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看得出侯爷近来对公主的不同,如果万一公主有个闪失。
最后小李子干脆把心一横,“侯爷,纵然我长一万颗脑袋也不敢骗你。可这件事情对公主来说非同小可,以死相逼不让我们说出去,需要绝对的保密。属下只能说,事情缘起周继萧那个狗/日的……”
霍珩陷入了沉思,与周继萧有关,需要绝对保密……
苏承欢和周继萧还能有什么事儿?霍珩一下就想明白了,脸色蓦然沉了下来。
这傻子真是傻的离谱,怎么着还想心甘情愿帮着苏承欢养娃娃不是?
他起身就往外走,动作生猛的能带起一阵风。
“苏承欢。”
他推门而入,房间里哪里有闵鹤媛的影子。
霍珩走了以后,闵鹤媛就爬了起来,她其实有些饿了,还特别馋辣。
如果霍珩在的话一定又会照顾她,可是照顾来照顾去也许又是吃了就吐的结果。
闵鹤媛索性偷偷摸到了船上厨房。
这个点大家都睡了,不过夜船不熄灯,微弱的烛火将颤动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
闵鹤媛找到了霍珩从滁州买回来的麻辣鸡。
她撕下来一只小鸡腿儿,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从上面撕下来一小条儿肉放进嘴里。
这场景看在周继萧眼里有几分心酸。
这几天因为霍珩在的缘故,他只能远远看一眼苏承欢。
自从知道苏承欢的肚子里可能有自己的种的时候,周继萧的心思就复杂的不得了。
反正现在这样子的苏承欢还挺招人喜欢的,要不把她安置在离长安很近但是鱼龙混杂的邺城,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他无声靠近,蓦然发问,“还真的想吃辣了?莫非是女孩儿。”
妈呀吓死了!
闵鹤媛手上一哆嗦,鸡腿儿就掉地上滚远了。
“周继萧我跟你有仇是不?你大半夜不睡觉跟着我做什么?”
今晚可不是能睡觉的夜晚。
周继萧在心里回答她,嘴上却说,“哦,有仇。你就呆厨房好好吃,想吃什么吃什么,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你什么意思?”
闵鹤媛忽然警惕起来,“你今晚要动手?”
话音刚落,外面已经隐约有了打斗声,江面上的船不止他们一家,还有早就等候在附近,伺机而动的周继萧的人。
闵鹤媛心下明了,皇室兄弟姐妹的情谊真是淡泊的让人心惊。
她默默的拉开了和周继萧的距离,忽然绕着厨房的长桌朝另一边跑去。
霍珩被她谴去睡觉了,万一中招了怎么办?
周继萧比她快,堵在了厨房门口,捏住了她的手臂。
“你是为了霍珩命都不想要了吗?可你不看看你的样子,他有可能会喜欢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闵鹤媛怒了,“我去这关你什么事?闭上你的狗嘴给我闪开。”
周继萧冷笑,捏着她的手腕儿一点也不放松。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你肚子里怀着的可是我的孩子!难道你以为我稀罕你不成?”
他的阴毒完全不加掩饰的显露出来,抬手将闵鹤媛往后一推,重重的合上了门。
闵鹤媛扑上前去,只听见落锁的声音,以及周继萧无情的嘱咐,“乖乖等着,留你一命你可别自己作死。”
回应他的是闵鹤媛一脚踹在了厨房门上,闵鹤媛气的哆嗦,她最近虚的了,没有好好吃东西。
她走回了长桌边,扯下另一只鸡腿,一手又从旁边竹篮里拿出一只馒头,左一口右一口,一边吃一边走,观察这间房子的布局。
啃完了鸡腿,她叼着剩下的馒头,推开了厨房的窗子。
江上的风汹涌的灌进来,后厨的窗户直接临江,跳下去直接就是投江,好在她会游泳。
可是这看着就冷,闵鹤媛灵机一顿,翻出来厨房的辣椒,塞了一口进嘴巴里。
她当场就被辣哭了,强忍着咽下去,再把剩下的馒头一起嚼了,义无反顾的从窗户里跳了下去。
噗通!
水面上砸出一个大水花。
闵鹤媛也不知道自己是冷还不冷了,待到脑袋从水里冒出来,就听见兵器碰撞的声音,影卫喊霍珩,“侯爷,你快走!”
霍珩的声音很冷,“保护好船家,人找到再走!”
霍珩不走,影卫没法断后,和黑衣人继续缠斗,两方都杀红了眼。
“霍珩!霍珩!我在这儿!!”
闵鹤媛随着江水上下起伏,铆足了劲儿喊他。
霍珩循声望去,就看见……她什么时候躲水里去的?
霍珩真是哭笑不得,想也不想,飞身跃起,朝着水中二去。
与此同时,三支箭自一条弩上破空而出,带着凌厉的风声。
霍珩耳尖一动,在半空中一个旋身,却终究没有躲过第三支箭。
闵鹤媛眼见着那支箭插入他的后背,而罪魁祸首周继萧则带着更多黑衣人的大步前来,他手上拿着弩,盯着她的眼睛阴寒之极,只冲她比了个口型:找,死。
周继萧抬手,“放箭。”
一排黑衣人便冲着江面上举起了弓箭。
闵鹤媛被一股大力扯入水中,两只脑袋淹没在汹涌的江流中。
无数冷冽的箭矢以穿心之势射入水中,闵鹤媛缩在霍珩怀里,两人暂时躲在了床底下。
水下不能呼吸,霍珩伸手指了个方向,两人便一起朝那边游去。
好在江面开阔,而今晚黑雾缭绕,目视有限。
霍珩带着闵鹤媛就这样顺流逃离了,两个人飘在江面上,看着后面隐隐约约的火光,知道周继萧这是纵火沉船了。
他的另一艘船挨着货船停着,看起来影卫们也顺利撤退,现在周继萧的人大概在登船准备撤离。
霍珩搂过她的肩膀,“我们不能往江北方向了,先顺利而下,找到合适地方上岸。接下来我们得隐匿行踪,周继萧必然会派人来追杀我们,所以大路我们也不能走了。”
“你背上还扎着箭呢不要说废话。”
闵鹤媛抽一抽鼻子,“我们快走,你坚持坚持。”
她说这话的时候牙齿碰在一起咯咯叭叭的响,显然是冷的了。
*
闵鹤媛不知道这是哪里,漂了将近一夜,天色朦胧成黛青色的时候,终于上了岸。
为了不被周继萧那么快就找到,他们只能选择远一点的,又有茂密植被的地方登陆。
闵鹤媛以为霍珩上岸就会撑不住,但是他却伸手环抱住她的肩膀,半拉着她朝深山里走去。
“再坚持坚持。”
两人的脸同样的惨白,霍珩是因为伤口的原因,闵鹤媛则是气虚。
她咬咬牙,霍珩都这样儿了还坚持,她要是喊累算什么?
就这样支撑到了一处隐秘的洞穴。
洞内干燥,进去以后闵鹤媛觉得暖和不少,霍珩瞧着她惨白的脸,觉得她随时都可能晕过去。
“替我把箭拔掉。”
“好。”
闵鹤媛一刻也不犹豫,她紧张霍珩的伤口会不会溃烂,直接脱下了自己的外衫,“你忍一下。”
她一手拔箭,箭头倒刺破开了霍珩的肌理,鲜血喷涌而出,与此同时闵鹤媛用帕子捂住了伤口,然后用自己的外衫做绷带,给他结结实实包扎上一道。
做完这些,闵鹤媛完全脱离,摆成一个大字型躺地上不动了。
霍珩看着闵鹤媛愁眉苦脸的,一身湿答答的滴着水,眉眼沉了沉。
“我去弄些柴火来我们烤衣服。”
闵鹤媛有气无力的哼一声,“快去快回,你小心些。”
“咳,一个月前,我们喝多了酒……”
霍珩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耳尖发烫。
“所以,如果这月你没有来葵水的话,那我们八成儿就是有孩子了。”
“哎你说什么?”
闵鹤媛完全由一个将死的模样回光返照了,用尽全身力气翻身坐起来,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这意思是他们酒后乱X,孩子不是周继萧的是霍珩的?
可是就这么一个用力的过程,一股暖流从身体里涌出,简直是再熟悉不过的,大姨妈的专属出场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关心我的时雨小可爱
作者以身体力行告诉大家 真的手机太费眼睛了
我以前老看小说来着QAQ
最近喜欢躺着写哈哈哈 过两天回电脑去写啵啵啾
还有还有作者一直要谢谢大家的投喂营养液来着么么哒
笔芯芯(#^.^#)
时间太晚了早点睡哦宝宝们
早起早睡美美哒哈哈哈
爱大家,抱~
☆、冷战
“那个……”
闵鹤媛弱弱的出声, 一脸复杂的看着霍珩。
酒后乱X……没想到他跟表姐还有过这种、她话本子里都不写的狗血桥段……
“我想我的——”大姨妈已经来了。
“咳咳!”
霍珩忽然重重咳了一声, 手握成拳, 堵在唇边。
喉头突如其来痒意让他少了几分说谎话的不自在,不过再给他一百次机会做选择,在闵鹤媛帮着苏承欢怀周继萧的孩子、和在闵鹤媛帮着苏承欢怀自己的孩子之间,他还是会选择后者。
他算是看出来了,闵家这孩子有点儿娇气也有点儿实心眼儿, 她已经慌张的完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了。
霍珩对闵鹤媛的复杂表情不做他想, 正色道:“我去拾柴,坚持一会儿影卫会寻我们而来, 我们撑到那个时候就好。”
他等等暖暖身子, 伤痛自然能撑过去,怕的是没怎么好好吃东西的苏承欢这幅身板儿熬不住。
按照原定计划在紫重山上岸的, 一路留了记号,等影卫安置了船家以后便会换装而来,他们这一路就算是甩掉了周继萧这伙儿人了,然后翻过紫重山进入江北府地带。
他去拾柴火了,留下闵鹤媛在原地倍感煎熬,没有月事带啊!!
浑身上下还湿答答的,万幸的是她算是个寄居者,感知上差了一些, 所以没感觉到痛经的痛苦。
霍珩用的时间不算长就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他用树枝叉死的野味儿。
闵鹤媛正夹着腿乖巧淑女样子坐在石头上,脑袋靠着墙, 笑的很勉强。
“你回来啦。”
霍珩不明白她为什么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本以为确认了孩子爹是谁她就会好一些。
“是不是太冷了?等我生火,衣服烤干了吃点东西就会好很多。”
“……你先烤你的衣服,然后等等你出去我自己来弄。”
霍珩回头见她还坐的笔直又淑女,只是人已经闭上眼睛靠着墙睡觉了。
他先抓紧时间生了火,将支架架起来,一边烤上他处理好的山鸡和野兔,另一边的准备晾衣服。
待到自己的衣服烘烤干了,这才去拉闵鹤媛。
“醒醒,起来换衣服吃饭。”
他只套了条裤子,上半身没有穿衣服,扎着闵鹤媛的外衫。剩下的衣服一股脑儿的放大石头上。
“你穿我的,我先出去,你换好了喊我。”
闵鹤媛可怜巴巴的拉住他的手,“我不能穿你的衣服……”
霍珩盯着她,“怎么了?为什么?”
闵鹤媛说不出来,皱着小眉毛和他对视了一会儿,霍珩干脆不等她回答了,掷地有声地落下一个字,“换。”
说着就往洞口走去,边走边吓她,“我在外面数一百下再进来,到时候你要是还没换好,我就自己动手了。”
“别别别别别。”
闵鹤媛急了,终于吐露实情,“我月事来了!!”
霍珩脚步一顿,听见她在后面哭唧唧的,“可我没有月事带怎么办啊嘤嘤嘤。”
月事带?月事带是关键么?!霍珩内心几欲喷出一口老血来!
好吧,月事带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刚刚抖机灵撒的那个谎有什么意义?
霍珩黑着脸走回来了,这回轮到他神色复杂了,闵鹤媛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他只是沉默的拿了他的里面那层中衣往外走。
“等我。”
“哦,好。”
闵鹤媛就连姿势都没换一个的在等他,霍珩回来看她这样子又觉得有几分好笑和心疼。
他大步近前,把自己动手改造的“月事带”递到她面前。
“给。”
闵鹤媛抬手接过,大概明白了他的想法,一件衣服叠起来的,厚度很够。
怕他不明白,霍珩摸一摸鼻子,修长的指尖指着袖子,“这里我撕成六条,我想的是左右各绑一道,剩下俩绑腰上,好固定。”
嘤嘤嘤恩人啊!!
闵鹤媛捂着屁股摇摇晃晃的扎进了洞外的草丛里,等一切收拾好了,她没着急回去,而是刨了个坑儿把脏衣服给埋了。
她自己身上套着两层霍珩的长袍子,干燥的衣服穿在身上好像气儿都顺了不少,通身流淌着暖意。
霍珩看见她在埋脏衣服顿时感觉哭笑不得,埋了干啥,当肥料啊?
他伸手拉起她,“洗手吃肉。”
“有水?”
“嗯,前面有条溪涧。”
他帮着打理好了闵鹤媛,两人终于坐到了火堆边。
此时太阳已经东升,虽然山里凉爽一些,但到底是夏天,这样一堆火还是很热的。
闵鹤媛朝后面挪了挪,霍珩撕下鸡腿递给他。
“山里没佐料,凑合吃吧。”
说着当先咬了一口。
闵鹤媛心想这不吃肉的人都吃了,她也不能太矫情,于是跟着咬了一大口,结果脸就绿了,人吃饭果然不能没有盐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