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美人裙下——摘星怪
时间:2018-03-20 16:57:39

  那镜前坐着的女人面色复杂,最终却讽刺一笑:
  “龙有逆鳞,触之则死,只是不知独孤阀能保我几时了。”
  她身后有根基深厚的世家,若非动了那人,隋帝又怎会轻易处置她。
  大殿内静静地。
  夜宴已过,满城鸡鸣落花,却是天蒙蒙将亮。
  吴裙坐着玉撵回宫。
  她一夜未眠已是有些疲惫了,支着手腕儿半阖着眼轻眠着,竟连枝头春意桃花拂了满身也不知,直到嬷嬷轻声提醒才微微睁开眼。
  那双柔软的眼中泛了层笼笼的雾气,端是可怜可爱。
  “公主,到了。”
  女官轻唤了声。
  吴裙静静敛下眼来,随行众人已伺候多时,自然知她心中所想。
  不由笑道:“已是辰时。”
  小公主微微点了点头,任由侍女扶下车撵。
  昨日满城落花,太熹宫枝头更甚。乍一进门,便有幽幽桃香沁人心脾。
  吴裙蹙了蹙眉。
  “公主可觉得太浓了?”
  嬷嬷低声问。
  那梳着桃髻儿的小公主一本正经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来。
  见她这样,嬷嬷便知自己猜对了。
  她们刚入殿中,身后跟着的宫女立马便开始清理院中滟滟落花。
  九公主向来不喜旁人在侧守着,因此那隔着层层云雾画屏的内殿却很少有人进去。女官们伺候着梳洗后便退下了。
  殿中静静地。
  吴裙慢慢往幔帘后走去。
  这殿中已无人,她这才微微蹙了蹙眉,那腕间骨肉虽已续正,可却是隐隐作痛。雪肤之上慢慢沁出一层薄汗来。
  忽听的一声叹息。
  吴裙尚未反应过来,便已被人抱在了怀中。
  那怀抱很冷,朱红的官袍顺着藕臂滑落,带着微微凉意。
  她静静地敛下眉眼来,长长地睫毛在雪色之上落下一层阴影。
  “阿裙总是这么乖巧。”
  宇文化及轻笑道。
  他长相极俊,眉宇间风流沉沉,凤眼微眯间不知让多少女子失了魂。
  那小公主却无动于衷。
  她任由那人抱着,只是微微侧过头去看着窗外桃树。
  原本繁簇的桃树下落花已少了许多,那些宫女们还在清扫着。
  朱红官袍青年也看向了窗外,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来。颇为玩味儿的把玩着怀中美人姝丽的桃髻儿来。
  那鸦羽似的乌发顺着粉带落下,像月牙儿似的划过小公主雪白的侧颊。
  吴裙长睫轻轻闪了闪,便听身后人沉沉笑道:“公主好无情啊。”
  她喜欢的这世上人都会双手捧上,可那任性的小公主得到后便总是不知珍惜。
  这满城桃树是他准备了三月亲手所种,只为在她生辰那天有十里落花相贺。可那喜新厌旧的小公主却已经不喜欢了啊。
  宇文化及凤眼微眯,想起夜间所见腕间红痕来不由叹了口气。
  他已蹲下了身子,指尖却被一只滢白如玉的手按住了。
  吴裙慢慢睁开了眼。
  那双眼中的光彩依旧很动人,却带着柔软的祈求之意。
  宇文化及为她心软了很多次。
  可这一次他却没有。
  他只是轻笑了声,缓慢而坚定地剥下了那雪白的鞋袜。
  那腕间赫然印着鲜红的指印,瞧着滟滟动人。
  吴裙缩了缩指尖,粉嫩的小甲儿蜷缩着,看着可怜的紧。
  朱红官袍的青年微叹了口气,他手指很凉,在鲜红的指印上轻轻拂过。
  “是谁?”
  他语气很冷,却似带着笑意。
  吴裙却知道他这是真的动怒了。
  被那人手掌握住的雪腕儿动弹不得,红肿处泛着丝丝痒意。
  她鼻尖儿已出了些细汗,在溶溶日光下旖旎动人。
  殿内静不可闻,沉香袅袅的燃着,似隔着一层浓雾。
  看不清那朱红官袍青年的神情来。
  宇文化及眉头轻挑,最终却轻笑:“阿裙已经可以嫁人了啊。”
  这是他今日第二次说这话。
  吴裙静静敛下眉眼来,粉嫩的唇瓣儿被咬的潋滟动人。
  夕阳已至。
  照得偌大隋宫一片残红。
  宋缺与文帝坐在高台之上对弈。
  一局棋落,文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朕像你这般大年纪时也尚未有如此沉着。”
  文帝缓缓落下手中白子。
  那棋盘已呈围杀之势,可却并非是必死之局。
  宋缺已不动了。
  因为他知道这棋下到这儿便是该停了。
  残阳煌煌照在琉璃玉瓦之上,映得九重高台高不可攀。
  文帝看向对面玉楼微微叹了口气:“这惊鹊台是朕一年前所造。”
  宋缺指尖顿了顿便听帝王笑道:“遣玉山三座,金银万两铸成的高台,宫中不知多少人想一览摘月美景,可自建成后阿裙便只上去了两次。”
  “一次是惊鹊台初成之时。”
  “第二次便是宋卿入宫之时了。”
  隋帝转头望向那策衣寒眉的青年微微眯眼。
  他语气似笑非笑,却让随侍众人刹时跪拜在地。
  这已是帝王之威。
  宋缺面色不变,淡淡道:“高台惊鹊,何时不可赏月。”
  他这话也是大胆。
  杨坚轻笑:“宋卿倒是不怕惹怒朕。”
  他指尖未顿,却是已倒了杯酒。
  残红摇落杯中,看着触目惊心。
  隋帝目光玩味儿地看了眼常安殿的方向,突然道:
  “九公主不会嫁与突厥。”
  宋缺微微敛目,却见面前看似风流的帝王已离去。
  暮色中仿佛传来迟迟钟声,让那年轻的阀主目光微深。
  ‘她不会嫁与突厥,因为这世上再无人会比朕更能给她无上尊荣。’
  他自那黑漆漆的墓穴中将她救出,怎甘心让她再受苦。
  宋缺握着刀的手紧了紧。
 
 
第64章 
  天蒙蒙将亮。
  隋宫之中枝头寂寂。
  昨夜刚下了场大雨, 庭院里落花也都被打湿在泥土里,看着娇艳的很。
  吴裙微微睁开眼来,昨夜睡得太晚,此刻额上还有些隐隐作痛。
  她轻轻蹙起了眉头, 便有女官上前来轻按。
  “这样可是好些?”
  蒹葭乃宫中医女,年前便被调到了这太熹宫中伺候九公主。因着这层关系,连父兄也前途倍增。
  这宫内只要是九公主的差事就是好差事,可若是做不好却也是要掉脑袋的。
  蒹葭见那小公主微微点头, 面上不由带了些笑意。
  九公主虽不语, 性情却比宫中诸多贵人要温和许多。
  窗外雨打珠帘, 那枝头桃香混着泥土鲜气倒也好闻。
  吴裙弯了弯唇角, 轻蹙的眉头微微舒展。
  那双月牙儿似的眼睛似蕴了朝露,让人也不禁要跟着笑一笑。
  蒹葭指尖微顿,便从窗外见嬷嬷步履匆匆地自正殿内走了进来。
  殿内静静地, 沉香袅袅散开,却是无一人说话。
  那嬷嬷跪在珠帘幔帐之后,待小公主起身梳洗后才道:
  “那位……”
  她语气有些犹豫,见吴裙并未不虞才接着道:
  “那位突厥武尊求见公主。”
  沉香已燃尽, 蒹葭发髻也已绾好了。
  粉色的桃带儿更衬地美人面如雪脂,那长长睫羽若小扇般在琼珠之落下一层阴影。
  吴裙支着手并未说话,只是目光遥遥地望着窗外。
  那神色很动人,显得既柔软又忧愁。
  嬷嬷已有些后悔自己问了这话, 为公主凭添了几分烦恼。
  “不若让嬷嬷去辞了那突厥人?”
  蒹葭见小公主眉头微蹙, 不由低声道。
  却见吴裙轻轻摇了摇头。
  枝头春雨闹闹, 惊鹊儿也回了巢,那粉衣公主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靥来。
  毕玄在门外等了很久。
  他牵着高头大马在积石玉阶前站着。
  那红棕宝马如来时一般威赫,此刻见了那粉雕玉琢的小公主竟耐不住蹭了上去。
  她生的娇软,被那马儿低头蹭的细颈痒痒的,只得伸手抱住了它。
  毕玄微微挑眉:“阿勒巴倒与公主亲近。”
  他语气随意不似昨夜迫人,吴裙微微回过头去,便见那俊眉邪目青年武士倚靠在树干上看着她,精瘦的躯体像是草原上最危险的豹子。
  小公主眨了眨眼,却是笑了。
  “它叫阿勒巴?”
  她伸出手指来在马背上写道。
  马儿鼻孔里喷了口气,亲昵地蹭了蹭那粉色的桃髻儿。
  毕玄眼中也带了丝笑意:“阿勒巴在草原是勇者之意,这匹马已陪我出生入死多年。”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乱蹭的马头,语气难得温柔。
  吴裙侧眸看着他,似星鹿一般干净柔软:
  “你也是个勇者。”
  她这次并未写马背上,而是摊开那人手心,一字一句写道。
  毕玄常年练武,掌心俱是厚茧。指尖摩擦间微微有些痒意。
  那雪白的手指似已被古铜色的大手完全裹住,在晨光下显得暧昧难言。
  她写完便迅速缩回手来,眼含笑意的看着他。
  毕玄眸光微暗,却是笑道:
  “我以为公主会讨厌毕某。”
  他说的是昨夜之事。
  吴裙指尖微顿,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能说话。”
  她伸手又写道。
  掌心细嫩的触感带着涩涩凉意。
  她说的是不能,却是与昨夜宴上回答不一样。
  那双柔软的眼睛微微敛下,似有些忧愁。
  毕玄心中一动,却是伸手轻轻揉了揉那低垂的发髻。
  他第一次与人如此亲密,动作难免有些僵硬,却让那小公主破涕为笑。
  “你跟我想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她眨了眨眼,毕玄竟似已经明白了她眼中意思,不由微微挑眉:
  “你眼中的毕玄是什么样的?”
  他纵横多年,无论是血战中原名士成武尊之名还是回突厥为东将军,从未在乎过别人目光,如今却是在一个小姑娘面前问出口。
  吴裙细想一番,却是眨眼笑了笑:
  “大约是虎狼之人。”
  她柔软娇嫩的手被古铜色的大掌包在掌心,毕玄思极方才细弱触感,不由挑眉:
  “公主年纪尚小怕是不知虎狼之意。”
  他眼中笑意沉沉肆虐,那小公主微微愣了一下,却是终于反应了过来。
  雪肤之上宛若生了桃色,连眼尾处轻翘的弧度也显得滟滟动人。
  吴裙微微撇过眼去便要抽出手来,却被那人牢牢握住。
  不由更加羞怯。
  那是一种很动人的姿态。
  毕玄朗笑一声却是松开了铁钳一般的手。
  那花儿毕竟娇贵,若是真惹怒了便也不好了。
  吴裙揉着手腕儿微微背过身去,送客之意已是明显。
  晨光央央。
  那粉桃的衫儿贴在雪色脂玉之上更显得靡靡动人。
  毕玄眸光微沉,却是笑道:
  “公主已可嫁人,以后自是要知道这些事的。”
  那小公主却并不理他,微侧着面容低低垂眸。
  庭院里静静地,宫女们早已被打发到了一边去。
  枝头花瓣儿被风吹落在长长眼睫之上,似覆了一层香气。
  束袍武士叹了口气:
  “我要走了。”
  他此刻语气终于又恢复了之前模样。
  吴裙犹豫半晌慢慢转过身来,却见毕玄已翻身上马,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真的要走了。”
  他语气朗朗似含着笑意。
  小公主眨了眨眼,却是弯下了眸子。
  昨夜雨后,今日难免寒凉。
  瑟瑟春风吹着单薄衣衫,似那日洛阳一日桃花落尽。
  吴裙微微伏身行礼。
  不知怎的,毕玄竟想到了那日夜里她俏语无意的话来:
  ‘待你当上可汗再来与我说话。’
  不由朗声一笑。
  那位人人敬畏的武尊已扬鞭策马而去,像来时一般,肆意飞跃出这沉沉宫墙。
  吴裙轻轻勾起了唇角。
  她笑意天真动人,一旁不知何时出现的蒹葭默默将雪色披风披在那美人肩上。
  “瞧着一会儿又是有雨了。”
  她低声道。
  小公主微微点了点头,任由她扶着入了殿中。
  洛阳城外。
  灯火与雨滴漫上画舫,远远望着竟是影影绰绰。
  画舫之上一清俊男子负手立于船头,看着城中高楼不知在想什么。
  “裴大人怎么不进去喝酒?”
  背后突然多出一只手来,裴矩微微皱眉,转过身时却已敛下寒意:“不胜酒力,倒是已有些醉了。”
  独孤峰笑道:“裴大人初来洛阳,这不胜酒力却是不好。”
  这青年俊才虽是难得,却也不必独孤阀一力拉拢。可那裴矩却是出身裴氏高门。身后也是不可小觑。
  独孤峰想到日前宫中传来的消息,目光微微闪动。
  正这时,随行歌女痴痴缠上男人手臂。
  裴矩面露尴尬却听独孤峰笑道:
  “裴大人刚出来一会,没想到杜大家便已如此不舍了。”
  “怎的往日也不见对我们几个常客如此热情啊。”
  杜芷轻笑了声,挽着男人的手却并未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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