
  落花簌簌。
  有个穿着灰色布衫的男人正打着拳。
  楚留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待那人收了手才赞道:“任帮主好拳法。”
  任慈慢慢转过身来。
  他长的很严正,眉宇间自有一番威严。
  他看见楚留香只是道:“你来了。”
  他似乎并不意外他会来。
  楚留香苦笑:“任帮主在等我?”
  出乎意料,任慈却点了点头:“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他眼中的神色有些感慨。
  楚留香叹了口气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南宫灵……”
  他张了张口。
  却见那对面的男人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是来找他的。”
  他叹了口气:“因为我也在找他。”
  “你也在找他?”
  楚留香的神色有些不可思议。
  任慈点了点头:“确是如此。”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这是他失踪那日从床下找出的。”
  “已有三十余日。”
  楚留香接过信来慢慢打开。
  空无一字。
  “这信原本就是这样的。”
  任慈道。
  楚留香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脸上的神情也有些严肃。
  “他是接到一个空信封走的?”
  任慈叹道:“他走时似乎很匆忙。”
  这世上谁又能凭借一封空白信来调走南宫灵呢?
  楚留香脑海中已浮现出了一个名字。
  “在下斗胆问一句:南宫灵可是天枫十四郎之子?”
  他直直的看着任慈。
  任慈表情怔了怔,却是长叹了口气。
  他似乎也不会想到这掩藏已久的秘密有朝之时竟会重见天日。
  楚留香已经明白了。
  他想起天竺的话来,又问:“南宫灵身上可有痣?”
  任慈微微沉吟半晌道:“好像虎口处确有个痣。”
  楚留香心已经沉了下去。
  死的到底是无花还是南宫灵?
  他已将猜测说了出来。
  任慈久久不语。
  他的脸上已泛起了死灰色,一瞬间便苍老了许多。
  谁能让这个泰山崩于眼前的老人如此?
  “任帮主?”
  楚留香张了张口。
  任慈不语。
  楚留香也静了下来。
  过了很久才听任慈干涩问:“你说那几人是死于何招式?”
  楚留香摇了摇头:“雄娘子和李玉道死因不明。”
  “天峰大师与……”
  他顿了顿又看了眼任慈:“与无花是死于天一神水。”
  任慈淡淡道:“而无相是死于东瀛忍术迎风一刀斩之下。”
  楚留香点了点头道:“那人得知无相通过旧志已知道了真相,便想用同样的方法杀了他。却不想我竟在一旁藏着。”
  “那迎风一刀斩自然也就暴露了。”
  任慈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楚留香已不说话了。
  那老人转过身来:“如若那人会东瀛刀法,便是无花了。”
  “帮主如何得知?”
  楚留香问。
  任慈叹了口气:“因为丐帮招式霸道无比,需佐以相应心法修炼。一旦练成便不得与其他功法相容,否则必会走火入魔。”
  “小灵已经练了十八年了。”
  楚留香心下一叹,却觉果然如此。
  他竟分不出来到底是希望无花是凶手,还是希望南宫灵是凶手。
  这两人总归都曾是他的朋友。
  任慈已经要离开了。
  楚留香叹了口气,对着大门深深一拜,最终却只是道:
  “楚某定会将少帮主的尸骸带回来的。”
  任慈的脚步顿了顿。
  听着那人慢慢远去。
  莆田一家客栈里:
  吴裙正趴在窗口悠悠的望着楼下。
  她这几日总是困乏的很,一日里多是睡了过去。许是塌上卧久了,此刻醒来浑身便像是没了骨头,只能软软的靠在窗柩上。
  身旁不知何时立了个白衣女侍,脸上的面纱厚重,让人看不清面容来。
  那是前几日无花带来的,说是他不在时可以护她周全。
  曲无容看她只着薄薄锦衣靠在窗口处,不由道:
  “积雨湿寒,姑娘还是关了窗子吧。”
  吴裙摇了摇头。
  她不说话时谁又能勉强她呢?
  看着那微微扫过的沾着荷露的眼风,曲无容叹了口气却不再说了。
  她的手中还端着碗药,从一个时辰前已凉到现在了。
  吴裙却并不管。
  窗外细雨绵绵,自昨夜雷声后便一直延续到了现在。街上空旷旷的,早些时候热闹的摊铺都也收了。
  她在看什么呢?
  积水还是檐下避雨的行人?
  无花撑着伞慢慢出现在了雨雾中。
  他走的不紧不慢,白衣被风雨打的猎猎作响。
  那头上的斗笠似也要开了,露出那张皎如空尘的脸来。
  即使是在这样的天气,他的鞋底也依旧是干净的。
  窗上趴着的美人托腮静静的看着。
  这样的天气本就无人,出现一抹白衣岂不令人惊艳?
  吴裙轻轻笑了笑。
  待那白衣僧人看过来时却突然又关了窗子。
  无花似有所觉的抬起头来,却只看到一角云纱雾锦的叠纹来。
  那叠纹似云烟一半,杳然消散。
  不由心下晒然。
  那任性的美人突然关了窗子倒令曲无容有些惊讶。
  可她向来是个话少的人,别人不说便也不问。
  吴裙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那桌上的花瓣儿已被拔光了。
  她眉头微蹙着,似有什么烦心事。
  那双轻羽般的睫毛轻轻扫过,连这昏暗的房内也生了清光。
  曲无容微微低下头去。
  有些美色却是连女人也不能看的。
  门微微动了动,无花已经回来了。
  那白衣站了些水露,携了一室的清寒。
  他先是看见了那背过身去坐着的美人,粉色的蔷薇瓣儿洒了一桌,连衣袖上也拂了些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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