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迎”字他说得十分艰难,心中忍不住去想,让郡守要毕恭毕敬用上“迎”字的人究竟是什么人物?
“还知道找上门,终究还不算是吃白饭的。”季星河淡淡道。
说着便只带着国公爷几人下了楼,左右他们还不知道十四他们的身份。
林殊被他拉着手,有些窘迫地挣扎了一下,被他一个眼神扫过来才消停了,吐了吐舌头,就感觉到手上的软肉被人威胁性地捏了捏,只好让这人拉着,硬着头皮朝外面走去。
果然楼下那郡守大人已经严阵以待了,见人下楼,赶紧行礼,“不知太师大人早就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季星河淡淡地“唔”了一声,没有说恕不恕罪的问题。
却见那些前来迎接的官员里头,还站着一个脸色发白,冷汗直流的人,正是那新安商会的会长。
作者有话要说: seqing小说写手?(????)这个车还满意麽??(???????)??
请个假到下周四恢复更新,因为开学考试,求不挂不挂不挂……
如果要养肥的话,记得早点回来看结局啊,会完结v的
☆、宴会
商会的会长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总是笑眯眯的年轻商人竟然是那杀人不眨眼的东厂督。
更为可怕的是,他还和这位说了这么多关于交易的事情,保不齐就被他发现了一二,若是这位有心发作……想到郡守所说的这为总督作为巡抚究竟是为了做什么的,就忍不住冷汗直流,直到郡守大人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他才一抖,冷静了下来。想到郡守所说的话,心下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洪都郡守郑邦亮赶紧上前赔笑,目光似有若无地扫了一眼督主牵着林殊的手,心中暗疑,他可不曾听说这位督主有什么对食侍妾之类的……
“下官消息知道得迟,实在是罪该万死。这会子准备欠妥当,还望督主赏脸,移步官邸,明夜再为督主举宴接风洗尘,督主觉得……”
“甚好。”他应了一声,眼中带着一丝兴味。
郑邦亮忍不住擦了把头上的汗,呼出了一口气。他之前在临安为官的时候,可是见过这位的雷霆手段,深知这位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善茬,若是别人他尚有把握,但是季星河的话……他的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当夜,督主已经带着人进了官邸。官邸里头收拾得分外精细,显然是打听过督主的喜好。
林殊心中起疑,不多时便察觉到了整座官邸都被人密密麻麻地监控了起来。
督主倒是怡然自得,丝毫不见紧张。
林殊想到他派了十四出去,便悄悄在他耳边和他咬耳朵,“你可有把握?”
说是说悄悄话,这人就直接身体力行了什么叫“咬耳朵”,偏还不许人躲,让林殊又气又恼。
“想知道么?”
他这似笑非笑的话一出,林殊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直到那人终于满足的时候,才说了说了一句,“瞧见国公爷了么?”
第二天夜里,郡守果然派了人请督主赴宴。
这接风洗尘之宴是办在画舫上面的。洪都多水,画舫更是美轮美奂,精致极了,是这里的一大特色,拿这个来接待客人也无可厚非。洪都上了品级的官员都过来了,为这远道而来大的东厂督主接风洗尘。
浠水之上摇曳着几辆相连的巨大画舫,华灯初上,映得水面波光荡漾,美轮美奂。丝竹之声交错,这靡靡之音远扬,顺着浠水有几丝飘下,往那饿殍遍地之处飘去。
在最大的那座画舫上面,聚集着洪都最有权势一些人,觥筹交错。
督主只带了林殊一个人,按照官阶居于正席,下面的官员前来祝酒,都捡着吉利话说。
就听见一个小官说道,“不才下官前日得到了两位美姬,舞蹈当称一绝,不知大人可有心情一见?”
郡守见了,赶紧附和道,“还不赶快上来!”
林殊今天穿的是女装,坐在督主边上为他斟酒,实际上早就将酒水换了茶水。督主要是喝了酒第二天总会头疼,林殊在这方面就变成了小管家婆,不准他喝酒。
督主喝到嘴边的酒是一股子茶味,便知道是哪个小鬼捣的鬼,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郡守见他露出笑容,以为对此感兴趣,忙叫人上来。
那两个西域美姬果然舞姿动人,更让人满意的是那一身的细白皮肉,白生生地晃人眼。
季星河生怕这小管家婆吃那陈年的醋,便干脆把小家伙的手放在掌心把玩,以示衷心。
林殊倒是忍不住看了舞姬几眼,只觉得有哪里不对。
一舞毕了,郡守便趁机让人上去献酒。
两个美姬摇着水蛇腰一步三晃地走过来,叫一旁的人看得眼珠子都出来了。
蓝衣的美姬上前举起了酒杯,正欲往下倒,便被林殊一把抓住了手臂。
蓝衣美姬神色一变,抬手袖间正欲行刺,就见一道箭影飞速地射入美姬的胸口,“噗”地插入皮肉,蓝衣美姬当即倒下。
另外一位红衣美姬吓得花容失色,跌坐在地上。
林殊手里拿着精致的□□,冷冷地站起来,箭口对准了刚刚献上美人的那位小官。
小官被这□□一指,冷汗漱漱的往下掉。
众人皆被这一变故给惊住了。督主坐在位子上,面不改色地自斟自饮并不表态,但是那位蓝衣美姬却已然昭示了他的态度。
郡守脸色微变,立马道,“来人呐,还不将这逆贼拿下!”
那小官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郡守,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就被人捂住口鼻拖了下去,不多时,门外便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随即便是重物落水的响声。
林殊放下了□□,坐在了督主的旁边,他伸出手握住了她冰凉而颤抖的小手,用温暖的大手包住了她。
虽然她在射声卫见过不少杀戮,但这是林殊第一次杀人,她忍住不向那美姬的尸体看去。心中想着若是她不死,死的人便是督主了,这才把混乱的思绪压了下去。
郡守上前赔罪,“大人息怒,这小人已经被下官处置了,这件事是下官没有察明,一心想着让督主放松放松,不慎让包藏祸心之人进来了,还请督主责罚。”
说着便直接跪下了,那副情真意切的模样,让人忍不住信上三分。
季星河抬手将茶杯掷摔在了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在郑邦亮边上四裂开来。他淡淡道,“郑邦亮郑大人,你可知道□□出箭,便没有回头之路?”
郑邦亮脸色一变,“大人……”
说时迟那时快,季星河一把将林殊带进了怀里,躲过一击,反手抽出了腰间的佩剑,送进了黑衣人的胸口。
郑邦亮从地上起来,神色惊慌,“有刺客,来人呐!”
一干宾客都惊得起身,一片慌乱,甚至有几个大官都在混乱中被黑衣人抹了脖子,尖叫声,碰擦声乱成一片。
季星河将林殊护在怀里,脸色微沉,不多时便将几个黑衣人斩于剑下,鲜血从剑尖流下,在地面上汇成了一个小的血坑。林殊拿着□□,抿着唇。
突然间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尖叫声,随着这一声尖叫,船身缓慢从中间裂开了。
“把外衣脱了。”他快速道,带着人已经退到了窗边。
林殊赶紧照做了,他将一个黑衣人斩于剑下,将林殊抱在怀里,从窗户跳了下去。
郑邦亮脸色一变,赶紧吩咐道,“废物!还不快追!”
黑衣人纷纷如同游鱼一般跳进水里,原来在水中埋伏的人也赶紧响应,全往一处去。在那暗潮汹涌的水面下,无声的杀伐才刚刚开始。
“废物!废物!”郑元邦气得摔了几个价值连城的玉器,“就两个人都抓不到,养你们是做什么的?!”
底下人唯唯诺诺不敢出声反驳。
郑元邦眼中闪过惊惧,若是让人活着出了洪都……他压抑着怒气,低声道,“去请侯爷来……”
无论如何,他都要让季星河在这洪都有来无回!
林殊裹着被子在床上乖乖地喝姜汤,姜汤辣得很,让她的鼻尖都溢出了汗珠来。
林殊不爱喝药,连姜汤都不愿意喝,季星河怕这小家伙趁他不在就把汤给倒了,就干脆坐在边上看着她喝完,直到她乖乖地亮出了手里的空碗,这才放过她。
他们在一户农家里面。当时情况十分危险,好在二人的水性都不错,摆脱了追兵,游了很远才停下来,等到上岸的时候怕是已经到了浠水的中游。两人没有往县城走,径直去了山间的村庄。找了一户人家借宿,那户人家只有一位老妪,见到两人浑身都湿透了,看上去也着实不像是什么坏人,心一软便将人留下来了。
老妪家里有一个儿子,便找来了他的衣服给督主穿,督主比他儿子高大一些,袖子都短了半截,干脆就叫他卷了上去,这一身粗布打扮,倒叫林殊满嘴的姜味散了一些,差点笑出声来,只觉得他这样……有点可爱。
他扫了她一眼,把空碗放在一边,不轻不重地登了一声,“笑什么?”
林殊不怵他,笑眯眯了一双杏眸,张口就来,“狗蛋他爹!’
季星河一愣,等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呲了呲白亮的牙,林殊这才怂了,撅着小屁股要外被子里躲,就被人抓住了那玉白的小脚,像是一条可笑的鱼一般被人拎了出来。
“狗蛋他娘,躲什么呢?”
阴森森的话从那牙间传出来,男人从林殊背后过来,把林殊按在了床单上,林殊嗷嗷大叫,手舞足蹈地要跑,便被人在臀上打了一巴掌。
既然这小人儿找事,就怪不得他不客气了。
这家人没有林殊穿能的衣服,老妪就帮林殊去烘衣服了,这时候被子下面可是真空的……什么叫不作不死?
那双玉白的腿儿被人夹了起来,膝盖被腿压住。男人摁住她,从后面覆了上来。
他在她耳边笑着叫她“狗胆他娘”“臭婆娘”,咬着她的的耳垂翻来覆去,林殊被他臊得一张脸小脸红得滴血,左扭右扭就是逃不开。
最可恶的是,这人还恶劣地逼她叫他“相公”,开始她还硬气得很,最后被折腾得眼泪迷蒙,这才哀哀地叫了一声“相公”。
这一声又软又糯,让他忍不住一震,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娘子……”
再看低头那个小人儿,已经累得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哟哟回来啦??(???????)??以及没挂没挂哈哈哈
☆、有变
林殊是被人从被子里面扒拉出来,被人抱着擦了脸,像是一个失去了生命力的娃娃。她昨天睡得少,今天困得不行了,一双眼皮耷拉着,恨不得下一秒就睡过去。任凭他怎么折腾都不肯醒,
季星河掐了掐她的小脸,林殊感到脸上一疼,这才清醒了一些,睡意朦胧的样子别提多委屈了。
他自然心疼,但是这日头都已经上了中天了,再睡下去,这人一天的精气神都要被睡散了。
如果林殊有什么痛恨的,大概就是督主这个人那老干部的作息了。
督主似乎适应得很好,起了个大早,还帮老妪做了些活计,挑水劈柴什么的,动作麻溜得很,实在不像是新手。林殊看得啧啧称奇,好在这位虽然肉烤得一绝,却还不会做早饭,林殊才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哼了一声,被人捏了鼻子,才磨磨蹭蹭地去厨房找点东西做早饭了。
老妪今天早上要赶闹子,很早就出去了,左右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物什,便放心地让两个人在家里了。
林殊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了几块玉米馍馍,只拿了两小块,就掰了掰了做玉米粥了。说起来这中游地区的饥荒还算好的,老妪的儿子在进牢之前是个顶事的,这么一番饥荒闹下来,也没有饿着老妪。只是林殊瞧着食物实在不多,自己和督主还吃了别人的,心中倒是有些愧疚。
督主是吃惯了精细食物的人,面对粗糙的玉米粥却也吃得香,林殊扒拉着自己的小碗,低声道,“督主,等他们找来的时候,你叫他们带些银两和吃食来吧……”这个饥荒年头,有钱都不顶用。
督主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知道了,小管家婆。”
林殊瞪了他一眼,又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这饥荒什么时候能过去。”
说起来这回洪都府的那位郡守还真是个狠角色,朝庭命官说刺杀就刺杀,做事不留半点余地。外头现在还在大肆搜查,按理说林殊应该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但是看到督主不急,她就自然而然也不急了。只是这饥荒多拖一天,恐怕死的人就多一些,也是不等人的。
“快了……”督主低声道。
等到快吃午饭的时候,老妪才姗姗来迟,一脸喜气洋洋,身后还跟着一个青年,似乎是……她的儿子?
她的儿子不是在监狱麽?
青年显然已经听老妪说了他们,这时候略一打量,便笑了起来,“这位便是纪大哥和夫人罢?我已经听阿娘讲了,你们尽管在这里住着,不要拘束!”
季星河和老妪说的那套说辞是这一路用惯了的商人梗——两人是路过此地的商人,后来被强盗给抢了,那些强盗还要追杀他们,逃路中落了水才过来的。
老妪带了儿子回来,激动得眼眶都红了,对待客人也热情了不止一个度,翻翻地窖,还找到了一块腊肉,准备中午就吃了庆祝一番。
原来,这老妪今早上去赶闹子,刚好知道了昨天皇帝大赦天下的事情,心中大喜,赶紧就把自己牢里头的儿子接了回来。
老妪高兴极了,拿了一堆食材,林殊也凑上上去给她打下手。
青年在老妪看不到的地方,深深看了季星河一眼,“大人,还希望您不要将祸事惹到草民家里来,阿娘年纪大了,可受不住惊吓…
季星河点点头,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小兄弟且放心,好人自有好报。”
语毕,便径直去了林殊旁边,给这两位打下手干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