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恶婆婆——暮序
时间:2018-03-21 14:51:48

  虽然此事并不能使方氏伤筋动骨,但至少可以挫一挫她的锐气。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得了益。
  “这下可好了,日后想置些什么东西,再不用到公中看人家脸色了!”春柳兴奋得俏脸涨红。
  “可不是,明明是咱们院里的例钱,到了用的时候却还要求爷爷告奶奶,真真憋气得很。这回可算是熬出头了!”夏荷眸光闪亮,激动得直把手中的帕子都绞成了一团。
  “心里知道便是了,这些话可不能在外头说,万一被安上个非议主子的罪名,我瞧你们怎么着!”一向稳重的秋棠小声叮嘱。
  “我晓得,你便放心吧!”
  “好了,把各人的月钱理一理便把发下去吧!”沈昕颜顺手将手上的请帖递给春柳放好,吩咐道。
  秋棠应下。
  “康郡王妃的百花宴帖子?夫人打算去么?”春柳瞥了一眼帖子,好奇地问。
  “郡王妃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何况最近我也没什么事,去瞧瞧权当散心了。”沈昕颜不以为然。
  康郡王妃的百花宴在京中贵妇圈颇有些名气,除了是因为康郡王府花园里让人惊叹的奇花异草之多外,最主要的还是这个百花宴自召开以来成就的姻缘数不胜数,以至家中有适龄儿女的夫人都相当乐意出席。
  久而久之,康郡王妃的百花宴便成了各家夫人物色未来儿媳妇人选的代名词。
  英国公府小一辈并没有适龄男子,方氏所出的二姑娘如今不过十二岁,离订亲尚早,便是将来议亲,也与沈昕颜这个二婶并无瓜葛,故而她倒真的是打算去观赏康郡王府那些珍贵的花草的。
  “二嫂可在屋里?”屋外忽地传来杨氏的笑言,沈昕颜抬头,便见杨氏笑容满面地迈了进屋。
  “外头天气这般好,二嫂怎的也不出去走走,享受咱们府里如斯美好的景色!”
  “三弟妹来了,快请坐,春柳,奉茶!”沈昕颜起身迎了她落座。
  “还是二嫂会调教人,这春柳丫头一瞧便是个伶俐的。”杨氏接过春柳奉上的茶盏,笑着夸奖道。
  “可别夸她,这丫头经不得夸,一夸尾巴便翘上天了。”沈昕颜掩嘴笑道。
  “夫人!”春柳羞得跺了跺脚,福了福,一转身便退了出去。
  “瞧瞧,脾气可大着呢!”沈昕颜轻笑出声,神色间却并无不豫。
  杨氏是个有眼色的,自然也瞧得出来,也跟着打趣了几句,这才别有深意地道:“从今往后,咱们可才算是真真正正做自个儿的主了!这还是托了二嫂的福。”
  沈昕颜自是知道她话中所指,只是笑笑,却不接她这话。
  杨氏倒也不在意,她也是看出来了,这二嫂是个惯会糊弄人的,往日只怕不只是自己,便是大长公主和那方氏也小瞧她了。
  可不,这一出手,便从方氏嘴里夺了块肉回来。
  “怎的不见盈丫头?”杨氏又叨了几句家常,随口问。
  “这会儿想是在她祖母那呢!昨日便叽叽咕咕地念着祖母处有好吃的桂花糕,今儿不吃个够本想来必是不肯回来了,这个贪嘴丫头!”听她问及女儿,沈昕颜便止不住满脸的笑容。
  “小孩子哪有不贪嘴的。只母亲院里的桂花糕确是比别处做的好吃些,别说盈丫头,便连我也是爱得不行。”杨氏笑着道。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女们的趣事,杨氏才恍若不经意地道:“我方才过来,远远便见大嫂带着位姑娘往母亲处去,我瞧着那姑娘倒是与她有几分相似,莫非她娘家那位妹妹回京了?”
  沈昕颜愕然,摇摇头道:“这我倒不曾听说,若是那位姑娘,前来探望多年不见的亲姐姐也是正常。”
  “我约莫记得那姑娘快十七了吧?难不成是回京备嫁?”杨氏顿了顿,掩嘴笑着又道,“这便是了,平良侯虽是当年被圣上撵了出京,但总也是京城人士,他的闺女自然得回京备嫁。”
  说完,许是想到方氏娘家败落,她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笑声却是难掩幸灾乐祸。
  沈昕颜笑笑,并没有告诉她,这位方姑娘至今并曾定下亲事,自然也没有什么备嫁一说了。这会儿她也想起来了,上一世也有方氏嫡幼妹进府一事,而这位方家姑娘在府里的那段日子,也是方氏待她最为亲近的时候。
  只因为,方氏还要拜托她带她的妹子出席京中各宴席,以便将来许个好人家。
  想来这辈子方氏还是要拜托到她的头上。
  杨氏略坐了一刻钟便告辞了。
  而此时的偏厅处,夏荷正和两名管事嬷嬷在派发众婢仆的月钱。
  “莲香姑娘,这是你的,打了指模便可以领走了。”王嬷嬷将其中的一份月钱拨出来,对跟前的莲香道。
  莲香小声谢过了她,按了指模,这才取过属于自己的那份月钱,只是却没有如同旁人那边领了钱便离开。
  “还有事?”正对着册子的夏荷抬头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秀眉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张口便问。
  “姐姐,世子爷的呢?”莲香轻咬了咬唇瓣,小声问。
  “世子爷的?”夏荷放下手上的毫笔,似笑非笑地道,“这话我倒是不明白了,姑娘是什么身份?我竟不知什么时候世子爷的东西也由你来管了?”
  莲香的脸‘唰’的一下便红了,只到底不敢得罪她,蚊蚋般道:“是我说错话了,姐姐莫恼。”
  “不敢当姑娘此话,姑娘是世子爷身边的红人,将来不定还能当半个主子,我不过一奴婢,当不起!”夏荷冷笑。
  莲香低声又道了歉,涨红着一张脸低着头正要离开,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小丫头不满地道:“夏荷姐姐这是什么意思?莲香姐姐不过是多问一句。况且,平常世子爷的月钱一直是由莲香姐姐领的,这会子她……”
  “啪!”重重的一下拍案声,将忿忿不平的小丫头之话给堵了回去。
  夏荷冷冷望着唬得脸色微微发白的她,语气冰寒:“听你这般意思,你家莲香姐姐倒是劳苦功高,世子夫人竟是比不得了?改明儿是不是这夫人之位也要让给你们莲香姐姐了?!”
  “姐姐恕罪,冬儿她并非这个意思,还请姐姐千万饶恕。”莲香脸都白了,额上甚至渗出了冷汗,只差没有当场向夏荷下跪求饶了。
  “哟,夏荷姑娘好大的威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主子呢!”妇人略带几分尖锐的声音从莲香身后不远传了过来,莲香回头一望,又急又怕,再见夏荷的脸上恼意又盛了几分,连忙快步上前,一把拉着那妇人的袖口求道,“娘,求求你了,少说两句吧!你这是想害得我万劫不复么?”
  只有她知道自己能留在世子爷身边的原因,若是惹了世子夫人那边之人,不用夫人说什么,世子爷头一个便不会饶过她。
  “你这没骨头的,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你怕什么?她是夫人身边的不假,可你可是大长公主给世子爷的通房,是她……你做什么?我月钱还没领呢!哎哎,你别拉我呀!你这死丫头……”莲香哪还敢让她再说,拼着力气死拉着她离开,恼得那妇人骂声不止。
  在场众人有幸灾乐祸的,有同情的,有不屑的,却无一人敢出声说些什么。
  对手人都走了,本想反击的夏荷顿时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让正迈进来的秋棠满脸不解:“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气得脸儿都红了。”
 
 
第9章 
  “我哪敢气人家,人家可是莲香姨娘亲娘,半个主子呢!”夏荷嘲讽地说了句,一转身,沉着脸便走开了。
  “什么莲香姨娘,哪来的姨娘?这丫头又发的哪门子疯?”秋棠满头雾水,还是身边的王嬷嬷低声将方才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向她细细道来。
  秋棠听罢秀眉紧蹙,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这块爆炭!好好地理那边的人做什么呢?
  自然,偏厅里发生之事沈昕颜也听闻了。
  “夫人就是性子太好,才使得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心都大了,这会子还不过一个通房丫头,倒是敢惦记世子爷的东西来了!还有她那位老娘,不定在外头还打着‘世子爷岳母大人’的名号呢!”夏荷忿忿地道。
  “什么‘世子爷岳母大人’,这话也是能混说的?”正好掀帘而入的秋棠听到她这话,没好气地道。
  夏荷噘着嘴,仍是满脸的忿忿不平。
  “我倒觉得夏荷姐姐言之有理,夫人还是太心软了,那莲香又算得了什么,往日夫人为了便于世子爷用度,才使了她去领世子爷的月钱,倒没想到把她的心都养大了。”春柳气哼哼地跟着道。
  “才刚说了夏荷,你倒又来凑什么热闹。”秋棠戳了戳她的额角,嗔道。
  春柳捂着额头瘪瘪嘴。
  沈昕颜静静听着几个丫头的话,并没有出声。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想起,原来她的夫君还是有通房丫头的。
  她当年生女儿时损了身子,大夫断言需得悉心调养三五七年,英国公府虽后宅清静,可并不代表着没有妾室庶子,尊贵如大长公主,其夫英国公也是有妾室的。
  魏隽航是匹没龙头的马,等闲在府里的时候也不算多,对女色更是不上心,而沈昕颜全副心思都放在儿女身上,对夫君之事并不上心,见他如此,便也无意为他置通房抬妾室什么的。
  虽然这夫妻二人一个无心一个无意,可架不得身为母亲的大长公主心疼儿子啊!虽不至于越过儿媳妇直接就为儿子纳妾,但通房丫头倒是给过几回。
  沈昕颜记得,魏隽航身边的通房丫头都是呆不长久的,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待她偶尔想起来欲见见那些通房时,却惊奇地发现,不是被世子爷撵出去了,就是已经送人了。
  算起来,如今这个莲香倒是在魏隽航身边呆得最久的了。
  “既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们又何必放在心上。总归是世子爷那里的人,又是从大长公主院里出来的,便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今日之事,夏荷确是有几分鲁莽了。”片刻,她才不紧不慢地道。
  什么莲香藕香,左不过最终还是逃不掉被撵出去的下场,太在意她的存在反倒是高看了对方。
  至少,上一辈子魏隽航到死都没有一个妾室!自然也没有什么庶子庶女,她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夏荷一听,顿时委屈得红了眼眶。
  沈昕颜暗暗叹了口气。
  这个丫头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烈性子,对她也是忠心,却不知她这个鲁莽的性子若是不收敛些,将来是要吃大亏的。
  上一世便是如此,夏荷成了她身边第一个死在后宅争斗里的丫头。
  这一次,她有意磨磨她的性子,故而并不出声宽慰,看着她眼眶渐渐泛起了泪意,呜咽着福身退了出去,这才向秋棠使了个眼色。
  秋棠心领神会,微微行了礼,便跟在夏荷身后也走了出去。
  待晌午过后夏荷再回来当差时,心绪已经平静下来了,偶尔对上沈昕颜的视线,脸上还浮现出几分羞愧来。
  “夫人,今儿一早之事是奴婢错了,不该在众人面前那般咄咄逼人。”终于,她还没忍住,跪着认起错来。
  沈昕颜亲自扶起了她,温声道:“你能这般想,可见没浪费了你秋棠姐姐一番教导。只是,我还有几句话要嘱咐你。”
  “夫人请说。”
  “你是我身边得力之人,走到外头代表的也是我们福宁院的颜面,不能让的自然分毫不让。那莲香虽是世子爷身边之人,只她不懂规矩,你便出声训责也无不妥。只那小丫头冬儿,你与她相争,岂不是白白折了自已身份?”
  “还有那婆子,她既出言不逊,自有王嬷嬷教训她,你一个姑娘家着实不宜与她作口舌之争。”
  身边的这几个丫头,这辈子她打算给她们许门好亲事的,可不希望为了些什么不三不四之人损了她们的名声。
  “我明白了。”夏荷红着脸点点头。
  而另一厢,刚从外头回来的魏隽航洗过手净过脸,顺手接过身边侍女递过来的棉帕擦脸,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莲香走了进来,正接替小丫头给他递帕子。
  他也不在意,吩咐道:“下去吧!”
  说完,也不看她,抱着今日追讨回来的银两乐颠颠地进了里间,取出他的百宝盒,将银两一古脑倒进去,又不放心地数了又数,自言自语道:“这些钱差不多够给夫人买一件玲珑阁上好的首饰了,只是还要再存些才好。”
  小心翼翼地锁好百宝盒,再放回柜子里加上一道锁,一转身,忽地想起了什么,高声唤:“莲香!”
  莲香应声而入:“世子爷!”
  “我记得今日是公中发月银的日子?”世子爷摸着光滑的下巴问。
  莲香低着头回:“世子爷没记错,今日确是发月银的日子。只是世子爷的月银奴婢却无法取回来。”
  “无法取回来?这是何故?”魏隽航急了,语气也不知不觉地重了几分。
  莲香将头垂得更低了:“奴婢也不清楚,夏荷姐姐只说奴婢身份够不着。”
  魏隽航更糊涂了:“夏荷那丫头一直在夫人处侍候,公中发月银怎的与她扯上关系了?”
  “世子爷想是不知道,从这个月起,各院里的月钱由各院主子派发,公中不再负责此事了。”
  “原来如此!”魏隽航恍然大悟,随即喜滋滋地又道:“由夫人管着自是更好了!”
  莲香见他并没有再追问夏荷之事,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只是到底谨记着身份,不敢再说什么,静静地退出了门外。
  “姐姐,你怎的不把受的委屈告诉世子爷,请世子爷为你作主。”丫头冬儿见她不声不响地走了出来,有些不甘心地问。
  “冬儿,你要记住‘谨言慎行’四个字,若是再说错话,便是我也救不得你。”莲香皱眉,脸色有几分不豫。
  冬儿嘴巴蠕动几下,到底不敢再说什么。
  请世子爷为自己作主?回到屋里,莲香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世子爷凭什么要为自己作主?只因了这名不副其实的‘通房丫头’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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