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娘逆袭手册——猫咪爱柠檬
时间:2018-03-26 13:49:17

  她原以为王如梦一直忧心的是那狗东西王如宝的事儿,可如今看来,莫非,还有其他事儿不成?
  周氏和王如春这一去便是一夜未归,到了第二天将近午时的时候,王如春赶着驴车,却是一脸黑云地回了家门。
  潘小桃挂心王如梦,便忍不住凑近了那后院,想着许是能听到些什么,却不曾想,周氏下了驴车,却掉转身子,从车厢里头扶出了一个满脸红肿的女子来。
  那女子肿着一张脸,潘小桃一时竟是不曾认出来,那便是素日里肌肤如雪,好似山涧雪兰一般美丽的王如梦。
  不由得“啊”了一声,顾不得会惹了那周氏不快,几步奔了上前,一把扶住王如梦的手臂,刚要出声询问,却听得王如梦一声低吟,握在潘小桃手里的那一截儿手臂,竟是在微微颤抖。
  周氏很是迅速地推开了潘小桃,眼睛一瞪,呵斥道:“毛毛躁躁的贱蹄子,死一边儿去!”
  潘小桃被推得趔趄,差点便要跌倒,却听王如梦轻轻道:“她也是担心我,娘莫要责骂她了。”
  周氏很是心疼地扶着王如梦的肩头:“你这丫头,自己浑身都是伤的,还管那小蹄子做甚?”
  王如梦先是冲着潘小桃抱歉一笑,随后对周氏说道:“这一夜娘也不曾休息好,还是叫小桃妹妹来扶我,娘且先去睡一觉,养养神。”
  周氏便哽咽道:“你这伤的都没一处好皮子了,我不亲手给你上了药膏子,看着你睡下,我哪里能睡得着。”一抬手抹干了泪珠子,偏过头瞪着潘小桃道:“没眼色的死东西,还不快过来扶着。”见潘小桃很快便走了上来,又慌忙续道:“你且小心着些,莫要抓痛了如梦。”
  两人扶着王如梦慢慢走着,忽听前方一声“哎呀”的尖叫,三人一同抬头,却是闻声赶来的樊氏,捂着嘴瞪着眼,一对儿眼珠子在眼眶里头滴溜溜地乱转。
  忽的瞥见周氏瞪着一双眼,正面色不善地看着她,忙撤了捂嘴的手,两手一拍,哭道:“哪个天杀的,把如梦妹妹打成了这样?”几步走近,将潘小桃往后一推,自家伸手上前,要去扶那王如梦。
  潘小桃手里头正托着王如梦的胳膊,被樊氏一推,那胳膊便往下滑落,王如梦登时皱紧眉头轻呼了一声。潘小桃赶忙立稳了身子,急声问道:“可痛得厉害?”
  王如梦轻轻摇摇头,气弱道:“还好。”
  周氏那里简直要气死了,小心翼翼地松开王如梦,两步上前,朝着樊氏的小腿便是一脚。樊氏立时尖叫出声,身子也被踹得东倒西歪站立不稳。周氏又一步上前,揪住樊氏头发,劈头盖脸便是几巴掌打了过去。
  周氏喝骂道:“你这个骚浪货,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头想的啥?见我闺女挨打了你很开心是吧,你个贱人!”说着将手里的头发往后一拽,那樊氏身不由己地便露出了整张脸。周氏丢开樊氏的头发,死死揪住衣领子,往樊氏那脸颊上,左右开弓地连续打了十几个巴掌。
  王如梦立在一旁看不过眼去,轻声道:“娘,嫂子也不是故意的,别打了。”
  周氏却哪里放得过那樊氏,直打得她脸皮红肿,才住了手。转过身继续扶着王如梦,一脸疼惜道:“咱们屋里去。”
  潘小桃很是无语地看了眼跌坐在地上,正抱着脸呜咽啼哭的樊氏。这时候竟敢去惹那周氏,这女人当真是眼瞎。
  等着到了屋里头,潘小桃手忙加乱地将炭盆烧了起来。等着温度渐渐升高,潘小桃端来了一盆热水,才和周氏一起,小心翼翼将王如梦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那衣服本是天蓝色的绸缎料子,也不知道哪里沾了泥土,黑乎乎,臭烘烘的。
  潘小桃心里惊疑不定,瞥眼看见周氏已是哭得满脸涕泪,手哆嗦的不行,扯着王如梦的衣袖,拉了两下都没能脱下来,便道:“婆婆若是累了,且先炕上坐着歇息,我来给如梦姐姐换衣。”
  周氏心疼地要死,一颗心早碎成了渣沫儿,听得这话,哪里还忍得住,扑在炕上便嚎啕大哭起来。她心肝肉儿宝贝疙瘩一样捧在手心里头养大的姑娘,除了生孩子,哪里遭过这等罪。
  看着那衣衫扑满了的脏泥土,想着她进得那周家,那短命该死的妇人左一句右一句的闲扯,就是不让她见如梦,后头她觉得不对劲儿,便撒泼咒骂大闹了一场,周家人受不住,才在柴房里头见到了被绳子捆得紧紧的,躺在冰冷地面上的她的小心肝儿。
  脱下王如梦的衣衫,潘小桃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珠子,那晶莹如冰,洁白如雪的肌肤上,青紫色的淤肿块儿一个接着一个,甚是骇人。
  “这……”潘小桃哑言。
  王如梦苦涩一笑,眼睛瞅向炕上的干净衣物,轻声道:“帮我擦一擦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
  三个人都不曾说话,很是安静的内室里头,除了周氏的啜泣声,便是潘小桃拧毛巾的流水声。一时擦洗干净,抹了药膏子,换了干净的衣服,王如梦便躺在炕上,满面倦怠地道:“我困极了,且先叫我睡一觉再说。”
  周氏忙道:“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王如梦微微摇头:“不了,我不饿,吃不下。”说着,阖上双目,很快便睡了过去。
  周氏便不敢说话了,给潘小桃打手势,示意她出去。
  出得屋子,周氏将帘子放下,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同潘小桃道:“你今个儿甚也不用做,呆会搬了小杌子坐在屋里头,只盯着如梦。若是渴了,赶快给她添茶,若是饿了,速速于她端汤。”说着叹气:“她可是遭了大罪了。”又瞪着潘小桃:“往日里如梦待你不薄,如今正是用上你,你可给我仔细些。”
  潘小桃忙点了点头。
  周氏虽是不放心,可她到底有了年纪,又是一夜没睡,本就困倦十分。更不必说,在周家她跳骂了一通,如今已是累极。转过身捶着腰,往自家屋子里去了。
  潘小桃果真搬了小杌子坐在屋子里面,进去那一瞬,瞥见樊氏顶着一张五彩斑斓的脸正往正屋里头进,心道这女人,虽是可怜,可当真是个极其不讨人喜欢的女子。
  王如梦这一睡便是半个下午,等着月上柳梢,淡淡清凉的月华洒了一地的时候,她终于醒了。
  潘小桃立时便看在了眼里,忙起身上前,柔声问道:“可是饿了?要喝茶吗?”
  王如梦只觉浑身上下好似要散架了一般,动一动,细密好似针扎般的痛意便在周身肆意游走。她忍不住嘤咛一声,面容上露出痛苦之意,轻轻呻.吟道:“疼。”
  潘小桃眼含怜惜,这王如梦长了这般大,估摸着也是头次吃得这样的苦头。轻声道:“那淤块儿涂抹了膏药,必定是要发散的,你且忍一忍,等着肿块儿消了,便不疼了。”
  王如梦睁眼去看潘小桃,随即苦笑一声,叹道:“往日里虽是看你挨打可怜,到底没曾想过,竟是这般疼痛。”不禁怜惜地看着潘小桃:“这几年,你受罪了。”
  潘小桃笑着摇摇头,她早已是习惯了,伸手拉住王如梦的手,眸中水光轻闪,低声问道:“你这是……为了甚啊?”
  王如梦晓得潘小桃是问她为何挨打,可那缘由,却是难以启齿的。默了半晌,王如梦忽的叹了口气,说道:“那孩子,原不是周家的种,他虽打我,却也是急怒攻心,我不怪他。”说着留了一行眼泪:“可我当真不是真心红杏出墙,这里头,我也是委屈的。”
  
 
☆、第019章
 
  
  王如梦的话叫潘小桃很是惊诧了一番,若那孩子并非周家的种,也难怪周姑爷如此动怒,竟是把王如梦打成了这般模样。
  后头又听王如梦哭着说自家也是委屈的,潘小桃震惊之余,更是疑心重重,脱口问道:“莫非不是你自愿的?却是哪个强迫了你?”
  王如梦摇摇头,喉间有哽咽之声呜呜咽咽,她只面露悲愤苦楚,却是动了动唇瓣,不曾把话说出口来。
  潘小桃见着这情况,知道这是不愿意说,将垂落的被褥往上拉了拉,温声道:“我去给你端一碗粥来,搁在小炉子上熬得烂烂的,很是养胃的。”
  王如梦自是没有异议,目送潘小桃出了内卧,眼中的泪珠不禁夺眶而出。
  那日情态紧急,仓皇之下,她抱着儿子奔去柜台那里寻了那男人,将儿子塞进他的怀里,一叠声地催着他叫他赶紧离开。周家人发现了这孩子的秘密,若是不把他赶紧的送走,必定是活不了的。
  那男人将孩子抱在怀里,拉低了襁褓,把孩子的眉眼看了一遭,随后抬头只问她一句,可愿意跟着他走。
  泪水滚珠似得落下,很快打湿了衣襟,王如梦躺在炕上,抬起手重重地抹去了眼泪。晕黄的烛光落在她略显淤肿的脸上,一对好似玉珠一般的眼睛里,有仇恨的光冷冷乍现。
  当初是她三心两意,因着丈夫寡言少语,不甚体贴,便对着店里头,新来的账房先生生出了好感。可那好感也仅仅限于几个流连难返的眼神罢了,后头她更是躲避起来,便是因着那隐隐的情愫而深感羞愧。
  却不料,那人长得人模人样,却是手段下贱。将她骗去库房,趁着四下无人,便将她迷晕,强占了她的身子。后头更是以此为要挟,迫使她与他来往数次,直至她身怀有孕,这才消停下来。
  想到此,王如梦那将将止住的泪水便又水流般落了下来。咬牙切齿一番,王如梦想起儿子,不禁心若刀绞。当时若非是情势危急,她怕周家害了她儿子的性命,她又一时无人可托,无可奈何之下,她才去找了那人。不然,千难万难,她也不会将她的孩子交给那个人面畜生。
  只恨她心存侥幸,未能早早的便留了后手,才落得个如此下场。想起如今儿子不知所踪,她又被瞧破了这私情,王如梦骤然浑身冰凉。她晓得,她许是要活不成了。
  与人通奸,并有了奸生子,便是有娘亲护着,只要周家把事情宣扬出去,她必定是要被拉去净水潭,和那刘寡妇一般模样,进了猪笼沉了深不见底的潭水中。
  她不怕死,总是如今这幅样子活着也没甚意思,只是想起她那乖巧怜爱的儿子,想到此生却是再无相见之日,心里不由得悲戚十分,忍不住又哀声哭了起来。
  潘小桃端着米粥进了屋来,还未曾掀开内卧的帘子,便听见一帘之隔的屋里头,那悲戚到极致的呜咽之声。那手便停在了半空中,心里瞬时便生出了浓烈的哀伤来。
  垂下眼睫,映入眼帘的却是碗里头,熬得烂烂的小米粥,那金灿灿的颜色,却叫潘小桃猛地心头一颤。她想起了那被沉潭的刘寡妇,那日她也在场,刘寡妇一身嫩黄色的衣裙,在那臭烘烘的猪笼里变得肮脏。
  想起刘寡妇,潘小桃便不禁又想起了,那眼睁睁看着刘寡妇被沉入潭里,却是无可奈何,只能痛哭流涕的刘家人。说起那刘家人,却是难得的,极其疼爱女儿的人家。
  之前刘寡妇死了丈夫,刘家人便托了人去给李家的老太太讲情,想要李家放归了刘寡妇,好叫刘寡妇再嫁。后头李老太太不肯,刘家人便亲自上门说好话,只要能要回女儿,李家出什么条件都行。及至后来刘寡妇不守妇道被抓了现行,要被浸猪笼沉潭,刘家人便浩浩荡荡来了许多亲戚,要把刘寡妇抢回去。
  然而王家庄也是个大庄子,这事儿到底是伤风败俗,又是出在常住在王家庄的李家,王氏的族长便领着村子里的男人们,和刘家来的人拿着锄头,扁担打了一架。后头惊动了官府,官府来的人正出面调停,不晓得是哪个,趁乱将装着刘寡妇的猪笼给推下了潭水。刘家人要去救,被王家庄的村民阻挠,官府的人一听是通奸被抓,又不知是哪个下的手,法不责众,最后这事儿便不了了之了。
  思及刘家人拉着刘寡妇的尸身,一路哭一路走的情形,潘小桃瞬时浑身冰凉。眼睛猛地瞪向那布帘子,心头乱糟糟的发慌。王如梦是被周氏从周家要回来了,可若是周家不依不饶,来王家庄大闹,只怕族长是不会放过王如梦的。冷汗霎时布满后脊背,潘小桃抬起手撩开帘子,大步走了进去。
  王如梦不能在王家庄待下去了,她必须马上离开才是。
  炕头上,王如梦正哭得难过,猛地被人攥住了手腕,心里一惊,抬起头去,却见得潘小桃面目凝重,眼神很是焦急地看着她,急急地说道:“你得快些离开才是,你不能再待下去了,会被沉潭的。”
  王如梦瞬时便明白了潘小桃的话,一手按住那拉扯着她的手,抬眸望过去,眼神凄苦道:“不要紧的,小桃妹妹,我晓得你担心什么,我不怕的。”
  潘小桃也瞬时便明白了,王如梦这是有心求死了。摇摇头,急声劝道:“你莫要想不开,那事不是你的错。”
  王如梦软软一笑,有泪珠凝于眼睫,淡淡道:“可我确实与人私通,并生了孩子的。”顿了顿,王如梦苦笑道:“当初我怀疑过的,也想过,不如想个法子,将那孩子拿掉,可我舍不得……”王如梦将潘小桃的手握住:“他是我的孩子,不管父亲是哪个,都是我的孩子,我舍不得……”
  那双手修长洁白,却是冰凉沁骨,潘小桃冷冷地打了寒颤,忙在炕上坐下,急道:“你既是舍不得,何不留着性命,以后也好和你儿子团聚呀!”
  王如梦悲苦地摇头:“那人走了,我找不到他……”
  潘小桃截断她的话,坚定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若有心,必定能有团聚的一日。”
  王如梦也是一时想不开,听得这话,不禁面上一怔。
  见得王如梦面露迟疑,潘小桃不禁大喜,待要再接再厉,帘子却猛地被人撩开,冰冷的气流夹杂着粗重的喘息,惊得潘小桃和王如梦俱诧异地望了过去。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煤油灯,王如宝焦灼的面孔在暗黄色的光晕里头显得昏暗不清,王如梦只喊了一句:“二哥……”便被王如宝急声打断,他道:“快点收拾了包袱,我马上送你出了王家庄,去县城里寻个小客栈且先住上一晚,待明日我给你租赁一个小院子,家里头你是不能待了。”
  王如梦和潘小桃都是心窍灵敏之人,很快便反应过来。
  潘小桃立时掀开了被褥,弯下腰拿起鞋子,急道:“如梦姐姐,快!”
  王如梦却是心有疑虑,却在潘小桃的急声催促下,迅速穿上了鞋子。见潘小桃要去收拾包袱,王如梦拉住她:“且慢。”转头看着王如宝,镇定道:“二哥,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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