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重生了他没有——木葉江水
时间:2018-04-13 10:36:07

  她很讨人喜欢,跟公司里每个前辈都处得不错,会来事儿,也懂奉承,同期中又只有她一个女孩子,自然是众星拱月的焦点。
  袁莉的作风洒脱,连跟身为老板的苏恒说话也不怕,她时常脸不红气不喘地跟他开玩笑,要他好心饶过他们,让大伙儿回家休息。
  苏恒往往只是笑一笑,并不生气。
  在他眼里,袁莉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女孩子,天真活泼得有些过份,可以她这年纪,不太懂礼貌,也是可以理解的。
  袁莉虽然时常没大没小,但他并不放在心上。
  苏恒开始察觉到不对劲时,是原本大喇喇的她,跟他说话变得轻声细语起来,不小心与他眼神接触,她会倏地红了耳朵。
  “Boss,我要去煮咖啡,你要不要也来一杯?”袁莉总会借着这样的小事,探头进他的办公室。
  “好,麻烦你了。”
  “不会。”她停顿一会儿,故意问,“一样是不加糖跟奶,对吧?”
  “嗯。”
  袁莉没有立刻离开,她又说:“对了,Boss,中午你想吃什么,我们可以一起订。”
  苏恒没抬起头,“都好,随便都行。”
  袁莉扬起嘴角,“那我就自己做决定了。”
  每当他靠近她,她总对他露出崇拜的眼神。
  开会时,只要他上台,她火热的,毫不避忌的目光,便牢牢地锁在他身上,她总是细细聆听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然后一副极认同他的想法般,频频点着头。
  当他报告完,大家鼓掌时,袁莉拍手的声音,也比其他人响亮。
  她的衣着也不再是衬衫、简单的牛仔裤,而是合身的套装,或是洋装短裙,打扮越来越超乎她应有的年纪。
  苏恒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女孩子的心思,可他也没阻止她对他的爱慕。
  对一个成熟男人来说,被一个年纪轻的女性崇拜,不仅能为他带来成就感,也带来不少的虚荣心。
  那种似有若无的暧昧,足以在他沉闷的生活中,增添一抹旖旎的春/色。
  可即便诱惑如此之大,苏恒却没有更进一步。
  私底下,他们也会员工聚会,公司允许大家携伴参加。
  有时他们会选择度假型的酒店,租用会议室,开会完后,就开始进行热闹的庆功活动。
  通常在这种时候,苏恒会让夏澄带着孩子一同出门,当作夫妻难得一次的出外旅游,不过他的母亲离不开宝贝孙子,总要一起跟来。
  在员工的眼里,老板娘夏澄是个非常文静秀气的女人。
  她不常说话,一直是安静地抱着孩子,坐在前方的位置,或是站在苏恒的背后。
  虽然人长得漂亮,但过于纤瘦苍白,双眼无神采,彷佛是朵菟丝花,依附在男人身边,没有明显的个人特质。
  他们都不懂在外意气风发,又站在科技潮流最顶端的Boss,为什么会娶一个看起来那么不起眼的妻子?
  她只适合被养在家里,却不宜端上台面,更别说要跟外头那些,能帮助丈夫事业,很有手腕的富太太做比较。
  袁莉当然也这么觉得。
  要取而代之,彷佛不是一件多困难的事。
  可她不会这么做,至少现在不会。
  跟其他员工最大的不同是,袁莉会主动去跟夏澄聊天。
  她还不忘帮夏澄减轻育儿的压力,把孩子抱到自个儿怀里,故意逗得那才一岁多的幼儿,咯咯笑个不停。
  江碧兰见状,夸奖她,“像你这么年轻女孩子,也懂得照顾孩子,真是难得。”
  袁莉谦虚地说:“不,这是因为宝宝乖,否则我才没本事顾好他。”
  夏澄只在旁边微笑,她总是不发一语。
  袁莉转过头来说:“还是夏姐姐比较厉害,能把孩子养得这么可爱听话。”
  夏澄笑了笑,轻轻地摇头。
  江碧兰却在一旁说:“她成天待家里,把孩子养好是应该的。”
  夏澄到嘴边的笑意,忽然凝住了,就在这尴尬的时候,袁莉暗中拍拍她的手,朝她露出同情的目光。
  袁莉说:“阿姨,那可不一定,你没见过我一个亲戚,她也是在家里顾孩子,结果小孩自个儿开门走出去,离家两公里远,被警察发现,带回局里,他们连络家长来领回时,她还不知道孩子已经走丢了。”
  江碧兰感叹,“这么粗心,简直太离谱了,还配当什么母亲。”
  夏澄看了眼袁莉,她很感激她,帮她转移婆婆的注意力。
  晚上大伙儿吃饭时,夏澄忙着给孩子喂饭,自己也没能多吃几口。
  袁莉特地走来主桌边,接过夏澄手边的碗,细心温柔地帮她喂孩子,让她能喘口气,好好地吃顿饭。
  当其他员工忙着做活动,或者聚在一起聊天时,只有袁莉怕夏澄无聊,一直待在她的身边。
  可在夏澄终于有时间,观看台上的员工唱歌时,她不会留意到,袁莉抱起宝宝,朝苏恒挥舞他可爱的小手,而她亲爱的丈夫,也对袁莉露出赞许的笑容。
  如果用句残忍的话来形容,这正是她丈夫对另一个女人产生好感的开始,他们背着她眉来眼去,但她却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
  爱情其实是禁不起试探的,永远不要给别人机会,去试出背叛的底线。
  在感情面前,不应该谈什么信任,如果输不起,就别冒险,让人有可趁之机,去引诱自己最爱的人。
  夏澄知道,当时的她,是太有自信了。
  她以为跟苏恒多年的情感,能敌得过外界所有的诱惑,是以她万万没想到,他会泥足深陷,终至毁灭他们的婚姻。
  除非是花钱去嫖,一个男人变心,都会有其缓慢变化的轨迹。
  夏澄是傻,她并不知道自己引狼入室,那个总亲热喊着她姐姐的女孩,其实并不是真心想跟她做朋友,而是觊觎她的丈夫。
  ……(现在)
  很多事情放在当时不晓得,可后头再去回想,便能清楚袁莉是别有居心,故意去接近夏澄。
  老苏恒当然已经明白这一点,但夏澄对袁莉的感觉太过复杂,她是被自己像当妹妹看待的人背叛。
  这注定她对袁莉的恨,参杂她识人不清的痛苦。
  她一度陷入深深的自我否定中,无法从那样低潮的情绪里脱离出来。
  老苏恒知道以夏澄现在的心情,肯定睡不着觉,他索性把话挑开来说。
  “袁莉跟我认识的其他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同,就算她跟的第一个男人是我,但我对她的补偿,早已远远胜过那些,你不需要可怜她,她无论跟谁在一起,都能活得很好,你最应该担心的是自己。”
  夏澄一动也不动,装作没听见他说的话。
  老苏恒径自说下去,“假使你真觉得我坏到无可救药,那为了她好,你就不应该再去接近她,也不用试着拉拢她跟这个时空里的我,你的好心只会坏事,这一点,相信不需要我说,你自己也十分清楚。”
  袁莉那个女孩子,可不是夏澄这么单纯的人招惹得起的。
  或许她再重生个一百次,有幸修练成精,会有跟袁莉一战的实力。
  但现在苏恒只希望,夏澄这辈子能够离袁莉远远的,最好她们这辈子都别遇见对方。
  老苏恒深怕夏澄脑子一个不清醒,自己跑去认识袁莉。
  别管到最后,夏澄会跟谁修成正果,光是摆着这么一条毒蛇在她身边,都足以使老苏恒胆寒。
  谁知道袁莉会不会哪一天心血来潮,突然反咬夏澄一口,他现在又没法救得了她,每思及此,他便打从心底生出一股恐惧。
  苏恒真怕夏澄会被袁莉生吞活剥,而他只能在旁边看,却无法伸出援手。
  可他却没发现,坐在前座的夏澄,将头靠向车门那一侧,沉默地留下两行眼泪。
  不光是因为老苏恒说的那些羞辱她的话,因为想起那段往事,再加上酒精的催化,她的心情跌到最低点。
 
 
第52章 运动
  夏澄悄悄地举起手,不动声色地抹掉眼泪, 可她这个动作还是被老苏恒察觉了。
  他叹一口气, “我不是在指责你, 或者骂你, 我只是……”
  老苏恒无法说下去,他说得越多, 只会让她更加伤心难过。
  当时夏澄想要的何其简单,他不是不知道, 可感情一旦出现裂痕,再怎么修补也不可能恢复原状,他们陷入一种恐怖的死循环-沉默以对后, 紧接着是剑拔弩张;无话可说后, 接下来就是争锋相对。
  这样糟糕的情况,彷佛永远没有停止的一天。
  更何况, 他现在连想修补的机会也没有。
  老天不肯让犯过错的他重生, 这就代表他丧失再跟她在一起的权利。
  因为前世未能好好珍惜, 这世他注定只能做个旁观者, 所以他绝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夏澄走回原来的路上去。
  他只能尽其所能地阻止她犯错。
  “澄澄,我拜托你, 听我的劝,陆致远跟这里的苏恒都不是好人, 你若跟他们其中一个结婚,难保将来不会遇到第二个, 第三个,乃至于无数个袁莉,一个袁莉你都应付不了了,更别说有那么多个,他们并不适合你,你最应该选的是像乐建明那样的丈夫,这种男人才懂得呵护你一辈子。”
  夏澄不响。
  车子已开到家门口,小苏恒停好车,却没将车熄火,他从置物盒里抽出几张面纸,递到夏澄手里,但并没有开口说话。
  夏澄感谢他没在这个时候问她为什么哭,可是眼泪这玩意,跟溃堤的河流一样,完全挡不住。
  她接连擦掉半包面纸,才好不容易停止下来。
  人活在世上,再坚强,再勇敢,其实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样子,心里究竟遭受过什么样的伤害,恢不恢复得过来,只有自己知道。
  不可讳言地说,夏澄没法摆脱被背叛的痛苦,那是附骨之疽,怎么也清除不掉,就算她重生,也忘不掉当时心碎的感觉。
  但幸好她现在拥有很多,她随时可以找到新目标,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不想浪费时间回忆过去,若不是老苏恒刺激到她那久违的情绪,或许她会以为自己已经彻底走出来了。
  可惜事不如人愿,她还得继续努力。
  夏澄平静以后,小苏恒像完全不知道她哭过,亲自将她送到家门口。
  “很晚了,我不进去,免得吵醒干爹干妈。”
  “谢谢你特地送我回来。”
  “不用客气。”
  夏澄沉默了一会儿,说:“回去的时候,你路上开车小心。”
  小苏恒点头,“好,我会的。”他有些依依不舍,“晚安。”
  “晚安。”
  “再见。”
  她微笑不语,只轻轻地点点头,转身走向大门。
  夏澄前脚刚进屋,傅嫚就从楼梯那里走过来,“你爸还醒着,但他不好意思下来,怕让你觉得,他管你管太多。”
  夏澄说:“那我还是赶紧回房,别去戳破他。”
  傅嫚看一眼夏澄,喊住她,可又摇摇头说:“没事,你快点上楼休息。”
  那张脸明明是哭过,可关心有时是不能说出口的,这是理解与尊重。
  如果夏澄想说,迟早会说,傅嫚并不会勉强她说出,为何哭的理由。
  从游艇party回来后,老苏恒像是自知理亏,即便出现在夏澄周遭,也不再跟她说话,他只是默默地待在她身边。
  隔一个礼拜,陆致远打电话跟夏澄约好,去学校见沈芝老师。
  他们一到学校,就发现老师已经守在校门口等着他们。
  当个尽责的老师其实是非常辛苦的,像他们两个工作狂,还能抽出礼拜六的时间回校探望沈老师,可沈老师却因为要带高三学生,连放假的机会都很少。
  每个身处考试压力中的孩子,往往厌恶师长的约束与管教,可他们并不晓得,其实老师为他们,牺牲了更多私人时间。
  考完试,孩子们各奔前程,但一个好的老师,却要继续待在学校里,年复一年地,耗费心力,教育新进来的学生。
  “真难得,又是你们两个一起回来看我。”
  他们相视一笑。
  这个动作太过有默契,让沈芝不由得愣了愣。
  她忍不住多观察几眼,陆致远当然没什么好担心的,可她不放心夏澄,尤其在经过非典那件事情以后。
  这一回,他们两个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再让沈老师请吃饭,就拉着沈芝坐在学校花圃边的石椅上,然后诚挚地邀请她去参加谢师宴。
  沈芝说:“你们这些孩子何必这么破费呢,其实你们只要肯回来跟我聊聊近况,我就觉得很开心了。”
  夏澄说:“沈老师,我们也想趁这个机会,跟以前的同学聚一聚,只是不借着你的名义,还没法把大家号召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你的面子,他们哪里肯放下手边的工作。”
  沈芝微笑,“你啊,过这么多年,人长大了,嘴巴还是一样甜。”
  陆致远望着夏澄,“她就是这样才讨人喜欢。”
  沈芝轻咳一声,这小子实在做得太明显了,连她都能感觉到,他对夏澄那股丝毫不掩饰的好感。
  沈芝问:“你们两个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熟了?”
  夏澄说:“徐老师你还记得,以前学校里有个跟我很要好的女孩子,她名字叫徐宁,刚好她的男友也跟陆致远认识,你说天底下竟然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沈芝点头,“他们父执辈都有生意往来,认识也不奇怪,倒是你,从不跟他们玩在一起,怎么忽然转了性……”她蹙紧眉心,半是提醒,半是警告地说,“致远,别带坏夏澄,她不像你,她是个很单纯的孩子。”
  夏澄笑,“我快要三十岁了,只有沈老师会把我当成长不大的孩子。”
  陆致远说:“就凭沈老师的这句话,我才不敢做那种事,以前我可怕死了你抽人的那根藤条。”
  沈芝松了一口气,自己教过的孩子,心性怎么她也多少心里有数。
  要说陆致远爱玩,可他又没惹出过什么大/麻烦,情史虽丰富,但每个与他分手的女孩子,也没有人在事后口出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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