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恶后从良——陌上阿瓜
时间:2018-04-08 19:59:43

 
    江采苓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就在乘着娇子离开的时候,不知贺宗耀怎么就看到了江采苓的轿子,指着轿子说道,“你看,那是我五妹的轿子,你知道我五妹是是谁吗!可是顾相未过门的妻子!”
 
    贺宗耀是赌坊的常客,那些人“呸”了一口,“你当老子是外地人,那贺翎儿杀了人,别说嫁给顾相当夫人,就算给老子当一个暖床贱奴我都不要。”
 
    说着,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江采苓的轿子并没有走远,听到这番话,心中并没有动怒。杏眸中眼波流转,似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想法,红唇轻轻扬起,活像是一个偷到了鱼腥味的猫儿。
 
    她今日若以贺翎儿的身份当街教训了那些人,会不会有关于“贺翎儿是泼妇”的传言流传出来?这些话若是传到了顾家,她就不信顾家还会继续成亲。
 
    想到这里,江采苓笑着让轿夫折返回去。
 
    众人一见刚才远去的轿子折返回来,心中不禁猜测贺五小姐的意图,围观的百姓也越来越多,将赌坊围得那叫一个密不透风,其中还有一些散饭,游走在人群中贩卖着瓜子、冰糖葫芦等小吃。
 
    贺翎儿的轿子一来,众人自觉让出一条路,江采苓并没有下轿子,隔着一个绣着梨花纹路的车帘子沉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彪形大汉想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挑衅开口,重复了刚才那句话。
 
    就在他说出“暖床”二字之后,江采苓素手撩起了车帘,露出一张不怒自威的脸,明明唇角上扬着,却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大汉没有想到这贺五小姐竟然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气势,本来没有说完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另一个体格更加庞大的壮汉站了出来,“你这哥哥在我们赌场出了老千,我们按照规矩行事要砍掉他双手,姑娘难道要管一管吗?”
 
    “赌场的规矩?砍断人双手?”江采苓目光直直地看着对方,眼波彷如千年古井,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没错。”
 
    “这里是洛阳,天子脚下,《元德疏议》里面可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写着不能以任何名义对其他人做出伤害对方身体的事情。让我想想,这砍断一个家庭独子的双手应该是那种惩罚……想起来了,但凡参与者皆被判与监牢十年。”
 
    “丫头片子,别想诓骗老子!这是我们赌坊的规矩,出老千就是要砍断双手!”
 
    江采苓冷下了脸,杏眸中流露出一抹精光,“也就是说,你们这个赌坊的规矩凌驾于国法之上。你们这群奴才如此胆大妄为,是不是你们的主子想凌驾于当朝圣上,难不成你们想造反!”
 
    江采苓语速极快,那些人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扣上了一个谋反的帽子,“你尽管砍了我三哥的双手,如此一来我就去京兆尹那里告你们赌坊谋众造反,皆是乱臣贼子,你们的妻儿或许也是同党!今天在场的父老乡亲就是认证,我三个一双染着血的手就是物证!”
 
    “你……”
 
    此时,赌坊中一个男子黑纱遮面,手中拿着一个镶金拐杖缓缓走了出来,大汉连忙过去搀扶,口中不忿地说着,“主子,有人来闹场子!还说我们是贼子要谋反!”
 
    “无妨。”二字传来,声音沙哑得很,像是嗓子坏掉了。
 
    江采苓定睛看着这个人,他在这秋季身上穿着过冬时候的衣服,看不清容貌,听不出来声音,也看不出年纪,只能知道此人是一个盲的。
 
    “这个小姑娘说得对,我们都是一介平民,不知道当朝还有如此条例,既然今日小姑娘提出来,那么本坊主就要你哥哥的一双手了,就要黄金百两,姑娘您看怎样?”
 
    这瞎子还真是大开口,拿这么多钱堵她。
 
    这洛阳中但凡知道贺家的,也就都知道贺鸣海一家几乎都是贺鸣山贴补的,贺宗耀之前几次闹事,也都是他摆平的。若是真的要着百两黄金,也会是他家出钱。
 
    这瞎子明显就是想让江采苓吃点苦头。可是偏巧她精通赌术,尚未进宫的时候,江采苓父亲就是一个赌鬼,她头脑聪明,自小耳濡目染也就学会了。进宫之后,她师父除了教她认药制药之外,还训练了她的眼明耳聪,就是拿着装着骰子的竹筒练的,她只需要听,就知道里面的骰子点数。
 
    而且她今日就是坐实她品行不佳一说,刚才她尚未能施展泼妇本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去赌场赌上一把,让那顾既明彻底退亲才好。
 
正文 第十八章 牢狱之灾
 
    江采苓莞尔一笑,“坊主如此,倒是显得故意为难我了。不过百两黄金能换回我三哥的一双手值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贺宗耀听到这番话的时候,看着比自己还要矮半个头的五妹目光灼灼挡在自己面漆那,一双眼睛不知怎地就有热气萦绕,泛上了一阵感动。
 
    所以当江采苓提出要赌一场百金局的时候,良心忽然发现,不禁皱眉拉住了她,“五妹,这里的人都是老手,你玩不过他们的。”
 
    江采苓红唇扬着模仿着刚才那坊主出场的口气,低声说了一声,“无妨。”
 
    众人连连惊奇,没想到事情发展竟然如此有趣刺激,也顾不上嗑瓜子、吃糖葫芦了,纷纷跟着坊主和江采苓走进了赌坊。
 
    赌坊里面装修得金碧辉煌、相当华丽,每一个赌桌前都有一个身着艳丽轻薄的妙龄女子侍奉左右,一双纤细白嫩的手熟练地晃动地竹筒,悦耳二清脆的声音不绝于耳,金光和美色在灯火的映照下格外让人心生向往,果然是一个纸醉金迷的消金窟。
 
    江采苓佯作不懂地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那十来个壮汉眼神中流露出看好戏的神色。
 
    “瞧这样子,她貌似是第一次来。”
 
    “和女人赌钱有什么意思,坊主,我们赌坊不差金银,不如她若是输了就脱光她身上衣服。”
 
    接着众人爆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
 
    江采苓没有理睬,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贺宗耀闻言到时狠狠地瞪了说话的大汉。
 
    “姑娘,可知道规则?”
 
    “不清楚,复杂的我不会,就玩最简单的——猜大小,一局定胜负。”江采苓坐在木椅子上面,轮廓好看的杏眸抬起,侧头对身侧的美艳女子说道,“开局吧。”
 
    坊主就坐在对面,一般盲人的听力比起正常人要敏锐许多,围观的群众不禁为精彩了捏了一把汗。也有人就此开了一局,压坊主和江采苓谁能获胜,只见写着坊主那边的篮子里放满了银两,而江采苓那边只有孤零零的两串铜板,其中一个觉得江采苓可怜的人投掷的,另一个是白荷投的。
 
    荷官晃动着竹筒,宛如金钱的晃动碰撞声音和美人含情眸子的美景,无不刺激着赌桌上的人。人群很吵,江采苓合眼细细聆听,大脑飞速地转动,回忆着之前训练时候的声音,随着荷官手中的竹筒落在红绒桌面上,人声顿时鼎沸起来,而江采苓内心比之前还要平静。
 
    倏地睁开眼睛,一双杏眸中露出一瞬明媚的光彩,和刚才那个眼波如幽深枯井的女子判若两人。眸中的光彩瞬间就被隐藏起来,江采苓看着坊主,只见坊主一身从容不迫,缓缓开口,“姑娘且说吧”
 
    江采苓杏眸一眯,她刚才走进赌坊的时候曾问过贺宗耀,“你说实话,你方才真的出老千了吗。讲实话,不然你我二人都会死。”
 
    贺宗耀摇摇头,他虽然好赌,但是出老千一方面是没有那个胆子,二是没有那个本事,“刚才是一把大局,有五百两银子本来我以为我赢了刚要抱过银子结果一个人就说我出老千,并且在我的身上发现了一张花牌,可是我真的没有。”
 
    如今江采苓想起,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注意身边有没有人故意使绊子,刚启唇,摆出了一个说“小”的口型,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咒骂。
 
    “你眼睛瞎啊,踩到的我的鞋子了,走路不长眼睛啊!”
 
    “不就是猜到你脚了吗,凶什么凶!”
 
    两个大婶因为谁踩了谁而闹了起来,差点当场厮打起来,幸好围观的人及时拉住了二人,才没有继续下去。
 
    众人都被这个争吵吸引了目光,包括江采苓。
 
    两个人被彪形大汉拉出去之后,众人又将实现重新回归在赌桌之上,喊大喊小的声音从层出不穷。
 
    江采苓也收回了看热闹的视线,说出来刚才本想说出的答案,“小。”
 
    荷官脸上浮现出神秘的笑容,赌坊坊主虽然带着黑色面纱,江采苓还是能感觉到对面之人的嗤笑笑容。
 
    脸上不觉浮现出疑惑神色,看着竹筒的视线也变得没有刚才的镇静,闪过几分焦灼。
 
    贺宗耀的神经紧绷着,看到了荷官的笑容,顿时心中一凉,眼梢耷拉下来,口中不仅念叨着:“完了,这次不仅他要被断手了,五妹也要被砍断双手了。”
 
    “少说不吉利话。”江采苓不悦开口,明显提高了音量。
 
    众人见到二人如此,发出了意料之中的感慨声音,“不自量力”“胳膊拧不过大腿”的字眼是最多被提起的。
 
    就在这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脚面上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硕大的耗子,连忙将双腿悬空抬起,慌忙间膝盖还撞到了桌子,痛得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赌场也不知道哪里招来了三个耗子,一个个都是体型硕大,毛发黑油得发亮,别说女子,就连男人看到都觉得有些起鸡皮疙瘩。
 
    赶走了耗子之后,只见荷官修长秀美的手握着竹筒缓缓离开桌面,上面的五个骰子——赫然呈现的小点数!
 
    “怎么可能……”坊主不可置信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似乎不相信眼中所看到的。
 
    众人都在惊讶这不可思议的赌局,没有在意眼盲的坊主怎么会在揭开竹筒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他输了,更没有人在意沉稳的坊主为什么如此镇静。
 
    江采苓倒是没有觉得意外,红唇扬着好看的弧度,笑着看着忽然不瞎的坊主,也没有拆穿他,“这赌局变幻莫测,还真的有点意思。”
 
    故意将“变化莫测”四个字加重了咬字,刚才那两位大婶在她摆出了“小”字口型时候大骂起来,明显就是为了吸引众人视线,而她眼睛虽然看着二人,但是耳朵却一直听着动静,她分明听到了那荷官又晃动了竹筒一下。
 
    江采苓知道已经从小点数换到了大点数,后来借着对方的戏继续演了下去,最后利用对方的套路,洒下来她抓门吸引附近毒蛇硕鼠的药沫,故意在躲避耗子的时候用双膝撞了桌子一下,又将点数从大变回了小。
 
    江采苓回到顾家,没等睡一个安慰觉,就看到了一群官差围在自己家,中间的人正是那日的捕头。
 
    “带走!”只见那个捕头冷哼一声,挥着手发号施令。
 
    “你们凭什么带走翎儿!”孟云被官差们围栏着,平时的温婉此时全都变了,眼睛因为愤怒而泛着红血丝,看起来分外心痛。
 
    “夫人若是再闹,那本捕头就以妨碍公务的罪也一同拿了你!”
 
    孟云圆目怒瞪,“你们没凭没据抓人,你有本事就抓了我!”
 
    江采苓见对方来势汹汹,知道一定不怕将事情闹大。而且今日贺鸣山去了城郊一处屋斋,今天都是回不来的。
 
    见孟云已然是有些激动,生怕她也造此牵连,于是江采苓连忙开口,打断了孟云的,“京兆尹曹大人向来是公私分明,从不任人唯亲,处理事情更是得到过先帝称赞,母亲你且放心,京兆尹兢兢业业,自然知道翎儿是清白的。”
 
    说了宽慰的话之后,江采苓伸手摸了摸藏在衣服里面的骨哨,她若是真的命悬一刻,江雀也会来救她的。
 
    又出言宽慰了几句,便跟着捕头离开了。
 
    这里是关押杀人犯的地牢,比起普通的牢房要更加的阴冷潮湿,本就入了秋,不见阳光的地方总是觉得阴冷刺骨,江采苓换上了统一的牢服,灰色的衣服虽然泛着黄色,但是还算是干净没有异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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