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重生了他没有——木葉江水
时间:2018-04-13 10:36:07

  他不会承认,他妒忌陆致远。
  更何况,像陆这种用情不专的男人,配不上他的夏澄。
  “好,我知道了。”
  老苏恒蹙眉,“就这样?”
  夏澄问:“不然你想怎样?”
  老苏恒回答,“你不应该问我,我相信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你跟他是不可能长久的。”
  夏澄轻声说:“前段日子我是这么想没错,有个人陪我一起玩有什么不好,反正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就算上床,只要安全措施做好,又有什么不可以?但今天我突然觉得,他或许是一个能处一辈子的对象。”
  老苏恒脸色凝重,“你已经昏头了,你不会真以为他会为你放弃整片森林?别傻了好吗?他是谁,他是陆家的继承人,多少人觊觎他这块肥肉,凭你的能力,你有办法应付得来?”
  夏澄说:“问题不在我身上,如果他没有自制力,我就算有三头六臂十二只眼睛,也看不住他。”她停顿片刻,“就算应付不来,大不了分手而已,他是个很潇洒的人,我相他不会结束得太难看。”
  老苏恒知道她在讽刺他,没有干脆点让她走。
  可是男人跟女人没什么不同,都会习惯长久在自己身边的人事物,夏澄陪伴他那么久,她的地位是无人能取代的,他对她的感情也最深,但她不懂,她只想占据他的全部。
  一个人要面对的事情那么多,生命那么漫长,她怎么能要求一个人的心里只有她。
  不过,她的位置肯定是最重要的,这一点无庸置疑,他不会再爱一个女人,像爱她一样。
  老苏恒问:“你真的爱他?”
  夏澄微笑不语,这与他无关,她不需要向他交代。
  ……(回忆)
  那天晚上,大概是见到平常见不到的大明星,夏澄做了一个很古怪的梦。
  在梦里,她不是主角,像在电影院里看戏般,她只是坐在萤屏前的观众。
  袁莉在开车,车子里播放的是当时最流行的音乐,周杰伦用他总是喃喃不清的歌声唱着:“就算没有结果,我也能够承受,我知道你的痛,是我给的承诺。”
  坐在副驾驶座的是一个女人,她转过头来时,夏澄才惊讶地发现,那是她自己。
  记忆中,彷佛真有那么一段时间,她跟袁莉亲如姐妹。
  在她们认识没多久之后,苏恒将袁莉的职位,提升为特别助理。
  公司里的人隐约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但职场里,为求明哲保身,大家表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其实早在更之前,袁莉已经能单独进老板办公室很久,有时也会见他们一起出去吃饭,说是为了公事,却不见他们出去后,真谈了什么生意回来。
  因为是助理,袁莉能帮苏恒做的事情更多,那往往也涉及到隐私的部分。
  比如应付老板家里的突发状况,小到像江碧兰忽然需要订酒席宴客,或者苏家要搬到更大的房子,很多繁杂的事情背后,都有袁莉辛苦操劳的踪迹。
  她也时常来家里陪夏澄。
  “夏姐姐,你不要老闷在家里。”袁莉很热心,“最近秋装刚上市,我们一块儿出门去逛逛。”
  “可是孩子呢?”夏澄迟疑。
  “放心,有保姆在,谁说当妈妈的就不能休息?你也得让自己喘口气才行。”
  夏澄总是答应袁莉的邀约,她是寂寞的,在苏家当主妇太久,她连一个谈得来的朋友也没有。
  徐宁早跟她疏远了,闺蜜又如何?友情也需要妥善经营,她为苏恒放弃得太多。
  袁莉带夏澄去的服饰店,也是她自己喜欢的。
  久而久之,她们两个穿着品味越来越像,走在一起,好似真正的姐妹花。
 
 
第60章 可怕的人
  (回忆)
  夏澄从未怀疑过,也一个公司的助理, 为什么买得起国际知名品牌的衣服?
  那么贵, 即使一个月的薪资, 也不足以买一件裙子, 但袁莉却是每季的款式都有。
  袁莉也带着她去美容,做头发, 有时她们两个人什么事也不做,就只在咖啡店里喝下午茶。
  这种感觉是很放松的, 夏澄终于能从家里走出来,她不再只是个媳妇、妈妈或妻子,她也是个普通的女人。
  袁莉很喜欢跟她说心事, 尤其是她那个在别的省分做事, 不能时常陪着她的男朋友。
  “我很想他,我希望他能天天陪着我, 但他有工作要做, 我不能勉强他过来, 这样他会讨厌我。”她十分难过。
  “你这么懂事, 他怎么可能讨厌你?”
  袁莉气呼呼地说:“他可嫌弃我了,他说我就会花钱,成天只知道玩, 可他不晓得我工作有多辛苦,几乎没有时间休息。”
  夏澄微笑, “你在跟我抱怨,公司给你的假太少吗?不过老让你假日过来陪我也不好, 你这样就没时间好好陪你男友了。”
  袁莉说:“不管他,反正他也不需要我陪,叫他来,他总推说忙。”
  夏澄开导她,“男人得努力拚出一番事业,否则到时没钱娶你,你又要埋怨他。”
  袁莉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下来,“如果他愿意娶我,就算没钱我也愿意。”
  夏澄说:“不要说这种孩子气的话,柴米油盐酱醋茶,开门七件事,哪一样不需要钱?”
  袁莉苦笑,“我不需要很多很多的钱,钱够用就好,我只想他有空的时候,能多陪伴我。”
  夏澄开起她玩笑,“你的暗示已经够明显了,我会帮你跟老板说一声,请他准你放假。”
  “夏姐姐,谢谢你,你人真好。”
  “你都叫我姐姐了,还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夏澄说,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她是真把活泼可爱的袁莉当妹妹看。
  婆婆忙着挤进贵妇们的社交圈,孩子稍微能离手,这些日子以来,夏澄觉得压在肩膀的重担减轻许多。
  再加上苏恒像是开了窍,他会记得每一个该送她礼物的节日,偶尔也会单独带她去餐厅吃饭。
  能从最糟糕的情况,变成像现在这样,她已经觉得非常心满意足。
  苏恒遵照夏澄的意思,给袁莉放七天假,巧合的是,他同时要前往日本出差五天。
  夏澄帮他收拾行李,睡衣、西装跟衬衫,还有盥洗用具跟皮鞋,有些是多余的,但她总是会帮它准备一份,怕酒店提供的,他用不惯。
  苏恒过来抱住她,她僵住一下,毕竟夫妻俩已经很少有这么亲密的时候。
  “你最近看起来心情好多了。”
  “多亏有袁莉,她一直牺牲私人时间来陪我。”
  “她是员工,我付钱给她,那是她应该做的。”
  “员工也是人,我们不能老指使她做工作外的事。”
  “所以我听你的话,放她长假。”
  “这样她有时间去探望她男友了,她总说那个人工作忙,不能常常陪她。”
  “澄澄,你真善良。”苏恒细细地吻着她的耳垂。
  “我不是善良,我只是将心比心。”
  “你怪我不能常陪着你?”苏恒笑,“等这次出差回来,我再带你跟孩子出门玩。”
  “妈不会准的。”夏澄说,“但你有这份心意,我就很高兴了。”
  她感觉得到事情在好转,彷佛一切雨过天青,夫妻间的感情,也慢慢地变回像以前大学时的好。
  隔一日,远在日本的温泉旅馆内,所发生的那些事,她没有千里眼,当然不会知道。
  烟雾蒸腾的木造隔间里,有一座石造的浴池,周围只有静谧的灯光,与池内两个全身赤/裸的人影。
  从他们所在的地方望出去,是一片巍峨壮丽的山林景致。
  女人瘪嘴说:“为什么你一直绷着脸?”她主动过去,抱住男人的脖子,“你是不是怪我在免税店耽搁太久?”
  男人推开她,“我说过我们不能在公开场所逗留,你根本没记住我说的话。”
  女人不屈不挠地缠上去,声音十分委屈,“过几天是你们结婚纪念日,我想你应该要有所表示,你不要因为这样就讨厌我。”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抱住她,低声说:“你如果听话,我就不会讨厌你。”
  女人点点头,她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他别不理她。
  男人说:“这样才乖。”
  女人紧紧地搂着他,将脸靠在他胸膛,唯有这样,她可以告诉自己,那隔着一层皮肤的地方,是专属于她一个人的。
  苏恒从日本开完会回来,专程给夏澄带回几样礼物,有包包、香水,还有一条两卡的钻石项链,他亲自把它戴在夏澄脖子上。
  隔几天,袁莉来家里,看到链子,发自内心地赞叹说:“Boss很有眼光。”
  夏澄也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小巧钻戒,“小莉,你男朋友跟你求婚了?”
  袁莉摇头,“没有,他只是让我挑一样我喜欢的礼物。”
  夏澄对品牌的敏锐度不高,若她多一分警觉,她会发现项链跟戒指的牌子一样,甚至还是同一款系列。
  袁莉什么都跟她相似。
  那天晚上,夏澄接到徐宁打来的电话,她们已经许久没联络了,徐宁约她隔天到一家咖啡店见面。
  很不凑巧,从清晨开始,便开始下起大雨来。
  夏澄的鞋子被雨水溅到几点污渍,她肩膀也有些许淋湿,但她不在意这些。
  当她推开咖啡店门时,暖气与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湿意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的气息。
  徐宁的脸色不好,但她还是跟夏澄闲聊了一会儿。
  “近来怎么样?”
  “还不错。”夏澄说,“孩子长大一些,肯让保姆陪着玩了,我现在轻松多了。”
  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要徐宁听她讲这些无聊的妈妈经。
  徐宁沉默很久,才说:“有件事我知道我不应该多管闲事,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看你一直被瞒在鼓里。”
  夏澄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怎么了?瞧你紧张的样子,我们两个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徐宁拿出她的手机,将莹屏调转至夏澄的方向,“我在日本看到苏恒。”
  夏澄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可她仍旧不愿面对现实,“是,他前几天去日本开会,这么巧,你也在那里吗?”
  徐宁咬紧嘴唇,犹豫该不该告诉夏澄这么残忍的事,但她终于下定决心。
  “我跟土豪去日本温泉旅馆玩,苏恒也在那里,他身边有其他女人,我知道你不一定肯相信我,所以我用手机偷拍他们。” 徐宁同情地望着她。
  夏澄颤抖着看向手机,照片里的那两个人,她都认识。
  袁莉穿着浴衣,亲热地勾着苏恒的手,她笑得是那么地开心。
  夏澄想不到,他们竟联手欺骗她。
  那一点一点的蛛丝马迹,全部串连起来,变成一道看不见的伤口,皮开肉绽断筋见骨,鲜血泊泊地向外涌出。
  她的眼泪在第一时间便流下来,像外头淅沥沥的雨水,没完没了,止也止不住。
  到底她被欺骗了有多久?
  他们是不是背着她,取笑她怎么那么傻?
  信任与爱原来只是假象,她的幸福是筑在芦苇上的楼阁,风一来,便被吹落至地面,摔碎成粉末。
  心痛到无以复加的时候,她就算不嚎啕大哭,至少也该哭出声音出来,但她不是不想,她是做不到。
  夏澄全身的血管彷佛凝滞住了,再也不能流动,肺脏里仅存的空气被挤出,压缩成一片,所有的肺泡彷佛在这瞬间破碎,她连怎么呼吸都不会。
  徐宁换个位置,坐到夏澄旁边,才发现她一直在发抖,不断地抖着。
  “碰”地一声,夏澄不小心撞翻水杯,她忽然缩成一团,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在终于看到认识的人时,紧紧拉住那人的手,呜咽出声。
  咖啡店里的人都转过头来,看着她,那么多双眼睛,真使人恐惧。
  四周还是有人说话的声音,外头的雨还是持续下着,但夏澄什么都听不见了,她听不见了,这个世界好像背弃她,她被隔离在一个玻璃罩里,被那些望向她的目光,嘲笑着。
  她不知所措,很想从此消失,不用再去面对那些可怕的人。
  ……(现在)
  像个观众般,安静看着往事一幕幕过去的夏澄,也忍不住为当时的自己心酸。
  很多人都以为失恋或失婚,最难以承受的是被背叛的屈辱与不堪。
  不,不是的,最过不去的其实是心里的那道关卡,那是一种非常强烈的自我否定情绪。
  她是不是不够好?所以另一半才不选择她,又或者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所以才会导致感情失败的收场。
  可如今,她就知道,那一点也不必要。
  何必拿别人犯的错来惩罚自己?
  她最应该做的,是放下不甘与不舍,远离伤害她的人,重建自我的信心。
  说起来很简单,但她一直到重生后,才明白这些道理。
  真是太笨了,别人短则数月,长则数年,就想得清楚的事,她竟花费这么长的时间。
  夏澄睡到半夜,忽然醒了过来。
  她微微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老苏恒静悄悄地坐在她的旁边。
  要不是她早已习惯他存在,她很可能被他吓死也说不定。
  他伸过手来,在黑暗中抚摸她的眉毛、眼睛,鼻梁与嘴唇。
  老苏恒根本无法碰触到她,夏澄不能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她蹙起眉心,“够了没有?我已经醒了。”
  “我知道。”
  “那你还不快点走开!别影响我睡觉。”梦里的情绪,不知不觉被带往现实中。
  老苏恒又坐了一会儿,默默地站起来。
  夏澄说:“我没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你可以离开,如果是因为愧疚,那你待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已经足够了,你不再欠我什么。”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