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王妃——漫步长安
时间:2018-04-03 15:49:32

  裴林越的脸色更加难看,坊间竟传成这样了吗?那不是对成二小姐的闺誉有损?
  “全是一派胡言,成二小姐光风霁月,怎么可能会与人私相授受?你莫要听风是雨,与妇人一般以讹传讹。”
  “是吗?芳年还以为裴公子中意成二小姐,要向芳年表明呢?”
  “你什么意思?”
  这下轮到裴林越不解,怎么听傅芳年的意思,并不介意自己中意别人。他的心像倒了五味瓶一般,说不出什么滋味。
  原本心仪自己的女子,突然变得满不在乎,这感觉还真说不上好。
  “就是你想的意思,若裴公子真想娶成二小姐,芳年也不介意两家退亲。只不过我始终是无辜之人,就算是退亲,也不能有损我的名声。裴公子明白吗?”
  他明白,却不懂她为何要这么做?
  “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傅家的意思?”
  “有区别吗?”
  “当然有,自古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万没有我们自己做主的道理。”
  他义正词严,她却只感到好笑。
  果然是个没担当的人,怪不得前世娶了自己。一面委屈着,一面装着深情,令人不耻。
  “裴公子,芳年为你和成二小姐的深情感动,不愿介在你们之间。你可知,此前我与祖母在孝善寺中,遇见了成二小姐。成二小姐多番在我面前试探,说起你与她的事情。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你千万不要辜负啊。”
  “她真的…”裴林越有些不敢相信,面上涌现狂喜,似又觉得不妥,努力压抑着,脸色颇为古怪。
  “裴公子,你想想,成二小姐那般高傲的人。为了你都能拉下脸面,你堂堂男子,怎么能让女人出头?”
  裴林越应该是信了她的话,目露深思,喃喃道:“没错,万没有这样的道理。”
  芳娘冷然,深沉的目光瞄到湖边的一处树后,似有人在探头探脑,月白色的裙袂一隐而现。
  她心中了然,看着傅珍华闪出身子,似乎想靠近湖边。
  裴府的湖是命人挖出来的,并不大,芳年猜测着傅珍华的举动,心道真是天助。
  傅珍华犹豫几下,飞扑进湖里,嘴里拼命地喊着救命。小寒急得在岸边直哭,好像才看到芳年和裴林越一般,大声求救。
  裴林越方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惊闻救命,再看到湖中挣扎的傅珍娘,讽刺道:“你们傅府姑娘的教养真是令人不敢恭维。”
  他要是连这点都看不透,就白得一个才子的称号。
  芳年戏谑的目光望着他,“我们傅府的教养不劳裴公子费心,裴公子是想袖手旁观,还是英雄救美?”
  他自是不想去救,正想去叫人,芳年哪会让他置身事外,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能白白浪费。她拼尽全力,像站不稳似的,把裴林越一撞。裴林越不设防,一下子跌进湖中。
  “大姐,你不要怕,裴公子来救你了。”
  接着她在亭子里大声唤人,很快府中的下人们赶来。
  水中的傅珍华看到裴林越下了水,心中狂喜。其实她的脚已探到湖底,这湖并不深,她也是买通了府中的下人才知道这个秘密的。
  裴林越哪能不知湖水的深浅,他往湖边游去,想脱身离开。
  傅珍华拼命往这边划,他快速地上岸,怒目瞪着亭子里的芳年。芳年无所谓他恨不恨的,只要能摆脱这门亲事,管他是娶是成玉乔还是傅珍华。
  两位老夫人赶来时,傅珍华已被下人用竹竿拖到岸边。傅珍华似晕死过去般,死死地闭着眼。好在秋裳略厚,不至于曲线毕露。府中有眼色的下人早就拿来披风,把她包起。
  傅老夫人当下就黑了脸。
  芳年适时地挤出一滴泪,装作害怕的样子,“祖母,大姐不知为何落了水,还是裴公子大义,奋不顾身地去救她。”
  “傅老夫人,林越情急之下,跳入水池。后一想不妥,为了傅大姑娘的名节着想,便命下人们救她起来,还望老夫人见谅。”
  裴林越立马出澄清,他本就是斯文的男子,这番解释,只让傅老夫人对他更加欣赏。
  然后他深深地看一眼芳年,向两位老夫人告辞去换衣服。
  傅老夫人觉得面上都在发烧,刚刚她和裴老夫人的交谈中,因为裴林越做得确实不妥当,她还占着上风。才一转眼,就来这一出,都是多年的深宅妇人,女人间的那点小伎俩大家心知肚明。
  她红着一张老脸,差点把傅珍华的脸瞪出一个窟窿。傅珍华直到被抬进屋子,都还在装晕。
  傅珍华被安置在裴府的客院,大夫也来看过,只道是呛了水,没有什么大碍。等大夫一走,傅老夫人脸就冷下来,命人把她抬进轿子,不管她有没有醒来,立刻回傅府。
  裴老夫人挽留不住,由着她们离开。
  一进府门,看到晕着的女儿,卫氏就要哭喊。
  傅老夫人眼一瞪,“你敢哭一声试试?”
  卫氏愕然,珍姐儿晕了,她连哭都不能哭,这是哪里的道理?
  “瞧瞧你教的好女儿,我这张老脸都被她丢尽了。好的不学,尽学些歪门邪道不入流的手段。幸好林越知礼,要是碰到一个不沉稳的,我们傅家就要在京中颜面尽失。”
  邢氏赶来,听到这段话,用眼神询问女儿。
  芳年摇头,示意回去再说。
  傅老夫人说完,看都不看卫氏一眼,吩咐不准人请大夫,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卫氏不敢哭,忙命人把女儿抬回去。
  一到房间,傅珍华就醒了。她当然不会说实话,只说自己不小心落了水。
  很快,怡然院的方婆子来了。送来了两本书,一本《女德》,另一本《女戒》。并转达了老夫人的命令:大小姐禁足一个月。
  卫氏不服,傅珍华忙扯着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反驳。
  方婆子离开后,傅珍华才说自己失足落水,丢了姑娘家的颜面,祖母怪她不够端庄,才会罚她。
  卫氏气得跺脚,“珍姐儿,你祖母实在是太过偏心。这事要是搁在芳姐儿的头上,她肯定是心肝肉的叫个不停,好吃好喝的侍候着,哪里会不闻不问。”
  “你还敢在背后妄议长辈,我看你也该好好背背女德。”傅万程愤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跟着黑着脸踏进房门。
  他一回府,就被母亲请去,沈婆子把在裴府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是说了一遍。都是惯在官场混的人,妻子女儿的心思他又是知道的,哪里看不出珍姐儿的意图。
  母亲敲打的话说得极重,坚决道若是芳年嫁不成裴府,也绝对不会换成珍华。
  “爹…”
  “你个不知羞的,我劝你趁早死了心。”
  卫氏不依,“夫君,你怎么能这么说珍姐儿?”
  “哼,我要怎么说她,娘的话说得很明白,就算是二房和裴家退亲,这门亲事也不会落到珍华的头上。”
  “娘这是什么意思?”卫氏疑惑地问道,什么叫就算二房和裴家退亲,难道裴家想和二房退亲吗?
  “就是话面上的意思,珍姐儿这个月就好好呆着,莫要再惹得你祖母不喜。”傅万程说完,拂袖离开。
  卫氏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要去杨氏那里,杨氏是傅芊娘的生母。
  “娘…”女儿委屈的声音把卫氏的心神唤回来,卫氏心里恨恨,琢磨着明日杨氏来请来时,如何的磋磨一番。
 
第21章 不易
 
  不管大房如何人仰马翻,芳年把在裴府发生的事情告诉自己亲娘。
  邢氏气愤交加,她知道大嫂一直以来,对于芳年许给裴家的事情都耿耿于怀。万没想到珍姐儿也是同样的想法,竟还想着靠不入流的手段来夺走这门亲事。
  “娘,今日裴公子再次跟我说清楚,他退亲的决心不会变。你看他连大姐掉进水中的事情都能无动于衷,想来是不愿意与我们傅家结亲的。”
  “芳姐儿,你祖母心中有数,会在心里惦量的。”邢氏对女儿再三保证,宽女儿的心。
  她发现寺中回来的女儿和以前有了一些变化,说不定就是因为忧心亲事,才会变得没有以前爱笑。
  芳年知道母亲在打量她,也知道自己和以前是有些不同的。但她实在是装不来一个少女的样子,索性不去粉饰,就让父母亲人都以为她变得懂事了。
  邢氏想着女儿可能是因为裴林越的事情,所以变得沉闷。她心疼万分,气裴林越不识女儿的好,更气大房这个时候搅浑水。
  “娘,祖母疼我,女儿知道。”芳年自知退亲不是那么容易的,只能一步步地计划着。
  邢氏拍两下她的手,“好了,你今日也折腾得累了,早些歇息吧。”
  芳年点头。
  邢氏离开后,她靠在床上闭目细思。
  前世里,裴林越至死惦记着成玉乔,若是今生,裴林越能得偿所愿,他还会不会把成玉乔放在心里一辈子。她真想看看,男人若是得到,又能珍爱多久?
  如此这般地想着,她勾起嘴角。
  但是…
  选秀在即,成玉乔的年纪在应选之列,不会那么容易嫁进裴府。
  她睁开眼,皱起眉头。算起来,选秀的圣旨就是这几天,看祖母的样子,不像是下定决心要和裴家退亲的。
  时间仓促,裴林越断了娶成玉乔的路,裴家不会轻易退亲。
  这可如何是好?
  她的神色带着淡淡的焦虑,三喜推门进来,手里提着食篮。
  “三小姐,二夫人吩咐奴婢,说小姐您今日累了,就不用去那边用饭,命奴婢把饭菜取过来。”
  芳年哦了一声。
  三喜从食篮里取出饭菜,摆放在桌子上。芳年起身,端坐在桌前,三喜布菜,她举筷吃着。
  “大姐醒了吗?”
  “大小姐已经醒过来,老夫人禁了大小姐的足。”
  芳年的筷子停了一下,傅珍华白天的举动昭然若揭,祖母怎么可能看不清楚?要真是成玉乔那边断了路,或许可以从傅珍娘那里入手。
  她边吃边想着,用了一碗饭。
  饭后,想消消食,这是她还是裴家老夫人时养成的习惯。
  外面天已凉,三喜给她披了一件绣锦披风,替她系好带子,主仆二人出了屋子。
  芳年在院子里走着,眼神不知为何瞄到树草丛生的地方,暗想着七王爷派来的人会不会就是躲在那里。
  她多看了几眼,屋顶上的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他们决定等夜里就躲在那处的,不知傅三姑娘是怎么猜出来的。
  淡月升起,已有大半个圆了。算日子快到八月节,至少节前不宜和祖母提退亲事事。
  凭她一己之力,再加上父母的支持,想要说服祖母退亲,不是那么容易的。祖母不像她,有多一世的记忆,知晓将来。以裴林越自身的长相才华和裴府的家世,这无疑是一门不可多得的好亲事。
  要是借助外力,她一个深宅闺秀,没什么门道。
  身份尊贵之人,她只认识七王爷,但提到求助于他,她都不免要抖上几抖。那无异是与虎谋皮,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为之。
  她百般思索,左右衡量,来回地在石子路上踩着。
  屋顶上的两人紧盯着她,不知她在干什么。在他们的印象之中,鲜有官家小姐像傅三姑娘这般,暮色沉沉。
  隐八脑中如醍醐灌顶,没错,就是这个词,暮色沉沉。
  他用手肘推了推隐八,小声道:“你说,傅三小姐此时的模样,是不是很老谋深算?”
  隐七斜他一眼,怼道:“老谋深算你个头,才识了几个字,就学会卖弄。”
  隐八委屈地撇嘴,就见下面的主仆二人已经进了屋。
  这一夜,相安无事。半夜无人打搅,芳年睡了个囫囵觉。
  朝食后与邢氏前往怡然院请安时,便有下人来报,说宫中有旨,广昭天下:国师夜观天相,窥见福星闪现,推算断卦,算出福星为女。若得此福星,可保元朝百年安泰。
  晟帝大喜,急拟圣旨,凡年在十七左右,九月至十一月出生的女子皆在参选之列。
  傅老夫人深思,问身后的沈婆子,“咱们府里头,哪个姐儿是这个月份出生的?”
  沈婆子看一眼邢氏,邢氏轻回:“娘,茜姐儿年纪月份都相符。”
  “也好,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个出路。”傅老夫人点头,命人传茜娘。
  卫氏今日一人独来,暗自庆幸芊娘那蹄子年纪没赶上,要不然真让她入了陛下的青眼,杨氏还不得翻天。
  至于自己的亲生女儿,她是没有想过进宫的。晟帝都年近四十了,宫里的妃嫔多得数不清,皇子公主更是生了一大串。珍姐儿就算是得宠,得捞不上什么好。
  茜娘忐忑不安地进来,低着头,看起来怯懦怕生。
  傅老夫人叹口气,这么个性子,进了宫先不说能不能留牌子,就算是留了牌子,在宫里怕是也斗不过别人。
  但陛下的旨意在那里,怎么着也得给茜娘一些体面。当场就吩咐下去,给茜娘裁制几身衣裳,还有一些规矩也要请人来提点。
  茜娘受宠若惊,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她频频用眼神求救芳年,芳年朝她轻点头,以目光安抚。
  请过安后,芳年和邢氏先回院子,和娘说了一会话,离开后径直去茜娘的院子。
  茜娘一人独居一处,是个小院子,离二房的院子并不近。放眼京中,谁家庶女能分得一个整院子。傅老夫人即要顾着邢氏的情绪,对茜娘又有愧疚之心,故而就默认此事。
  芳年进去时,茜娘的丫头红雁正欢喜地在比划什么,见到芳年,忙低头行礼。芳年摆手,示意她先出去。
  “芳妹妹,红雁说我要进宫,是真的吗?”
  “没错,宫中是有旨意,凡年在十七,九月到十一月出生的女子都要进宫备选,无论官家或是平民。”
  茜娘一把抓着芳年的手,“芳妹妹,我怕…”
  晟帝性好美色,宫中的女子已经够多。京中的世家官员,每年不知要送多少姑娘进去,嫡女庶女都有,更别说还有国师时不时地往后宫塞人。
  但选秀还是晟帝登基以来的头一回。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