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云深何处——九月醉诗
时间:2018-03-20 17:00:20

  慕容暮脸色凝重,赫北堂皱眉不语。我怔住,这离他们站的地方并不远,难不成他们都听到了?
  陈要馨听到后面有脚步声,立刻回头,见是慕容暮,赶忙行礼问好,闫忆忆也跟着一道行礼。秋鸿扶着炼影行礼。只有我呆呆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慕容暮看着我,一步步的走过来。我心里酸楚,不知如何是好。他声音哑然,对着陈要馨道:“左相大人千金与闫小姐大驾光临,为何不让门卫通知本王?”陈要馨一脸紧张回道:“今日是想来回礼,谢暮王爷出席要馨生辰宴……只是舍妹年纪小,不懂事,听了些谣言这才……委屈了苏姑娘,要馨愿意给苏姑娘陪个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兄长父亲在场撑腰,还是因为理亏不占上风,陈要馨难得的通情达理。
  慕容暮道:“闫小姐鞭子挥到我暮王府了?许是平时在将军府太闲了?闫将军身为开国元勋的后人,连自家千金都管不好,如何带兵统帅出阵守国?闫小姐要是觉得我暮王府是自家后花园来去自如,本王不介意替闫将军管管小姐。”
  闫忆忆有些后怕,却依旧倔强道:“暮王爷不必拿我爹压我。我一个人做的事我一个承担。今日是我打了她,”她手拿皮鞭一指我“忆忆只是护姐心切,不想表姐受委屈,暮王爷一味袒护您的舞女,忆忆没话讲,只当表姐瞎了眼。今后忆忆会帮着劝阻表姐,看男人切勿再看错,要选珍惜她的男人。”
  陈要馨大惊失色:“王爷,舍妹不懂事,都是要馨平时太宠她,才会如此目中无人……”她去拉闫忆忆“忆忆,快给王爷赔礼道歉啊。”
  闫忆忆道:“暮王爷,今日事是忆忆错了。对不起。但忆忆不后悔打人,也不会给她道歉。”她眼睛斜挑着看我。
  赫北堂一副上去要教训人的模样,慕容暮轻拦了他,又对闫忆忆道:“闫大小姐闹够了就请回吧,今日之事我会如实告知闫将军,让他自行处理。”继而转向陈要馨“本王竟是收了如此大的回礼,确实意想不到。陈小姐若是没事也请回吧。回去后告诉左相大人,叫他不必费心了,经过今日之事,本王断然不会再接受他的示好。还望左相大人见谅。”
  陈要馨眼眶含泪,紧咬双唇,拉着一脸不甘的闫忆忆行礼走了。闫忆忆临走不忘回头狠狠剜了我一眼。
  她们前脚刚走,赫北堂就冲过看我。我却担心炼影,自顾自说着:“炼影你可好?秋鸿快去取药。”
  炼影摇头:“姑娘莫担心奴婢。都是小伤。”
  我心疼:“怎么说是小伤,脸蛋都开花了。”
  赫北堂急切道:“你还说别人,你自己呢?”
  我低头,前胸结实的挨了一下,还好冬□□服厚,可也是把衣服都抽破了。想必这鞭子是闫忆忆最用力的一鞭。手上拦的那鞭也挺重,手心流血了。慕容暮一把拉过我就往屋里走,赫北堂跟在后面。
  慕容暮让秋鸿去请大夫被我拦下。我道:“王爷,这伤的地方不方便让大夫瞧,再说不过是皮肉伤,涂了创伤药就好了。炼影呢?我去看看她。”
  他柔声劝我道:“有秋鸿给她上药,你安心吧,先管好你自己。”
  我心里难过:“炼影是因我而受伤的……”
  赫北堂暴躁道:“这个闫忆忆怎么这般泼妇?”
  慕容暮叹了口气道:“闫忆忆是将门之女,她母亲是陈天栀胞妹。闫忆忆习了些武艺,刁钻任性,家里排行最小,从小被宠坏了。”
  赫北堂忍不住:“暮哥从未做过对不起陈要馨之事。那夜她过生辰,百般暗示千般讨好,暮哥为了留给她女儿家的面子,最后只能装醉。他们倒好,还不相信暮哥,一路跟踪到王府外……”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喝醉不为我也不为陈要馨,只是装的。哑然失笑,突然觉得自己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在他心里并不重要,我拒绝了他,然后呢?他还不是这般云淡风轻?他是做大事的人,怎会为一个舞女伤心欲绝?
  我心里苦笑着,面上却几欲落泪。赫北堂见我这幅模样,以为我是疼的想哭,急忙打开药箱,胡乱翻着。慕容暮眼眸深沉,用沾了水的丝帕帮我擦了手心,赫北堂找到药帮我涂着,轻声细语道:“云儿,要是疼就说。”我摇头,心里疼。
  手上好了药。赫北堂叫来秋鸿帮我身上上药。我推脱想休息,把他们二人赶走了。
  本想把秋鸿也支走,可这丫头死活不走。无奈只得脱了衣服,让她上药。秋鸿原本是知道我皮肤的事的,早在小臂受伤的那夜她就见过了,但是因为那晚只看到小臂又太匆忙,她也没再多问。今天她这才看清我的皮肤,大惊道:“姑,姑娘……”我点头:“不要告诉别人,炼影也别说。”
  秋鸿帮我上药,问我:“姑娘这可是落了什么病?”
  我摇头:“我也不知。从小就带的,只冬日如此,夏天出汗出的多便没事。”
  秋鸿猜测:“许是遗传?奴婢知道有些皮肤病都是遗传来的。”
  即使真是遗传又如何?在这个不着不落的时代,我连自己从哪儿来的都不知道。打小便被人贩拐卖,想必这具身体的父母也是不在意的。
  身体所受,不过都由自己自行承担。
  
 
  ☆、20.呈情
 
  炼影的伤确实不太严重,起码比我的轻很多,只是因伤在脸上看起来触目惊心。炼影怕破相,我一把抱住她,说破相也不要紧,以后给她说媒,肯定说个比余杭还帅的男人给她。她这才破涕而笑。
  我只躺在床上躺了几个时辰。不想吃也不想喝。完全没有胃口。眼见着天黑了,秋鸿点了灯,想着洗个澡睡觉算了。慕容暮却来了。
  半个月前的事我还有些愧疚,更别提又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我依旧用老借口推脱他:“暮王爷请回吧,我有些不舒服。”
  慕容暮幽深的双眼深不见底:“要不我叫个大夫来彻底给你瞧瞧,要不你老老实实下床。”我拗不过气场强大的他,只能下床,跟着他找了处坐的地方坐好。
  慕容暮看我,我不抬头也不吱声。这是他的习惯,说话前要先观察我,我摸准了他的套路,心里想着差不多他该说话了,果然他开口了:“伤还疼吗?”
  说要紧事前要先关心你一番,这也是他的路数。我摇头。
  我以为接下来又要沉默一会儿,没想到他竟然语出惊人直接步入正题道:“你跟陈要馨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我也不甘示弱:“不知暮王爷听到的是哪句?”
  慕容暮盯着我,怒火盈眶:“你说不愿嫁我。”
  我心中难过,顿时百感交集:“暮……”
  他匆匆打断我的话,眼光如炬:“原来你对我并无感情。我却以为……”
  我悲凉,泪盈于睫。他继续说道:“既是如此,苏姑娘以后不要用热情的眼光盯着一个男人,也不要为他费尽心力做那么多事,什么炖汤之类的更是不要做……”
  我垂着头,不敢也不能看他。不知他的表情,却听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与嘶哑:“姑娘随便也好,庄重也罢,想怎样就怎样,与本王无关。至于我这暮王府,姑娘住腻了随时可以走,本王绝对不拦……”
  我悲愤,被一种冲动驱使着,他怎能这样想我?怎能?!我想撸起袖子给他看,然而冬衣的袖口做的都特别紧实,撸了两下没撸上去,我又急又气,一把解开前襟,用力扯开,朝他嚷道:“暮王爷愿意接受这样的女子吗?!”眼泪夺眶而出“我并不似王爷想的这般好,王爷现在明白了吗?”
  我的衣衫不整,前胸的衣裳及里衣被撩开,露出墨绿色的抹胸,抹胸之下,我的胸脯因激动不停的起伏着,层层干燥皲裂的肌肤间可见清晰的一道鞭痕绽开……
  慕容暮惊呆了,他终于冷静下来了。
 
  一时间屋里又恢复了寂静。
  我默默裹好了衣服,眼泪也不流了,冷漠道:“王爷若是看明白了便请回吧。”
  慕容暮依旧站着不动,我悲怆的望着他,他终于恍过神:“云儿……你怎会……”
  我孤注一掷:“从小便如此。千云已经习惯了。王爷怕了吗?”
  他深切道:“若是你因此拒绝我大可不必,我可以寻大夫帮你治好。”
  我摇头:“不仅因此。暮王爷一定也懂你我身份地位悬殊太多……你我都可不在意,可别人不能。王爷是聪明人,这些王爷定然是想过的,但是王爷依旧一意孤行,千云除了感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王爷位高权重,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可是王爷,千云却不愿意。”
  慕容暮愤愤然:“苏千云!”
  我恭敬回道:“在。”
  “我要你告诉我原因!”他上前一步,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我目光冷冽,语气漠然:“王爷不是猜到了吗?是您说的,我对您是没有那种感情的。”
  我大大挫伤了他的面子。他一把放开我,也不看我,扭身便走。
  我以为这一夜我是睡不着的,却正好相反。我睡了一个特别好的觉,梦都没做一个。
  转天下午我叫秋鸿折了几只梅花来,又寻了个大花瓶在房内练插花,门外奔进一个红色的身影。走的近了才看清是赫北堂。他穿了赤色的长袍,系了件赭色的斗篷,神采奕奕人模狗样的。一脚跨进来便自己倒茶一杯杯接一杯的喝,仿佛很渴。我上下瞧着他的衣服,笑道:“我一直觉得你穿红色最好看,以后就这么穿吧。”
  他不解:“白色不好看吗?”
  我突然想起月光下那个白衣潇洒的身影,老实道:“原本觉得还马马虎虎,可是与路清风一比却逊色很多。”
  赫北堂生气:“哇,亏我拿你当知己,你竟然贬低自己人。”
  我解释道:“我只说你穿白衣确实没有路清风好看嘛,但是你若着红衣,便风采翩翩,特别能展现你的魅力。”
  他还有些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我笃定:“当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啊。不信你去问你的卿妹啊。”
  赫北堂突然得意洋洋;“卿妹说我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我隔夜饭差点吐出来。哦,不对,不好意思我昨天晚上好像没吃饭。
  赫北堂关切问我:“你的伤怎么样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擦这个,特好使,不留疤。从西囊国带来的。”
  我将瓷瓶拿在手里,嘿进口货,回头拿给炼影用。我道:“伤口没大碍。”
  赫北堂步入正题道:“你和暮哥到底怎么一回事?他怎么闷闷不乐的?”
  我心里一震,面上却依旧无常:“我怎知他怎么回事,许是昨天那事不开心了吧?”
  “不是啊。我与他一谈起你,他就生气,还叫我不要说了。你俩吵架了?”
  没想到一向沉得住气的慕容暮竟然如此?我依旧淡定道:“没有啊。”
  赫北堂却突然叹口气:“枉我还拿你当知己,你却瞒着我。别装了,就你和暮哥那点儿事谁看不出来啊?”
  纳尼?我大声:“你怎么看出来的?”我们一直都是暗渡陈仓的啊。
  赫北堂坏笑:“你们俩对视的眼神一看就看出有问题好不好?昨日你受伤,暮哥急得要上房一般,拿我当傻子啊?”
  我点头:“我竟忘了你这个情场老手,看这个看的倒是一水的准。”
  “所以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正色:“赫大哥,那我倒想问问你,倘若有一天,要你在柳卿姑娘与权势之间抉择一样,你会选什么?”
  赫北堂脸色微变,并未回答我。我继续道:“我自己倒是不怕的,但我不能眼看着流言蜚语伤害暮王爷。再有,我想要的,暮王爷也给不了……”
  “你想要什么?”赫北堂追问。
  “我想要他这辈子只娶我一个。”
  赫北堂瞪大双眼。我知道这个要求在他们古人来讲是不易理解的。我自嘲道:“我没有告诉他我想要什么,因为我知道就算说了也没有意义。他不会理解,就像你不会理解。我也不指望你们能理解。但是我确实只想要这个。我不想与别人分一个丈夫。”
  赫北堂循循道:“云儿,你这种思想是哪里来的?”
  我笑道:“赫大哥,你认识我这么久了,早知我的想法与常人不同。”
  “可是我却未想到你还会有这种奇异的思想!”
  我点头:“赫大哥,你当我是你的知己,又救我于水火,我心中感激,所以我愿意告诉你,而且只告诉你一个人: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赫北堂似乎没有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双目圆睁:“你说什么?”
  我莞尔:“我就知你听不懂,不打紧的,你只要记得,我与你们所有人的思想方式都不同便好了。倘若我以后再做出什么更加离经叛道的事,不是因为我不懂事不是因为我疯了,只是因为我想这样做,我觉得这样做才是对的。”
  赫北堂愣愣的看着我,良久,他才回过神来:“云儿。我一直知道你与常人不同。”
  我笑笑,给他倒了杯水:“你从何处来?很渴吗?”
  赫北堂叹气:“从暮哥那边来呗。我苦口婆心的说你的事,他不理,我问他怎么了,他又气。我为你说话,说的嘴干舌燥,他把我赶出来了。”
  我按了按他的肩膀,心里感动:“赫大哥,果真只有你为我好。”
  他摇头:“暮哥也是为你好的。他也很担心你,我看得出。你可知他私下与我怎么说你?”
  我心事澄明:“既然是私下与你说的,就没有告诉我的道理。”
  赫北堂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回我道:“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这件事,倘若你不愿接受暮哥的原因真如你所说,这是很不值得的。暮哥是个重感情的人,他会好好待你。”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