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王妃——漫步长安
时间:2018-04-03 15:49:32

  出了府门,四喜吩咐轿夫们直接去裴府,轿夫说前路不通,有官兵堵路盘查。未免生事,要绕个道,芳年允了。
  轿夫绕行,恰好经过陵阳侯府。芳年觉得有些怪异,紧接着,她听到杂乱的脚步声,似乎很多人往陵阳府的门口聚拢。
  侯府附近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人?她疑惑着,并未下轿。
  还未等她命轿夫再次改道,就听到轿夫说他们被堵住,轿子动弹不得。
  她坐在轿子里,听到人群的说话声。外面议论之声渐大,他们在说陵阳府出一个搅家精。百姓们争相竞看,想一睹搅家精的模样。侯府的门紧闭着,家丁们手执家伙什来赶人。
  奇怪的是,人越赶越多,最后整条街都封住。家丁们无奈,死守着大门,不让有心之人私闯。
  三喜在外面低声道,“三小姐,整条街都堵得死死的。”
  芳年疑惑着,猜测此事是七王爷安排的。只是到现在她都没想明白七王爷的打算,她的脑子里闪现千万种可能,都想不到七王爷用意在哪里。
  外面突然安静下来,还有人倒抽气的声音。
  她还没来得及询问三喜四喜,轿子就摇晃起来,跟着她就被一股大力拍飞,从轿门飞出去。
  人群响起惊呼,她直扑出老远,跌落在地。她头晕眼花地想站起来。也不管前面站着的人是谁,赶紧拉着想借力起身。
  哪知身体突然歪一下,整个人倒下,正巧抱住前面人的腿。这条腿笔直修长,肌节有力。腿的主人似是很嫌弃她,长腿抬起,她被掀翻在地,滚老远。
  滚动中,她不敢置信地瞪着白衣男子,他冰冷的眉眼,厌恶的神精,映在她的瞳孔中。
  人群中响起惊呼,跪了一大片,齐呼着见过七王爷。
  她的脸臊得通红,前世一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过,她觉得她的老脸是丢到家了。此形此景,她不宜再清醒,索性趴在地上装晕。
  元翼挥袖,众人起身。
  芳年能感觉到别人的嗤笑声,暗想着三喜四喜怎么还不来扶她。可怜的三喜四喜被人群挤到后面,就是冲不出去。看到被人指指点点的小姐,哭喊着干着急。
  人群中有一个男子出声,想来是过路的人,在替芳年打抱不平。
  “下官途经此地,斗胆说句公道话。王爷,这女子和您贴身抱了,您是不是该纳了她?”
  “曹经历,本王的私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清寒的声音一出,人群再次消音,芳年的后糟牙磨了磨,她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听他的命令来裴府门口。
  他真的有病,还病得不轻。不仅身体有病,心里也病到扭曲。是怎么样的黑心肠,才会让她一个女子来裴府门前受辱。
  她活了七十年,从来没有像今天一般丢人丢到家。
  “王爷,您身份尊贵,自是不知世道艰难。您可知道,要是您今日不纳了这位姑娘,只怕这姑娘就要青灯古佛一辈子,或是羞愤自尽。”
  芳年真想跳起来指着曹经历的鼻子大骂,要他多管闲事。她好不容易重活,哪会自尽,宁愿青灯古佛一辈子,也不想再惹上七王爷这个疯子。
  这位曹经历,她倒是有些印象,就是前辈子奉帝身边的大红人,曹左相。曹左相深得奉帝宠信,在朝中搬弄事非。要不是他,裴府没有那么快没落。
  “她是死是活,与本王何干?”
  元翼抬腿欲走,曹经历拦住他,“王爷,您此言差矣。她一介女子,众目睽睽之下与您相贴,在世人眼中,名节尽失。要是您不纳她,她难有活路。您身份尊贵,一片佛心,下官想着,您定然不忍一个韶华妙龄少女因您之失,枉丧性命。”
  众人屏息凝神,齐齐地望着天人之姿的男子。
  男子不为所动,轻撩长袍,意欲离开。
  曹经历大急,张开手臂,堵住他的去路,“王爷,您对这女子没有交待,还不能走。”
  “哦?”元翼脸色不耐,“曹经历是要本王收了这女子,只要入了本王的府,明日就算是她暴亡,本王都算是尽了礼数,对否?”
  曹经历似乎是不忍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芳年,狠下决心,“女子失名节,等同丧命。”
  芳年牙齿磨更更响,恨不得痛骂他一顿,他哪里来的大脸,替她做主。什么失节等于丢命,名节是什么,哪里有命重要?
  但她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她还是装晕吧。她算是看明白了,七王爷意在把她弄进王府。
  “既是如此,那本王就给她一个体面,赏她一个王妃当当。三日后,傅家人送她进王府也好,她自己爬去王府也罢,本王都认她这个王妃。”
  奔出侯府的成玉乔听到他最后的话,差点晕死过去。她千磨万请,今天好不容易把七王爷请入府,正想着借此机会,挑明心迹。哪成想冒出一个傅芳年,生生抢了她的王妃之位。
  曹经历得了七王爷的话,不敢再拦。元翼在百姓们的目送中,坐在高高的步辇上,飘身而去。
  三喜和四喜这才挤出人群,挡着芳年的脸,把芳年扶进轿子。
  轿子前面完好,后背处却破了一个大窟窿,不知哪个人拍飞的她。她来不及多想,让三喜用轿中的薄毯挡住洞口,即命轿夫起轿。
  好不容易轿子冲开人群,轿内的芳年三喜和外面的四喜同时松口气。
  芳年的牙齿磨得咯咯响,七王爷太过份了。想把她留在身边,何必出如此损招,什么叫她爬进王府,她又不是他的走狗。
  她偏不!
  许是她的脸色太过狰狞,三喜吓得要掐她的人中。她睁开眼,双拳握得死紧,差点咬碎银牙。
  简直是欺人太堪,姓元的不是人!
  三喜迟疑唤她:“三小姐…”
  “回去再说。”芳年此时心情差到极点,不想多说任何一句话。
  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她好歹还是他的恩人,他竟恩将仇报,想把她弄到身边方便治病还罢了。非要用这么羞辱人的法子,真当她是地上的烂泥,可以随意践踏。
  主仆几人进了府,府里的人先一步已得了消息。谁让裴府门前发生的事情太过惊世骇俗,早有好事的人奔走相告。
  “芳姐儿,你这是…”
  芳年一身的土,发髻松散,颇为狼狈。她脸色僵硬,眸中怒火滔天。
  邢氏大惊,命人带女儿先去梳洗。千言万语,等女儿换了衣服再说。
  芳年泡在浴涌中,想起发生的事情,气得大力拍水,水花溅得到处都是。她真想不顾一切地冲进王府,掐死姓元的祸害!
 
第25章 谋划
 
  三喜和四喜两人守在屏风外面, 饶是芳年气到头脑发胀,还没忘记自己肩头的咬印。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人瞧去的,就算是自己的丫头也不行。
  这一切, 都怪姓元的。
  芳年狠狠地搓着那处咬印, 印迹渐淡,看起来好得差不多。
  她的思路渐渐清晰,姓元的想把自己弄到眼皮子底下,她能理解。她想不通的是,他为何要娶自己。既然要娶自己, 为何不能光明正大, 名媒正娶,非要用这样羞辱人的法子。
  想必此时,他们的事情已传得人尽皆知,整个邑京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看着她灰溜溜地进王府的大门,再悄无声息地死在王府后院。
  这般想着, 胸中的怒火越发无处发泄。
  桶中的水变温, 三喜在外面询问她是否要添热水。
  “不用了。”
  她从浴桶中起身,光洁的手臂伸长, 取下搭在架子上的棉布巾擦干身子, 穿好小衣内衫,走出屏风。
  三喜手中捧着她的衣裙,看她出来, 上前替她穿戴。
  “芳妹妹, 大姐来恭喜你了。”
  傅珍华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紧跟着人至。三喜四喜和她见礼,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进门,嫉妒的目光不掩饰地看着芳年。
  芳年衣裙已穿好,冷着一张脸。
  额前发尾有些湿气,欺雪赛霜的脸蛋被热水氲得红润,水嫩嫩的。她的眸子因生气显得格外的晶亮,还有嫣红的唇,娇艳似花瓣。
  她自顾地坐在妆台前,三喜和四喜两人配合着给她梳妆。
  傅珍华干巴巴地站着,眼里的嫉恨更深一分,怎么天下的好事都让芳年一人占去?
  “芳妹妹,莫不是你要当王妃,连自家姐妹都不认了?”
  芳年冷冷的眼神从镜子中看着她,面无表情地摆下手,示意三喜四喜先出去。
  “大姐,若我记得没错,你禁足之期没到吧。”
  “没错,祖母是禁了我的足,不过是不让我出府而已。我比不上芳妹妹命好,还可以四处闲逛,前脚刚和裴家退亲,转眼就攀上了七王爷。”
  芳年勾起嘴角,泛起冷笑。自己正好憋了一肚子的火,傅珍华这个时候撞上来,就别怪她不客气。
  “那倒也是,裴林越是什么东西,哪能和尊贵的七王爷相提并论。不过这都是命,大姐羡慕也羡慕不来,我不过是出去散个心,碰巧跌倒在七王爷的身上,就换来一个王妃的名份。大姐你可就不行了,在裴府的池水中泡得湿透,得到的仅是一根竹竿相救。可惜竹竿不能娶妻,要不然,大姐就得嫁个竹竿。”
  她这一番话,连讽带讥,半点面子都没有给傅珍华。
  傅珍华气得眼中喷火,“芳妹妹莫要得意,七王爷可是放了话的,你这王妃能当几天都未可知,还是多担心自己的小命。小命不保,天大的富贵你也享不了。”
  “这就不劳大姐操心,无论是当几天,哪怕是一天,我都是七王妃。大姐就不同了,恐怕这辈子都不能与我比肩。你心心念念的裴林越一心想娶成玉乔,你有空担心别人,不如多想想自己。要不…大姐多出去逛逛,说不定也能碰到一个好姻缘。”
  “你…莫要张狂,七王爷是什么人,哪里是你配得上的。”
  “你管我配不配得上,三天后我就要嫁进去,做名正言顺的七王妃。而大姐你呢,你的裴公子,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吧。要不然那天你落水,他都视而不见,可见他的不上心。你想嫁进裴府,恐怕是痴人说梦,空算计一场。”
  “…你”傅珍华被她的眼神骇到,不由自由地又想起孝善寺中发生的事情,一时语噎。
  芳年没闲功夫搭理她,她命运如何,上辈子就已注定。
  “大姐,我这忙着呢,我要嫁的可是王府,要准备的事情太多,没空陪你。你慢走,不送!”
  “芳妹妹,七爷爷对王妃深情似海,你怎么能和她相比,我等着你哭的那一天。”
  “那你等好吧,莫要反过来,叫我看大姐你的笑话。”
  傅珍华气呼呼地摔门而去,心里越发的生气。她本是来找芳年的不痛快,现在倒好,碰了一鼻子的灰,憋了一肚子的气。
  她一走,三喜四喜连忙进屋。
  芳年仍是坐在妆台前,定定地望着镜中的少女,专注而认真。
  三喜拿起梳子,替她梳头,四喜则找开首饰匣子,询问她今日要佩戴哪几样。她随意是指了几下,四喜把她要的东西取出来,收好匣子。
  等她梳妆完毕,邢氏踩着点进了屋。
  邢氏的眼睛是红的,眼敛肿着,想是刚哭过。三喜和四喜有眼色地出去,把门带上。
  “我苦命的儿…”她一把抱住女儿,悲从中来,“芳姐儿…咱不嫁…”
  天下哪有这样的亲事,谁家姑娘不是千娇万宠着,长辈子挑选比较才定下亲事。可怜她的芳姐儿,刚被人退亲,就摊上这样的事情。
  七王爷身份尊贵是不假,但万没有随意求娶的道理。
  她放开女儿,抹干泪,“芳姐儿…你听娘说…王爷是被曹大人将了军,借坡下驴,所以放言娶你。他那般情深义重的男人,为了王妃守身如玉,定然不会为难我们的。娘去帮你说,你大舅家的二表哥,和你年岁相当。娘说你们在议亲,王爷会同意的。”
  芳年感动,却知此计不行。娘不清楚内情,姓元的娶她,不是被人迫着临时起意,分明就是谋划好的。
  他性情阴晴不定,难以琢磨,何苦把二表哥牵扯进来,白白连累。
  “娘,不妥。裴家昨天退的亲,我们就说在和大舅家议亲,别人会怎么想?再说王爷既然言出,以他的身份,应该没有更改的道理。”
  “可是…芳姐儿…七王爷说的话…”邢氏没能忍住,捂嘴流泪。
  谁家嫁女不是欢天喜地,他们倒好,担惊受怕的,就怕女儿一去不回。
  “娘,你别听外面人乱说,你女儿我的命长着呢。当时的情况,是个男人都会觉得丢面子。他不过是气得狠,撂狠话而已。”
  七王爷想要她的血,她不会轻易死掉的。邢氏以为女儿是宽慰自己,心里越发难受。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女儿哪会骗娘啊!娘,你想想看,我这一嫁进去,可是七王妃,别管我嫁得体不体面,王妃的名份跑不掉。”
  芳年尽量说得轻松,心里恨不得把姓元的碎尸万段。
  “芳姐儿…”
  “娘,王爷是什么人,那可是邑京难得的痴情男子。怎么可能是性情残暴之人?那些闲话,都是以讹传讹。”
  邢氏一想,觉得有些对。
  七王爷是什么人,就凭他对前王妃的深情,人品可见一斑。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用帕子按着眼角,“许是有人看不惯别人好,存心诋毁。既是要嫁,就要嫁得体面。芳姐儿,三天太赶…委屈你了。即便是紧赶慢赶,为了堵有些人的嘴,娘都要你嫁得风风光光的。”
  “娘,我不委屈。那可是七王妃。成亲当日,你命送嫁的绕着京里走一圈,我要让别人都看看,他们再如何笑话,我也是堂堂正正的七王妃!”
  姓元的不是想她爬着进王府吗?她偏不如他所愿!她要大张旗鼓地进王府的大门。
  “娘,嫁妆什么都不用备。”
  “芳姐儿…”邢氏惊呼,难道…
  邢氏哭起来,芳姐儿是怕自己活不久,所以不肯要嫁妆,防着那一天吗?
  芳年一见她哭,就知她是误会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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