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吾妹——月影小狐
时间:2018-04-05 16:32:21

  卿卿大喝,不由分说地抡起扫把打过去,只听见那人“哎呀”叫了声,又是抱头又是跳脚。
  “呀,别打了!好疼!”
  这是萧清的声音,卿卿愣住了,扫把从手里掉到地上。萧清畏缩地瞅她一眼,见她手中没了凶器才敢松口气。
  “几日不见,你越来越凶悍了。”
  他仍和以前那般嬉皮笑脸,笑起来时眼眸亮若星晨。可卿卿并没忘记那晚他所做的事情,心中点点喜悦转眼销声匿迹,她不能像他这样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连看都觉得无比尴尬。
  “二少爷万福。”
  卿卿鞠身施礼,萧清拍拍身上的脏灰,随口问道:“你怎么不去吃杯喜酒?光躲在这里多没劲。”
  “是嬷嬷让我呆在这儿的。”
  “你理她干嘛,走,我带你去。”
  话落,萧清伸手拉她,而卿卿像被蝎尾蛰了下马上往后缩去。一丝伤痛稍纵即逝,萧清努力扯起笑颜,希望能和她重修旧好,可他们之间似乎有道看不见的沟壑,看似很近却远在天涯。
  “二少爷请回吧,嬷嬷看到要骂的,您别太为难我了。”
  卿卿低头毕恭毕敬,萧清站在原地沉默不语,过了良久,他无力地笑笑说:“其实我只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奴婢安好,多谢二少爷挂念,二少爷自己也要多保重。”
  往日情愫涌上心头,卿卿无比难过,她硬是忍着不想让他看见。她喜欢两小无猜的日子,可如今什么都变了,她没法像以前那样对待他,然而看到他皱眉苦笑,她的心也会痛,是失去好友的那种痛惜。
  萧清徒劳无功,她已经不愿意再重回他身边,无论做什么她都不愿意接受,心中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他笑着道了声珍重,随后转身离去,广袖飘逸宛如蛾翼随风而起,他的身影渐渐湮灭在了荧荧灯火中。
 
 
第20章 东窗事发
  那天夜里萧清喝得酩酊大醉,最后不得不被人抬回去,卿卿听后十分难过,她知道他想重修旧好,可是她实在没办法忘记那晚的事。萧府热闹了几天,婚事完毕,萧老太爷便带着萧清回都城,卿卿跑到侧门,躲在门后偷偷目送他。见到那抹寂寥无奈的背影,她心里五味俱全,不禁黯然泪下,在她心里他永远是她的好友,纵有不舍也只好默道声珍重并且希望他以后能一帆风顺,开开心心做他的萧家二公子。马车渐渐驶远,她也收起落寞,轻轻地关上朱门回到了叠锦楼。
  春去夏至,荷塘凝碧,粉白点点。卿卿平安无事地过了一月余,渐渐地习惯了叠锦楼的日子,每天起床打扫庭院,无聊时就逗猫儿玩,有闲空就偷跑去找绿悠和海棠聊天打闹,时间久了,也就把诸多不快淡忘了。
  某日晌午,有人跑来叠锦楼说郡主有了喜,萧夫人听后笑逐颜开,双手合十连连念佛,接着兴高采烈地吩咐婢女们备上血燕盏,说是亲自要替郡主炖燕窝羹,稍稍平静的叠锦楼又开始忙碌。原先卿卿的日子还算惬意,每天只要打扫好庭院,听嬷嬷吩咐就成,可是郡主有喜之后,她的生活又起波澜,萧夫人怕朝凤轩人不够用,就命她过去帮忙半天,偶尔跑跑腿。
  听到“朝凤轩”三字,卿卿忐忑不安,“不”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嬷嬷凶狠的双眼盯上了,她晚上睡觉又开始不踏实,害怕再次遇到萧涵,害怕见到他那双冰冷刺骨的眼睛。
  次日下午,卿卿按照吩咐去了朝凤轩,郡主嫁进萧府多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真容,鹅蛋脸,柳叶眉,单凤眼狭长上挑,嘴唇丰满红润,虽说相貌不差,但与传言中的倾城倾国相去甚远。或许是有孕在身,郡主倚在美人榻上,就像蔫掉的杨柳无精打采,卿卿奉上夫人亲自炖的燕窝,她也是有气无力地回了几句好话,摆手让她回去。卿卿暗喜,迫不及待地跑回叠锦楼,可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次日,她就碰到了萧涵。
  见到萧涵,卿卿连忙鞠身行礼,故意把头压得很低,而萧涵就像没看到她径直走入房内,郡主见到他之后顿时神采奕奕,连忙起身相迎,萧涵微蹙剑眉伸手扶上,温柔地叮嘱几句让她小心身子之类的话。旁人眼中这对伉俪相敬如宾,恩爱非常,可在卿卿看来萧涵就是逢场作戏,虚伪不堪,身上带着两条血命仍有说有笑,她真替彤儿不值,可是这个人她惹不起。
  几次碰面,萧涵并没对她怎么样,卿卿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不由放下心来。一日下午,她按夫人吩咐送上西域进贡奶提,可是到了朝凤轩看院的小丫头说郡主在书斋让她去那里找。本来卿卿想将奶提放下就走,但担心冰化了奶提不新鲜,怕到时又被责骂就干脆走到梅潭居。梅潭居前无人值守,卿卿左顾右盼有些疑惑,想了会儿,她还是上前轻叩雕门。
  “进来。”
  听到这声音,卿卿不由一抖,两手捧着果盆不敢进去,然而想想郡主也在里面,他不会怎么样,就壮起胆子推门而入。
  “少爷、少夫人,我奉夫人之命来送些……”
  话还没说完,卿卿突然发觉郡主不在里面,她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脸色也苍白起来。
  “放下吧。”
  萧涵立在案前提笔卷墨,头都懒得抬一下。可这是给郡主的!卿卿心里为难,迟疑片刻便道:“夫人说要给少夫人尝尝的,我还是拿些过去……”
  萧涵手中狼毫微顿,接着抬眸看她一眼,触碰到这个眼神,卿卿马上将果盆放至茶案上,然后欠身施礼。
  “若少爷没其它吩咐,奴婢告退。”
  还没等萧涵回话,卿卿就已经转身准备出门,匆匆忙忙的像是吓得不轻。
  “回来。”
  萧涵冷冷地说了两个字,卿卿似被人提筋稍稍一顿,接着就皱起眉头,非常无奈地转身走回他跟前。
  “少爷有何吩咐?”
  她弯腰轻问,毕恭毕敬。萧涵搁下狼毫卷起袖口,把手伸进盆内仔细地洗了遍,然后拿起白巾轻拭,连甲缝里都擦得一干二净。
  “我想让你帮我看样东西。”
  嗯?卿卿很奇怪,心里嘀咕他有什么东西好让她看的,可是又不敢说个“不”字,犹豫半晌只好点头。萧涵将手巾放在盆边,转身从架上取出一本《法志》,随手翻了几页递到她面前。
  “把这上面的字念一遍。”
  卿卿的心狂跳不已,气息也紊乱起来,她两手微颤从他手里接过书册,看着上面的字先咽口口水,接着轻声念道:“列重罪十条:一曰反逆,二曰大逆,三曰叛,四曰恶逆,五曰不道,六曰不敬,七曰不孝,八曰不睦,九曰不义,十曰内乱。其犯此十者,不在八议论赎之限。”
  “你知道此十条详意何解吗?”
  卿卿微微摇头。萧涵勾起唇角,冷冷地哼笑,然后捏住书册的边角把它从她手中抽走,拿起看了眼。
  “一曰反逆:是指谋反,乃十罪之首;二曰大逆:意指毁坏皇室的宗庙、陵墓和宫殿;三曰叛:乃背叛朝庭之意;四曰恶逆,指的是杀母弑父……”
  说到此处,萧涵故意咬字且加了重音。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将卿卿的魂震掉大半,她顿时面如土色,双眸不由睁大。难道他知道了吗?卿卿心里七上八下,两手紧捏成拳将指甲刺入掌心,拼命告诫自己千万别露出马脚。萧涵侧首瞥她一眼,又道:
  “国法有云:‘凡恶逆者,常赦不免,决不待时,理应处斩。’”
  “少爷说的奴婢不明白,奴婢只是下人,实在有些听不懂。”
  卿卿低头装傻,面上镇定,可心早就跳到嗓子眼。萧涵哼笑几声,看着她轻问:“是吗?呵呵,这几天我翻阅刑部卷宗,看到十年前隋县城关镇有起血案,死者姓赵,底下有对儿女,某日被人发现死于家中,身上中有十多刀,他家徒四壁平时又无太大积怨,谁会下此狠手?最为蹊跷的是,他的儿女也不知所踪,不过有人说某天晚上看到赵家长子拉着妹妹走入山道……”
  卿卿的心像被人狠狠揪了下,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萧涵冷眼而视,一些浅笑浮上唇角。
  “现在听懂了?”
  他知道了吗?!如今该怎么办?认还是不认?若真得点了头,那哥哥……哥哥会怎么样?卿卿没了主意,心绪混乱不堪,她死咬下唇,坚决不吐半个字。片刻,萧涵缓缓蹲下身子,伸出两指轻抬起她的脸,看到那双冷到寒心的凤眸,惶恐的眼泪竟悄无声息地滚落下来。
  “你以为谁都会吃你这套吗?”
  萧涵一边柔声轻问一边用拇指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珠,这让卿卿更加害怕,单薄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她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或许他只是要给她提个醒,让她别把看到的事说出去,可从头至尾她都没这打算,为何他还要紧逼不放?
  “从今往后你便乖乖听话,否则,我就把十年前的血案查个水落石出。”
  话落,萧涵松手起身走到案边,随手从棋罐里抓起一把黑子,一点一点如同漏沙扔到地上。
  “捡起来,一个子都不能少。”萧涵命道。
  僵硬的身子终于有了些反应,卿卿看到在自己面前乱弹的黑子,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捡,萧涵突然踩住她想捡的那枚,轻笑着说:“不是用手,是用嘴。”
  卿卿慢慢地把手缩回抬头望向他,萧涵的嘴角浮出一丝残忍的浅笑,似乎很喜欢这般居高临下地愚弄羞辱。卿卿犹豫许久,按照他的话做了,跪趴在金石砖面上,用嘴咬起黑子放回棋罐,他就坐在交椅上一边品茗一边流连于她的动静之间,像是要将她里外都看透。
  过后,卿卿失魂落魄地回到房内,猫儿与往常一样凑到她脚边挠爪撒骄,可她就如泥雕木塑动也不动,已去多年的噩梦终于卷土重来,那人死了仍要祸害他们。她想要逃走,可是走了之后哥哥怎么办?哥哥还不知道这事,万一回来正好遇到萧涵,萧涵会放过他吗?卿卿鼻子一酸,伤心欲绝地痛哭起来。想来这些全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因为她,哥哥也不会错手将爹爹砍死,若和官府说去,他们肯免掉哥哥的罪责吗?不行,这绝对不能说!卿卿抹去眼泪,暗自咬牙,若是说出去,就算不用砍头,活罪也免不了,哥哥不能因为她而受这种罪,左思右想,自己受欺负没关系,只要哥哥没事就好,如今只能先假意顺从他,等哥哥回来再想办法。
 
 
第21章 倾尽一生换你一世浮华(有修)
  已经过去三月余,哥哥仍没回来,卿卿提心吊胆地活在萧府里,一边要伺候郡主一边又要应付萧涵。如今郡主渐渐圆润臃肿,脾气也越来越差,稍有不顺就对下人动怒;而萧涵总是隔三差五地把她叫去梅潭居,一开始只是让她研磨奉茶,可是三四次之后,他的要求就过分起来,羞辱得她体无完肤。卿卿忍得很辛苦,明明怕得要死却要强颜欢笑,她实在摸不透他脾气,也猜不出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整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六月十九正是观世音菩萨成道日,萧夫人准备去普济寺上香进贡,并说要在寺内留几日,她走之前特意叮嘱众婢女要伺候好郡主,不得有半点差池。卿卿很想跟着一起去,斗胆向夫人请求,但是夫人没理睬她,只说让她做好本份。卿卿很是郁闷,本想借此机会躲开萧涵,可希望落空了。
  用完晚膳之后,卿卿躲屋里和猫儿呆在一起,什么地方都不敢去,然而没过多久,就有人过来让她去朝凤轩。她慌称身子不舒服,而那人却说若是不去,后果自负。卿卿无奈,只好从床上下来,穿好衣裳过去。一路上,她都在想郡主应该歇息了,为何这么晚还要叫她,可是去了才知郡主不在,等她的人是萧涵,偌大的朝凤轩只有他们两人,炎炎夏日卿卿却心生寒意,她怯怯地看他一眼,随后鞠身施礼。
  “少爷有何吩咐?”
  卿卿低下头再也不敢看他,萧涵走到她面前上下扫了遍,正值盛夏,她着了件薄薄的藕色齐胸高襦,胸前桃红飘带正衬着额上三点红记。萧涵眼眸微眯,把手伸向她的樱唇,卿卿马上后退,吓得身子直颤。
  萧涵见后不屑地勾起唇角,寒声道:“别弄得像没被人沾过,你的事瞒不了人。”
  言下之意就在指她与萧清有私情,听到这羞辱人的话卿卿又羞又恼,可不敢出言反驳。萧涵又逼近她,她不得不往角落里躲且哭丧着脸说:“若是郡主回来看到就不好了。”
  “她今晚在潇湘院,不会回来。”
  卿卿顿时慌了神,连忙跪在他跟前凄声苦求:“你让我做的我全都做了。求你,求你放过我这回吧,我以后不敢了……不敢再乱跑了,真的不敢了。”
  卿卿哭得梨花带雨,娇柔不堪。萧涵低头望着她沉默不语,阴冷双眸幽暗无边,过了许久只说:“你走吧。”
  这话如同大赦,卿卿立马破泣为笑,来不及擦干眼泪就对他又磕又谢,接着便起身向外走去,然而没走几步,他又冷冷说道:“至于那桩命案,我明天就会派人去查。”
  终究他还是不愿放过她,就像老猫逮耗子,下嘴前狠狠地耍弄一番。卿卿被这句冷言冷语钉在原地,脚下寸步难移,门就在那儿,可她没这个胆子走出去,踌躇许久,她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地转身回到他身边。
  萧涵扬起浅笑,似乎料定她没这个胆子走,他踱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颚端详片刻,玉般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再一点一点地游移至她的肩侧,有意无意地摩挲起她的美人骨。卿卿起了身鸡皮疙瘩,不由缩起脖子瑟瑟发抖。
  “用不着我教你怎么脱吧?”
  他凑到她耳边轻声而道,明明悦耳的男声她听着就觉得像是鬼嚎。卿卿顿时心灰意冷,她一直害怕会有这天,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她绝望得想死,可真的死了哥哥怎么办?哥哥能平安无事吗?想到这些,卿卿咬唇含泪,颤巍巍地解开系在胸前的妃红飘带,这一切全当是为哥哥做的。
  萧涵就在她面前看着,看着玉脂般的小手慢慢拉开飘逸的绸带;看着薄裙如水般滑落在地;看着她屈服在他的脚下。对他而言,他们兄妹就是路边捡来的狗,只有摇尾乞怜的份,而她却没明白这点,也从没在他面前这样做过,那他自然有办法让她连狗都做不成,让她清楚知道谁才是这府里的主子。
  刚解下外衫,卿卿的手就不动了,她没办法再脱下去,泪流满面地哀求放她一马。萧涵冷笑一声,直接伸手扯去她的胸抹,然后将她扔上锦榻。卿卿摔得很疼,可两手仍牢牢地紧抱胸前挡住一片春色。萧涵走来放下霞影云罗,一面宽衣解带一面欣赏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突然,一道黑影飞冲过来扑向他脸侧,萧涵只觉得脸颊辣痛,反应过来之后,就见一只黑猫立在床榻上弓背竖毛,对他拼命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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