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男神,她也很绝望啊——羽小飞
时间:2018-04-07 14:17:23

  鬼使神差般,她开口问道:“姓孟的,你是不是喜欢我?”
  孟昶青微怔,随即露出释然的笑意:“你知道了?”
  林可回过神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孟昶青站起身来,与她平视:“只是某一天忽然发现,对我来说,你比许多东西都更为重要。”
  他的眼中荡漾着柔和的,却足以噬人的光。
  靠得太近,垂落的发丝和温柔的吐息轻轻痒痒地落在林可的皮肤上。她忍不住后退一步,将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勉强稳下心神道:“我还记得你说过的话。世道如此,我必须是个男人,必须是个皇子。那条路不好走,我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女人能够得到的那些东西,也永远不会再有后悔的机会。孟昶青,话犹在耳,你是打算自食其言么?”
  孟昶青的目光波动了一下。
  将那些冒头的陌生情感都压下去,林可抬头,将自己最冷硬的一面展示出来。
  她已经做好了选择。
  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失去什么。她现在是个男人,若是同孟昶青在一起,在军中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威信恐怕立刻就会大跌。云阳正处于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那么多人都指着她活,她不能犯错,她不屑,也决不肯让什么情情爱爱的绊住自己的腿脚。
  “我不会喜欢你。”
  她顿了顿,咬牙道:“你也别喜欢我。”
  “阿可,你以为我没试过么?”
  孟昶青苦笑道:“若能说收回就收回,那便不是喜欢了。”
  “是么。”
  林可不为所动、斩钉截铁地回答:“那就憋着。”
  孟昶青:…………
  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就在林可以为孟昶青要恼羞成怒、转身就走的时候,他却忽然侧头笑了出来。
  “经过蔡双之事,你这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么?”
  先前那点儿苦情氛围一扫而光,孟昶青好笑地看着林可,开口道:“阿可,我与蔡姑娘不同。你这么冷酷无情,就不怕我求欢不成、挟私报复?”
  林可眼皮一跳:“……你废话这么多,就不怕被我打得半身不遂、终生瘫痪?”
  “你可打不赢我。”
  孟昶青摇了摇头,淡定表示:“若再长高一些,或许还有可能。”
  他仿佛天生就有这种本事,随时随地都能轻而易举地挑起旁人的火气。
  孟昶青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林可顿时就怒了。
  想当年她也是一米八.九大长腿,谁知道一朝穿越就缩了水。虽说还能再长高吧,但她横看竖看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比上回十六岁的时候矮了不少。
  营养是一方面,更重要的绝对是孟昶青给的那破药。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鬼东西,硬是在她生长发育的关键时期拖了她的后腿,吃了多少骨头汤也不见补回来的。天知道她还能不能长到一米八往上,突破一米八五大关。
  李飞、三子、明晨、十一各个都比她高。
  她再也不是从前的壮士了。
  有没有!有没有!
  正当林可咬牙切齿地撸袖子,打算趁着荒郊野岭的干一票,直接把某人干掉埋尸了事时,孟昶青忽然抬手,轻轻将一绺碎发别在她的耳后。
  指尖带着热度熨烫着耳廓,痒痒地滑出一道弧线。林可猛然怔住,一时间甚至忘了挥开对方的手。
  她的僵硬传递给了孟昶青。
  动作微顿,孟昶青收回手,失笑道:“阿可,好好练武……我那么喜欢你,你日后该防着我些。”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某种隐忍不发的情绪,仿佛月夜中的淡薄雾气,若有似无却又无处不在,让林可的心弦微颤。
  心里那颗种子已经发芽,杂草般百折不挠地舒展枝叶。
  林可猛然屏住呼吸,视线投向孟昶青纤长的手指,忽然就看到了从前不会关注的许多细节。
  那双骨节分明的双手上交错着斑驳的冻痕,为了赶路,孟昶青冒着风雪骑快马而来,只花了十天时间就从京城来到云阳。他的脸上有些青色的胡茬,浓重的倦意怎么也掩饰不住,靴子与衣摆上满是泥水与尘土,透出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
  ——他分明刚刚抵达卫所,甚至来不及回房去换一下衣服。
  胸口又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奋力将所有的旖思都从脑子里赶出去,林可抿唇强迫自己收回视线,顿了顿,开口说道:“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比较好。来的路上,你就不知道戴个手笼子?”
  “不方便。”孟昶青笑笑:“况且也不挡风。”
  “冻疮今年生了,以后年年都会有的。”林可皱眉:“我找军医给你配点药。”
  上下打量了孟昶青一会,林可发现他的脸上也被寒风刮出了小口子。
  真是白长了这么厚的脸皮……
  幸亏唐七给了一罐面霜,正好可以拿来用一用。
  想到这里,林可说道:“跟我去书房,有样东西要给你。”
  孟昶青一怔:“什么东西?”
  林可弯起唇角:“专治你脸皮的药。”
  孟昶青:…………
 
☆、第99章 新年
 
  总体上来说, 孟昶青还是很信任林可的节操的。
  所以当林可将那罐“菊花杯”拿出来的时候, 孟昶青的内心十分一言难尽。
  “这是什么?”
  微微挑眉, 孟昶青从陶罐上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唐七给你的?”
  孟大人不愧是密卫出身, 洞察秋毫,火眼金睛,分分钟就把真相给猜了个**不离十。
  “谁给的不重要吧。”
  唐七当初就说过, 孟昶青看到这么娘们儿兮兮的东西可能要生气。林可本来还想替唐七隐瞒一下的,但这么一来也只好打了个哈哈,将此事简单地带了过去:“反正看着就挺厉害的, 效果肯定不错。你自己涂点, 剩下的就送给你了。”
  效果是不错。
  比如润滑, 比如催.情……
  孟昶青望向林可,脸上越发晦暗一片:“你已经用过了?”
  “那倒没有。”林可怔了怔,不明白他追问这个是想做什么。
  “那便好。”
  孟昶青松了口气:“面脂由我带走。”
  “……”
  林可打量了他一会,忽然笑起来:“你莫非是害羞了?男子用面脂也没什么, 我又不会歧视你。”
  孟昶青:…………
  “就在这儿抹吧。”林可道:“我监督你,省得你回去就把东西给丢了。我可还记得那包饴糖呢。”
  孟昶青:…………
  黑历史什么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其实孟昶青也可以将真相告诉林可, 但他莫名就不希望对方接触这些风月场上的污秽东西。
  皱着眉头地看了林可一眼, 他只得淡淡开口道:“阿可, 这罐面脂里似乎有几味药的分量调错了, 你拿给我瞧一瞧。”
  孟昶青本想借着接过陶罐的时候, 顺手将这“菊花杯”砸了也就是了。谁知林可好奇心起, 竟用食指沾了点药膏,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
  “不会吧,我看唐七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啊。”
  林可疑惑地说了一句,抬手就打算把东西往自己脸上糊:“我试试看,十两金子丢了多可惜。”
  话音刚落,孟昶青突然出手。腕上一麻,药罐就脱手掉了下去。林可吃惊之后立刻反应过来,电光火石间便翻手去接。孟昶青并指作掌,轻松挡下她的动作,林可心里涌起点怒意来,抬脚攻他檀中穴。然而两人的身手差距太大,孟昶青揽着她的腰往左一带就避了过去。眼看陶罐就要落地,林可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故意重重推了孟昶青一把,索性顺势往前倒了过去。
  这一招泰山压顶使得让人防不胜防,孟昶青又怕她当真摔了,猝然之间不敢松手,竟被她带得一块往地上倒去。可惜这个主意想到的太晚,清脆的响声响起,林可趴在孟昶青身上,伸出一条胳膊傻傻地看着十两金子就这么摔成了碎片,脸上的表情都有了一瞬间的呆滞。
  药膏铺满了一地,荜拔特有的暧昧气味在房间里扩散开来,孟昶青的脸色有了些许变化。他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扶住林可沉声道:“起来。”
  林可还沉浸在破财的悲痛中,闻言还没回过神来,只是不明所以地低头看了看他:“嗯?”
  眼前是心心念念的人。体温透过衣物传递过来,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浇上了火油,那热度刹那间如野火一般蔓延开来,在每一寸血管中反复焚烧。
  孟昶青顿了顿,艰难地侧过头咬牙开口,气息却已有几分紊乱:“……阿可,现在立刻起来。”
  林可歪了歪头,终于意识到不对。
  她缓缓地瞪大眼睛,随即立刻手忙脚乱地想要爬起来,然而手上地上都是散落的面脂,慌乱间她一滑,反而离孟昶青更近了些。
  孟昶青的脸因为完美到极致,因而展现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能割伤肌肤的锐利与凛冽。然而此刻,从林可居高临下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他眼尾挑起的那道弧线与一抹绯色。发丝顺着肩侧披下,在地板上散落开来,孟昶青气息颤抖剧烈,嘴唇泛着细碎的水光,显出一种几乎灼目的异样鲜红来。
  将视线从深深凹陷的锁骨里拔.出来,林可莫名觉得喉咙有些干渴。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正打算说些什么,就听到有人推门而入,李飞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大人,您在吗,三子他们叫我来找您!”
  “别进去。”十七一边用手拦着他一边劝阻:“你先让我进去通报一声再说,这是规矩!”
  他们两个拉拉扯扯地进了书房,见到趴在地上的林可与孟昶青,表情都猛地僵住。书房里瞬时间多了两尊石像,过了好一会,李飞才第一个反应过来,脸色通红地往门外退去:“林、林、林大人对不住,我不知道你们在那个什么……”
  十七张大的嘴一直就没合上,这会反而是被李飞给反着拖了出去。
  他们两个这大惊失色的表现,显然就是误会了些什么。
  紧急关头,林可发挥超常,一秒钟之内就重新站了起来,追出去就想解释,却被孟昶青一把拉住。
  “这种事越描越黑。”孟昶青理了理衣服,声音仍带着一点嘶哑:“十七心里有数,让他们去。”
  林可简直万脸懵逼:“我的一世英名感觉就要毁了。”
  “你的风流名声早就传出去了。”孟昶青横了她一眼:“穆三娘,蔡双,谢小姐……”
  林可:…………
  孟昶青倒了杯茶水喝下去,顿了顿道:“李飞方才找你,似乎是有事要谈。”
  林可捂脸:“我现在不是很想见到他。”
  长叹一口气,她说道:“算了,你在这好好呆着,我叫人给你烧点洗澡水。”
  孟昶青望着她:“你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再怎么样的事情都打击不到我了。趁着这会,我去找阿双好好地谈一谈。”林可露出一个微笑:“一眨眼都快过年了。今年事今年毕,到时候一身轻松地过个好年。”
  另一边,李飞与十七受惊过度,直直就蹿回了军营,迎头便撞上了等在辕门的许三子。
  “欸,怎么就你们两个。”
  许三子朝后面张望:“大人呢,熊胖子我不是叫你去请大人过来的吗?明晨跟十一在后头盯着呢,好不容易买到这么一批塔塔尔羊,一定要让大人热乎乎地吃上一口。”
  “别提了。”
  李飞脸色苍白:“我、我,我不小心打扰了大人的好事。”
  许三子啊了一声,木楞楞地看看李飞,又看了看十七。
  对“孟姑娘”的猜测突然成了现实,李飞受到的冲击不小。这个秘密他早就有所察觉,已在他心里埋了许久,如今实在憋得狠了,面对同僚委实是不吐不快。
  朝左右看了看,李飞招手示意许三子靠近些,随即压低声音道:“我跟你说件事,你可千万保密,绝对不要说出去啊。那什么,你知道那个神出鬼没,姓孟的那个人吧。”
  许三子点头。
  李飞舔了舔嘴唇,紧张兮兮地说道:“那其实是个姑娘,今天咱大人把她给睡了!”
  许三子:…………
  十七:…………
  忠心耿耿的十七立马就炸了:“你胡说八道!”
  “我怎么胡说了。”
  李飞瞪眼:“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十七有点卡壳:“看是看到了……但,但就算是被睡了,主…孟大人也不是姑娘!”
  “咱大人是个纯爷们,什么时候碰过兔儿爷?十一早告诉我了,还瞒着呢。”
  李飞怼他:“叫是叫孟大人,可你知道他担任何职吗?连全名咱都不知道,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不要因为你喜欢孟姑娘,就睁眼说瞎话,不管你怎么说,她就是个姑娘!”
  此事隐秘,两人都不敢拉开嗓门吵,三言两语就卷袖子打算君子动手不动口。
  许三子一脸懵逼地看着两人打成一团,迷迷糊糊站了一会,就梦游似地转回了煮羊肉的地方。
  明晨跟十一见状都围了过来。许三子抬眼看了看他们,咽了口口水,开口说道:“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你们听听就算了,可别传出去啊。听说那位孟大人其实是女扮男装,是哪个官家的大小姐,跟在咱们大人身边,是因为对咱们大人一见钟情,想要当小妾,今天已经被她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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