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美人裙下——摘星怪
时间:2018-03-20 16:57:39

  他肩上落了些细雨,看着像是站了许久。吴裙不由有些诧异:
  “道长怎么不唤阿裙一声?”
  那披着白披风的姑娘只是寻常装扮,白色带子松松在颈边系着, 衬着鸦羽云鬓, 却更显得肤色如雪。
  祁进在她已恢复了血色的唇上看了眼, 微微撇开眼去:“看你昨日疲累, 便想着让你多睡会儿。”
  他这人看着虽冷漠固执,可若要是对人好起来也是难得温柔。
  吴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祁进指尖顿了顿, 便见那双清皎如月的水眸软软的看着他。
  “谢谢道长。”
  她说这话时又轻轻眨了眨眼,眼尾处上挑的弧度像是春/日里的海棠,明媚动人。
  祁进心中一动,却又强迫自己从她面上移开目光, 轻咳了慢慢道:
  “你今日可有好受些?”
  她本来今早亦有些难受,细嫩的掌心被掐出了道淡淡血痕,现在仍泛着些粉色。可听闻祁进如此问,却悄悄将掌心往袖中遮掩。若无其事地弯了弯眸子:“阿裙无事的, 今日已好多了。”
  她语气轻快, 祁进却沉下了面色。
  “手伸出来。”
  对面冷峻的道长声音冰冷, 吴裙吓了一跳,掩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着,待看到那人不容置疑的眼神后小心伸了出来。
  白皙柔嫩的掌心留了些小口子,红红的,看着有些可怜。
  祁进从怀中拿出一小瓶药来,轻轻抹在上面。
  他指尖不轻不重,常年练剑的指腹处微微带着丝凉意。
  吴裙偷偷看了那低着头的道长一眼,小声问:“你生气了?”
  祁进并未说话,只是在抚到最深的伤口时微微顿了顿,过了很久才道:
  “以后莫要再如此了。”
  他低着头看不清眼中神色来,可语气却有些冷。
  吴裙忽然弯了弯唇角:“道长为何对阿裙这般好?”
  对面乌发雪肤的美人笑起来瞳儿弯弯的,像是华山上最明媚的日出,在这雾霭细雨中瑰丽难言。
  孤傲的青年沉默着收了手,却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或许他自己也没明白,一向守规矩的祁进到底是发什么疯。
  洛风在后山断崖边站了很久。
  自师父当年叛逃之后,静虚一脉便在纯阳宫中没落了下来。虽有掌门私下相助,可弟子们的身份却依旧很尴尬。
  想到前日听掌门说起师娘之事来,洛风心中黯淡。
  她看起来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这念头一起,她昨日里面色苍白,柔弱靠在他怀中的情景便怎么也抹不去。
  洛风常年呆在纯阳宫,虽早早便承担起来照顾师弟师妹的责任,但却从未曾与女子那般亲近过。
  想到那人身上淡淡的雪莲香味,洛风连忙岔开心思。
  从昨夜里一直缠绵的细雨直到中午才停了下来。
  祁进将马车安置好后,轻轻将吴裙抱进了马车中。
  虽非第一次抱她,可今日那莫名的感觉却越发严重了。祁进收了手后摩挲着指尖柔软触感,神色莫测。
  马车已慢慢驶离了蒙蒙雾霭中,负剑藏在门后的年轻道长慢慢走了出来。
  洛风几经犹豫,却还是有些胆心那位柔弱的师娘。原本该回道场的脚步微顿,不知不觉便走到这儿来。
  看到祁进抱她进马车时握剑的手紧了紧,又听两人言语间谈到万花谷,心中不知为何竟松了口气。
  洛风以为自己只是替师父不平,那念头刚升起便又压了下来。
  看着远去的马车,微微叹了口气:
  ‘她是要去万花谷治病么?’
  院中寂寂,却已无人回答。
  华山距秦岭不远,这时候已入春,一路走来亦是山花烂漫。
  吴裙起地早,嗅了嗅雨后湿气时便有些乏意了,连眼中也泛起了些蒙蒙水雾。
  她这副样子在祁进看来倒像只慵懒的雪猫儿,面色微微柔和了些许。
  “困了便睡吧。”
  他声音淡淡的,其中温柔却不作假,跟与旁人说话时的冷漠大相径庭。
  吴裙歪头看着他,微微弯了弯眼眸。
  马车静静地走着,即使遇到了些小麻烦也被祁进不动声色的解决了。
  吴裙感觉只是睡了一觉,这万花谷便已到了。
  祁进站在车外等了会,待她睡意消了才用披风抱了她下来。
  吴裙被披风裹着,迷蒙间竟是闻到了股淡淡的花香,煞是引人。便悄悄从男人怀中探出头来。
  她目光轻轻定在对面人怀中的花上,看着有些奇怪。
  裴元挑了挑眉:“你闻的到?”
  吴裙看了那墨衣儒雅的男人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这花是他一月前自天竺搜集而来,只有将死之人才能闻见香味,裴元目光扫过一旁冷峻沉默的道长,淡淡道:“带她进来吧。”
  这药庐中草药清香,倒是冲淡了方才不适感。
  吴裙静静看着墨衣男子将花盆放在窗边,浇了水后才转过身来。
  “你这病大约有多久了?”
  裴元淡淡问。
  这世上男人见了她几乎都要失神,可他却像未看见那红颜骨相一般,眉眼依旧。
  吴裙似有些怕他,抓着身旁道长衣袍的手微微紧了紧,待一只冰凉的大手慢慢覆在其上才小声答道:“十年了。”
  那姑娘说完话便直直盯着鞋面上的明珠,纤长若小扇般的睫羽轻颤着,潋滟的唇上已被咬了些血色。
  这样的姿态实在动人的很。
  祁进眸色深了深,想到她初见他时对他的依赖,心中柔软。
  “她身上的寒症可有办法?”
  面色冷峻的道长问。
  裴元似笑非笑地看了那柔弱的姑娘一眼:“自然有。”
  天已暗了下来。
  吴裙拢了拢白披风,趴在窗柩前看着门外花海。
  祁进两个时辰前已离开了,裴元开的药方中有一味药极为难得,须得去空雾峰上寻找,这万花谷中便也留了她一人。
  眼前花海簇簇,虽是极为难得的美景,可若看得久了也有些疲惫。
  吴裙叹了口气,慢慢将手中汤药倒入花丛中。
  那药本是温凉其中又有固本之效,用来浇花再好不过。
  “这药不苦。”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吴裙轻轻转过身去,便见那墨衣儒雅的年轻男子静静靠在门槛上。
  他生的好看,这样的姿态也有种清隽风雅来。
  吴裙弯着水眸看着他:“你为什么不揭穿我?”
  那姑娘声音清软,听起来恍若碎雪拂尘,让人不由微微眯起双眼。
  裴元轻轻挑眉:“揭穿什么?”
  “是你这病并非娘胎里带出的寒症,还是说你是练功走火入魔所致?”
  他语气淡淡温雅,却一针见血。
  吴裙轻笑了声,慢慢从窗前走了过来。
  她披着白色披风,裙底却袅袅的盛开些碧色来,在落日晕红下曳曳生姿。男人总会看见她雪玉似的脚腕儿和上面精致的银铃。
  “你可以都告诉他。”
  乌发雪肤的美人靠近他耳边轻声道。
  她语气清冷,映着面上温柔繾婘的神色无端摄人心魄。
  初见时只以为是朵柔弱的菟丝花,未想到也有带刺的毒蔓。
  裴元面上淡淡,眼中却颇有些玩味。
 
 
第106章 
  裴元是药王孙思邈的大弟子, 医术精湛无比。这每日里不知有多少人前来求医,可真正能见到裴元面的人却很少,因了那句话――活人不医。
  吴裙坐在窗柩上,看着他面色平静的拒绝了门外已等了三天的人。
  披着白色披风的美人轻笑了声, 微微晃了晃脚腕儿,银色的铃铛竟没有如雪的肌肤夺目,那跪在地上的男人顺着声音望过去,竟已看呆了。
  她自阴云下回过头来, 白色的兜帽轻轻滑落, 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来。
  那目光并非寻常女子娇软, 反而有种瑰丽摄人的感觉, 叫人一眼望去,心中刹似万树花开,忽又归于清寂。
  “你看我做什么, 我可不会治病。”
  吴裙看了眼那目露痴迷的男人,蹙眉道。
  男人听她此言,连忙收回目光来,只是心中仍有些怅然。也不知是为那眼神还是为美人无双的容貌。
  见那烦人的目光收了回去, 坐在窗柩上的姑娘又觉得有些无趣儿了。
  这万花谷中实在无聊的很,那个叫裴元的男人每天只知道研究草药,她只在这儿呆了三日,便已有些想念祁进了。
  那道长虽看着冷漠, 可还是会讨她欢心的。
  吴裙想到这儿微微蹙眉, 手指被枝蔓上的小刺扎出了道口子。
  鲜红的血珠自白玉指尖凝出, 乌发美人忽然轻轻笑了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
  裴元的字迹也如他人一般儒雅清隽。宣纸上笔尖微顿,便被人蒙住了双眼。
  “你在写什么?”
  身后一道清泠的声音问。
  她低着头,绸缎似的发轻轻滑过男人脖颈,似能嗅到发间淡淡的雪莲香气。
  这样的姿势对男人是很危险,尤其是身后是一个绝世美人。
  可那穿着墨衣的风雅青年连眉头也未皱起,只是平静道:“你的药方。”
  这本不是一个笑话,可身后美人却轻轻笑了起来。
  她眸子弯似月牙儿般,偏头看着他:“你真要救我?”
  眼前陡然见光对裴元来说并未有何不适,他直视着那白衣姑娘略带笑意的眼神,微微挑眉:“我说过会救你,便不会食言。”
  裴元自然是一言九鼎的,即使这病很棘手。
  她身负寒症,之前又被人刺了一剑,心口处到如今还有道浅浅的伤疤。裴元向来不是好奇心旺盛之人,可却对这满身病症的姑娘产生了些兴趣。
  一个柔弱狼狈到随时会死去的女子,是如何在这种境地下活下来的?
  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吴裙轻轻弯了弯眼眸:
  “那些害我至此的人还没死,我又怎能先走呢?”
  披着白色披风的姑娘语气温柔,眼中却如海棠覆雪,冷的勾人。
  今早起天气便昏暗,到午时已泠泠下了些雨。
  吴裙叹了口气,支着伞慢慢走出了药庐。
  门外的男人依旧在地上跪着,看见那白披风下微微摇曳碧色青鸟时连忙收回目光来。像他这样刀尖舔血为恶不知几何的人,对着这美人总会自惭形秽,好似多看了她一眼便是一种亵/渎一般。
  药庐中只剩了一个人,面容温雅的男人将药方夹在古籍中,却突然瞥见那墨色字迹外的血珠。
  不由微微皱起了眉。
  一个大夫总是不喜欢病人在他面前沾血的。
  裴元正想着,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裴师兄,出事了。”
  敲门的是谷中一位小弟子,亦经常在他这儿讨些药来。那弟子平日里看着沉稳,不知为何今日语气却有些慌张。
  裴元慢慢合上书。
  “何事?”
  他语气淡淡,小弟子想到这位大师兄在药庐时向来不喜人打扰,犹豫一瞬,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大师兄跟我来便知。”
  万花谷乃名士聚集之地向来风雅,可今日气氛却有些不同于往常。
  “高姑娘受邀来谷中,谁曾想竟是出了这般事。”
  小弟子说到这儿叹了口气,又似想起了什么般疑惑道:
  “今日清晨康师兄说要替高姑娘雕小像,可那会看起来好像也不在房中。”
  他边走边说着。
  裴元微微眯了眯眼,心中却已大致明白了些。
  两人到屋子时里面已聚集了许多人。
  高绛婷面色惨白地躺在榻上,手腕上还有被绳子束缚的痕迹。
  “裴师侄。”
  东方宇轩微微点头。
  裴元稍微查探了番,眉头便松了下来。
  “谷主放心,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高绛婷确实并无大碍,因为原本已落在手腕上的刀突然停了下来。
  康雪烛多年来搜集世上女子最美的部位只为将心中最完美的妻子雕刻出来。他以为自己只差了一双手。
  可当看见那窗外花海中的女人时他又觉得之前那些都是残次品。
  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很美。
  男人眼中有些挣扎,最终又笑了起来。
  “那就重新再做一个吧。”
  康雪烛想着。
  吴裙走的很慢,她这寒症向来不听使唤,一遇到这阴雨天气犹甚。
  美人面色苍白如雪,却更衬的唇色若海棠一般潋滟。
  她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你跟着我做甚?”
  披着白披风的姑娘微微蹙眉,身后一直跟着的男人也停了下来。
  康雪烛有一张很好的皮相,俊美肆意的眉眼惹得不少江湖女子芳心暗许。
  可吴裙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那一眼既冷淡又清寂却让锦衣青年微微有些恍神。
  康雪烛想起发妻离去时的眼神,也是这般。心中不由有些惆怅:“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完这句话又微微笑了笑。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清香,竟分不清是花香还是药香。
  吴裙轻咳了声,面色渐渐苍白了下了,她低垂的长睫若小扇一般轻轻颤动着,乌发雪肤,美的孱弱动人。
  康雪烛眼神暗了下来,慢慢向她走去。
  他自是一眼看出了她身体不好,这对江湖中人亦有效的药,对她也够了。
  眼前似有无数幻影,叫人看不真切来。
  那轻敛着眉目的美人慢慢抬起头,额间缓缓映出朵海棠印记来。她肌肤如雪,一点朱色愈加显得清艳。
  “文秋。”
  他轻轻唤了声,却被一把剑穿过了肩头。
  那一剑很快,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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