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有了定论,李明明最后一次给王允和王夫人请过晚安,便点了“完成”。
第70章 穿成扈三娘
李明明回到系统空间, 看见的竟然是赵如琢本尊。哎呀,就是比大头机器人顺眼多了。
李明明笑问,“怎么样, 这次?”
赵如琢笑一下, 走过来,伸出手。
李明明攥一下拳, 笑着把手放在他手里。两人不是第一次牵手了,然而这次李明明却特别紧张。
李明明不敢看赵如琢的眼睛, 把视线下移, 挺直的鼻子、菱形的嘴、方正的下巴……好像都不适合安放自己的眼睛, 再往下,散着的衬衫领口——喉结,被烫着似的, 李明明赶紧把目光再往下挪一挪,盯着他胸口的纽扣。这纽扣真精致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某某某牌子吧?
李明明突然格外心疼起赵如琢来,一个成功人士, 被个大货车掀翻了,发配到这么个死寂的地方,做着枯燥的工作, 还得随时准备着冒生命危险去捞自己这个猪队友……
“这么腼腆,都不像战场上飒爽英姿的女将军了。”赵如琢轻笑道。
李明明抬眼,傻笑。
赵如琢抬起手,摸下她的头, “明明,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尽力而为就好。”
“嗯?”李明明意识到什么,看向不远处的大头机器人,机器人胸前的屏幕亮了,上面是“50”。
李明明哪淡定地下来?立马跳虫上身,拉着赵如琢就跑了过来,“凭什么啊?啊?”
A:100,C:100,而B是0。
也就是说,观众非常满意,王宝钏也满意非常,而大Boss则给了零分。
李明明点开,看B区评论,“系统君干扰穿越者,严重违规,本穿越世界不予得分,以示惩罚。”李明明知道,这指的是赵如琢把自己救回来那件事。
后面还有一行加粗红字:再有类似违规事件,则根据程度轻重,施加从“无尽穿越”到“魂飞魄散”等不同程度的惩罚,望系统君及穿越者知悉。
李明明看赵如琢,“对不起啊,都因为我莽撞——”
赵如琢手上用力一拉,李明明便撞到了他怀里。
李明明呆住。
头顶上醇厚的声音,“傻子,这有什么对不起的……要说对不起,也是我说,把你卷进来,又没能尽快带你回去,反而让你经受这么多苦。”话音里无尽的遗憾。
李明明伸出双手搂住赵如琢的腰,过了一会儿,突然笑了,“我们这也算孽缘吧?”
“胡说——”头顶的声音带着笑意,“什么孽缘?是佳缘!”
“对,对。”李明明从善如流。
赵如琢放开李明明,认真地看着她,想嘱咐两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是个有自己的主见和原则的女孩子,然而即便知道没用,还是要嘱咐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尽量保护好自己,嗯?”
李明明咧开嘴笑,用力点头,“嗯!”
赵如琢又搂住李明明。她不在身边的时候,想着只要抱一下就好,她终于在身边了,却怎么也不想放开。
然而李明明还是得走的。
来到大头机器人前,看着那明晃晃的50分,与前面几个世界的分数平均一下,75?还真是危险啊。系统总分细则上写着,90分以上,可平安返回原来的时空,并获得系统大礼一份;80分以上,可平安返回;70分以上则是“可返回”,少了“平安”二字,细思恐极啊。
希望这回能挽回一些!李明明给自己打气,然后扭头看旁边的赵如琢,笑道,“我走啦,回见。”
赵如琢微笑着点点头。
李明明睁眼,满目的红色,然后差点跳起了——尼玛!穿成了《水浒》里的扈三娘,而且是家破人亡,嫁给王英第三天的扈三娘!
四大名著里面,若说李明明最讨厌哪本书,那必须是《水浒》!简直三观不合、八字犯冲。不读水浒不知道,有的书,真会引起生理性不适的。
《水浒》,李明明只是粗粗地读过,大体的故事梗概还是知道的。扈三娘这段简直槽多无口。李明明怕有偏差,顺着捋了捋扈三娘的记忆。
扈三娘家算是洗白的江湖家族?跟梁山这帮子纯黑道的还不大一样。扈家庄与祝家庄、李家庄同气连枝,一块守着独龙岗这块地盘。
由时迁偷了祝家庄的鸡为引子,梁山与祝家庄结了梁子。扈家自然帮着祝家庄。
二打祝家庄时,扈三娘抓了矮脚虎王英,自己却被林冲抓住了。扈家不得已,与梁山求和,在梁山和祝家庄的事情上保持中立——结果梁山灭了祝家庄的时候,李逵竟然杀得兴起,顺手把没防备的扈家满门都杀了,只跑了扈三娘的哥哥扈成一个。
然后宋江不疼不痒地说了李逵几句,又认扈三娘当义妹,把她许配给好色、无德、丑陋的王英为妻。
扈三娘一代女中豪杰,是怎么忍下灭门之恨,加入仇人一伙,并与其中最猥琐的那一个结婚的?
李明明无从得知——李明明扒拉扈三娘的记忆,从扈家出事,到刚才,竟然是一片混沌。
李明明由衷地希望她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到底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这整件事,李明明一眼看穿,绝非是什么狗血的一只鸡引发的惨案!
独龙岗占据着梁山咽喉要地,梁山这明明是夺地盘!
李逵灭了扈家满门老小,恐怕也不是“杀红了眼”,而是有人吩咐,蓄意为之——灭了祝家庄、扈家庄,智取了李家庄,独龙岗便是梁山的了。
至于吩咐李逵的那个人是谁,一目了然。
李明明正想得出神,“娘子——”一掀帘子,走进来一个汉子,形容猥琐,举止粗糙,不是矮脚虎王英又是哪个!
第71章 扈三娘报仇
“大哥——”李明明觉得从此以后会对“大哥”这个词产生心理阴影。
王英上来便要亲嘴, 李明明使个巧劲儿把他摔在床上。
王英满脸·淫·笑,又扑上来,“个鸟婆娘, 摔你老公, 看我如何整治你……”
李明明忍着满腔怒气,把王英双手背过压在床上, “我有正事跟你说——”
王英被李明明制住,求欢不得, 心里憋着一股邪火, “你说便是!压着我做什么?敢是看不上我, 想谋杀亲夫?”
“我若看不上你,当日便不会应了公明哥哥嫁与你。”李明明自己说完都觉得牙碜,口气却真得不能再真。
闻言, 王英心里一松,“既如此,你放开我,咱们正正经经地说话。”
“说话算数?你只胡闹, 让哥哥们听见,便只当你是个妇人肚皮上不成器的,便是我也没脸。”
山上确实有些头领说自己没本事还贪花好色, 王英只好悻悻地道,“自然算话!”
李明明放开他,拿出超水平发挥的耐性帮王英揉被拧疼的胳膊,王英心里受用起来, “到底有什么事?”
“我俩前日成亲,按习俗,该当今日回门。如今,我家也没了,亲人也没了,但礼不可废。公明哥哥是我义兄,我们不如便在寨子里置酒,把众统领都请来同乐,一是全了回门之礼,也是谢寨子里众位的大媒。”
听说是吃酒,王英笑道,“我道是什么,原来是这事。该当如此!你等着,我去与哥哥们说。”说着顺手拍一下李明明屁股,挤眉弄眼道,“晚上再整治你。”
李明明咬牙,那要看你有没有命活到晚上。
听了王英的话,宋江惯常假仁假义的,这种小事岂会不应,当下笑道,“实在该打,我竟然是忘了。合该给妹子置办回门酒。”
雷横等座上宾,听闻王英新婚,急忙贺喜,又补送了贺礼。
王英道了一回谢,笑嘻嘻地便要回去与扈三娘表功。
吴用一转眼睛,笑道,“兄弟,你等等我,我与你一同出去。”
吴用与王英别了厅内诸人,一同出来。
吴用笑道,“兄弟与三娘成婚这几日,相处得可好?”
王英猥琐一笑,禁不住显摆,“哥哥哪里话!我王英别的本事没有,整治妇人……便是再烈性的,在我这里也是水一般。”
吴用听他说得不堪,但看来,两口子倒是处得不错,便息了怀疑之心,指个借口,与王英作别。
王英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
李明明则刚翻箱倒柜找出来一大包的蒙汗药——心里一松,果真有!我就说梁山这样的贼窝,必须少不了这个。
穿成扈三娘,李明明一共就那么几条选择:
第一,现在就点“完成”,不管这烂摊子。这样的话,一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扈三娘委实太可怜了;一个是如果这样办,分数就低定了,以现在的成绩,再也承受不住这么一个低分了。李明明先把这个选项排除了。
第二,偷偷溜走——然而没有令牌,想过了梁山重重哨卡,恐怕不容易。
第三,险中求胜,用蒙汗药迷倒众人。
至于拖延一下,以后再找机会,李明明根本就没考虑。王英不是李甲那样的读书人,也不是裴少俊那样的世家公子,他是个土匪,是个色中饿鬼,与王英……李明明宁可死!
几条选择列出来,只能选第三条,也是李明明好运,果真让她找到了蒙汗药。
这一包是王英的私藏。这厮原本是个车夫,半路里见财起意,就势劫了客人,事发到官,越狱走了,才入得绿林。这厮工夫一般,便格外喜欢歪门邪道的东西,蒙汗药这种打家劫舍、剪径偷盗必备的“良药”那必须是随时备着的,而且一备就是一大包。
李明明不识货,但扈三娘家可是道上出身,用她的眼光看,王英这包子药是顶上乘的,无色无味,药效又大,只挑指甲盖那么多,便能药倒一头牛。
李明明正盘算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药下了,王英就回来了。
真想砍了他啊!李明明暴躁地想。脸上却还要带着笑,“大哥回来得正好,你想吃什么?我去厨间做了,与大哥吃。”
王英心里得意,饶是再武艺高强、心高气傲的美人还不是拜服在我王英的靴子底下?嘴里便越发拿大,“娘子捡着拿手的都做来便是,让众头领也看看我王英娶的好浑家。”
李明明笑道,“便听大哥的。”
说着抢先一步出去,免得王英动手动脚,自己一个忍不住先砍了他,坏了后面的事。
李明明来到厨房。梁山的厨房也是分着的,有给众头领做饭的小厨房,也有给其余众喽啰做饭的大厨房。其实便是这小厨房,也并不小。
做饭的是十余个婆子妇人,见了李明明,知道是寨里的头领,纷纷施礼。
李明明笑道,“你们忙你们的,我来给头领们做两道菜下酒。”
在厨房溜达了一圈,李明明也没下得了药。一则是人多眼杂,一则是,下在菜里,有的吃有的不吃,有的被药倒了,那必须就有没被药倒的……这样太不妥当了。
李明明焦躁地把一大块猪肉都剁了麻将块,扔在一个坛子里,放上葱姜盐酱,嘱咐厨房的妇人用木炭微火炖上,两个时辰以后再起锅。自己便走了出去。
看着李明明的背影,乱转的吴用略一思忖,也来到厨房。
厨房的仆妇们很是奇怪,怎么今日头领们都来厨下做什么。
吴用叫来领头儿的,问了“扈三娘”来厨房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然后便笑道,“正好,我饿了,先尝尝三娘的手艺。”
那厨房的头儿赔笑道,“扈头领做的肉,还不熟呢。”
吴用笑道,“不碍的,给我盛一碗。”
吴用眼珠一转,“别的在做的菜也都盛些来,统共放在一个盆子里。”
那厨房的头儿不敢违逆,用一个小盆子把菜盛在一起,心说,怎么那么像喂狗的呢。
可不就是喂狗的吗?吴用拿了这盆子肉菜就去喂了梁山上养的狼犬,然后坐在旁边等着,自己坐得都烦了,那狗一点事儿都没有。
吴用摇摇头,笑了,看来我这疑心病是越来越重了,也实在是今日扈三娘有点奇怪。往日不是没见过抢上山的娘子们,有烈性的,自己撞墙抹了脖子,大多数都擦眼抹泪地忍了下来。只这扈三娘,被灭了满门,嫁与王英那样的猥琐汉子,竟然还有心办回门酒,并洗手作羹汤……怎么看怎么像憋着坏呢。
旋即吴用便给李明明找到了理由,她被宋公明认了义妹,以后也是头领了,自然与那些娘子们不同。再说,她家也没了,亲人也没了,不认命又能如何?还不如表现得乖巧些,一心火计地在山上过日子。
吴用自以为看明白了“扈三娘”,便不纠结这样的小事了,作为军师,吴用也是挺忙的。
李明明也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地方——酒窖。菜,有人爱吃这个,有人爱吃那个,但第一碗酒总得一起都干了吧?
酒窖这种地方在梁山内部,没人想到会有人来下药,当然也就没人把守,李明明轻而易举地混了进去,把蒙汗药下在了靠外的几个酒桶里,回头搬酒,肯定是先搬外面的。
李明明又大致看了下逃跑的路,然后便又弯回厨房——不能回房,省得一个忍不住捅了王英。
李明明坐在炭火前,一边拨火,一边细细地捋一遍计划,思索可能会有的差池,神情看上去安然恬静,来找的王英看了,心里笑道,“还真是个贤惠娘子呢。”
李明明随王英来见宋江。
“贤妹怎还亲自烧菜与我等吃?还不快洗手入座。”宋江笑道。
李明明装成害羞的样子,“妹初为人妇,该当的……”
厅里众汉子大笑,又有人说王英有福气。
王英自然是得意非凡。
不多时,酒宴摆上来,众人入座。
晁盖对王英和李明明道,“今日不同往日,你两口是贵宾,到我身边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