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钰啊?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是我信了,他被狼拖走了!”洪笙煞有其事的说道,然后还点点头,十分肯定的样子,内心吐槽:还是一头女色狼派出来的大灰狼!
其他人:……
我们看上去那么像傻子吗?
你都这么说了,你说我们是不信呢还是不信呢?
只有阮九有些伤心的低下头,他就知道,六哥会走的!他唐僧般的六哥终究还是被那个女妖精勾走了。
来鞑靼时凛哥儿还嘱咐他看好六哥,凛哥说他祖父也就是自己的大伯告诉过他,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千万不要让秦妙将六哥骗走。
但和十三姐姐相认后,阮九觉得大伯父说的不对,十三姐姐漂亮的和个仙女似的,根本不会骗人。但这会儿,他觉得,或许大伯父说的是对的。
洪笙可不知道这不过眨眼的功夫,阮九这十四五的小子已经将他便宜老丈人的话奉为人生至理了。
看着他听到这话连问都不问了,就知道这小家伙应该是猜到了。
他就纳闷了,你说阮家这几个人的脑袋瓜子都是咋长的,怎么人家就这么聪明?
凛哥儿那样的妖孽就不说了,苏苏这样的小妖孽他也比不得,如今连个毛娃子都比他知道的多,他就郁闷了。
洪笙什么都不说,阮九作为弟弟都什么都不问,下剩其他人就知道这事不能深究了,不过洪老大说的这个借口也太特么瞧不起人了。
冷啸咳了咳,“老大,是不是一群狼在你们捕猎时包围了你们,阮六为了保护你,所以才被狼群拖走了!”
洪笙摇摇头,“不是,就一只狼!”还狼群,有狼群我还能回来?编故事呢,额!
看着满头黑线的冷啸,洪笙反应过来使劲点点头,“嗯呐,是狼群,好家伙,一百来号……额,三十多只狼呢!”
其他人知道阮钰肯定没事,也就放下心,这会儿都有心情看热闹了,就是心情不好的阮九都被姐夫给逗笑了。
还一百来号狼,要是真有那么多狼,他们都在那也不够狼啃得,你还能突围安生生回来?你咋不上天呢!
冷啸无奈的道:“那你肯定受伤了,狼爪子可锋利呢!”
这回轮到洪笙嘴角抽搐了,小伙伴,你不会真要叫我舍身让狼挠上一爪子或者咬一口吧。
“其实吧,我跑得快,一见不好,就赶紧回来叫人,那些狼被阮六拦着,并没有碰到我。”
说到这,怕冷啸非得给他添点伤,走到阮九跟前,装作非常伤心的道:“阮九,你哥哥为了救我……”
不能真说大舅哥死了啊,这时就该出现哽咽声,不过洪笙哭不出来,忙装模作样的擦了一把泪,“你放心,以后我就是你亲哥!”
这最后一句话说的倒是掷地有声。
众人不知道阮钰到底干什么去了,不过洪老大连和他们都没说,想来是什么秘密任务。
不过看样子阮钰以后就得被记成是已经死了的人了,所以也纷纷的对阮九说以后有事找他们。
经过这么些年的相处,阮家儿郎的名声并没有先前那么响亮了,尤其是在监视他们的那两个探子如今被策反了,归在了恪王门下。
当今皇帝得到的都是他想得到的,也是阮钰他们想让他知道的,不过就是编造一些悲惨经历,找个说书的来写就是了,皇帝想听什么有什么!
阮九看着这一帮脑洞大开的“知心大哥哥”,内心呵呵两声,果然是一群傻子吧!
第二十九章 算计(一更)
洪笙带领先锋营终于与大部队汇合,自然得到了刘都司的大力赞赏,“幽灵”盗匪的名声连他都有所耳闻。
刘大能看着眼前有勇有谋又仁义的洪笙,内心不许感叹:可惜了竟是恪王门下,这回儿战事结束,怕就要回京了,毕竟在西北真是升无可升了。
而且西北这回怕是真的得十年没有战事了,这么年轻的将领在这边养老,有点糟蹋了。
不过回京也不错,至少他们之间有秦氏和苏氏牵连着,总不会生分就是了。
也正因为这个,刘大能愿意多多提携这个后辈,自然和洪笙说了好一番掏心窝子的话,洪笙自然也感动的不行。
刘大能觉得把自己对洪笙的看重表达的淋漓尽致,将自己都感动坏了之后,这才公事公办的拿起洪笙递上来的战亡名单。
对于这个,刘大能都麻木了,有道是“慈不带兵,仁不掌权”,不过他还是露出一脸伤痛的表情,随手翻起来。
样子总是要做的,尤其是在这些牺牲战士的直属领导面前。
一边看,刘大能还一边安慰道:“你也别太伤心,保家卫国,总要有所牺牲的,说句不吉利的,今个是他们,明个可能就是你我。
他们也该庆幸进了咱们西北军,家眷都可以被安顿好。这回你得的金银财宝我私自留了一成下来没上报,都是给你们的,加上明面上的也没人敢克扣,也算给那些战死的兄弟一个交代。”
洪笙这回是真心感谢了,“亏得有世叔在,要不我真不知道回去怎么和跟着我拼命的兄弟交代了!”
刘大能摆摆手,“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咱们谁跟谁,你秦姨……卧槽!”
刘大能正说着,然后被映入眼帘的一个名字给吓蒙了,这会儿只感觉脑袋都是方的。
这会儿他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媳妇一定会和我和离的!”
洪笙看到刘都司这个表情,忙问道:“刘叔,怎么了?”
刘大能梦游般指着阵亡名单上一个名字,问道:“他怎么牺牲的?”
洪笙顺着他的手指一看,那名字赫然是“阮钰”,眼珠子缩了缩,好在刘大能没注意,洪笙快速掩盖好情绪,伤心的道:“回来时遇上了狼群,阮钰他……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来时冷啸已经和他说了,言多必失,咬死了一个理由就是了。
刘大能知道草原上的狼在没由食物时会攻击商队,而且皆是成群结队的攻击。
阮钰怎么就这么倒霉,马上就要回来了,却遇上了饥饿的野狼?
妙姐自杀了,阮钰居然也死了,这两个人都是媳妇百般让他照顾的,如今,自己怎么回去见自家媳妇!
而且现在永和公主**的消息想来也传到了发大楚了吧,也不知道自家媳妇该有多担心。
……
这么劲爆的消息,西北自然已经有所风闻,只秦氏高龄怀孕,就算珍姐儿和轩哥儿伤心的不行,却一直瞒着秦氏。
直到具体情况传回来,整个西北都沸腾的时候,他们就知道瞒不住了,果然,即使他们百般告诫府里的下人,还是叫人钻了空子。
不出一个月就要过年了,这时候秦氏都怀孕五个月,已经显怀了,听了侄女**的消息后就动了胎气,差点没把两个儿女给吓死,就是已经出嫁有了身孕的安姐儿都特意回了家。
自打得了秦妙亡故的消息后,秦氏作为姑母,就是屋子里的大红石榴籽的帐幔和喜庆摆设也都撤了下去,换成了素净的!
安姐儿回来时,秦氏正半靠在暖炕上看信,她头上带了一个雪狐皮毛的卧兔儿,中间嵌着一颗幽深的蓝宝石,衬得她那苍白的脸越发没了血色。
珍姐儿和轩哥儿陪着安姐儿进了暖阁,秦氏听见动静,不动声色的收了信,就看见进门的安姐儿,脸色一沉,“胡闹,你这都七个月了,怎么还在这大冷的天出门!昨个刚下的雪,姑爷不在,你身边的人怎么也不劝劝你!”
秦氏嫁过来时安姐不过四五岁大,人都说后妈难当、没好心眼子,可秦氏的人品和教养都不允许她把安姐儿养废了。
可以说,安姐儿是是秦氏手把手教导的出来的,和那亲生的母女不过差着一层血缘罢了。
可俗话多的好,生恩不及养恩,更别说安姐儿还是一出生就没了娘。
好在刘大能算个好爹,请了好友的媳妇也就是秦世道的夫人赵氏调教了几个丫鬟婆子给女儿送去,才没被教歪了。
安姐儿对她外祖家的感情也很是复杂。虽说她外祖家对她不错,但任谁有个一直跳跳的想当她后妈的小姨都糟心的很。
后来她爹娶了秦氏,她被接回来,她才知道有娘的滋味是什么。
这会儿听了秦氏这话,也不害怕,上前挽着她的胳膊坐下,“母亲都知道惦记我的身子,怎么不知道顾念一下自己。
表姐出了事,我们也都伤心难过,但您这肚子里也是我的弟弟妹妹。便是表姐在天有灵,也定然是希望您好好的。而且……”
安姐儿说到这,顿了一下,秦氏当机叫屋里的下人都退下。
安姐儿这才道:“母亲,您还不知道表姐的性子吗?她哪里是会自杀的人。没准如今早就如那出了笼的小鸟、脱缰的野马,不知道多快活呢!”
珍姐儿和轩哥儿一听这话,也是拍了一下手,眼中一亮,“对啊,娘,咱们是当局者迷啊!”
秦氏这会儿看着眼前的继女,心里满意的点点头,面上却严肃的道:“这都是猜测罢了,往后不许和人说了,无论妙姐儿是假死还是真死,都只能当她真的去了,否则一个欺君之罪是跑不了的。
你们也继续表现得很伤心就是了,我也得伤心的卧床不起。我倒要看看,是谁居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说起这个,珍姐儿和轩哥儿也是一脸恨色,看安姐儿有些莫名其妙,珍姐儿忙解释道:“我和弟弟就怕娘知道表姐的事情后伤心动了胎气,早就告诫了府里的下人不许多嘴多舌,府上也是早就闭门谢客,谁知道还是叫人钻了空子。
娘那天照常去花园散步,就在花墙下听了两个婆子碎嘴动了胎气,当时丫鬟婆子都顾着娘去了,等想起来找人时早就没影了!”
安姐儿听了这话,也是气急,“家里竟还有这种吃里扒外的?如今娘的身子重要,若是找不到人,把有嫌疑的都发买了。”
秦氏拍了拍她的手,“这事有些眉目了,你不要担心,好好保养身子,给我生个胖乎乎的外孙子才是!”
第三十章 人心(二更)
安姐儿吃了午饭,秦氏才叫轩哥儿亲自送她回了婆家。
待安姐儿一走,珍姐儿看着神色莫名的母亲,开口道:“娘,你怎么不直接和姐姐说已经捉到那两个婆子了。”
珍姐儿说着,脸上还露出一副后怕的表情,谁知道做出这事儿的竟然是她爹头里故去的那个原配夫人身边的下人。
若不是她娘身边有秦家暗卫,怕是谁也想不到,那两个在刘家待了十几年,做事勤勤恳恳的粗使婆子,竟然听命于她同父异母姐姐的小姨,而且还一直再找机会害她娘!
只不过那个女人低估了秦家贵女的身份,也想不到她那大老粗的姐夫动起真情来是这个模样。虽然一直觊觎她娘卫指挥使太太的身份,但却一直不敢动手。
直到她爹出征,她娘又怀孕,家里诸事都由着自己练手,加上得了表姐自杀的消息后,府里一时慌乱,这才给了这两个婆子可乘之机。
秦氏看着女儿脸色不好,也知道她与安姐儿姐妹情深,在想不到竟然是亲姐姐的姨母害自己的娘亲。
珍姐儿今个能在安姐儿面前忍住什么神色都没露,就已经够叫秦氏意外了,心里倒是没有多少欣喜,只是感觉酸涩。
夫君不在家,她又有了身子,偏偏腹中这个孩子是个闹腾的,加上她年龄大了,自打有了身子,怀相就一直不好,大半时间皆是在静养。
家中虽然有忠心的仆人和能干的管事,但到底不是主子,有些事还是要两个小儿女出面。
不过一年的功夫,这两个孩子就锻炼出来了,与以前天真无邪的性子大不一样。
若是可以,她只愿儿女一直都长不大,无忧无虑才好。
只这不过是美好的愿望罢了。若是只有长大才能保一对儿女平安终老,那就去面对吧!
“说什么?不过是叫她为难罢了。你姐姐自小在外家长大,来到我身边都四五岁了,又是你舅母调教的人教养大的,知事也早。
虽说她感念你舅母的恩德,对我敬爱有加,后来又处出母女情分,但在她心里,到底外家亲上几分。”
秦氏说到这,叹了一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看着女儿还是有些不愤的神情,秦氏拍了拍她的手,“她姨母是她姨母,她是她,你千万别和你姐姐生分了。”
珍姐儿点点头,“女儿哪里会不知道这个!只就这么放过那女人!若不是娘亲信了有关表姐自杀的那些话,真动了胎气……”后果都不敢想象。
秦氏讥讽一笑:“若是就这么放过她,还不得当我是软柿子可劲儿捏!说来,她也是个有毅力的,为了荣华富贵也能豁的出去。”
这都二十五岁的老姑娘了,居然还没有出嫁,也算大楚头一份了。
只她豁的出去,不见得别人也能豁的出去。
“安姐儿外祖可是有三个儿子,每家都有三四个孩子,有这么个姑姑在,以后得婚假也是个事啊!”
珍姐儿一听这话,拍了下桌子,笑道:“还是娘有本事,这才是真真正正的阳谋。姐姐家的三个舅母平日里看着就是读书人家的媳妇,但若是涉及亲生儿女的名声,怕是能活撕了那女人!”
秦氏摆摆手,“路都是自己走的,掉沟里也怨不得别人。好了,别说这些扫兴的了,你苏苏姐姐来信了,说过几天会来家里。一晃,一年又过去了,真快啊!”
珍姐儿也不理会她娘后面感叹“光阴如流水”的话,这会儿沉浸在苏苏要来的好消息中。
“苏苏姐姐要来了,太好了,上次苏苏姐姐还答应叫七巧娘给我绣一条裙子,想来肯定绣好了,正好过年穿。”
秦氏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子,“等你苏苏姐姐来了,可千万别这么说,太伤她心了。你是惦记你苏苏姐姐呢?还是惦记她答应你的裙子呢?”
珍姐儿可没有不好意思,笑道:“都惦记。”
而被秦氏母女两个提起的苏苏自然也得了消息,心中也是一惊一喜,倒不曾想鞑靼这么快就投降了。
只秦妙**了是怎么回事?太假了吧,那姑娘是自杀的人嘛!
不过她还是怕秦氏“当局者迷”,赶紧去了信安慰不说,还准备亲自去西北都司府一趟,毕竟秦姨可是怀着身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