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宠妃(重生)——半袖妖妖
时间:2018-03-31 14:40:36

  他从小混迹于市井,如今使着小手段也勉强在京中得了立足之地,他闲暇时间也到处走走,虽然比不得权贵公子那样的锦衣华服,但是足够比得上从前的日子,生活无忧。
  问他想要什么,他差点脱口而出说想要阿蛮,聪慧如他,怎能不知那句话不可说。一时竟想不起还能有什么想要的,也就笑了:“这世上哪有白掉的金银,将军所为何事,不如开门见山,也好早一点结交个朋友,早一点分一碗汤。”
  他的心向来都灵活得很,前生伴随他左右,也习惯了霍征说话的这种口气,顾青城不以为意,光只定定地看着他。
  少年心思,两辈子的人了,如何能洞悉不到。
  只不说破而已:“权势与你无用,不如求财,皇后人选已经定下来了,迎娶在即,礼部已经着手在办了,如若你有心,我可送你进礼部,走皇商之路。”
  皇商之路岂非他能肖想的,单单这一香,便能让他挣足够的金银,此生无忧,不过男人天生的劣性,自然不甘。
  霍征很清醒,敛起了笑意:“然后呢,将军许我这条路之后,有什么条件?”
  他胸前微微起伏着,甚至为此窃喜。
  能让顾青城找上门来的理由,能有几个,多半是为了阿蛮。
  他一直等着阿蛮,想必也令人生忧。
  这种棋逢对手的情绪,足够令人振奋又得意,本就少年轻狂,顿时扬起了眉头来,眼底全是浅浅笑意。
  四目相对,顾青城也是勾唇:“若讲条件,也真是有一个。”
  霍征更是笃定心中所想,失笑。
  出人意料的,顾青城却是没有提起徐椀:“那就是护好你自己,别早早死了。”
  少年怔住,随即恼羞成怒,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顾将军此话何意!怕不是故意来威胁我的吧,皇城脚下,新皇也才登基,虽然我一普通寻常百姓,但是霍征从未做过什么错事,落不到你手里,你这是想弄死我?”
  见他曲解自己的意思,顾青城也是拂袖:“想弄死你很简单,不必落了我手里。我又为何要威胁你?没必要。”
  霍征见他轻视自己,气得不轻:“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将军见阿蛮与我一起,自然是焦虑,所以才想除去我,还说什么照拂,讲这些面上的话无非就是……”
  他动了怒,却见那人笑意更深。
  顾青城从进这屋里开始,就一直端坐如斯,他母亲是先皇胞妹,他父亲是一城之主,他的贵气与生俱来,单单往那一坐,就与霍征不是一种人,从来都不是。
  说到最后,竟也生出些自惭形秽的意味来,说不下去了。
  顾青城偏还等着他的话:“无非是什么?”
  少年泄气,跌坐回椅子上面,冷静了下来:“我不明白,我喜欢阿蛮,打从看见她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心里抓心挠肝地想和她在一块,想天天都看着她。将军位高权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非和我来抢。”
  话音才落,房门外已经响起了脚步声,霍征娘又盛了两碗大补汤,送了来。她到门前才要敲门,门就被人打开了来。
  顾青城亲自给她开的门,女人眉眼弯弯,赶紧把这碗汤送了桌上来:“等急了吧,我特意还放了点别的,你尝尝。”
  霍征虽然混闹,但在娘亲的面前,还是有些分寸的。
  顾青城既然说是什么挚友了,他便怕在亲娘面前把谎话戳破了,对他们娘俩更不利,他端起来喝了一小口,忙是敷衍着夸了两句。
  令他没有想到的,顾青城也拿了汤碗,抿了一口,再抬眼时,也是看着他娘:“嗯,很暖,很鲜,多谢夫人招待。”
  霍征娘可是真高兴,忙劝他常来,说得了空给他多坐一些,还说自己儿子不懂事,一定要多多顾看着些个。
  难得顾青城有耐性,一一都应下来了。
  霍征连忙给人推走,一直送到门口,看着她去了自己屋里,才松了口气。他以为顾青城来他面前,就是为了徐椀,在心中暗暗想了几套说辞,伸手关门,才要回头,人已经到了背后。
  空中繁星点点,明月当中,在这秋时的星夜当中,月光柔柔照进门内。
  顾青城身上还有淡淡的佳楠香味,霍征敏,感地闻到了,更是心中不快。少年侧立在旁,回眸,发现顾青城也看着他,扬眉。
  时候不早了,宫里才定下了皇后人选,礼部的人还等着他,顾青城走过他的身边:“待你娘好些,她最疼你。”
  诶诶诶?
  他这是就要走了?
  那他来干什么来了?
  霍征连忙跟上他的脚步:“将军留步!”
  前面的人果然顿足,顾青城却没有回头:“给你一个晚上时间考虑,如果想走皇商之路,明天一早在将军府门口等着就是。”
  霍征快步走上前去,张手拦住了他:“我不明白,将军所做这一切,不是为了阿蛮?你说不是,谁又能信……”
  男人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微微一动,顾青城终于抬眸看着他了,却是轻笑出声:“为何要因阿蛮,她喜欢的人是我,将嫁的人也是我,这无需置疑。”
  少年差点骂街,可他想再说什么,顾青城却是大步过来,撞过他的肩,头也不回地走了。追着出去,侍卫队拥簇着,连他的背影都看不清了。
  霍征当然记得徐椀的眼泪,只气得他一脚踢在自家门上,咣当一声。
 
 
第109章 亲你了啊
  回到宫中时, 戌时过了。
  郑尚宫和徐椀住在一处, 正好一路, 匆匆脚步从北门走进,走过北书房, 绕过尚衣局, 到了这边偏殿才松了口气。空中月色撩人, 月光柔柔地铺在脚边,这个夜晚, 和平常的夜晚并无分别。
  秋风徐徐, 徐椀跟在郑尚宫的身后, 走进偏殿。
  郑尚宫先进去歇息, 她落后两步,摘下帽兜斗篷, 随手挂了一边。
  先去洗手, 内殿便没什么动静了,按理说, 殿内应当还住着陈鱼和秦英,这个时间本不该睡的,怎地这么安静。洗了手,徐椀快步走进, 也是笑着叫了声姑姑。
  “姑姑, 那两个都睡着了?”
  “……”
  无人回答,再往里走,却也站住了。
  陈鱼和秦英侧立一旁, 郑尚宫斗篷还没脱去,跪在内殿当中,殿中两个小太监垂着眼帘,规规矩矩站在榻边,李显不知道已经在这坐了多久,此时脸色微沉,正是瞥着徐椀。
  徐椀见这架势,连忙走了郑尚宫旁边,也跪下了:“给皇上请安。”
  李显定定看着她,脸色不虞:“你去哪了?”
  看她和郑尚宫这般打扮,当然也是瞒不住。
  徐椀才要回话,李显已经挥手让陈鱼和秦英下去了,他身边那两个小太监也撵了出去,一时间身边也没有了别人,他站了起来,走了徐椀的面前,低眸看着她的发顶。
  “出宫了?嗯?”
  “嗯。”
  郑尚宫瑟瑟发抖,伏身不起。
  人一旦有了去处,有了向往,总是心有所惧,看见郑尚宫这般模样,徐椀更是懊恼不已。她没有隐瞒,抬起头来看着李显:“是我托了顾将军,出去准备香料,为迎皇后尚衣局做好万全准备。”
  李显目光沉沉:“你可知道,郑尚宫离宫在即,倘若这个时候出了什么差错,她就走不了了。”
  徐椀当然知道,连忙也伏身下去:“都是我的错,请皇上责罚,此事与姑姑无关,她只为香料,也是为了尚衣局……”
  话未说完,啪地一声,李显手里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一下摔了地上来。
  他随即蹲下,龙袍垂了她的眼前。
  少年的鞋面上,偌大的珍珠就在眼底,徐椀瞧见了,抬起了眼。
  四目相对,李显一把拉住了徐椀的手腕:“郑尚宫,今日之事,只当朕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直接给人拉了起来,徐椀诶了一声,被他拉得踉踉跄跄这就跟了他的后面,出了偏殿,一张口被灌了一肚子的风。
  李显脚步匆匆,后面跟着的两个太监也是直追着他。
  他不叫人跟,直奔北书房,书房还亮着灯,直接给人拽了进去,反手关上了门,谁也没能进去。
  北书房也不是第一次来,徐椀见李显脸色不好,心也是悬着:“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李显撇下她,一直走了榻边,给自己摔了上去。
  房梁上面,挂着八卦。
  他目光浅浅,似在那八卦钱眼上面,心绪早不知道飘哪里去了:“你们都高高兴兴地准备迎皇后了,谁想过我呢,皇后是谁你知道吗?”
  这样的事情,她哪里知道。
  徐椀走了近前来,只得安抚着他:“既然是改变不了的事情,不如顺势而为,皇后是谁也不重要,她进了宫门自然一心为你,包括她的父兄,你好生做你的皇帝,日后总有能顺心顺意的时候。”
  李显嗤笑一声,起身坐了起来,他眸光微动,光看着她:“可是现在我很不高兴,我不高兴的时候看见你们高兴着,就有气,说说吧,你们出去干什么了?别拿我表叔搪塞我,若是问罪,我动不了你,郑尚宫还是可以责罚的。”
  一听他要责罚郑尚宫,徐椀顿时急了。
  也是二人太熟悉了,她快步走了他的身边,这就坐下了:“别呀,她好容易有个归处了,皇上就放过她吧,这宫里多她一个人不多,少她一个人不少的。”
  李显瞥着她一脸急色的,更是说不能让郑尚宫走的,故意气她。
  他夹在太皇太后和李昇之间,今日不得已定下了皇后皇妃,要同迎进宫,心里正呕着气,见她高高兴兴在宫外回来,提起迎皇后的事还挺开心,自然是十分恼怒。
  徐椀见他脸色,这就把郑尚宫和她表哥的事与他说了,真是从头到脚讲了一遍:“你可没瞧见,我都要哭了,她表哥竟然还等着她呢,这么多年了,能有这么个人一直记挂着,谁说不是万幸呢!”
  少年怔住,也坐直了,往前凑凑与她并肩:“你瞧见了?什么样的人?”
  徐椀想了下:“瘦瘦高高的,说是在书院教书的,模样也端正,穿着一身青衣,说话时彬彬有礼的,看着人真是不错,郑尚宫可是好一顿哭呢!”
  李显也叹了口气:“难得这么个有情人,没想到这世间还真有情种。”
  徐椀也是唏嘘:“是啊,我都哭了!”
  少年心思,也是突然活了起来,他低头想了一会儿,勾唇笑了起来:“那按你这么说,郑尚宫是一定要放出宫的,我也当做回好事吧。”
  徐椀自然是感恩戴德,双手合十,在他眼前对着他笑。
  李显眼帘微颤,笑意也是加深许多:“能做到他这般的,的确不易,其实更多人都三妻四妾好不快活的,我身为天子,本不愿有后宫还得迎皇后皇妃,估计到了寻常官家……诶,比如说表叔,他家丁不旺,将来一定是要多娶几个的,不然怎对得起长公主。”
  话题突然转到了顾青城的身上,徐椀笑意顿失:“他爱娶几个娶几个,这我可管不了。”
  李显瞥着她的神色:“那是自然,你想管也管不了,表叔是什么人,将来封王或许回青城也说不定,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他既然顾着你舅舅对他的救命之恩,许了你正室之位,也差不了你的。”
  这话是正戳在了她的心窝子上面,徐椀挂不住脸面,别开了脸去:“能不能不说他了?”
  李显笑,来撞她的肩头:“好好好不说他了,那说什么,你想在宫里也不错,横竖我也会护着你,等郑尚宫走了之后,就落你在尚衣局,如何?”
  这本来就是徐椀想要的,但是她此刻听在耳中却是高兴不起来了。
  李显见目的已经达到,只怕说多了太显故意,也就站了起来:“行了,一肚子气这会也散了,你说的也没错,皇后迎进来也是个摆设,何苦因为她生气。”
  徐椀跟着他往出走,听他话音,忍不住又来劝:“别呀,你相处相处,说不定喜欢呢,人姑娘家家的,离开父兄嫁了你身边来,你好歹也体谅体谅人家。”
  李显见她啰嗦,回手一指头弹在她的脑门上。
  她一手捂住,他才走到门前,已经有人来敲门了。
  一开门,淑娴就在门前。
  顿时知道怎么回事了,李显垂眸看着她,等徐椀走了身边了,才是开口:“阿蛮,看见了吗?眼睛擦亮点,我都难走动,何况是你。”
  他这话可真是警醒到她了,徐椀看向淑娴,了然。
  就像是无声的秘密,她嗯了声,李显笑笑,领着两个小太监负手离去。
  淑娴躬身,请徐椀上前:“大公子在等着你。”
  徐椀连忙跟上了她的脚步,四下也无别人,她以为是淑娴通的气,问她:“是姑姑让人通知他的?其实没有必要,皇上无非是和我唠叨唠叨,不会为难我的。”
  淑娴在前面提灯:“并非如此,大公子也才回来。”
  那就是巧合了,徐椀低下了头。
  二人走过北书房,又到北门处一个不住人的庭院,园中只一排厢房,屋里亮着灯,在外面就能看见顾青城的身影。他手里拿着本书,似乎在看书。
  徐椀一直盯着他的侧影,走到门前,上前敲门。
  淑娴守在门口,得了回应给她开门。
  快步走了进去,顾青城坐在窗边,背对着她。
  徐椀提着裙,更是加快了脚步。
  走了他的面前了,他这才放下书,抬眼看着她,眉眼柔和。
  看他脸色,也不知高等与他说了没有,徐椀坐了他的对面了:“都这个时候了,怎么又进宫来?我看你走得匆匆忙忙的,好像有急事的样子。”
  顾青城也仔细看着她,才走过的时候可瞧见那个大香袋了:“没什么急事,你们走后,到霍征铺里坐了一坐。”
  徐椀一手就在腰间的香袋上,两下解下来,这就拿起来在他面前晃了一晃:“你去他那干什么?我去这一趟可没白去,还送了我个这东西,说是他亲手做的呢!”
  她扬着脸,一脸笑意。
  他也是笑:“给你这么个东西有什么用,我要是给照拂照拂他,他能给我千百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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