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超凶——生姜红茶
时间:2018-04-06 15:52:14

  “这有什么,”阿樊很不在意,“王爷以前有好多宠妾呢,今儿这位将军送一个,明儿那位指挥使送一双。您要是喜欢,王爷会把柳夫人送您的。”
  顾大郎听得一阵恶寒,他虽然因为柳夫人长得美多看了几眼,但是也没有跟弟弟生母乱来的兴致啊,“闭嘴,柳夫人是三弟生母,不可妄议。”
  阿樊悻悻地闭上了嘴。柳夫人总归是贱籍出身,就算生了三郎君,也没能混成四品的孺人,指不定哪天王爷厌了,就被弃了。
  主仆俩踉跄着回了泰和殿,陆氏听到动静起身出来,见顾大郎热汗淋漓地,不由惊呼,“大郎你究竟喝了多少酒?”
  顾大郎一点也不心虚,“没喝多,就喝了一壶。”只是酒有点烈而已。
  王府用的银壶只能装四两酒,一壶确实不算多。陆氏略略放了心,令人打热水来给顾大郎擦脸。
  顾大郎四肢摊开躺在床上,不住地扯衣裳。
  “你怎么这么热?”陆氏小心地弯下腰,为顾大郎解衣裳。刚刚解开金带钩,就被顾大郎拉住了袖子往鼻子闻。
  “蓉娘你好香,”顾大郎喃喃着把陆氏拉入了怀里。
  陆氏扑在顾大郎身上,鼻端闻到顾大郎衣裳上残留着一股陌生的香味,她刚想问,就被顾大郎温柔地压住了。
  他气息灼热,眼神急切,连呼吸也变得快了,声音却很是温和,“我问过良医了,说轻轻的是可以的。”
  陆氏看着他醉人的眼睛,红着脸闭上了眼睛。她应该相信他的。
  隔着屏风,珍珠听见里头的动静羞红了脸,轻轻地退了出去,带上门。
  “珍珠姐姐?”端着热水来的玛瑙和琥珀疑惑地看着守门的珍珠,她们这水到底还要不要送进去呀?
  珍珠挥挥手,“先放着罢,去准备沐浴的热水。”这个时候进去可不是讨骂么。
  躺在如意纹垂花罩隔间里的小床上,顾容安默默把头往被子里缩,嘤嘤,泪流满面。阿娘明显是忘了她的存在啊,明明是阿娘让她今晚睡这里的。
  她真的不是有意听墙角的,这个时候出去可不是尴尬么,快睡快睡,睡着了就听不见了。
  许是催眠大法真的有效,顾容安渐渐睡迷糊了,忽而听见阿娘一声惊呼,“来人,快去叫良医!”
  铃声急促深夜中格外刺耳,顾容安一个激灵醒过来,哧溜下床,顾不得穿鞋光着脚就跑进去,“阿娘?”
  “安安,你怎么在?”陆氏正在穿衣,看见顾容安当先跑来,一张小脸煞白,她略略稳住焦急的心绪,张开手臂抱住顾容安。
  顾容安听见自己的心怦怦地跳,仰着头,借着屋角夜灯昏暗的光,仔细观察阿娘的脸色,见她神色焦急,却面色红润,不由大大的换了一口气,“阿娘发生什么事了?”
  陆氏摸摸顾容安的头,她感觉到顾容安的身子在微微颤抖,轻声安慰着,“没事,不要怕啊。”
  “夫人奴婢已经使人去唤良医了,”珍珠提着烛台进来,将内室的青莲铜鹤灯逐一点亮。
  一树融融的灯火亮起,顾容安才看见床上的顾大郎一脸通红,竟是密密麻麻地长了许多小红癣子。
  “阿耶是怎么了?”顾容安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阿耶是生了什么急病么?
  “不要怕,你阿耶是发了癣子,”陆氏强忍着担忧安慰女儿。
  出癣子可大可小,顾容安眼神一黯,又恨又急,她太没用了,这个时候还要让阿娘分心担心自己。
  她镇定下来,拉住陆氏的手,“嗯,安安不怕,陪着阿娘一起等良医给阿耶看病。”
  来自女儿的宽慰,令陆氏眼圈一热,点头,“嗯,我们一起等良医。”
  晋王府的良医所每晚上都是有良医值夜的,因着陆氏有孕,又多安排了两位良医守夜。所以听闻泰和殿传唤,当晚值夜的四位良医急忙带着医箱赶来,还以为是世子夫人出了问题。
  结果刚出良医所又被拦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泰和殿亲卫疾声道,“是世子发了癣子,约莫是槐花癣。”
  这个时节哪来的槐花?四个良医顾不得疑惑,匆匆回去备了治癣子的常用药物,再火速往泰和殿赶。
  良医来时,顾大郎已经开始发起了高热,一身红色癣子看着可怕极了。
  “快看看世子,”陆氏拉着顾容安退到一旁给良医们让位。
  为首的老良医苏良医先给顾大郎把了脉,又翻看眼皮舌苔,确诊是花癣无误,先给顾大郎下了一剂丸药,又金针顺了顾大郎的呼吸,才把顾大郎的病情稳定下来。
  余下三个良医又轮流为顾大郎看了病。四人轻声交流片刻,苏良医拱手道,“夫人,请恕下官无礼,请问今晚世子是否服了助兴的药?”
  “我不知道,”陆氏坐在床沿,摸摸顾大郎降下来温度的额头,略略安了心,语气平静,“世子到长春殿赴宴回来就有些不对,身子发热,精神亢奋,我只以为是因为喝了酒。”
  涉及长春殿,几个良医对视一眼,默契打住,苏良医又问,“夫人为何使人说世子是槐花癣?”
  “我闻到了花香的味道,”陆氏恼恨自己为何没有及时发现那香气里有一缕槐花香,“世子闻不得槐花,闻到花香还好只是头昏,郑国夫人告诉过我,世子若是吃了槐花,就会发癣子。”
  最大的病因找着了,助兴药只是加速了世子发病的时机,病因还是助兴药里头为了增加香味,添的槐花。
  世子也真是运道不好,此药什么香花不好加,偏偏用了槐花。
  找着了病因就好对症下药了,四个良医很快拟出药方,让人把药配齐煎好。三更时分顾大郎喝了药,平稳睡去,到了天亮,顾大郎身上的癣子就消了许多,不再是密密麻麻的一片了。
  陆氏给顾大郎擦擦汗,拍拍跟她阿耶睡在一起的顾容安,起身沉声吩咐珍珠,“去告诉王爷。”
  “奴婢明白,”珍珠看着陆氏沉静的眼睛答应道。这一回过后,长春殿与泰和殿是不死不休了。只是此事长春殿必然不会留下证据,怕又如落水事件一般,找了个替死鬼了事。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你们没猜着╮(╯3╰)╭
  给个小剧场——
  助兴药:本神药只需一颗就能令人金枪不倒,一夜七次郎不在话下!
  顾大郎:然而本世子过敏←_←
  助兴药卒
 
 
第32章 抚养
  还有什么比一起床就听说自己被人戴了绿帽子更糟心的。
  顾衡昨晚歇在长春殿, 天刚亮李顺就来禀告说昨晚半夜泰和殿请了良医,说是世子出癣子了。他刚想去看儿子, 又得了个糟心的消息,朱魁把他的爱妾柳夫人给睡了。
  长春殿的正厅里, 朱魁站在地上,一脸的无畏, 他还穿着昨晚的衣裳, 揉得皱巴巴了,衣摆上还凝固着某些可疑的痕迹。
  顾衡坐在椅子上, 脸色沉静, 看似平常,李顺却知道王爷已经动怒了。
  偏偏朱魁不知死活,洋洋自得地, “妹夫你就把柳氏送给我吧,我拿一对绝色的双生子跟你换。”
  朱魁咂摸着嘴,甚是不舍地,“那可是一双龙凤双生,才十几岁,嫩得出水。”
  顾衡没说话, 看了一眼朱氏。
  朱氏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着, 一开口就有点颤, “还请王爷饶恕二兄。”
  她心里暗恨,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明明算计好了, 酒中下药,让顾大郎污了柳夫人。如此一箭双雕,既可除了柳夫人,又可让王爷厌了顾大郎,她再把顾昭晖要过来养。哪知冒出个朱魁,打乱了她的计划。
  “东乡公我是管不了了,”顾衡手指摩挲着腕上的菩提珠,沉声问朱氏,“柳氏是三郎生母,王妃你说该当如何?”
  朱氏听出来顾衡的不悦,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将错就错,“王爷,柳氏失贞,便送去青云观静修吧。”
  “那么个美人,送去出家不如给我啊,”朱魁想起昨晚上的美妙,脸上的肥肉兴奋地颤动着,露出一个令人厌恶的猥琐笑容来。
  顾衡完全没有搭理朱魁,又问朱氏,“昭晖怎么办?”
  朱氏干笑一声,“昭晖还小,我先照看着。”
  呵,顾衡冷笑,这是打不着大郎的主意,又把心思放在三郎身上了。顾衡刚想说话,一个黄衣小内侍匆匆来报,“王爷,泰和殿来人,说是世子病了。”
  “我去看大郎,”顾衡起身,暂且搁置了柳夫人的事。
  怎么突然病了?朱氏提着心,克制住语气关切道,“大郎病得突然,昨晚席上还是好好的。”
  顾衡淡淡地,“许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朱氏一噎,不敢再说什么,捏着帕子,看顾衡大步出了长春殿。她才一下子泄了气,方才还挺得直直的腰杆塌下来,疲惫地用手捏着眉心。一步错步步错,没拉拢成顾大郎,就连王爷也与她越发离心了。
  “妹夫到底想怎么处置柳夫人,”朱魁只关心那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的归属,昨晚上真是一顿美餐,就连那个小点心也不错。
  朱氏听他都这个时候了还只念着女色,已是无力劝说,恨恨道,“你迟早得死在女人肚皮上!”
  然而朱魁早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无所谓地哼着小曲,“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把朱氏气了个仰倒。
  那头顾衡携着一身怒气出了长春殿,夹道上遇上了被人用竹榻抬着过来的柳夫人。
  顾衡站住了。
  “王爷,”柳夫人急忙令人放下竹榻,不等旁人搀扶,她自己翻身滚下了竹榻,膝行至顾衡跟前,长跪不起,声音哽咽,“贱妾自知身份低微,死不足惜,可妾不愿蒙冤不白,还请王爷明鉴。”
  柳夫人完全是被她信任的侍女红袖坑了,也不知王妃是什么时候买通的红袖,昨晚就是红袖把她引去了牡丹阁,又在她的茶水里下了药。
  顾衡伸手想要摸摸柳夫人的脸,然看见柳夫人脸上红肿的掌印,不知如何下手,于是又收回了手。
  柳夫人自惭地别过头。她知道自己的脸肿得不能看了,是昨晚挣扎的时候被打的,身上也满是伤痕。可她不得不把这样难堪的伤露给王爷看,以求得王爷一丝丝怜悯。
  “我知道,你先回去好生养着,”顾衡背着手道。柳夫人乐籍出身,跟了他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处子了,对于贞洁顾衡到不怎么看重,他恼怒的是朱魁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大概在朱家人眼中,他永远是高攀了贵女的乡下小子。
  “贱妾明白,”柳夫人含着泪,温顺地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她看着顾衡往泰和殿的方向去了。
  柳夫人不免担心自己的儿子,若是她去了,她的三郎该怎么办,难道要落到仇人手里,认贼为母?
  见过柳夫人,顾衡身上的气势似乎消散了些,步子变得平稳。可李顺低着头越发不敢看王爷脸色,东乡公骄横不是一日两日了,这次竟然把三郎君的生母给玷污了,简直是在王爷脸上扇了一巴掌。
  顾大郎这时已经清醒了,不再发热,人也精神了。但是浑身发痒,简直是痒到了骨头里,痒得百爪挠心,真恨不得拿把鬓毛刷子来刷上一通。
  “蓉娘你就让我挠一挠吧,真的受不了,”顾大郎忍得眼睛都红了。可蓉娘就在一旁看着他,顾大郎不敢妄动。
  “不行,挠破了会留麻子的,”陆氏也心疼,可顾大郎长得是带水泡的癣子,挠破了容易溃烂,“我再给你涂一层薄荷膏。”
  不能抓痒,涂个薄荷膏也勉强,顾大郎点点头,强烈要求,“那你多涂点啊。”
  “对对,多涂点薄荷膏,”顾容安是深有体会,她伤口结痂快要掉落的那些天,也是好痒,要不是阿娘看着,她肯定忍不住上手挠。
  俩个难父难女心有戚戚焉地对视一眼,齐齐望着陆氏,一样明亮的两双眼睛里流露出多多涂薄荷膏的渴望。
  “也不知会不会冲了药性,”陆氏口中叨念着,还是取来了清凉止痒的薄荷膏。
  “安安你出去玩,”陆氏先清场。
  “哦哦,”顾容安立马跳下榻跑出去了,哎呀,好羞涩,她可不想看阿耶的身体。
  滚出内室,顾容安一头撞上了来探望儿子的顾衡。
  顾衡看见活泼乱跳的孙女,心情略微好了些,脸上带了笑,“安安怎么在这儿?”
  “阿娘在给阿耶涂药呢,就把我赶出来了,”顾容安笑得天真无邪,牵着顾衡的衣角,“祖父不要担心,阿耶已经好多了,就是痒得很,不像昨晚,还说胡话呢,可把阿娘我俩吓坏了。”
  这么严重?没有发过癣子,顾衡不知道癣子竟会使人昏迷,随口哄了顾容安两句,急急进去内室看顾大郎。
  顾衡一进来就看到了大儿子那一身红,定睛一看竟然是满身满背的细小红点子。顿时觉得头昏眼花,汗毛直立冒冷汗,连忙转身不敢再看儿子一眼。
  “大郎可好些了?”顾衡背着身问。
  “只是痒,等这些癣子消下去就好了。”顾大郎连忙示意陆氏帮他穿衣裳,阿耶定然是嫌弃他仪容不整了。
  其实顾衡只是看不得密集的小红点而已。他点点头,“你好生将养,我去外间坐坐。”说完抬脚就走了。
  “快快,”顾大郎催着陆氏,夫妻俩合力,慌忙地把衣裳穿上。勉力打理了一番仪容,出来时,已有女儿帮忙招待顾衡了。
  顾容安穿着一条百蝶穿花的红裙子,头戴金玫瑰发圈,像一只花蝴蝶一样翩翩围着顾衡转,“祖父你尝尝,这个羊肉胡饼可好吃了,配着热汤吃最好!”
  哎呀,说得她都流口水了。顾容安抹抹嘴,刚刚趁机偷吃了一个,应该擦干净嘴了吧。叫阿娘发现就不好了。
  起床就吃了一肚子气,顾衡闻到羊肉香味才觉得肚饿,在顾容安的热情推荐下喝了一碗撒着芫荽的胡椒羊肉汤,顿觉肚中暖暖,皱起的眉头不自觉散了,神色缓和许多。
  果真是女儿最贴心。三个大人不约而同想到。
  “阿耶,”顾大郎携着陆氏给顾衡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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