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灵偷渡师——未可思思
时间:2018-04-10 14:28:05

  为了便于保护,刘橙特意被安排在了单人病房。乾昭昭和月朗朗送走了护士,病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两人四目相对,最终还是乾昭昭憋不住心中的疑问,先开了口。
  “朗朗姐,你说会不会是她原本就没想杀刘橙?你看这里。”她指着刘橙脸上的伤口,划出伤口的形状,正和留在沈莉陆晓琪脸上的“小丑伤疤”一模一样。
  “火车站里,刘橙脸上全是血,马叔他们没看出来。这里的医生也只当是出事时,被车窗玻璃不小心划伤的。可是,这分明就是她留下的记号。记号都留下了,她又怎么会无力杀人呢?”
  “所以你觉得她的目的其实只是想耽误刘橙一年时间?原因呢?”月朗朗不置可否地问道。
  乾昭昭摊摊手,“不知道呀,铁塔是一个人去她家调查的,马叔也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得等他敲平门槛?嗯,对,是门槛!”
  月朗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个记仇的丫头!
  她一挥手,拽过来一张凳子,施施然地坐下,靠在病床边,幽幽道:“既然不知道,那我们就得在这守着。万一你猜错了,刘橙死了,你就又要少收一万块了。”
  乾昭昭一口气提到喉咙口,终究没敢对自己最大的“债主”兼房东再说什么,只能怏怏不乐地拖来另一张凳子,坐在了病床的另一边,看着刘橙那张沉睡不醒的脸。
  客观来说,刘橙的样貌十分平凡,既没有美若天仙,也不是貌丑无盐,即使现在因为嘴角到脸颊都贴着纱布,也不显得分外突兀。
  沉睡中的刘橙看起来十分乖巧,这让乾昭昭不由怀疑这个小姑娘会不会因为太乖巧而变得没有存在感。
  她很难想象这样的女孩到底能做出什么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以至招来这样的灾祸。
  可是,杀人凶灵的怨恨却又不容一丝作假。如果不是有滔天的仇恨,一个刚刚死去七七四十九日的女孩,又怎么可能出乎自己和朗朗姐的预料,变成白天都能出没的凶灵?
  魏白人高马大,力气更大。他三下五除二地就将余爱国家的高门槛给铲平了,还很贴心地找了几块砖和水泥,将门口抹得平平整整,又再三叮嘱余爱国等水泥干透再出门,这才驱车赶往医院。
  他找到刘橙病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乾昭昭瞪大了眼睛,趴在病床边百无聊赖的情景。
  “你怎么在这儿?老马呢?”
  乾昭昭听见门响,只微微偏了一下脑袋,见是魏白,也没能让她提起精神,“马叔在找刘橙的妈妈和外婆问话呢……”
  “这里就你们两个保护她?”魏白有些不能接受,这也太胡闹了!说好的“保护她的人已经就位”呢?!
  “对啊!”乾昭昭一看他脸色发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顿时没好气地回答道,“就我们两个!还不够?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刘橙死了,我们可要损失一万块呢!”
  魏白气极反笑,这丫头要是不说,他都险些忘了,自己还与她签过一个莫名其妙的合同呢!“乾昭昭,你不是在合同上写着要保护刘橙安全的吗?她现在却伤成这样,躺着进了医院,你说我要怎么放心?”
  “人还没死,合同里没写保证她不受伤。”一旁的月朗朗冷冷地说道。
  “对!想赖账?没门!”乾昭昭“噌”的一下跳了起来,像一只张牙舞爪的野猫,虎视眈眈地看着魏白。
  魏白一把按住她,顺势将她按回凳子上,“小声点,病人需要休息。”
  “她醒不过来,做错了事,小命侥幸保住,可梦魇那关却没这么好过。你以为凶灵这么容易对付?”月朗朗戏谑地说道。
  “凶灵?你们真的相信这世界上有鬼,而且还会杀人?”魏白不可思议道,“这么说,你们承诺的抓住元凶,其实是要抓一个……鬼?”
  乾昭昭被他按住肩膀不得动弹,只能仰起头骄傲道:“不然呢?要不我怎么敢认定警察抓不到人?你还真以为自己有机会不给钱呐?”
  魏白的神情一下去变得严肃起来,他无比认真地说道:“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解!”
 
  ☆、51 少女的遗言
 
  “误解?我们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委托极乐苑捉拿的是这几桩案子的元凶。 X”乾昭昭咬牙切齿地强调道,“元凶!你懂不懂?王翠花杀了沈莉,可她不是元凶。你抓了她,陆晓琪还是死了。”
  魏白眯起眼睛,“这只能说明杀害陆晓琪的另有其人,我们没有找到确凿的线索,让这个人逍遥法外,很有可能刘橙今天遭遇的脱轨事故也是同一个人做的。你如果知道些什么,最好还是全部说出来。将这个人尽快绳之以法才能真正保护刘橙的安全。”
  乾昭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铁塔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没有人!没有人杀害陆晓琪!杀了她的是凶灵,是余卿卿死后变成的凶灵!今天的脱轨事故也是她做的!”
  “这不可能。”魏白毫不犹豫地否定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我虽然也怀疑这几桩案子都与一个多月前跳楼自杀的余卿卿有关,可是,这应该是她生前就安排好的。余卿卿是一个心智远超同龄人的女孩,她安排好一切,才选择了死亡。”
  “一个16岁的小女孩能做到这些?你不会是傻了吧?柯南看多了?”乾昭昭无语至极,“既然你不相信鬼神之说,那我们就来讲证据。你又凭什么宁愿相信16岁少女心智超人,暗谋一切,而不愿意接受她死后变鬼的事实?她要是活着能做到这些,何必去死嘛?”
  魏白皱紧眉头想了想,却无法回答乾昭昭的问题。他掏出口袋里的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仅有痕迹的白纸,走到窗边,迎向阳光照射进来的方向。
  他总觉得如果余卿卿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那一定就藏在这唯一的讯息中。
  乾昭昭从随身小包里翻出一支铅笔,朝他伸出手,没好气地说道:“拿过来!”
  “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就想看看那张纸上之前写过什么吗?我帮你啊!”
  魏白有些疑惑地将日记本递了过去,却见她拿着铅笔就直接在那张纸上飞快地涂抹起来。
  “等等!这是很重要的证物!”他伸手想要阻止,却冷不防身后的月朗朗突然出手,一把就拍掉了他的手。
  “嘶!”魏白感到自己的手背迅速地肿了起来。他却顾不得这许多,转而对月朗朗怒目而视,“破坏证物,这就是你们协助警方的做法吗?”
  月朗朗却云淡风轻地抬了抬下巴,“少废话,先看看本子上写了什么。证物?捉拿凶灵,你拿这个当证物有用么?”
  魏白回头看向乾昭昭,只见她已经完成了涂抹,将日记本平摊在自己面前,同时面带同情地看着自己。
  日记本上原本空白的纸上,此时黑底白字,让人看得十分清楚。
  “警察叔叔,我把坏人都带走了,让你们将来少了很多负担。我只有一个请求,希望你们有时间的时候能代替我,看望一下爸爸妈妈,谢谢!”
  乾昭昭把日记本又往魏白眼前送了送,“看见了?人家小姑娘可是把父母都托付给正义的警察叔叔了。你一定要完成她的遗愿啊!”
  “沈莉和陆晓琪的死果然和她有关。”魏白喃喃自语,只可惜现在唯一活着的刘橙还在昏迷,无法得知她们三人到底和余卿卿有什么恩怨。
  本以为暗藏重要线索的日记本,却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这令他多少有些失望。
  病房的门被无声地打开,老马的脑袋率先探了进来。看到魏白也在,他顿时眼睛一亮,“队长,您可算来了!刘橙的家属提供了一些线索,我正想汇报。”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刚做的笔录递了过来,“刘橙的外婆惊吓过度,也躺倒了。她妈妈只能先顾着那头。”
  老马同情地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刘橙,明明女儿受的伤要严重得多!可是他也无法指责刘橙妈妈的选择有什么不对,只是可怜了这个小姑娘。
  “据刘橙妈妈所说,她们祖孙三人这几天在外地旅游的时候,刘橙就心事重重。她反复追问之下,才知道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
  魏白一目十行地翻看着笔录,老马见他没再说什么“不得向外人透露案情”,便大着胆子,当着他的面,将刘橙妈妈的话一五一十全告诉了极乐苑的两个小祖宗。
  事情要从6月25日说起,这一天是山阴市中考的最后一天,对于刘橙这样的初三毕业班学生而言,仅剩的一门化学考试已经阻挡不住他们对美好假期的憧憬。
  在考场大门外,她和沈莉陆晓琪一同从班主任屠老手中最后一次接过各自的准考证时,沈莉还半开玩笑似的对屠老说:“屠老师,你这么大年纪还坚持每场考试结束后都要收走准考证,多累啊!从校门口到教室门口还有那么远呢,你这么辛苦也不能保证我们不会把准考证丢在厕所啊!”
  刘橙记得当时屠老还笑眯眯地说道:“我做一天班主任,就要尽一天的责任。要不是规定送考只能送到校门口,你以为我不想看着你们每个人进考场吗?”
  每场考试结束,准考证由老师收走,直到下场考试前再一一发放,这是惯例,为的就是确保每个考生都能准时到场考试。
  只不过对于年近八十的屠老来说,这工作着实辛苦。那一刻,刘橙是真的以为沈莉只是关心屠老的身体才这样说,却没想到会发生后面的事。
  全班所有人都被打散在不同的教室,刘橙三人也不例外。早早拿了准考证进了校门,却要等到开考前10分钟才能进教室,于是沈莉和陆晓琪便像前几场考试一样,聚在刘橙的考场门口打发时间。
  陆晓琪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嘟着嘴不满道:“真不知道我怎么这么倒霉!一个考场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想找个人抄抄都没辙。”
  “谁让你上课的时候总是睡觉?我的考场也只有我一个人,纯粹凭自己实力,正好省的老有人眼红,说我每次考试都是靠刘橙帮忙!”沈莉撇撇嘴,同样不满地哼道。
  刘橙耸了耸肩,“谁让你总是喜欢装成不良少女?正常人都喜欢有偏见,总觉得不良少女就一定是成绩垫底,其实就是眼红罢了,你不也知道嘛?”
  沈莉刚想说什么,却突然看见远远走来的余卿卿,顿时黑了脸,“切!真晦气!刘橙你可真倒霉!一辈子就一次的中考,居然和那个丧门星分在同一个考场!”
  刘橙也看到了那个整天阴沉沉的身影,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有些烦躁道:“视而不见视而不见!你非要提醒我干嘛?我本来都已经当看不见了!”
 
  ☆、52 那一天我们犯了错
 
  陆晓琪撩起眼睑,扫了一眼余卿卿,“她怎么还来考试?家里不是有两个残废要她照顾吗?整天哭丧个脸,好像全世界就她最可怜一样!既然这么忙,还来上什么学?!”
  “哼!她也就是成绩好,屠老师才会被她骗!你们看班上谁跟她说话?都没有人愿意理她!”沈莉毫不掩饰心中的厌恶。 X
  “成绩好怎么了?刘橙也和她差不多啊!谁像她?瞧不起人的样子!不就是个抱养的嘛,没爹没妈,也不知道她整天摆个脸色给谁看!我看到她就像撕了她那张脸!”
  陆晓琪双手一撑栏杆,站直身体就欲走向余卿卿,却被刘橙一把拉住,“算了,今天考完最后一门,就不用看见她了。再说,人家成绩是比我好那么一点儿,谁叫我是千年老二呢!”
  沈莉不屑地冷哼道:“你怎么不说她还比我们大一岁?比我们多学一年?我和小琪是不用看见她了,你可不一定!你俩本来成绩就差不多,搞不好高中还得分到一起。不行!你这么老实,没我们在身边,肯定会被她欺负!小琪,我们走!最后再弄她一回!”
  “这才对嘛!”陆晓琪早就跃跃欲试,“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有死有终?”
  “有始有终!”刘橙无奈地摇头道,“你上课好歹也认真点啊!屠老师每天看到你都要愁死了!哎,我说算了,这儿这么多人,你俩到底要干嘛啊?”
  “叙旧!”沈莉挥挥手,不以为然道,“我们能干嘛?这么长时间了,你见过我们打人吗?真是的!我们也是为你着想好不好!”
  刘橙看着她俩一左一右围上了余卿卿,不放心地跟了上去。平时在学校里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反正同学们都知道余卿卿的尿性。可是现在考场附近还有好多别的学校的学生,这么乍一看,就好像自己三人真的是校园恶霸似的!
  也许余卿卿也深知沈莉三人最多就是冷嘲热讽一番,也许是她也不愿自己的家事被这三人宣扬得人尽皆知,她并没有做什么反抗,就乖乖跟着她们来到了同一楼层的女厕。
  进了厕所,四下无人,余卿卿才不耐烦地问道:“你们又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同学一场聊聊天不行吗?”沈莉将她逼到墙角,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文具袋,随手扔给身后的陆晓琪。
  余卿卿冷着脸想把她推开,却因为不及沈莉高大,像过往的每一次一样,又失败了。她微微提高了音量,呵斥道:“你让开!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聊的!”
  “别给脸不要脸!一个没人要的野种那么大声想吓唬谁?”陆晓琪一边翻着余卿卿的文具袋,一边嘲讽道,“有本事刚刚在外面怎么不喊啊?有本事你就让大家都知道你没爹没娘啊!”
  余卿卿眼珠开始发红,“你闭嘴!我有爸爸妈妈!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当大家不知道吗?你的爸爸早就不是你一个人的爸爸了!”
  “余卿卿!”陆晓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下子跳了起来,伸手就想一巴掌拍过去。
  “别打人!”刘橙一把抓住她的手,同时对余卿卿冷冷道,“你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你不是整天忙着捡破烂吗?怎么还有时间关心这些?都是装给屠老师看的吧!勤工俭学的好学生?不浪费一分一秒用功努力?全是骗人的吧!不要脸的骗子!”
  “她算什么高明的骗子?!”沈莉死死压住身材矮小的余卿卿,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轻蔑道,“也就在屠老师面前装装可怜,别说我们了,你看看别的老师,只要是年轻点的,有几个喜欢她?也就哄哄不明真相的长辈,老一辈人不都喜欢这种看着老实的丑丫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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