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公子就这样赏画儿般,以手撑着头醉卧在玉床上,看着香儿一点点向这边靠近。
直到她被水床下的台阶绊着,身子一个倾倒……伴随着一声惊叫,慕容公子眼疾手快的轻轻一揽,便将她搂入怀中,两人齐齐倒在那玉床之上,震起一片水花儿。
玉床只潜入水中一指深,脱出大半截水面的身子上,那浸了水的纱衣紧紧贴裹着肌肤,纤弱凹凸的曲线便这样明晃晃的尽掌入眼底。
香儿惊慌失措的想潜回池中,慕容公子一个反手,把她的胳膊按于床上,两手被那力道锁住便不得动弹~
香儿无力的平躺在玉床上,身体半浸着池中之水,可那温暖的池水却暖不透心底的惧意,大口的喘着气,胸前微微起伏着。
慕容公子将手拂过来,轻柔的摩擦着香儿的脸颊,轻声道:“不要害怕。”
这话说的如此轻巧酥软,却起不到半点儿安慰作用。言下之意:你逃不掉了,放轻松吧。
来前就想好了各种状况的可能,毕竟是在太守府,硬碰硬显然是最蠢最无效的。
香儿早打定了四两拨千斤的主意,只是没想到慕容烟会如此直接的单刀直入,连游说洗脑的机会都不给!
此刻便只得颤颤的告饶:“公子,您先放开奴婢,奴婢有话想……”
慕容烟丝毫不介意她说什么,手沿着身子滑到腰间,轻抚着她的腰枝。香儿腰身本就敏感最怕哈痒,被他这样一撩抚,混身阵阵麻痒,话都无法冷静的说下去。
慕容烟见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便柔声道:“你可知何为奴婢?”既而干脆俯下身,附于耳鬓细语道:“奴婢就是没有自由,受人奴役,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慕容烟这通耳语,若细丝、若蚊蝇,酥酥痒痒,久久不散。
香儿的双手被按实在头顶,急的不知所措。只得扮弱诚恳道:“昨晚是奴婢不识抬举,薄了您的好意……”
而他的体温正顺着那被钳紧的双手蔓延而来,融进了血脉,晕粉了体肤。
不等她把话说完,那唇便被慕容烟的手指轻轻掩住,
“嘘~不识抬举就得好好受罚~”
说着便将她整个身子盖在下面,轻吻了下她飞于额间的一绺发丝。唇间那抹炙热,透过发丝沁入肌肤。
香儿完全不知此时此景,说点什么才能刹住他心底那股子欲望!
任凭他吻着头上的青丝,然后他含起发间那支步摇轻轻抽离,再吐于床上,激起的水花儿荡开层层花瓣。那发髻便散落开来,如浓墨般溶入水中,缠于花间~
“公子想要奴婢,奴婢自然是不敢不从。”香儿一改之前的焦灼,故作冷静的说到。
慕容烟凝视着身下的香儿,挑衅的问道:“你这是打算认命了?”
“既然是命,谁能不认呢?”香儿继续乖巧道:“做公子的侍寝婢女,好吃好喝的还不用干活!香儿只是俗人,公子有意宠幸,香儿自当尽心服侍。”
慕容烟一脸狐疑的审视着她,终是露出一抹看破的笑意,“你想说什么?”
香儿轻咽了咽口水,“我……我就是想说没必要这样用强的吧,既然我人都来了又不会逃跑……香儿是真心想好好服侍公子的,只是……只是偏偏不巧,正值……月事。”
“噢?这么不巧……”
只见慕容烟将手轻轻滑向香儿的脚踝,拎起一片裙角就缓缓向上撩了去,露出酥白的小腿儿……
“住手!”香儿双眼怒瞪着慕容烟,显然哄骗这招儿对他没用了……
就在他手劲儿变松的这一瞬,香儿一个死命挣脱,顺势往床里滚了一圈儿,正好拿到刚才那支步摇!
便将锋利的刃尖儿对准自己的咽喉之处,眼中已是噙着泪水,大喊一声:“慕容烟你个畜生!我做鬼也不会便宜你!”便闭眼刺了下去!
慕容烟先是一惊,旋即一个扑身飞夺,把那簪子打落至池中!手臂上,却已窜出一股腥红。
香儿被扑倒在玉床上,爬起身就向那簪子掉落的地方冲去。慕容烟显然没料到她会再来一次,飞扑过去一把将她搂住,大吼一声:“我不碰你了!”
听了这话,香儿才镇定了下来!僵直的立在水里任慕容烟在背后紧紧搂着。
“你别冲动了,我不该把你想轻浮了……”
“奴婢之前哪里做的让公子以为是人尽可夫之人!”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种事情若是放在曾经那个世界,或许谭小香不至于去拼命。
只是现在她是澹台香了,性子里的那股子保守和倔强也被这方水土唤醒了……
慕容烟松开她,眼张失落的坐在玉床上。缓缓说道:“香儿,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夜没想勉强于你……”
“没想勉强于我?呵呵~你刚刚有给过我反抗的余地吗?”香儿发出一丝冷笑。
“你换好衣裳,门外的婢女会带你去你的房间。”慕容烟起身走上岸,披上了衣衫,又说道:“今晚之事不会再发生了,你安心在太守府住下来吧。”说完,便从后门出了内阁。
香儿独自在池中泡着,久久不知该何去何从。
一连几日,汀罗城都是阴雨天气。
香儿自从那日被婉婷安置好房间,就再也没出这房门。
这是一套闺房连起居的套间,若抛开慕容烟不谈,这里比起在县令府时自是舒服的多。
桌椅柜榻样样齐全,衣裙首饰满柜皆是,一日三餐按时来送,糕点水果每日换新。这般锦衣玉食,断然不是一个侍寝婢女该有的待遇。
香儿也不会像在县令府时那样多事去四下帮忙,因为这尴尬的特殊身份,她并不想与这里的任何人打交道。只在婉婷每日来送东西时,打听几句府外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烟:再骂我娘炮啊!分分钟爷们给你们看……
☆、醉仙楼邀约
秋风阵阵,田里山间已是一片麦熟果红,丰收的时节连太阳都泛着金黄的圣光。
只是外面的这一切似乎与澹台香没什么关系。
自打被接进太守府那日,管事儿的就交待清楚了:太守府共十二座主宅,四处别院,除了大人、夫人、公子,以及几房侧室夫人及子女的住所外,其它地方可以去但太守府的大门不能出。
对香儿来说这一堆简直就是费话!除开那些人住的地儿不就剩下那几处园林池塘了么?
全府的夫人小姐们扎堆儿闲逛的地方去了做甚?两三步行个礼不说,自己这身份又是多见得了人……
唯一庆幸的是慕容烟倒说话算话,果真没再有轻浮的举动,只是安排了婉婷贴身伺候着。
照理说侍寝婢女自己就是个下人,怎么可能再给安排专门伺候的?慕容烟这般行事,倒是通过下人之口把香儿给抬成了半个主子。
这会儿香儿正呆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大好阳光感叹这笼中鸟的憋屈日子。却正巧瞧见婉婷从窗口笑着路过,端着盘水果从正门进了来,笑脸嫣然的说道:“姑娘,公子说怕你在这府里呆的闷,让我今日陪你出去逛逛。”
“真的?”香儿瞪大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慕容烟这突如其来的良心发现!
只见婉婷从腰间束带上解下个带坠的小牌子,得意的执在手里晃了晃:“出府令牌!”
汀罗城还是那个汀罗城,只是如今心境不同了,看着这热闹的街市也不再有往日雀跃的感觉。
之前在县令府虽然也算半个下人,但好歹来去自如,不受约束。而如今却是出次府比出国还难了!
“姑娘口渴吗?我们上去喝杯茶吧。”婉婷指着前面的茶楼说到。
香儿抬头看着那匾额,上书“醉仙阁”三个字,便摇了摇头道:“换一家吧,这家茶比金子都贵!”可转身刚要走却被婉婷拉住了胳膊,只见她喃喃的央求道:“姑娘,这家茶可有名了!就这一家吧……”
香儿这才意识到,婉婷今日的行为很是古怪!
太守府下人的例钱虽说不低,但远没到随意挥霍的地步。婉婷又是出了名的孝顺闺女,拿到的银子十之八九都捎去家里,自己紧巴着度日,这会儿却喝个茶又讲究起来?
香儿审视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婉婷慌张的连连摇头,却又愁眉苦脸,面露难色。
香儿心里笑了:这太守府的规矩果然森严,把婢女调`教的连个谎都不会撒,骗人全将那点儿心虚写脸上!
“噢,既然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那我们就不花这冤枉钱了。”
婉婷一听这话那眉间的愁云又添了几许,拉着香儿的胳膊非但没有松开的意思,反倒拽的更实了,但却又一时说不出什么。
香儿也懒得再逗她,便挑明了道:“婉婷,你要是直说兴许我会帮你,但要想忽悠可是不好使噢~”
婉婷知道瞒不下去了,便只好老实交待:“姑娘……其实烟公子在上面等着你。”
虽说这些日子慕容烟规矩了很多,但百花池那日的事仍历历在目……香儿并不想见他。但婉婷拉着她的胳膊可怜巴巴的苦苦央求:“姑娘就别让婉婷为难了,若公子知道婉婷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一定会重罚的!太守府的规矩姑娘也知道,若真要挨板子婉婷真是死路一条了!”说着还嘤嘤的哭了起来。
看她这副模样,香儿完全没有办法。这古代真是没人权!下人除去干活儿,还得各种应付主子们心血来潮的要求,太守府的板子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听说上回跟着慕容烟去塘步镇的那七八个婢女,原是太守府备选的侍寝婢女,为的就是趁这次回南疆把他拴在府里。可谁知合众人之力都没留住慕容烟的人!回府后非但无缘侍寝还个个儿挨了十大板子!
婉婷见香儿似是有了动摇,便又趁势求道:“姑娘哪怕上去就跟公子说一句话,马上走人!也算婉婷完成使命了。”
“行了你别说了,我上去就是了!”
香儿一撩裙子就迈进了醉仙阁的门槛儿。心想有什么大不了的,好歹是公众场所,慕容烟还能把自己吃了不成?再说了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一天不离开这太守府早晚得面对!
婉婷这下踏实了,便在院子里找了处能歇脚的地儿,惬意的闻着桂子花香赏着满院秋色。
上了阁楼,香儿远远便见慕容烟坐在一处竹篱笆围的雅间里,似是等了很久。
慕容烟也时不时的扭头瞧一下梯口,这下一见香儿来了,嘴角便立马挂了丝笑意。
香儿强作镇定的走过去,虽然一看到他的脸,那不甚愉快的池中一幕又翻涌上心头……
那细长的案几,飞檐飞角,大边对侧各有两把圈椅。
香儿强作面无表情的朝着慕容烟对侧的一边走去。慕容烟却讨厌她的有意疏远,故意在她路过自己时信手轻扯了一把衣袖……
真的只是轻扯,可谁知香儿的脚回撤时偏巧就这么别在了案脚上……
身子一个严重失衡便划着椅背狠狠的蹲在了椅子里!那椅子吱嘎了几声险些就要散架!
“你没事吧!要不要……找大夫”慕容烟吓得站起身,蹑手蹑脚的像个闯了祸的孩子。
香儿皱着眉揉着腰胯,气是不打一处来!唯一庆幸的是这椅子还算结实,要不今日可就出大丑了!
醉仙阁可是小道八卦的一处源头!若谁家姑娘能一屁股把人家木椅坐烂,那在这汀罗城想必也是茶余饭后想当当的一号人物了!
“算了算了……你快说诓我来这儿什么事儿吧!”
慕容烟悻悻道:“看来那个没用的丫头把主子给卖了!”
“她可没卖你!”香儿赶忙纠正,生怕慕容烟这阴晴不定的性子一个不悦就罚了婉婷!“是我自己看出来了。不管怎样我人来了,你交待的任务她就算完成了。”
慕容烟见她这紧张的样子,便是粲然一笑。心想原来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软肋在这儿啊!便阴阳怪气的说道:
“看不出你倒真是个为他人着想的性子。只是似乎你对我有点儿误会,我可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主子。”边说着,慕容烟竟为香儿倒了一杯茶。
若在旁人看来,同桌上的两人相互倒杯茶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慕容烟与澹台香却算是主仆关系,这举动若是在太守府,怕是不出一柱香就要传遍了!
“你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我说。”香儿自是讨厌他这副古怪腔调。
“可我倒真想听你说说,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人?说不出,那丫头的板子可就挨定了!”
慕容烟这谈笑间色变也不是头一回,香儿对他一天八副面孔的德兴早习惯了。这下便笑出了声,这笑声说不清是讽刺还是高兴,缓缓道:“这可是公子逼奴婢说的,那奴婢不敢不从实招来了。”
“公子何止是不讲理之人?公子在奴婢心中还是个不务正业的草包、好色成性的登徒子、嚣张跋扈的……”
“你!”慕容烟这举了一半儿的巴掌,却在遇上香儿的那双怒目后,瞬间泄了气落下。
“公子之前还说是讲理之人,奴婢只是照实回答了您的问题,何错之有?”
慕容烟一声冷哼,“你还知道你是奴婢?身为奴婢骂自己主子视为不忠!”
香儿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斜着眼睛看向别处,“那公子就不要轻易问奴婢的真心话了。人该是生而平等的,可如今我却要受你压迫被你剥削,你还指望我在心里感恩戴德不成?”
香儿这话着实在肚子里憋了许久,大概是从县令府被他知道下人身份时就想说的,今日实在是不吐不快了!本以为自己这席话能让慕容烟火冒三丈,却不料他轻垂了下头,竟笑了起来……
“好,那既然我这样好吃好喝的把你养在府里,都换不来感恩戴德,那不如从今晚起你就做回该做的?”
香儿先前脸上那抹理直气壮的刚强也化成了问号,“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