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白软胖——萌冬萌冬
时间:2018-03-28 13:30:33

  白光一刹那间,只觉得脑中闪过数个大字——
  哎,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我怎么闯进我女儿的绣房里了,我怎么看到了我的皇帝女婿正在偷吃我家的饭菜!
  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啥都没看见……
  白光瞬时将手中的鸡毛掸子一举,一脸认真地:“咦,女儿你闺房的门都脏成什么样子了,爹爹来帮你好好擦一擦……”
  软软简直哭笑不得:“爹爹,哪有人在这三更半夜前来掸尘的……”
  白光:咦,你爹现在好尴尬,看不出来吗?居然还在拆你爹的台,是不是亲生的,拉出去!
  侍女阿宝见状连忙打圆场:“老爷大概是睡臆症了,老爷快来,我送你回去。”
  白光泪:果然还是小丫头是亲生的。
  白光被侍女阿宝扶着,一路从绣房楼上匆匆奔去。
  留下闺房里的软软,对着一脸莫名其妙的沈少堂,微微地笑了笑。
  沈少堂知道,岳父大人是不忍心戳穿他堂堂一国少帝,还要靠半夜扒窗户回家看媳妇,不免得捧着饭碗,也同样笑出了声。
  “软软,等我。”沈少堂轻轻地握软软的手,“我一定会将宫中的一切事务摆平,将朝政大权,重新拿回手中。我会风风光光地,接你回去。”
  软软笑眯眯地看着沈少堂,信任地,点了点头。
  即使千山万水相隔,为你,愿将世事踏破……
  *
  白府一片温意浓浓。
  却不知,大齐皇宫内外,一场最大的风波漩涡,已经向着整个大齐皇朝,滚滚而来……
 
 
第47章 
  一场巨大的逐后风波, 令整个大齐皇宫中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大内总管崔振山,一手主导了这场不亚于内宫地震的风波,心中忍不住小小的得意。虽然这一场风波当中, 他也是牺牲了西境五州的审计帐目,但是已在帐册中做足了手脚的崔大总管, 却并没有将小皇帝的度支审核放在心上。并且因为这一场风波, 到是让沈少帝将目标搁在了东境的四州的帐目上,把魏国公手下的魏羚到是好好地查验了一番。
  听说那日逐后之时, 魏羚在崇阳殿内与小皇帝吵了一架。
  魏羚素日也是仗着父亲为两朝老臣,作威作福惯了,居然敢于崇阳殿上, 丝毫没将小皇帝放在眼里。那一夜,听说沈少堂于崇阳殿内勃然大怒, 直接一拍龙案,便见崇阳殿的后殿内便冲出数十名未曾见过的金吾卫,直接将魏羚生生地按在殿阶之上,动弹不得!
  沈少堂下令将魏羚囚于崇阳殿后宫的泰和轩, 未有皇帝亲笔的朱批御旨,任何人不得入内擅见!
  这消息一传出崇阳宫去,立时便将大内总管崔振山与魏国公都惊了一跳。
  本来大内皇宫的卫戍之权, 便一半在崔振山的手中,一半在锦衣卫指挥使莫南风的手中;三千金甲护卫,有一半是听从崔振山的命令的。而今居然突然在崇阳殿的后殿内, 皇帝居然养了数十名未曾谋过面的金吾卫士,专伺皇帝一人的卫戍之事,已经让声称能掌控整个大齐皇宫的大内总管崔振山心下震了一惊了,现如今皇帝居然竟敢将当朝魏国公的长子扣在内宫,不得擅见!这已经是吹响了与魏国公开战的号角,并且小皇帝下手果决,毫不惧怕!
  这令魏国公与崔大总管,皆是大大的震惊!
  魏国公摸不清小皇帝的内情,不敢擅自前来营救儿子;只能悄悄地令人前往崇阳殿打探消息。
  结果这般一探,才真真是震惊了。
  也不知崇阳殿内外的数名宫人、宫女,是在什么时候被小皇帝御前的小太监田小田给替换的,崇阳殿上上下下数百口服侍皇帝的宫人,竟全部变为了誓死效忠皇帝陛下的人!魏国公塞了数万钱进宫,却全都如打了水漂……崇阳殿上上下下,宫内宫外,简直被掌控得如同铁桶,滴水不漏!莫说见上魏羚一面,便连一丁点儿消息,魏国公都拿不到。
  魏国公此刻,终于心下有些慌神了。
  接下来的日子,一连串的变故,更让魏国公和崔大总管目瞪口呆。
  先是接连数日的早朝,小皇帝沈少堂日日早早便已到达,不待各官部官员奏报军政,便将度支中郎蒋渊拎了出来,责令蒋渊于朝堂之上,当众宣读这一年的国库开支、赋税审计、各州各府甚至直到各县内的国税军资、挪用调拨。蒋渊与各度支使接连数昼夜整理查核出来的审计核目,足足长达数百页之多,一口气诵读下来,不等皇帝开口,便有数名朝中大臣,已吓得瘫软在地上。
  沈少堂帝冕朝服,神情肃穆,目光犀利而毫不留情。
  待蒋渊一口气读完,田小田立刻宣读圣旨——
  三省六部当中,足足有十七名官员,于当朝一刻之内,全部被革职查办,押入天牢!
  魏国公简直都没有做好防御的准备,印象当中小皇帝还是一如当年吃奶的娃娃,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动手的铁腕砸下来,生生将他前一阵子辛辛苦苦、遮遮掩掩才换进三省六部的官员,给来了个一兜打尽!但凡是那日国公府案时,拜于他魏国公门下的官吏们,竟一个都没有跑掉!
  魏国公脸色都青了。
  但圣旨已下,谁敢不从!
  京都内外,一日之内天色大变。数名官员官职被革、官家被抄,数名度支中郎星夜离开京都,令魏国公想要追杀都杀不着,追不到!
  魏国公这才真真正正领会到小皇帝的内敛手腕,果果真真如同文皇帝去世之前所言一般,这孩子素日绝不多言,若要动手,便是杀机!
  *
  更令后宫之中崔大总管皆是震惊的是——
  崔大总管用尽杀招,请出了朱太妃都想置皇帝于死地,因而抢先下手诬陷了皇后,逐皇后出宫以给皇帝沉重的打击;却没料到,小皇帝沈少堂却全然像是未发生这件事情一样,后宫内外,除了坤宁宫开始大门紧锁,居然像是从未发生皇后私通他人,被逐出宫一样!
  崔大总管的侄女崔婷婷,也使尽了数招,想要勾引小皇帝,顺道吹吹枕边风。却不料崇阳殿被田小田和莫南风把守得像是重重铁桶一般,别说她德妃想入内,怕是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殿门去!
  崔大总管心下觉得惴惴不安,于是便顾不得手边的诸事,匆匆忙忙地奔入外宫边缘的皇宫大牢去。
  他心下想着,无论宫中发生什么样的惊变,皇后被逐,那名被押入内宫大牢,与皇后撇不清关系的天云楼的楼主纪天云,他总要先握在手中。将此人拿住了,便是小皇帝要再做什么打算,他手中总还能握着一张有用的牌。
  于是崔大总管急急赶到大牢,却不料看守天牢的内官一见崔大总管,吓得便扑嗵一声,跪倒在地!
  “大大大总管,那人……那人……已经……跑了!”
  “跑了?!”崔大总管大大一惊,“你们负责看守内宫天牢,居然敢让这么严重的罪犯逃走,你们该当何罪!”
  看守内官吓得跪地不停磕头如捣蒜:“大总管饶命,非是我们胆大敢放他离开,实是他手中握了当朝太后的亲赐手令,我们就算有数个胆子,也不敢将他再押于这牢中啊!请大总管明鉴,请大总管明查!”
  崔振山大大吃惊,瞪着一只浑浊的眼睛,惊讶地问:“你们说……他手中握了当朝太后的亲赐手令?太后?文太后?!”
  看守内官重重磕头:“正是,正是太后娘娘!”
  崔振山惊讶万分。
  文太后数月前便称抱病养老,虽手中不放兵权,但却真正还了一部分朝政与皇帝,但是基本已不再过问政事。而今小皇后被逐,那日她也十分生气,怎么今日,居然会拿了亲赐的手令,放了那个天云楼楼主出宫?!
  若说太后不相信皇后与他私通,此人放出宫去,也是一个有辱皇后声誉的罪人,即不杀之也不能任之,文太后怎么竟将他放了?!
  莫非文太后……
  又或者此人……
  崔大总管回想着那日于假山之上看到的那名天云楼的楼主,那般神色身形,他虽然已目视浑浊,但却依稀仿佛,见他如见了某人的身影。
  崔振山忽然莫名地便突然想起一件往事来。
  宫中数些年,皆被掩埋的旧事。
  崔振山激零零地打了一个巨大的冷颤!
  “快走!”崔大总管将身边跟着的小太监一踢,抬脚便走。
  *
  正当此时。
  一辆朴素无华的马车,在天云楼门口,缓缓停下。
  马车的车帘被车夫挑开,一直等在天云楼楼下的大掌柜,急急忙忙地便冲了上去。
  衣衫微微脏乱,发髻散乱的纪天云,由马车的车厢内,急急跳落。
  大掌柜匆忙:“纪老板,您……”
  “关门。”纪天云面无表情,冷声吩咐。
  “可是老板,今日的经营……”
  “关、门。”纪天云面如冷纸,声线冷厉,“今日停业,任何人不得出入酒楼!”
  大掌柜于天云楼十数年,从未见过老板这般冷硬而犀利的表情,惊得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连忙招呼店伙计将纪天云扶进天云楼,而自己带着数十人,将天云楼所有的门窗纸扇,都匆匆关闭。
  纪天云神色如冰,缓缓踏上天云楼的最顶层。
  推开门扇——
  一屋的冰冷如霜,扑面而来。
  且不说,他于深宫大牢内,住了这几日冰冷的地牢,吃了几碗馊掉的牢饭,便只说那一日他于假山之下,不过是与软软说了一句话——
  那群早已埋伏好的内官,扑向他与软软。
  他被按倒在地的时候,并未关心他自己的衣衫狼狈,他关心的,只是那些人敢动软软一根汗毛!他们敢碰她一下,他发誓在那一刻,他能立刻从侍卫身上抽出刀来,将那些手指都一根接一根地砍掉!
  他已快十年未曾有过如此犀利的杀意,即使明知道身边站的全是大内高手,他轻轻一动,有可能就是尸首两处的下场;但是,他们居然敢动软软!
  软软跪在宫门下的雪地里,默默流泪。
  他的心,像是被切碎了。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的身份,从未像现在这般恨自己即使坐拥财富,却依然无法保护他想保护的女人!
  纪天云唰地一下扯开身上被撕破的衣衫,将手中文太后亲赐的手令,啪地一声丢在桌上!
  太后。
  就算是当朝太后,那又如何?
  当文太后见到他的那一瞬间,还不是惊得倒退一步,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你——你竟还活着!”
  “我不仅还活着,我还就活在天子脚下,就活在大齐京城呢!”纪天云微微冷笑,“皇嫂。”
 
 
第48章 
  纪天云清清楚楚地记得文太后脸上的那一抹煞白, 便一如当年他被五百大内高手于苍涯山顶追杀时,苍涯峰顶上,那仅剩的一抹雪白。
  不是因为峰顶的皑皑白雪都已融化,而是被他身边死去的护卫们, 淌下的鲜血染红。
  那一年,他不过刚刚十五岁。
  那一年, 文皇帝也不过才刚刚踏上帝位。
  但是, 这一切无情的杀戮,皆是源于这个文皇帝刚刚登上的帝位。那是因为文皇帝于数月前, 才在圣祖皇帝的病榻前,惊闻到他居然除了宫中的数位皇弟,竟还在关外, 有一位从出生起,就被圣祖皇帝养在深宅中的皇幼弟!
  这位幼弟, 其母盛夫人出身极其复杂;曾一度身为关外马背之族的族长夫人,后关外大族被灭,投降了大齐,圣祖皇帝才将这位盛夫人纳到身边。但是因族中旧因, 无法将她带至大齐皇宫,便将她安于关外;不料盛夫人一胎便产下了一位皇子,这皇子自幼时起便相貌俊秀、书画骑射, 惊为天人。人人传之极像圣祖皇帝,圣祖皇帝龙心大悦,便将他养于关外, 寄于厚望。
  之所以并未直接将他召回京中,一是皇长子、皇次子的夺嫡之争十分激烈;圣祖皇帝并未想将幼子卷入其中;再次,若真是京中皇子令他极度失望之际,他才考虑再将幼子调回。
  于是纪天云这名皇家幼子,便一直被隐匿于关外之族,渐渐长大。
  京中皇长子、皇次子的夺嫡之战,果然牵扯到了无数皇子朝臣,虽最后皇长子自尽身亡,次子文皇帝险胜而出,但是于大齐朝政,已是元气大伤。
  时圣祖皇帝已然病重,皇长子余党伺机逃出京城。皇次子文皇帝正备圣祖皇帝百年之后,便行登基大事,谁知突然由皇长子余党于关外寻到了皇家幼子,声称此子才乃是圣祖皇帝的天选之子,如圣祖再世,是为下一任的真龙天子!
  次子文皇帝这才在圣祖皇帝的面前,亲眼得知他居然还有一名少帝,养在关外马背深族,无人得知!
  此刻正因文皇帝膝下两名小公主病夭,王妃只余一子;皇长子余党立刻进言称文帝子嗣羸弱,恐怕江山社稷无根,只有皇家幼子,出身马背之族,身强力壮,少年聪慧,是为天子的最佳人选!
  文帝深知其他条件不过是为借口,唯一最有威胁的,乃是皇幼子身边的马背之族!族下的数万将士,才是幼子的立命之根!
  文帝到手的皇位几近不保,性情温和的文帝,施了一招顺水推舟。
  文帝假诏幼弟入宫面见圣祖皇帝,却于九华门下将幼弟与党族分开。接着便突然于九华门下兵变,直接将幼弟的数百护卫团团包围!
  驻于京城之外的马背之族同样遭到了强烈的阻击,数百人拼着性命踏着血泊才保着纪天云从大齐皇宫之中奔袭出来。文帝的骑兵将他们一路逼上了苍涯峰,纪天云身边最后一个护卫倒于白血之下的时候,刚刚满十五岁的少年,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作“帝王无情”……
  但苍涯峰顶的茫茫血泊,已然再听不到他的悲恸痛哭;帝王之家,没有兄弟,更无手足。杀戮,只有杀戮。
  皇幼子,跳了下去。
  *
  再三年之后。
  文帝坐稳了三年帝位,却是因着当年的厮杀太过惨烈,又或者文帝是为一个心事太过阴闷的皇帝,终于在病榻缠绵了数月之后,撒手归去。
  少帝即位。
  *
  少帝开元第二年的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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