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鳏夫——一鸟嘤鸣
时间:2018-03-28 13:31:51

  他渐渐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面上、脖子上、胸前……缓缓而下,在白皙之上留下一个个浅红的印子。
  然而因为担忧结果的痛楚,他的急切与热烈都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辰轩感觉到她身子的僵硬和颤抖,速度渐渐放缓,温柔的吻复而落到她微凉的唇上,他探手向下去抚慰她的脆弱,耐心地爱怜她,等待她,许久许久,手上终是黏了一片,怀里人的肌肤变得滚烫,与他的相互烧灼。
  因为极力的克制,他额上也汗湿了一片,收回手,扶住自己,他再不能等,要去往向往已久的美好之境。
  她迷迷糊糊地喘着气儿,忽而压着自己的沉重松开了,他将自己的腿分开,她知道那一刻就要来了,不再误会他是发病,又想到他对自己家人的好,她咬牙皱眉忍耐,周遭的一切似乎静止了,直到在万籁俱静中,她清晰地听到了皮肉破裂的声音,他不满足,还想进去得更多更多,可她实在撑得受不住了。
  辰轩屏气凝神间,忽而感到一双柔白的小脚朝他的头袭来,他正难受着,急于去躲这一脚,心神一慌,就……提前丢盔弃甲了。
  身子更是没稳住,向床下跌去。
  小谨在睡梦中听到了姐夫“啊”的一声惨叫,自己的房间和姐姐的还有段距离呢,居然能听得这么清晰,可见这声音有多么撕心裂肺。
  哎!原来回房晚了,姐姐真的会打他,不是开玩笑呢。
  小谨有那么点自责,决定以后就彻底不跟这位姐夫唱对台戏了……看在他日子已不好过的份上。
 
 
第32章 
  第二日,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阿薇在辰轩的怀里醒来了, 她身子一动,辰轩也迷糊着睁开了眼。
  “还疼不疼?”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问对方。
  辰轩揉了揉尾椎骨的位置, 忍着残留的瘀痛, 笑道:“不疼了。”
  “昨天我没多想就踢你了, 对不起。”阿薇把头抵着他的胸膛,有些羞涩, “我还有一点点疼……你会不会觉得我娇气啊?”
  “不会。”闻着她发间的清香,他心里一阵惬意, 虽然昨夜明显没有尽兴, 跌下床后就没再继续了, 但内心却意外满足, “是我不好, 让你遭罪了, 往后多来几次, 你就晓得舒服了, 书上可写了, 这事儿不光是我享受的。”
  她嘟起了嘴,伸手戳了下他的小红点,当然怪他不好,长小一些就不会撑得那么疼了,再来几次,还不得再疼几次啊。可想到昨夜看的画册上, 女人的神情都奇奇怪怪的,那就是他说的享受吗?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体会到。
  循着他粉红的圆晕打圈,好奇男人这里也可以这么粉嫩,大约是他肤色白皙的缘故吧,她忽而俏皮地问,“那我们现在算是真夫妻了吗?”
  他捉住她作怪的小手,“当然算。”
  她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两人小声地说着话,相互看对方都更为柔情了,又不自觉搂在一起亲吻了好一阵,兴奋与甜蜜彻底冲淡了早间朦胧的睡意,两人喘着气,知道暂不能做别的,于是早早起床了。
  她昨夜没见多少红,可床单上还是有点点红褐色的痕迹,辰轩的也染了一大片黏糊糊的,她后悔昨夜没个准备,应该垫个东西在下面,现在只能把床单一起洗了。
  又想到大早上就起来洗床单,真有些难为情,爷爷是过来人,一定会想到什么,于是把床单掀了,先塞到箱子里,打算晚些时候再洗。
  回头见辰轩已穿好那身粗布衣裳,她好奇问道:“你还打算一直穿这件了?来的时候穿的那件好衣裳还是干净的呢。”
  辰轩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将那日成衣铺里买的衣服拿了出来,笑着递给阿薇,“今天你穿新衣,我穿旧衣,这样方便我找机会替你干活儿。”
  见她嘴角溢出甜甜的笑,他轻轻扣着她的腰,拿过外衣给她套上,喷着热气在她耳边道:“第一件活儿,先替你更衣。”
  她应下,他却笑得促狭,然后她发现自己上当了,他穿着穿着,手慢慢在她身上摩挲起来,不知不觉间把她圈进了怀里,似乎刚才在床上的一番拥吻抚慰还不够他餍足,明明已穿好的衣裳又被他弄得散乱,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才恢复平静,理好了衣衫。
  她嘟嘴瞥了他一眼,决定再也不理这个人了,他却仍旧笑得满足。
  跨出卧房门槛的时候,阿薇感到一阵涩痛,咝了一声,后面的辰轩忙扶住了她的腰,心疼地将她抱了出去,稳稳放下。
  听到爷爷和小谨起床的声音,她忙推开了他。
  早饭是辰轩做的,阿薇只在旁边负责指导,乔老头和小谨在院子里洗漱时见到厨房的景象,都惊得微微张嘴。从前粗布衣裳的阿薇现在穿着华贵的衣裳在旁边气度娴雅地指挥着,从前的贵公子则变成了奴仆一般替她有条不紊地忙碌。
  小谨笑嘻嘻地看着乔老头,嘴里包着的漱口水都溢了出来,他干脆吐掉水,低声道:“爷爷,我姐可真厉害,把鳏……姐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乔老头拧着巾帕,摇了摇头,担忧道:“这样也不太好,人家毕竟是个富贵人,再说了,男人哪有每天在厨房的,回头我得说说你姐。”
  “我觉得挺好的。”小谨嘟着嘴,不以为然,“爷爷您就别管这些事儿,我姐精着呢。”想到昨晚听到的那声惨叫,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乔老头想,也是那么回事儿,小夫妻的事儿他这隔着辈的老人不太方便开口,那就再观察观察吧。
  四人在桌上吃饭,乔老头见辰轩面色如常,并没有因为干活儿生出一丝怨气,还替孙女夹菜,他稍安心了。
  早饭快结束时,乔家院子的门被敲响了,乔老头这几日心里一直有所顾虑,对敲门声格外敏感,当先站起身去开了门,门口站着的都是村里的一帮老人,个个面色肃然,乔老头预感到什么,忙将几人请了进来,又对小谨道:“小谨,爷爷腰不舒服,你帮爷爷去邻村王麻子那里买一副膏药回来,剩的钱自己想吃什么拿去买吧。”说罢,拿了钱给他。
  小谨眼珠子乌溜溜一转,奇怪爷爷今天舍得花钱买药了,也没多想,迅速喝光了碗里剩的粥,开开心心出门去了。村口王叔家做的麻糖,他早想买了。
  阿薇和辰轩却是知道,这些人必是为瓷土的事情来了,阿薇看到,几个老头都是村里的大户,村长王伯也来了,可见此事牵连甚大。几人怕在村长家商议事情太引人注目,才来了乔老头家破屋,这会儿见乔家碗筷未收,有些歉意。
  乔老头直说不妨事,又与他们介绍自己的孙女婿,说辰轩有见识,自己没把瓷土的秘密对他隐瞒,是以接下来的讨论大家就在院子里展开,没避开小夫妻二人,阿薇忙将桌子收拾好,泡了茶出来,辰轩也帮着给几位老者搬了凳子。
  原来这几家都是屋子下面藏着瓷土的,村里田地征用一事已让家里亏了本,怕官窑厂再发现房子下面的瓷土,就更是苦不堪言,便聚在一起商量对策。村里不少人家下面都是瓷土,只是家中还有老人在的,清楚当年的情况,则更为担忧。
  阿薇在旁边听了一些,不由拧住了眉头,却想不到任何办法,也插不上话,就到厨房里收拾了。
  辰轩听众人叙述后,蹙眉思索了半晌,若说不想瓷土被发现,植草皮、树木在曝露的泥土之上或许可以掩盖一二,但此处是住宅,并不方便用此法,再者,连田地下掩藏极深的瓷土都能被发现,只怕是官窑厂手中早有瓷土分布的造册,那么找上门来是迟早的事。
  正如此想着,乔家的门再次被敲响了,这次的敲门声有些急促,门外似乎有一群人在聒噪,乔老头刚打开门,一张文书劈头扔了过来,乔老头吓得眼前一花,差点没站稳,好在辰轩在后面把他扶住了。
  外面站着一群差役,几个老者都认得,正与上次来村里征地的是同一批人,是官窑厂来人了!一时众人惊惧不已,还没商量出对策,官窑厂已经出手了!
  辰轩将文书接住了,还未来得及细看,只听为首的差役冷面吼道:“水竹村下面有上好的瓷土矿藏,现在被官窑厂征用了!两个月内,所有村民迁至西面大柳林处,按每户每人五百文赔偿,签好文书,即日可到官窑厂领取。”
  “五百文?”村长王伯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身为村长,他家虽不是村里最富裕的,但在房子上花的钱是数一数二了,前年小儿子娶媳妇才在西边又添了一栋小院子,按人头算,他家不过六口人,也就是整个房子才三千个钱就打发了?买他家的屋顶,倒是够了。
  其余人见到差役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听说每户每人才五百文也都怔住了,虽说这里面也有和乔家差不多的贫户,房子不值钱,但搬到新的地方,这点钱也就够修个石头土巴房子,用砖肯定是想也别想了。再说,大柳林那里早就被挖得草木不生,徒留大柳林的名字罢了,迁去那里,实在比水竹村差了许多倍。
  听得众人一片唏嘘之声,众差役眼神一片森然。
  王伯知道征地之事难得通融,官窑厂横行霸道,其他民窑厂之所以在数十年间慢慢陨落,正是它们不像官窑厂手持皇命,横行无忌。官窑厂早就将周围能挖的瓷土都收入囊中,如今盯上水竹村,自然无法幸免,只是赔偿的价格,好像比其他地方低许多。
  王伯身为村长,上次征田地的时候是督窑官亲自来的,他不敢开口,如今见是几个差役,他上前试探道:“各位差老爷,能不能让督窑官大人通融通融,五百文一个人,我们水竹村的村民们实在活不下去啊。”
  众老者连连点头,都与村长一个意思。
  “活不下去?”为首的差役冷然一笑,“水竹村村民心怀不轨,明知住宅之下就是瓷土,偏偏要在这里盖房子,不就是想骗取官窑厂的赔偿吗?如今官窑厂没有追究你们的罪过,你们还嫌五百文不够?活不下去就不必活了!”他大手一挥,站在最前的王伯被推倒在地,腰椎上传来嘎吱一声重响,王伯痛苦地“啊”了半声,昏死过去。
  乔老头与几个老头均是大惊失色,辰轩刚才扶着乔老头,也未察觉会突然有这么一遭,赶忙蹲身将王伯抱起,由乔老头指引着去了他的房间。
  差役哼笑一声,拿着文书又往下家去了,半点不在意这位孱弱老者的死活。
  小谨正喜滋滋地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块麻糖还有爷爷让他买的膏药,他刚到门口就见到差役凶神恶煞推人倒地的一幕,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吓得他把麻糖也掉到了地上。
  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的阿薇忙跑过去将小谨搂住,“小谨,别怕,待在家里别出去,姐姐去请村里的大夫。”
  小谨懵懂地点点头,忽而抬头闪着大眼道:“那我去村长家,把他们家人找过来。”
  “好。”阿薇摸了摸小谨的头,忽而觉得弟弟变得懂事了,又不放心地叮嘱道,“你路上遇到那些差役,千万别惹他们,躲得远些。”
  小谨连连点头,知道事情很急,不和姐姐多说,转身撒腿就跑了。阿薇望了会儿弟弟的背影,也不便耽搁,即刻就去寻了大夫。
 
 
第33章 
  大夫和王伯的家人先后到来, 王伯也恰巧醒了,嘴里呜呜呼痛, 看得王家人和在场人都心焦不已。大夫把了脉,看了腰, 说是伤到了骨头, 需要卧床休息, 王家人赶紧搭了架子,将王伯抬上去送回家了, 几个老人家也叹口气散了。
  随着众人离开,乔家恢复了最初的状态, 乔老头窝在房里没出来。小谨刚才在大人们乱哄哄的讨论中也大致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会儿不敢去烦乔老头, 只拉着姐姐的袖子问, “姐, 往后咱家真要搬去大柳林吗?那里的水都是白的, 路又不平, 往后爷爷在那里怎么过呀?”
  阿薇摸了摸他的头顶, 一时说不出话来, 辰轩将小谨拉到身前,安慰道:“不去大柳林住,我们搬去镇上好不好?”
  “那好呀!”小谨开心地眨了眨眼,“那我每天都能回家了。”
  阿薇看了眼爷爷紧闭的房门,却无论如何愉悦不起来。
  这日下来,村里每户人家都接到了文书, 顿时人心惶惶,有相互串门问情况的,也有坐在院里痛哭的,家家不得安宁,户户唉声叹气。
  晚饭的时候,辰轩把搬去镇上的事情和乔老头讲了,乔老头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摆手道:“我一把老骨头了,住好地儿也是浪费,你就别破费了。”又拍了拍辰轩的肩膀,“我知道你有本事,但谁的钱也是辛辛苦苦赚的,不是睡醒了睁开眼就有了,你留着钱,和阿薇好好过日子吧,往后小谨就劳烦你照看了。”
  乔老头话里的颓丧味儿,谁都听得出来,小谨一下就急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爷爷,你不管我了吗?”
  乔老头听小谨这么说,霎时也老泪纵横。
  阿薇和辰轩忙劝慰着,乔老头才止住了,他抹了把眼,浑浊的眼里满是凄凉,“我只是不甘心啊,他们怎么就要把这山挖空,当年要不是他们挖松了地儿,那个山坡怎么会突然塌下去,我的好儿子好儿媳怎么会走得那么冤枉,至今都没找到尸骨。如今老头子生活了一辈子的地儿,他们说挖就要挖,他们凭什么呀?他们害的人还不够吗?”
  辰轩替老人家顺了顺气儿,知道这房子虽破,却留着老人家最为重要的记忆,并不是帮他找到更好的住地就能解决的,老人家心里有太多的不甘和愤怒,却只能压抑在心里,无法反抗。今日见到差役的凶残也可想见那官窑厂何等霸道,连他也几乎按耐不住,更何况是这位饱受摧残的老人。
  扶了爷爷回房休息,阿薇又到小谨的房里安慰了几句,才回到自己的卧房。辰轩坐在床前,皱眉思索着什么,看到她进来才抬起了头,又拉了她一起坐下。
  “爷爷好些了吗?”他问。
  阿薇点点头,目光里却满是忧虑,“明天还是找个大夫给爷爷看看吧,他这会儿好了,往后指不定又要伤心的。”
  辰轩握着她的手,目色里流露出几分郑重的意味,“心病还须心药医。”
  “我当然知道。”她无奈苦笑,“除非官窑厂突然说不征地了,不让水竹村迁走了,不然这心病就没办法治。”
  他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认真道:“那就不让他们拆。”
  “你说笑呢?”阿薇轻轻推开了他,“你还能让官窑厂听命于你?”知道自己男人有本事,能得那位督窑官青眼,但人家是官,他是民,在这种大事件上人家哪会轻易就听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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