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美人裙下——摘星怪
时间:2018-03-20 16:57:39

  裴矩淡淡颔首:“公主可知那舞女是谁?”
  小公主微微摇了摇头,认出李渊盖因曾多次在隋宫之中见过。而那舞女……
  吴裙正有些犹豫却听太傅嗤笑:
  “魔门阴癸派这一代入世弟子祝玉妍。”
  ‘魔门弟子?’
  吴裙眨了眨眼却是已经明白了。
  裴矩轻笑着摇了摇手指。
  此时花楼已是空荡。
  祝玉妍引李渊入瓮之后便已卸下了伪装。
  “单大家?”
  玄衣男人抚须看着手中纸条有些犹豫。
  却见那黑纱女子缓缓而笑:“阀主认不出奴家难道还认不得这天魔带吗?”
  她话音刚落那原本柔柔的轻纱迅速缠上男人脖颈,李渊面色一变,却见那薄纱又缓缓松了下来。
  黑纱女子手指曼丽拂过男人后颈,香气微吐:“奴家名唤祝玉妍。”
  李渊自然是知道祝玉妍的,这位魔门高徒自入世后便一直被拿来与静斋传人梵清慧相比。
  如今……
  祝玉妍见男人神色变化,不由低声笑了笑:
  “阀主近来好生落魄。”
  她话中意有所指,让李渊眼神暗了暗。
  自静斋预言开盛世者为李阀子弟后,隋帝明面不显,暗地里却折了陇南多处势力。甚至连世民也被迫送入宫中为质。
  祝玉妍此话正是戳到了他痛处。
  吴裙在房檐上看着,微微蹙了蹙眉:
  “他会倒戈吗?”
  世人皆知李阀颇受静斋赞誉,魔门这番挑拨离间倒是有趣。
  裴矩感受着掌心柔软的触感,眸色渐深,却是摇了摇头。
  “李渊是个聪明人。”
  他并未说话,那疏狂声音却已传到了吴裙耳中。正是净念禅院的传音之术。
  吴裙弯了弯眼眸,正待书写却见一道剑气横横斩来。
  那剑并非是向着他们,而是屋内那位魔门高徒。
  祝玉妍叹了口气,幽幽道:“你这尼姑好生无礼。”
  那朱色门扉被风吹开,外面站的正是方才谈论的梵清慧。
  那女子身着白衣,瞧着倒是一副圣洁之态,只是手中利剑却是毫不客气。
  “祝小姐挟持李阀主至此,怎的却还怪罪起贫尼来了。”
  她说的自然,却让房檐上的美人乐不可支。
  ‘这尼姑倒是尖牙利嘴。’
  她做了一个虎牙口型,微微露出白生生的牙尖儿来,像幼兽学舌一般,却是比楼下尼姑可爱的多。
  裴矩心中一动,却是伸手点了点唇角,露出一丝清淡笑意来。
  他眼神玩味,却让小公主想起方才酒杯之事来。雪白的面上不由染了层胭脂。
  楼下梵清慧已与祝玉妍拔剑相向。
  这两位自入世以来便被比较的高门传人打的不可开交。
  “阀主切不可听魔门妖人挑拨,静斋向来代天择主,口中未有虚言。”
  梵清慧此话刚落便听祝玉妍笑道:
  “害李阀主至此的难道不是你们这群尼姑吗?”
  “说什么代天择主,我看李阀隆隆气运便是被慈航静斋给败光的。”
  她这话说的戳心,梵清慧面色一变,手中竟已下了死招。
  裴矩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之意。
  “代天择主?”
  吴裙缓缓写道:
  “老尼姑倒好大的口气。”
  小公主眼神懵懂,也是实在疑惑一个未坐高位,未掌兵权,未理天下的尼姑庵为何敢如此口出狂言。
  裴矩轻笑了声:
  “你若将她们看做剃了毛的猴子便不觉得奇怪了。”
  这比喻既新奇又贴切,吴裙眼眸弯弯的,面上天真烂漫。
  “可她还有头发。”
  她眨了眨眼睛写道。
  裴矩微微挑眉道:
  “她马上就没了。”
  他话音刚落指尖微点,疏落寒光便自房檐之上射出。
  梵清慧正与祝玉妍打的认真便觉一道剑气闪过。
  闪避未及发髻竟已被削落,满头青丝齐根斩断。看着好生吓人。
  祝玉妍已收了手。
  面上血丝缓缓滑落。那如花面容之上却添了道血痕。
  那剑气漫出的房檐之上已空无一人。
  吴裙被那人牵着自穿过闹市。
  此时夕阳已至,胡人小贩挑着篓担从城外而至。
  前些日子种的桃树还有些许,映着血色飘落在煌煌泥下。
  小公主坐在裴矩怀中,策马在从人群之中穿过。
  众人只听一阵风声,那粉丝衣带便已倏忽不见。
  吴裙手中还有一缕那尼姑的发丝来,马蹄轻扬间微微散开,却是弯了眼眸。
  她未笑出声,却觉今日开心极了。
  唇角笑意烂漫。
  连向来清狂的裴矩眼中也不由疏散。
  “天下当如隋帝:大权在握,生杀予夺。”
  “但公主所厌,自有裴某一力斩之。”
  他语气淡淡,却笃定朗然。
  让那小公主微微垂下眼来。
  两人自闹市疾马而来,却不知太熹宫中早有人等候已久。
  殿内沉香燃尽。
  宋缺指尖轻叩着刀柄,目光微沉。
 
 
第66章 
  暮色微沉。
  夕阳入山色连绵, 映的隋宫玉瓦残红。
  两人嬉笑着打马跃入宫墙。
  嬷嬷等人还在殿外候着,小公主弯了弯眸子,侧眼看向身旁清狂男人。
  她笑意天真,像只餍足的小狐狸, 裴矩眼中也不由露出了丝笑意。
  “你不进去?”
  吴裙拉着他的手轻轻写道。
  掌心柔嫩的触感让年轻太傅指尖微顿,却是摇了摇头:“今日授课已毕,微臣也该走了。”
  他语气清淡,倒让小公主有些失落。
  低垂着眼眸看向脚尖锦玉。
  裴矩轻笑了声, 伸手揉了揉那早有些散乱的桃髻, 挑眉道:
  “只要公主明日不赖床, 微臣必是准时赴约的。”
  那人指尖有细细的薄茧, 摸着凉凉的。吴裙歪着头轻轻蹭了蹭,终于也笑了。
  唇角浅浅的梨涡在夕阳下仿佛呈了玉液,甜的醉人。
  裴矩微眯着眼, 看着那天真的小公主缓缓步入内殿。
  凉风吹落桃叶,顺着枝头陷入泥土之中。
  裴矩转身时脚步微顿,却是看向了高台屋檐之上。
  策衣疏狂的年轻阀主手中正拿着一壶酒。
  两人目光相对只有一瞬。
  裴矩转身时微微勾了勾唇角。
  宋缺指尖微顿,叩在刀鞘之上的指节慢慢收紧。
  第二日时, 吴裙早早便起了,可裴矩却并未来。
  她持着书趴在桌上已等了一柱香,不由轻轻蹙起眉来。
  这世上从未有人叫她如此久候过,此刻纵使对那年轻太傅微有好感, 也不由有些恼了。
  嬷嬷看了蒹葭一眼。
  那女官便已懂了。
  沉香缓缓燃尽, 星火几点熄灭。
  吴裙看了眼窗外, 却见蒹葭已经回来了。
  她看了一眼那眸色淡淡的小公主低声将所听闻之事一一道来:
  “裴大人今日本是要来的,没想被朝堂之事绊住了。”
  蒹葭顿了顿道:
  “陛下有通河之思,那裴太傅曾游历西域诸国,对此多有见解……”
  她说到这儿吴裙便已明白了。
  可她讨厌一个人向来是很快的。即便那人曾予她好感,也能顷刻间斩的一干二净来。
  隋帝自是明白她的脾性的。
  已近寅时。
  宝殿之上空寂寂的。
  那年轻太傅刚自殿中出去,隋帝便半阖上了眼。
  运河之事讨论许久,也是大兴土木。
  殿内静静地,高育小心站在一旁不扰了隋帝浅眠。
  龙涎香雾缭绕,漫上那深沉帝王面上。
  隋帝手中摩擦着半枚玉玦,突然问:
  “公主今日如何?”
  他未睁开眼,也并未说明是哪个公主,可高育便是知道。
  在隋帝心中公主从来只有一个。
  那个并非皇室血脉,却比独孤皇后子女还要尊贵的九公主。
  不由低眉道:“公主今日早起等太傅不至,却是有些恼了。”
  他话音落下,不由小心地看了帝王一眼。
  却见隋帝指尖微顿,叹道:“阿裙这些年被我宠坏了。”
  他虽说着这样的话,语气却带着沉沉笑意:
  “谁若让她恼了,那此后便纵使心意再多,也无济于事。”
  那孩子有多无情,无人比他更知道。
  隋帝声音淡淡,冷峻延贵的面上看不出神色来。
  让高育愈加感叹帝王权术莫测。
  隋宫之中的日子总是有些寂寞的。
  纵使吴裙身份尊贵,打发时间的东西却多也无趣。
  隋帝与宇文化及自各地搜罗而来的珍奇都被散乱的丢在一边。
  小公主眨了眨眼,软软地趴在窗边看着院中风景。
  这风景也是一日胜过一日繁复。
  桃树,秋千,与宫灯。
  总归是无趣。
  凉风吹落枝头。
  峦峦宫墙外突然飞入几只萤火虫来。
  停靠在丛丛郁草之中。
  小公主眨了眨眼,却是突然有了兴致。
  一旁侍立的蒹葭眼中也带了丝笑意:
  “公主可要扑萤?”
  她话音刚落便见那粉衣丹琼的美人已站起身来。
  连忙将雪缎披风替那人系上。
  吴裙手中拿着扇篓轻声自殿外而去。
  女官们刚想跟上,便见她微微摆了摆手。
  那萤火虫胆小,多人惊扰了也是不好。
  这殿内众人都不敢违背九公主的意思,只得苦苦候在门口。
  吴裙轻手轻脚的靠近草丛,眼眸儿弯弯的,已带了丝笑意。
  那扇篓快要落到细弱微光之上时,那萤火虫却突然飞了。
  吴裙微微蹙眉,却是雪色披风划过草叶弄出了动静。
  那萤萤光点已经飞了。
  小公主回头看了眼殿内,摇了摇头,却是慢慢跟了上去。
  她让女官们别跟着,自然无人敢出来。
  暮色已至。
  那萤火虫慢慢飞着,吴裙拿着扇篓轻轻跟在后面。
  雪色披风慢慢沾了些灰尘。
  月亮弯弯的挂在天边,一人一虫不知觉间竟走的偏了。
  突然,那萤火虫落在了冷门殿外的兽头之上。
  微微抖动着翅膀却是不动了。
  小公主眼中露出丝笑意来,慢慢靠近那萤光。
  兽头台雕旁便是液池。
  吴裙从前贪玩亦是来过,自然小心避开。
  却见那虫儿突然往一旁飞去,脚尖失重竟是落到了水中。
  小公主蹙了蹙眉便要游上岸,脚下却突然被一双手抓住。
  那手指甲很利,抓的紧紧地,拼命要将她拖下水。
  吴裙一时不察,竟被那双手拖入了水底。
  粉桃髻儿散散的漂浮在水面上。
  那人雪色面容越发苍白。
  唯独湿润的唇瓣儿朱色生香。
  老妪眼中杀意一闪而逝,手已漫到了那细嫩的玉颈之上。
  沉沉液池之中,忽而一寒光闪过,竟似雷霆震怒,金玉碎山一般。
  那杀狂刀气径直斩落在水面上,浮上横横血色来。
  老妪掐在小公主颈上的手已被齐根斩断。
  宋缺眼中闪过一抹暗色,那老妪刚想入水而逃,便被刀气阻住了退路。
  最后只能睁大眼睛沉入水中。
  咽喉处血涌如泉,将金粼太液之水慢慢染成朱红。
  吴裙呛了口水,慢慢浮出池面。
  她本就通水性,少了老妪牵制之后便得以自由。
  此刻正仰头望着岸边策衣疏狂的青年。
  她看了许久,却突然笑了,月牙儿似的眼睛弯弯的,甜蜜动人:
  “你一直在跟着我?”
  她并未张口,宋缺却读懂了那眼中意思。
  淡淡合上刀来,便要离开。
  吴裙眨了眨眼,忽而伸手拽住那人衣角。
  宋缺脚步顿了顿,便见她伸手写道:
  “你在生气?”
  那语气似有些困惑不解。
  凉风吹过,吴裙抱住胳膊微微颤了颤。
  披风早在落水时便掉落了,此刻那小公主只着了一件粉桃儿色的水衫,薄薄的贴在身上。透过月光甚至能看见肩头细腻如雪的肌肤来,朦胧摄人。
  宋缺眸光微暗:
  “公主还待在水中呆到何时?”
  他语气清冷,吴裙却笑了。
  浮在水中乖乖的张开手来。
  ‘你抱我。’
  她轻轻眨了眨眼,湿润的眸中泛起点点星光。
  策衣寒眉的阀主眉头微挑。
  夜里静静地,那原来飞走的几只萤火虫也回来了。
  幽幽的环绕着年幼的小公主。
  吴裙手臂已有些僵了,不由轻轻垂下眸子来,月色落在其间竟显出几分忧色来。
  忽听得耳边一声叹息。
  吴裙睁开眼来,便已落到了那人怀中。
  不由轻轻弯了弯唇角。
  宋缺脱下外衫裹住怀中美人。
  静静抱着她往太熹宫走去。
  那小公主此刻也安分了下来,乖顺的靠在男人怀中。
  男人的心跳很沉稳。
  吴裙仔细听着,慢慢红了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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