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恶婆婆——暮序
时间:2018-03-21 14:51:48

  夏荷与春柳恍然大悟。
  “好了,都站在这儿做什么呢?该忙的自忙去!”沈昕颜拭拭唇角道。
  “哎!”三人异口同声应下,彼此相视一笑,掩嘴退了出去。
  沈昕颜眉目含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罗秀秀虽与她自幼相识,又向来瞧不上眼庶女,但因着她的关系,与沈昕兰倒也算得上是点头之交。沈昕兰借着自己的关系搭上了罗秀秀,想走通罗秀秀的路替齐柳修另谋出路,那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本来她确是打算这辈子与沈昕兰老死不相往来的了,偏她作死又主动招惹自己,若是这般被欺到头上还不知反击,她也到底太无能了些!
  却说罗秀秀瞧着沈昕兰这段日子对自己伏低作小万般讨好,心里好不舒畅,想着倒不如便给她一点甜头尝尝,毕竟沈昕颜的妹妹小心翼翼地讨自己欢心,这种感觉着实太好!
  她刚透出这层意思,心腹侍女便连呼‘不可’。
  “有何不可?我打探过了,沈昕兰的夫君齐柳修乃二甲出身,履历并不算难看,略微提一提,将来给夫君添个助手倒也未尝不可。”
  “夫人有所不知,那齐大人品行有污,老爷若是提拔了他,将来万一有个什么事,不定还会连累自己的官声。”
  “品行有污?此话从何说起?”罗秀秀大惊,忙追问。
  “奴婢听说,那齐大人之所以被降了职,不是因为当差出了错,而是因为他品行不端勾引世家姑娘,从而得罪了贵人,这才丢了好差事。”
  罗秀秀蹙眉。
  竟是得罪了贵人,如此一来,这齐氏夫妻……可得离他们远些,免得被连累了。
  当沈昕兰第三度前来求见罗秀秀都被李府下人以各种理由推拒时,终于感觉到了不妙,对方哪是忙得抽不开身,只是不愿意再见自己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早前还是好好的,罗秀秀也已经松了口,眼看着她的夫君便可能通过李侍郎重新谋份好差事了,就只差这临门一脚,居然功败垂成?
  她越来越不甘,思前想后都想不明白罗秀秀为何突然便改了主意,不知为何便想到了沈昕颜身上,再忆及自己不久前假装不经意地说漏嘴的那句话,顿时便心虚了。
  难不成是沈昕颜发现了是自己在背后中伤她?可是,又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是自己说的,她凭什么突然对付自己!虽是这样想着,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响着。
  可以的,以她如今的地位,只要她想,轻轻一戳便能让你永不能再翻身。
  她紧紧咬着唇瓣,死死地绞着手上的帕子,良久,又不甘不愿地离开。
  沈昕兰被罗秀秀拒之门外一事,沈昕颜没过多久便也得知了,知道这是自己的反击凑了效,沈昕兰再一次白忙活了。
  “你说你这是做什么呢?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给我找不痛快,这不是自寻麻烦么?”她自言自语地道。
  “夫人,东西都准备好了,该出发了!”春柳掀帘走了进来,才刚说完,身侧便溜进了一个小身影,却是小盈芷。
  “娘,快走快走,咱们去姑姑家!”小姑娘拉着她的手撒娇地摇来摇去。
  “好好好,快别晃了,晃得娘眼睛都花了。”沈昕颜无奈。
  还是刚迈进屋来的魏承霖见状连忙将妹妹抱开。
  “母亲,父亲那边也准备好了,就等母亲了。”
  今日是琼姝郡主生辰,身为她的娘家人,除了英国公和大长公主外,小一辈们都是要去的。
  “母亲也准备好了,咱们走吧!”沈昕颜扶了扶发髻上的金步摇,道。
  母子三人出了门,小盈芷左右看看不见蕴福,忍不住问:“娘,蕴福呢?他怎的不和咱们一块儿去?”
  沈昕颜摸摸她的脸蛋,柔声道:“蕴福留在府里看家,这回便不与咱们一同去了。”
  蕴福年纪毕竟还小,离不得人照顾,而今日的场合……若是带了蕴福去,自然免不了被人询问,毕竟没有哪个人出门会带一个年纪这般小的“下人”,而她却不愿在外头将蕴福盖章定论为“下人”,故而干脆便将他留在府中。
  小姑娘有点不开心,指了指一旁的春柳,噘着小嘴道:“让春柳留在府里看家好了,蕴福跟咱们一起去。”
  “嘤嘤嘤,四姑娘嫌弃春柳,春柳好伤心……”春柳听罢作了个假哭的动作。
  “没、没有啦!我才没有嫌弃你!”小姑娘有些急了,生怕她误会自己,憋红着小脸忙道。
  可春柳却装作没有听到她的话,照旧假哭着。
  “嘤嘤嘤,四姑娘嫌弃春柳,四姑娘嫌弃春柳,春柳很伤心很伤心……”
  小姑娘解释了几遍,见她还是“哭”个不停,最后,干脆一咬牙,跺了跺脚:“好、好啦,这回就让蕴福看家!”
  “多谢四姑娘!”话音刚落,春柳便冲她笑得一脸讨好,脸上干干净净的,哪有半点哭过的样子。
  小姑娘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小眉头皱了起来。
  一旁的沈昕颜几人早已捂着嘴乐得不可开交,便连魏承霖也控制不住不停上扬的嘴角。
  这个小笨蛋!
  众人说说笑笑地渐行渐远,浑然不觉一个落寞的小身影抱着树干怔怔地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蕴福,快来吃点心了!”秋棠远远地招呼着。
  “哎!”蕴福高声应道,拍拍衣裳上沾着的尘土,欢快地迈着小短腿朝着向他招手的秋棠跑去……
 
 
第54章 
  此次往卫国公府恭贺琼姝郡主生辰的除了他们几房的主子,还有方碧蓉。
  这一回方碧蓉是与方氏的两个女儿魏盈玉、魏盈敏及儿子魏承骐坐在一辆车里的, 沈昕颜一家、杨氏一家同样各坐一辆车, 最后一辆车则坐上了跟去侍候的下人。
  马车里, 魏盈芷正与魏隽航咬耳朵,沈昕颜细一听,便听出小姑娘叽叽咕咕地向爹爹告状, 说春柳装哭骗她。魏隽航故意板着脸恼道:“春柳着实太不像话了, 爹爹回去替你重重地罚她!”
  小姑娘连连点头, 好一会儿又对着手指头商量着道:“也不用重重地罚,就是比重重还轻一点儿就行了。”
  魏隽航一副‘我听你的’的模样:“好, 就听四姑娘的, 比重重还轻一点儿地罚她!”
  小姑娘抿着嘴笑了,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还是比重重再轻多一点儿吧!”
  “好, 比重重再轻多一点儿!”
  沈昕颜再听不下去,‘噗嗤’一下便笑出声来,没好气地嗔了某个不正经的世子爷一眼。
  比重重再轻多一点儿, 亏他还能一本正经地胡说。
  魏隽航笑呵呵地捏捏女儿肉肉软软的脸蛋。
  魏承霖看看额头抵着额头又不知在嘀咕什么的父亲与妹妹, 再瞧瞧眸中带笑却偏偏一脸无奈的母亲,不由自主地漾起了笑容。
  好在父亲的心终究还是在母亲这里的, 并没有因为府里多了一个颜姨娘而忽视了母亲, 如此他也总算是放下心来。
  习惯了父亲身边只得母亲一个人,前段时间突然闹出个外室,最后还是得由母亲出面将那外室接进了府,魏承霖的心便一直提着, 就怕父母会因为这位颜姨娘而生出嫌隙来。
  虽然这颜氏自进门后一直安安份份地窝在她自己屋里,轻易不外出,也从来不到母亲跟前碍眼,可到底是一个活生生娇俏俏的年轻女子,他还是忍不住担忧父亲会因此被勾了心去。
  他想,身为男子还是一心一意的好,有了可以相携一生的妻子,还有什么必要再纳什么妾室,抬什么通房。似三婶那般,不知多少回因了三叔那些妾室姨娘气得连饭都吃不下。
  便是他的堂弟钊哥儿越哥儿,对着他们那些庶出的弟弟也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纳了妾生了庶出子女,却使得夫妻生了隔阂,父子亲情有损,那纳了来又有什么必要!
  当然,这些只是他心里的想法,他不会,也不可能对任何人讲。
  作为寿星的娘家人,英国公府一行自是提前到来,早就得到消息候在门外的卫国公府最得脸的掌事们,一见英国公府的车马到了,立即便迎了上去。
  男丁由卫国公世子亲迎着进了正厅,女眷上了青布小轿进二门,一路往琼姝郡主等候之处而去。
  姑嫂、姑侄相见自有一番热闹,以魏承霖为首的小一辈一一向魏琼姝行了礼,又与魏琼姝的一双儿女彼此见过,一群孩子嘻嘻哈哈的甚是有趣。
  “这是碧蓉妹妹?好些年没见,都长这般大了?若不是瞧着与大嫂有几分相似,我还认不出来呢!”魏琼姝的视线总算是落到了方碧蓉的身上,亲热地拉着她问。
  方碧蓉那股尴尬之感终于消去了。
  满室就只她一个外人,看着她们言笑晏晏的和乐场景,她窘迫得恨不得没有跟来。
  “见过郡主。”方碧蓉福身正要行礼,却被魏琼姝一把拉住,“你我之间何需多礼,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真真是岁月如梭,仿佛不过眨眼间,当年小小的丫头便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见她言语亲切,态度热络,方碧蓉这才又微微松了口气,总算知道长姐并没有骗她,魏琼姝的确还是念着与她们姐妹的旧情。
  待见了魏琼姝接下来的安排时,她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魏琼姝身为今日的主角,却一直让方碧蓉紧紧跟在她的身边,这份照顾,满屋子之人哪个不瞧得分明。
  “切,这方姑娘倒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真不要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今日的正主呢!”见魏琼姝如此抬举一个外人,杨氏满心的不高兴。
  沈昕颜却并无不可,对魏琼姝此举也早有预料。就是不知这回有了魏琼姝的抬举,方碧蓉能不能如愿地找个如意郎君了。
  只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日不少夫人望向自己的视线比以前亲切了许多,便是魏琼姝对着她,神情也不知不觉地放柔,甚至眼中居然还带着一丝愧疚。
  愧疚?她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魏琼姝会做出什么对不住自己之事,以致态度变得如此诡异。
  直到傅婉出现。
  “我瞧着你倒比上回略清减些,只不管如何,身子还是要保重的,总归你还有霖哥儿和盈儿呢!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若是太在意便是抬举她们了。”
  沈昕颜如梦初醒,终于明白周围这些“亲切”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了。
  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怪道方才罗秀秀和那许玉芝都没有在她跟前秀优越感呢,原来是大发善心,小小地同情‘夫君置外室逼得她不得不将外室抬进府来’的自己一把。
  以前就只得她一人的夫君身边没什么妾室姨娘,凭谁知道了不想着从其他地方压她一压,好歹要将她给比下去。如今她唯一的优势没了,夫君又不是个多出息的,自然而然便引得她们同情心大发,刻薄的话也不说了。
  弱者容易使人同情果然是真的!
  她想,为了让耳根继续保持清静,她要不要一直将这个“弱者”的身份维持下去呢?
  “傅婉说得对,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高兴了给她个好几分的脸色,不高兴了直接撵出去便是,值得你巴巴地记在心上。”罗秀秀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恰好便听到傅婉这番,轻哼了一声道。
  沈昕颜当机立断,立即便扯了一个有几分苦涩的笑容。
  罗秀秀一见,精神当即一震,顿时便觉得自己的地位‘嗖嗖嗖’地直往上涨,态度愈发亲切,到后面简直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正儿八经的正室夫人,竟被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弄成如今这般鬼模样,真真是白长了这些年岁!”
  沈昕颜低着头,让人瞧不出她的表情,心里却在纳闷。
  她出门前好歹也是精心打扮过的,怎么就是“这般鬼模样”了?是簪子歪了,还是发髻散了,抑或衣裳弄脏了?
  她不着痕迹地往身上扫了扫,并没有发现有哪处不得体的地方。
  “好了,你就别再责备她了,没瞧见她如今心情正不好么!”傅婉打断了她滔滔不绝的说教,安慰性拍拍沈昕颜的手背。
  “秀秀说得对,昕颜你就是性子太软,这才被那小贱人压在头上!”许玉芝挺着肚子走了过来,在沈昕颜另一边坐了下来,语重心长地道,“只一条,就是千万不能让那小贱人越过你怀上。贱人有了孩子,底气便也就越足,这底气一足,心也就跟着大了,日后怕是后患无穷。”
  “还有,该立的规矩一定要立起来,绝不能让小贱人过得太轻松,她若轻松了,便有心思去勾引男人给你添堵了。”罗秀秀不甘落后地插了一句。
  “你性子太软了些,这会子便是不为自己,也该为了你的霖哥儿和盈丫头立起来,必要时刻也要杀只鸡给猴看,震一震那些不安份的贱蹄子。”
  “不错,玉芝这话便说到点子上了。你可万万不能装什么贤惠人,把自个儿男人往外推,你推一次、两次、三次,慢慢地,男人也就习以为常,开始雨露均沾了,到时候,你才是悔之晚矣!”
  “那小贱人身边之人你也要拿捏住了,让她们知道谁才是这内宅真正的主子,对敢吃里爬外的绝不能手软。”
  “此话也能用在男人身上,你可千万不能对男人心软,你对他软,他便对小贱人硬了!”
  “咳咳咳……”沈昕颜终于没忍住背过身去大声咳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你这是见哪里不舒服?可有请大夫瞧过了?”三道关切的声音同时响起。
  沈昕颜拭了拭憋笑憋得有些微红的眼眶,又拭拭嘴角,这才道:“不要紧,我没事。”
  “还敢说没事,这眼睛都……”罗秀秀正想拆穿她的谎言,傅婉微不可见地推了推她的手臂,她心领神会,立即便笑着转了话题,说起了今日卫国公府的场面。
  沈昕颜终于暗地松了口气。
  她真是作梦也没有想到,此生还能得到罗秀秀和许玉芝这两人语重心长地教导的时候。
  想到那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传授她们对付小贱人的心得体会,她险些没忍住便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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