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娘逆袭手册——猫咪爱柠檬
时间:2018-03-26 13:49:17

  这话三分调侃,七分嘲弄的,说的潘小桃立时就恼了,只是来人便是客,她自然不好就甩了脸子给客人瞧,于是猛地缩回了手,淡淡笑了两声,回道:“大姐说笑了。”转头说道:“翠环,你口舌伶俐,给大姐说说咱们新做出来的衣服样子。”说着就要走。
  却被那妇人扯住了手腕,妇人笑道:“你且慢一步,我有话和你说。”
  潘小桃用了扯了扯,那妇人也是用了力道的,就没扯回来,不由得就拧了眉,淡声道:“我和大姐素不相识,却不知大姐和我要说甚?”
  那妇人笑嘻嘻道:“说的自然是好事儿,等着我说了,你这小妇人必定要喜上眉梢?”又自己个儿“哈哈”笑了两声,便把那曹醇叫她办的事儿给说了。说的自然是曹家如何的家财万贯,那曹爷又是如何的风流倜傥,若是潘小桃愿意了,又是如何的穿金戴银,喝金咽玉。
  听得潘小桃喉管里头直冒烟,这女人,话里话外都是那曹家能瞧上她,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她若是不答应,便是眼瞎了,心盲了,必定是要上杆子追着撵着,方才是个正理。
  心里憋着一股子怒气,于是用力一甩,哼了几声,冷笑道:“既是这曹家如此铺金盖银,不如大姐你毛遂自荐得了。我这贫民小户儿出身的小寡妇,可是万万不敢进了这高门大户的。”
  那妇人来之前,自是将潘小桃的底细扫听了一番,晓得这小妇人家里头虽是不愁吃穿,也算不得富裕门户。又思量,这女子本就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死了丈夫,又没了公爹,她只把那曹家的门户说上一遭,必定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可如今瞧这女子的模样,倒好似不愿意。
  于是脸上的笑便淡了,眉角往上挑了挑,撇着嘴道:“我说你这小女子当真是不知好歹,这般千好万好的事儿,你竟然不肯?若非是瞧着你还有副好样貌,哪里又轮得上你?搁我说,你还是痛痛快快答应了才是。若是再摆弄你那小心思,以为这般推三阻四的,就显得你比旁人金贵了两分,可就歇了这份儿心思吧!”
  一番胡言乱语,直气得潘小桃两眼冒火,银牙紧咬。她本就不是个好性子,原先在王家,加紧了尾巴不过是为了少得几分打。后头嫁进了崔家,好似掉进了福窝儿一般,那故意收敛起来的性子,早被养了回来。只是长生哥哥素来爱她宠她,她哪里又舍得咧嘴呲牙。
  这些时日,她寡妇当家,操持着门面事宜,虽是知道做生意须得忍得三分气,可此时,也是万万忍不得了。于是眼一棱,冷笑道:“翠环,这位大姐想必是得了失心疯了。只是咱们这开门做生意的,也不好收留了她,你去送送这位大姐吧!”说完便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面对墙壁,再不肯搭理那出言冒犯的妇人。
  这妇人本以为这小寡妇不过是存了心思提高身份罢了,心里定是千般万般的愿意,可瞧着这般模样,却好似是她会意错了。思及自家那位曹爷的脾性,若是办砸了差事,只怕是要不得好过。
  这般一想,妇人忙堆起了笑,前走几步,伸出手轻轻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笑道:“抽你这张不会说话的烂嘴。”又同潘小桃弯眉扯唇地笑道:“小娘子大人大量,且饶了我这老妇一回。那曹家果然是金玉铺成的福窝儿,那位曹爷,也真真儿的是位怜香惜玉的主儿。小娘子年纪轻轻的,又何必守寡自苦?若是应了这婚事,当真是造化了。”
  潘小桃本就不曾有再嫁的念头,这妇人前头又那般羞辱她,便是后头说起了好话儿,又能怎样。潘小桃只不理会她,盯着墙上的衣服样子,动也不动。
  翠环瞄了自家主子一眼,便转过脸扬唇露出浅笑,冷冷瞧着那妇人,手往门外一伸,道:“这位大姐,您这边儿请。”
  这妇人不曾想,这小娘子气性挺大,自己好言好语的,竟没半点儿用处。虽也晓得,原是自己低看了人,还以为这小娘子本就和曹爷有了瓜葛,不过是要替自己摆谱子,也不知耍了什么小性子,才叫得曹爷派了自家来说媒,于是心里先瞧不起。
  可如今只瞧人家冰着张脸,半分没有攀高枝儿的意思,这妇人心里就起了慌。这办砸了差事,回头叫曹爷晓得是她不会说话,才叫人家起了恼,可不要革了他男人的米粮。到时候,她男人还不捶死她。
  这妇人腆着脸,对翠环笑道:“这位姑娘行行好,且叫老妇再和你们家小娘子说几句好听话。”
  翠环却推搡着她出了屋子,立在门槛上绷着脸皮子冷笑:“可得了您吧,咱们家小娘子便是改嫁,也必定不会嫁去你说的那个什么曹家。”抬起手往脸上刮了两下,讥笑道:“人活一张皮,您可给自己长点儿脸吧!”
  说的这妇人是又气又恼,登时通红了脸。立在街上见那长眉瓜子脸的小丫头转身往屋里去了,心里渐渐生出了怨恨来。不就是一个身如浮萍的小寡妇,不过是长得骚了点,就敢对她甩脸皮,且看她使个法子,可不弄死她。
  于是回了曹家,立在廊下往自己大腿根儿上狠狠拧了一把,两眼泪汪汪地便去寻了曹醇。
  曹醇见她来了,忙搁了茶碗,喜盈盈问道:“那喜事儿可说定了?我叫人去查了黄历,下月十五是个黄道吉日,你去和那小娘子说道说道,不如便在那一日宴请高朋,成了姻缘如何?”
  这话却叫那妇人愈发的心惊肉跳起来,合着这位曹爷真真儿是上了心,她那边儿还不曾敲定了婚约,这边儿可就叫人查起了黄道吉日,这猴儿急的模样儿,可了不得了。
  于是抬起手往脸上一捂,哭喊道:“哎呦喂我的曹爷啊,可不是老妇不顶用,谈不下这婚事,着实是那小寡妇乖滑可恶,说什么曹爷您好色无度,后院儿里已是女人如云,还要起了心思妄图坏了她的名声,她便是改嫁给谁,也不会进咱们曹家的这扇脏门。”
  
 
☆、第053章
 
  
  甚个叫做曹家这扇脏门?
  曹醇生气了。
  没错,他是好色,后院儿里头,也确实是女人如云,可这又怎的了?他有钱又有势,虽是添房纳妾养了许多女人,可又不曾欺男霸女,凭甚如此侮辱他曹家的门楣。
  哦,你不乐意再嫁,就愿意守寡图个名声,行啊,他又不是那等罔顾道义,霸占女人的败类,你便好生拒绝了又能怎样?至于这般辱骂曹家吗?
  曹醇慢慢坐在椅子上,哼了一声,冷冷道:“她当真这般说的?”
  妇人一直呜咽不停,时不时便要掀起眼皮子,偷看两眼。见得自己那话一出口,老爷就陡然变了脸色,眉宇间尽是羞怒的痕迹,不由得大喜。如今听得老爷发问,忙回道:“自然是那小女子说的,千真万确,再不敢欺瞒了老爷。”
  曹醇自是恼怒非常,本是起了报复的念头,可一想那到底是个寡妇,女人当家怪不容易的,何况还有个女儿嗷嗷待哺,于是肚子里生了一会子闷气,哼道:“得了,这事儿便算了。”说着抬起眼瞅了那妇人一眼:“你来回的跑腿儿也是受累了,去账房那儿,就说我说的,赏你五百大钱。”
  那妇人听罢登时大喜,可欢喜过后,思及那寡妇羞辱于她,就陡然生出了不甘来。两只眼骨碌转了一圈,忽的哀声哭道:“老爷给我赏钱,我本该欢欢喜喜,再不该去说旁的。可老爷素来对咱们宽厚,一想到那小寡妇胡言乱语糟蹋咱们曹家的名声,我这心里就过不去。”
  那曹醇本就心里堵得很,又被这妇人故意矫揉造作地哭了一通,更是添了几分郁闷。可他到底是个大男人,虽是生气,可要他因此去为难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没了男人的女人,他也是做不到的。
  又听那妇人哭了两嗓子,曹醇登时恼了,不耐地喊道:“可得了吧,哭哭啼啼的,聒噪得很,你下去吧!”
  那妇人立时噎住了嗓子,也不敢再哭了,福了福,忙转身去了。
  只是到底心有不甘,这妇人想了半晌,终于叫她想出了一个歹毒的主意来。
  等着入了夜,那妇人的丈夫回了家,见家里的八仙桌上摆着几碟子不常见的菜肴,凑近了去看,惊讶地喊道:“这可是如意楼的菜?”
  这妇人正端了一盆儿甜汤进得屋里,笑嘻嘻回道:“正是如意楼的招牌菜。”又嗔道:“就你眼尖。”
  男人听罢笑了:“呦,这可是刮的什么风,你这妇人竟舍得买了如意楼的招牌菜给我吃。”
  妇人听了呵呵一笑:“瞧你说的,自己家的男人,有了甚个好东西我不舍得给你?”说着递了双筷子给那男人:“坐下,吃菜。”
  男人接了筷子,坐下夹了一筷头儿藕片喂进嘴里,嚼了几嚼,叹道:“可惜不曾有酒。”
  妇人便抛了媚眼儿过去,笑道:“瞧你馋的。”起身去了灶房,不一会儿,端了一壶酒过来,笑道:“也是如意楼的,说是叫做清水酿。”
  男人高兴坏了:“快些拿来,这可是好酒呢!”
  一时饭饱酒酣,男人喝得双眼迷离,笑嘻嘻看着妇人道:“说罢,你今个儿如此殷勤,必定是有所图的。且说来,为夫都应了你。”
  妇人听了大喜,忙凑了过去,低声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这边儿的潘小桃几人,也刚刚吃好了晚饭。虽说白日里有了那么一件不甚欢喜的事儿,可闭了店门儿归了家,瞧见家里头的八仙桌子上摆着那么些子好吃的,锦娘瞧见她,更是欢喜十分,忙不迭地就奔了过来,嘴里软软糯糯地喊着:“娘亲——”
  潘小桃的心登时就变成了一团絮棉,软绵绵,甜蜜蜜,再没有甚个事儿能扰了她的心情,蹲下身伸开双臂,便将小锦娘搂在了怀里。娘俩儿一番亲密,潘小桃才抱起锦娘往屋里去了。
  吃过了饭,刘婆子和翠环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碟,张老头儿笑呵呵同潘小桃道:“晚了,该回店里去了。”
  潘小桃笑道:“有劳张老爹了,路上黑,且小心些。”又同翠环道:“盘子里没吃完的点心拿了纸包起来。”又转头冲张老头儿笑:“夜里头或是晨早时候饿了,填填肚儿。”
  张老头儿笑眯眯应下,等着翠环包了点心拿给他,才转过身慢悠悠去了。
  潘小桃先陪着小锦娘玩了会儿七巧板,然后刘婆子烧了热水,翠环和潘小桃两人一起给锦娘洗了澡,潘小桃拿了一大块儿软绵纱布包住了小锦娘,往床上去了。
  环翠收拾地上的残水,潘小桃给锦娘换了衣服,便哄着锦娘睡了。
  等着锦娘睡去,潘小桃和环翠就着灯又做了一会子针线,潘小桃扭了扭酸疼的脖子,冲环翠笑道:“也累了一天了,今个儿就这么着吧!”
  翠环听了一笑,也伸手按住脖颈,慢慢地转动了起来。正是这时,刘婆子端着托盘进了来,上头搁着两个瓷白炖盅。
  刘婆子笑道:“老婆子眼睛不中用,也帮不得缝针制衣的,就躲在小厨房里炖了两盅甜品,最是滋阴补气的,趁着热气儿,赶紧喝了。”
  翠环忙接过了托盘,笑道:“正是眼干口燥呢,刘妈妈这甜品当真送的及时。”
  一时吃了甜品,三人又洗洗漱漱一番,外头就已经敲响了二更的梆子了。
  夜色渐趋深沉,翠环和刘婆子住在厢房里,正屋里头的两间屋子,原本住着潘小桃和长生爹,长生爹去了,那屋子便空置了下来。
  正是夜深人静,漆黑的夜色里,高耸的围墙上,一个身影正踉跄着往院子里头翻。
  这人应是有些腿脚功夫的,虽是酒气弥漫,身子也摇摇摆摆的,可由墙上飞跃而下,竟是落地无声。那脚底刚沾了地,便猫起腰身,瞪着眼四下打量起来。
  这人却是白日里来铺子说媒的那妇人的丈夫,这般往院子里看了一圈,便径直往正房的窗户那里走去。
  躲在窗台下,这人忽的听见屋子里有小儿的哭啼声,乍然响起,倒吓了他一跳。随即便有轻软缓柔的女子声糯糯响起。须臾,那哭啼声便渐趋无声,屋子里又重归平静。
  眼见没了声响,又躲在窗台下等了好一会儿,踏着夜色,男人就挨着墙根儿往正屋屋门那里走去。
  从腰带里头摸出一柄尖细的利刃,插.进屋门缝隙里,一下一下的,便把从里头闩住木门的门栓给拨弄开了。轻巧巧推开门,这男人一个晃身,就进了屋子,随即就反手闭住了门扇。
  他左右都瞟了两眼,想起自家婆娘说的,这是个颇有姿色的小寡妇,才刚死了公爹,家里头并没有半个男人,只有一个婆子一个丫头,还有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寻常都住在店铺里头。
  他那婆娘本来是嘱咐了他,叫他随意寻个身强力健的乞丐,给些银两,叫他翻墙而入,把那嚣张的寡妇给祸害了。总是无依无靠的一朵浮萍,便是叫人轻薄了,必定也不敢声张,更不必提去报官,只得咬碎了一口银牙,暗地里吞了这口怨气。
  只是他出得家门,心里头把那婆娘形容那小寡妇美貌的话给琢磨了两番,不觉便起了淫.心。心想,又何必去寻一个乞丐呢,他不就是男人嘛!且叫他受用一番这等良家女子,看看和那烟花巷里的女人,究竟有何不同。
  这男人本就喝了酒,酒劲儿上头,便不管不顾的来了。此时睁着眼珠子打量,就着轻微月色,瞧见屋里的两间厢房只垂了麻布厚帘子。男人轻轻走了过去,撩开帘子,探着腰便钻了进去。
  屋里甜滋滋的,透着一股子清腻的味道,男人不声不响地嗅了一口,登时心花怒放激动了起来。他慢慢往床帏走去,轻薄的月光照在了厚厚的窗纸上,屋里并不算明亮。他只能隐绰地瞧见,那床帏上垂挂着两面轻软的纱帐。
  一步一步,男人立在床前,伸出手去撩那纱帐子。却不成想,那帐子刚刚撩开,迎头便是一根短粗的木槌狠狠地敲了过来。他下意识偏了头去,那木锤子敲在了肩头上,疼得他登时大叫起来。
  这叫声又惊醒了熟睡的小娃娃,孩子的哭啼声登时穿透了夜色,击碎了这夜晚的宁静。
  潘小桃顾不得去安抚受惊的女儿,她手持木槌又用力打向了这闯进家门的淫.贼。这一次她看得准,正打在了男人的脑后勺上。
  疼痛袭来,男人忍不住低吼了一声。他哪里想过,这寡妇竟是如此凶悍。
  潘小桃手执木槌,一下一下快速而用力地往这男人头部击打而去。男人本就有些迷醉,被那木槌连续几下打在了脑袋上,更是疼得发起昏来。心里也是叫苦不迭。不是说身量苗条,好似春日杨柳吗?怎的力气如此之大!每一下,都打得他想要哭爹喊娘。
  屋子里乱成一团,厢房里头住着的刘婆子和翠环都循声赶了过来。推了推门,门竟是开着的,都是大惊失色,忙涌向了内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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