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走到桌边,继续把她揽进怀里,头架在她肩膀上。
“本来是回不来的,可是想你想得厉害,所以就又麻烦了老周一次。”
看到桌上的饺子,又道:“你包的?正好我饿了,中午到现在都没吃饭,光喝酒了。”
程诺再次挣开他,把多的饺子都装进了冰箱,只给自己留了一份。“饿了回家吃去。”
宗朗笑,他看出她在生气了。再接再厉,又把她圈在了怀里,“有你的地方就是家,你让我回哪去啊。”
这次他用了力气,程诺挣不开,气得瞪她。
“生气?”他问,“为什么生气?”
程诺说没生气。可是想想心里的确是气不过,问他:“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宗朗说有,“要不我这么晚急着赶回来干什么,不就是怕你误会了。”
程诺听着,示意他继续说。
可他却不急着说了,低头吻她。其实急着赶回来,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想她,太想太想了。
他嘴里有酒味,程诺避开,手抵着他的额头,将他推远。“臭死了。”
“嫌弃我?”他又往她脖子里蹭,要让她也染上酒意。
他头发短,刺得程诺丝丝地痒。“你再不说我真生气了!”
他笑,“原来刚才是假生气。”不过也不敢惹得她真生气,正经道:“我照实说,你别生气。”
程诺借机推开他,在桌边坐下。宗朗只得在另一边坐了。
“中午我喝得有点多,去办公室睡觉,手机丢在了饭桌上。服务员收台的时候看见,就交给了方婷。然后,你正好打电话来了。”
程诺不语,她猜也知道大概是这种情况,可是,可是他们现在也算是男女朋友了,打男朋友电话被另一个女人接了,还说得那么暧昧,想不生气也难。
“我虽然有点晕,但是脑子还清醒,到了办公室就想给你打电话,发现手机不在,就回包间去找,正好听到方婷接了你打来的电话。”
“你听到了?”程诺有些意外,“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又为什么,不马上打电话给她解释?
他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放在桌上,屏幕已经裂成了蜘蛛网。
“我借机发了个火,摔了手机。让她明白,我的私事,不是她可以干预的。”
程诺有些懵,借机发火?
宗朗叹了口气,“方婷她哥方越,是我中学时就在一块玩的朋友,现在帮我管着饭店,一直做得很好。我也一直只把方婷当朋友的妹妹看,可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对我起了心思,看在她哥的份上,我一直装不知道,反正我也不怎么去店里,没什么机会接触。”
程诺问:“那现在怎么不装了?”话出口,酸溜溜的。
灯光下,她鼓着腮帮子的样子,让他心痒。坐不住,又凑到她这边,把人抱起来,占了她的位置,让她坐在他怀里。
“现在不一样了啊。”他凑到她耳边,“我现在是有主的人了,该撇清的当然要利索撇干净,要不家里的醋桶翻了可怎么得了。”
他今天喝了许多酒,高度的白酒,现在浑身的血液都滚烫,翻滚着四处奔涌。看到程诺的时候,就烫得更厉害。尤其她现在还坐在他怀里,血液就全冲着一个地方去了。
程诺感觉到了,顿时红了脸,挣着站起来,又被他拉回去。力道有点大,她一时重心不稳,狠狠坐了下去。
“唔!”他痛地哼出声。
程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帮他揉。着急地道:“怎么了,没事吧,你干嘛要拉我啊。”再傻她也知道,男人那里是最脆弱的,尤其他刚才还是那种状态。
他拽着她的手,捂在那里。脸上表情痛苦:“可能坏了。”“你赶紧试用一下吧。”
程诺听出他话里的嘻笑,又感觉到手下的热度,急着要抽手,他却突然站起来,将她拦腰扛在肩上,往床边走去。
现在是没坏,可再憋下去,就真要坏了。
程诺反抗,被放在床上后立刻坐了起来。
“都交待完了?”
宗朗皱眉想了想,反问道“还有什么?”
程诺脱口道:“小卖……”
她想说小卖店,刚说了两个字,就被他扑倒,吻了上来。
程诺被他禁锢,挣脱不得,只觉得今晚他的身体特别烫。触手所及,都是滚烫的坚硬。
什么都忘了……
宗朗本就食髓知味,念得紧,又喝了酒,浑身燥热,只想把自己埋在她的身体里驰骋,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背上的汗珠凝聚成线,程诺抓不住,手指深深地扣紧他的皮肉,留下一道道暧昧的红痕。
他吃痛,在她耳边,叫她小野猫。她恼,在他肩上留下一排齿印。
他轻嘶一声,撞得更狠。让程诺想起在铁匠店看到的那台机器,大锤重重地落下来,一次又一次,狠准稳地砸在烧红的铁块上,让铁块变成各种形状。
现在,她就是那铁块,烧得通红,任他随意锻造。
夜里程诺再次被饿醒,才想起自己晚饭都没吃,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她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只知道全身酸软,根本不想动弹。可肚子里又咕咕叫着,不让她安生。
动了动,准备去给自己弄点吃的。他的手紧紧圈在她腰间,试着拿开,他却醒了。眯蒙着眼,问她干什么。
“饿了。”她道。
他嗯了一声,“我去。”说着揉了揉眼,坐起来。被子滑下,露出他精壮的背脊,程诺看到自己留在那里的指痕,脸红地钻进了被子里。
…………………………
卫生间建得很快,第四天时主体就已经全部完工,只剩下里面的一些装饰工程。
这几天宗朗依旧很忙,有时候晚上回不来,有时候趁下午回来一趟,匆忙里偷着空解相思,就又赶去市区。
接下来几天就是装修卫生间内部。为了和老房子相配,卫生间也是建得瓦顶,在里面又另做了吊顶,所以并不是很高。外面的墙面和老房子一样,只是简单地刷白。里面全都贴上了瓷砖,马桶、洗手台、淋浴,一样也没少装。因为没有燃气,装的是电热水器。地方不大,仍是做了干湿分离。
等到全部完工的这天,程诺高兴地邀请施工队三位吃完工饭,并且请了吴婶,还有白源。一大早,就去镇上买了好多菜,准备做一桌丰盛的饭菜。
准备做饭时,给宗朗打了个电话,他已经三天没回来了,想问问今天能不能回得来,一起吃个饭。电话没接通,却听到身后响起熟悉的铃声,回头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了。
没掩饰心里的惊喜,扑进他怀里。语气娇嗔:“还知道回来。”
宗朗在她发顶亲吻,“想我了?”
她在他怀里点头。长这么大,她似乎,没有如此想念过一个人。即便是从前的林以安,他出差时,她亦只是安心等他归来,从没有过这种抓心挠肺的焦燥。
“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她问。
他道:“山庄的项目市里已经通过了,ZF很支持,过两天会有市委领导过来视察。”
程诺仰头看他,这是他多年心愿,得以实现,很开心吧。
他也看着她,“不过这并不是我要说的好消息。”
“真正的好消息是,未来这几天,我都不用再往市区跑,可以好好陪着你。”
第43章 长工
午饭做得很丰盛, 都是程诺地拿手菜,满满当当一大桌。
罗叔、吴伯、刘叔两夫妻,还有白源和宗朗, 加上程诺自己, 几个人围桌坐了。程诺买了小卖店里最好的酒,每人都倒了一杯。
程诺和宗朗坐在一起, 给他倒酒的时候, 她故意顿了顿,手一歪, 酒洒在了杯外。可惜地道:“哎呀,怎么洒了, 真是可惜。这种酒小卖店里只有两瓶了,想多买点都没有,也不知道那个老板是怎么做生意的,货卖完了都不知道补。”
程诺声音不大, 桌上其他人都已经开吃, 尤其白源,吃得啧啧响, 根本没听到她的话。
只有宗朗听见了,他低低地笑, “早都说过了,那老板有点傻。”
程诺是站着的,望着他的头顶翻了个白眼,才坐下来。“呵, 我看他不是傻,贼精着呢。”
她还记着他隐瞒店主身份的事,上次被他磨缠一夜,一时丢到了脑后,今天去小卖店买酒,就又想了起来。
想起之前帐本上的那些留言,还有柜台上突然出现的姨妈巾。心里即甜又恼,原来他早在那么久以前,就已经‘不怀好意’,还说什么店主拜托他装监控,现在想来,一切都是阴谋啊,阴谋。
想想还是没揭穿,她就想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一顿饭,吃到快两点,宾主尽欢。结束时,程诺把施工队的工资结算了。房子基本已经全部完工,只有院墙还没有修。修院墙要用花窗,而花窗还没做,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先把工资结了。
刘叔他们也没推让,大方地收下。罗叔答应了帮做院门的,临走的时候道:“院门我在家里抽空帮你做着,别跟我提钱,年底前肯定给你装上。”
程诺感激道谢,送走了他们,白源嚷着说头晕,他酒量不行,只喝了几口,这会就走不动道了,什么也不管,倒在摇椅上就要睡觉。
程诺给他拿薄被盖了,才去收拾碗筷。宗朗看了眼已经睡着的白源气闷,好不容易能有时间跟程诺独处,却给这混小子搅了。
无奈只能去前院,摆弄花窗的模具,打算趁这几天有空,帮程诺把花窗做了。
程诺收拾完,又去伺候了小鸡小鸭,白源还没醒,直到下午四点多,怕他赶不上回去的轮渡,程诺才将他叫醒。
白源醒来还是摇摇晃晃的,站不太稳。程诺笑说早知道他这么不胜酒力,就不该让他喝酒。
白源却说没事:“就是脚有点飘,我脑子清醒着呢。”说着走了两步,左脚绊了右脚,差点摔倒。
程诺不放心让他这么回去,换了衣服,准备送他。宗朗见状也跟着一起。
“正好要去镇上买两包水泥,做花窗用。”他解释道。
于是三人,骑着三轮车,一起过江去了镇上。
到白源家时,却发现他家里很热闹,来了许多人。白源爸妈热情地请宗朗和程诺坐一坐。听他们说了才知道,原来是老太太快要过一百岁的大寿了,白源几位爷爷家里都来了人,商量着要替老太太办大寿。
俗话说,人到七十古来稀,老太太都一百岁了,小辈们自然更珍视,想要办得隆重些。他们的意思,是要去市区的酒店办酒席,到时候家里男男女女的小辈都得回来,一百多号人,肯定热闹。
可事件的主角白老太太却不愿意,鼓着腮帮子,小孩子一样闷闷不乐。小辈们问她为什么不开心,她也不说。
直到程诺来了,老太太才委屈地开了口,招手叫程诺过去说话。
程诺蹲在老太太椅子旁边,问老太太怎么不高兴。
老太太叹了口气,道:“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不想往市里头折腾。”说着又望程诺,想说什么,又没说。
程诺看出来了,笑道:“您有什么话就跟我说,没事的。”
老太太眼里带着期盼,抚着程诺的手,“唉,我啊,就想在那老房子里头办大寿,可是,那房子现在是你的了呀。”
旁边人听了,才恍然,原来老太太是为这事不开心呢。可是那老房子已经卖了,想在那里办寿宴,的确是行不通。
程诺却很愿意,百岁大寿啊,她这辈子,可能都遇不上第二次了。而且老太太是在老房子里结婚的,住了一辈子,在那里办大寿,肯定是她的一个执念。
能圆老太太一个念想,她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当即就答应了。
“那就去老房子办,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老太太见她答应,立刻乐了起来。直拍着程诺的手,说:“好啊、好闺女,在那老屋子里办了寿,我这辈子就没缺憾啦。”
白源父母忙跟程诺道谢,只是办寿宴是大事,他们家人又多,到时候吵吵闹闹,怕太过打扰。
程诺说没关系:“我喜欢热闹,正好房子刚修整好了,在那里办,没什么不方便的。”
既然她这么说,白家人自然愿意。当下就商量着,日子定在哪天。
老太太的生日,是腊月二十。但是按这边的习俗,上了些年纪的老人家过寿,都会提前一天办,于是日子就定在了腊月十九。
程诺翻了翻日历,那天刚好是立春。才发觉,原来今年有两个春天呢。
从白源家离开,宗朗带着她去买水泥,路过一家手机店时,程诺看到有卖手机用的三脚架,当即买了一个,这样以后拍视频也方便些。
买完水泥,又去买了些小拇指粗细的钢筋,两人才往回赶。回到房子时,已经五点多,程诺简单做了两菜一汤,两人吃了,宗朗就去和水泥,准备倒模做花窗。
程诺新奇,跟着一旁看。刚买的三脚架就派上用场,放在一边调好角度,把宗朗做的过程都拍了下来。
其实也很简单,水泥和好了,倒在模具里,再将钢筋弯成合适的曲度,放在水泥浆里当骨架,剩下的就是等水泥自然风干了。模具都是拼接的,等干透了,拆掉模具就可以。
院墙只倒塌了部分,修补的话其实用不了几个花窗,但程诺喜欢,所以就每种图案都做了两三个。全都装了模后,数了数,足有二十多个。
装模后就放在前院里晾着,完工的时候天早已经黑透。
程诺去井里打水洗手,宗朗也凑过来一起洗,洗完了,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八点。
“我先回去了。”他道。
程诺正在把小鸡小鸭搬回厨房,听见他的话先是一怔,然后哦了一声。“好啊。”
话落音,他就转身走了,走了?
程诺站在原地,直到看着他出了院子,才确定他是真的走了。心里突然有点塞,还说这几天会好好陪她呢,结果这么早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