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奔五渣男——录仙
时间:2018-04-16 12:02:21

 
    聂冬站在回廊下,看着他匆忙中训练出来的消毒队,这三十二人都是在前一轮扫房活动中表现最突出的,脑子活,手脚快。府里的三个医生,聂冬最看好的还是老实巴交又听话的薛太医,便让薛太医给他们上了一堂简单的消毒医理课。
 
    虽然这个消毒小队动作还不是多么熟练,但短短三天内能练成这样,聂冬颇为满意,抬手朝着他们指了指:“大郎看这些人如何?”
 
    “父亲挑出来的自然都是好的。”霍文钟没想到他爹竟然真的玩出了些名堂,不过折腾侍从总比折腾他好,有这三十二个人陪着他爹玩,他也好分心做其他的事。
 
    “薛太医对我说,时疫乃污秽之物,只要到处都干干净净的,我们也不必太过担心。如今侯府是干净了,我看大郎也照着这个样子在府衙组织一个小队吧。”
 
    霍文钟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爹。
 
    要让府衙也建一个这种怪模怪样的队伍,他爹没病吧?!
 
    聂冬顿时拉下了脸:“难道大郎不信本侯?也罢,薛太医——”
 
    一直跟在后面的薛太医飞奔而来,连忙道:“大郎莫嫌这些人的打扮,时疫乃邪气入体导致,必须俾其气息,以防止异物入体。下官如今并未见过患有此时疫之人,不知如何治疗,但任何时疫重在预防,若是等人患了病,一切就都晚了。大郎连连送药去赵县也是这个理,希望赵县能控制时疫。不如下次送药之时,将预防之法也一并送去。”
 
    见霍文钟还在迟疑,聂冬开口大骂:“你让你老子留下来,老子照办了!如今太医都发话让你照着此预防之法去做,你推三阻四个屁啊!”
 
    “侯爷、侯爷息怒……”薛太医吓的缩成了一团,还鼓起勇气伸出手指去去扯了扯老侯爷的袖子。
 
    “只有侯府干净有个屁用!一旦外面都染了时疫,侯府能独善其身吗?!你这个不孝子,就这么想着你老子死吗?难得太医有了预防的法子,你也不照办!”聂冬一边骂,一边摸腰,那里可是配着一把没开刃的剑。
 
    一众看热闹的家丞门大夫听傻了眼,老侯爷这绝对是气炸了,什么难听骂什么啊!一个个的赶紧扑了上去,抱腿的抱腿,跪地的跪地。
 
    “侯爷息怒啊,大郎不是那个意思……”
 
    “侯爷莫急,且听大郎一言啊。既然是薛太医说的,那这法子肯定是有效的,大郎刚才只是在思量如何去府衙组织罢了。”
 
    霍文钟赶紧跪下:“儿子遵命,这就去吩咐府衙组建小队,并将此法送往赵县。”
 
    聂冬叉着腰呼呼喘气,这老侯爷的画风实在是太魔幻了,活生生的把周围的人都练成了抖m,非要骂一顿才行得通。
 
 第十七章 怀疑
 
    挨了骂的一群人垂头丧气的齐聚霍文钟的书房,分席而坐。王家丞抬头看了看,霍文钟作为被骂的主要对象到现在还没回过神,黄大夫年纪大了,也还有些抖,其他几个则是人小位卑不敢发话。
 
    “我觉得……”王家丞紧了紧喉咙,“这法子既然是薛太医提的,想必也有些道理。虽然打扮的怪异了些,但那个消毒汤汁倒是真不错,让府衙煮好,分给县中各处。或者是将方子公布出去,让百姓自己熬煮也行。”
 
    中原人士自恃礼仪之邦,对胡人胡衣一向不耻。想当初赵武灵王亲自下令胡服骑射,其子听后立刻称病不朝,普通百姓更是无比抗拒。虽说这些年朝廷重视骑射这一块,但比起胡人胡衣,聂冬整出来的那一套明显更奇葩,时人穿上聂冬的消毒制服,大约要现代人穿非洲草裙去上班差不多。
 
    霍文钟扫了在座众人一眼,没一个敢反抗震怒之下的老侯爷,当然这也包括他自己,不由叹道:“薛太医倒是个能人,不愧是太后娘娘调-教出来的,有他伺候爹,再好不过了。”
 
    王家丞垂头呵呵。
 
    一直以来老侯爷的心腹只有一个,那就是秦苍。这一点无可厚非,因为秦苍大约可以算是老侯爷一手培养出来的。没想到那个薛小老头儿来了才没几天,竟然也能与魔幻风的老侯爷处的这么好,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众人一直以为是马屁专业毕业的邓公公会入围,没想到被薛太医捡了漏。
 
    “这薛太医的医术咱们也是有目共睹的。”王家丞道,“老侯爷的身子在他的调养下倒是一日精神过一日了。”
 
    对于这一点,众人倒是一致点头,毕竟是太医院出身,又是前太医令的入室弟子。霍文钟道:“穿着一事可以先缓缓,免得过犹不及,至于石灰和消毒汤汁我这就去吩咐府衙。”
 
    王家丞立刻建议道:“不如大郎让薛太医写一个方子出来,大郎直接拿去府衙。”
 
    “你说的极是。”在预防时疫一事上,太医亲笔书写的药方比谁的话都可靠。
 
    博陵府衙这段时间也是连抽转,县令县丞县尉三巨头几乎都扎在府衙里,只让家人送医食来。赵县与博陵相隔太近,博陵是重县,素有粮仓之称,赵县地处博陵北面,而吴国紧邻博陵,正处博陵西边,那里的吴王乃当今皇帝的亲叔叔,一旦博陵招灾,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从赵县传来的消息便格外珍贵,张县令等人丝毫不敢懈怠。
 
    听闻霍文钟带着太医的预防时疫的方子前来,张县令激动的连鞋子都跑掉了,踩着白袜子飞奔到门前:“赵县那边已经不许擅自进出,哪怕是我们博陵府衙的人也轻易不得入赵县。这几天又每个消息来,真真是要把人给急死。”
 
    霍文钟将方子拿出,让县令召集府衙诸人议事。博陵颇大,这里组建消毒小队比聂冬在侯府组建要困难许多,毕竟牵扯到了多方利益,不必侯府乃聂冬的一言堂。
 
    这一商量,便是一连两日都留在了府衙。
 
    薛太医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在短短几天内被迅速传播开,此刻他只是很苦逼的趴在案桌前,和老侯爷聊医理。
 
    比如,老侯爷问:“老薛啊,你看这预防时疫,咱们能不能熬些大蓝根试试?”
 
    薛太医:“回禀侯爷,此根虽有清热解毒之效,但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用做染布。”
 
    聂冬震惊了,原来古代是把神药板蓝根当染料用的?
 
    薛太医更震惊了,谁他妈的喝染料啊!!草药中那么多清热解毒的,为毛老侯爷对一介染料情有独钟?
 
    聂冬又问:“用大蒜汁洗手可以吗?”
 
    薛太医:“……可。”
 
    “那就记下。”聂冬道,“寻常百姓家可能买不起药材,但大蒜总归是有的。”
 
    老侯爷的预防之法就是这么的奇葩,薛太医苦逼的看着那张预防方子,然后落上自己的大名。身为太医,薛太医早已习惯了用最有格调的药材去治病,什么大蒜汁,什么染料,什么石灰,这些土掉渣的东西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现在薛太医自己开的方子里的。可谁让老侯爷一口一个普通小民也要用,如此心系苍生,实在是让薛太医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虽然薛太医私下认为,这完全是因为老侯爷所知医理不多导致的,但拍马屁得说的好听些不是!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膳时分,薛太医赶紧告退。刚走几步,就被邓公公给截胡了。
 
    “老薛啊,你这成了侯爷跟前的红人了。”邓公公似笑非笑,“这次时疫,侯爷肯定会为你上表记一大功的。”
 
    薛太医心里发虚,虽然他的确出了些意见,但大方向都是侯爷自己定的,只是用的他的名字发出去。
 
    “我好歹也是医者,做这些是应该的。”薛太医敷衍道。
 
    “虽然咱家不通医理,但好歹也有些力气,侯爷若有用得着咱家的地方,还望薛太医在侯爷面前替咱家美言几句啊。”邓公公这几日观察了侯府的动静,发现侯府上下对时疫非常重视,每日都在清扫。薛太医已经抢先一步表现了,而且还是侯爷近身伺候这种比较安全又容易露脸的活,邓公公怎肯屈居人下。在侯爷这里表现好了,太后娘娘肯定会赏他,等回了宫说不定还能升成黄门令。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大家都是内朝官,薛太医以后还要在太医院混,自然不敢得罪太后身边的亲信,连连道:“邓公公放心,老侯爷自然不会忘记您的,您可是身上担着太后娘娘的差事呢。”
 
    聂冬听闻邓公公想要来效力,虽然猜到这家伙的小心思,不过此时人只会不够用,从来没有嫌多的。略略思量了一下,给他派了个传话的活,又能露脸,也算是邓公公老本行。
 
    “速将此方子告知府衙。”聂冬道。
 
    邓公公有些激动,这可是直接参与预防时疫可以替他记上一大功,却又顶顶安全的差事,声音都有些颤抖道:“老侯爷放心,奴婢一定带到!”
 
    府衙内霍文钟等人决定先在博陵挑几个地方做试点,若预防之法可行,便全县推广。张县令突然道:“既然如此,不如下官家中也效仿侯府组一个,恩……消毒小队吧。”
 
    见县令都同意了,其他人更是争先恐后抢着做试点,想要在侯府面前留个好印象。沈江卓乃博陵县尉,自然也拿了张方子回去。
 
    霍文萱盯着看了半响,有些疑惑:“这真是薛太医开的?”
 
    “这是自然。”沈江卓笑道,“你大哥说侯府里颇为热闹,这个薛太医倒是很得老侯爷欣赏。听说自从薛太医开了这预防时疫的方子后,老侯爷夜里睡的安稳不少。不过也多亏了这薛太医,有他在府里,老侯爷也安心不少,这段时间里都没有提要离府的事,你大哥那边省了不少心。阿萱,阿萱?”
 
    “……啊?什么事?”
 
    “看得这么入迷啊。”沈江卓从屏风后换好了衣裳出来,“刚才喊了半天了,都不应我。”
 
    霍文萱笑了笑:“太医开的方子呢,在博陵可不多见,我要多看几眼才够。你好不容易回来,今儿早点歇着吧,听说你们在府衙里好几天都没合眼了。”
 
    沈江卓的确是累及了,掩口打了个哈欠:“可不是,今天县令大人还得继续轮值,吴王那边也送了信来,对时疫颇为关心。”
 
    夫妻二人也不在闲聊,沈江卓几乎是挨着枕头就睡了。黑暗中,霍文萱睁着眼,无比清醒,小心翼翼的起了身,将桌上的方子又拿了起来,见沈江卓还在熟睡,轻手轻脚的去了书房。
 
    “大蒜汁……”霍文萱用指甲轻轻在那一行划上印子,“太医院的人竟然会开这样的方子?”可如果不是薛太医开的,那又会是谁呢?思索了片刻后,霍文萱放下了那张药方,又拿起了第一张关于建立消毒小队的文书看了半响。
 
    “区区太医竟然用了兵法里的列阵,连秦苍都听了他的调遣……”霍文萱揉着额头,自从那天被老侯爷放回沈家后,霍文萱一直在思索他爹最后与她说的话。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太认识她爹了。这么多年来,她爹只有一个心腹秦苍,小小的太医,短短数日竟然也能成为老侯爷的心腹?
 
    若说这世上最清楚老侯爷那魔幻性格的人,定然是同样患有蛇精病的霍文萱莫属。
 
    看着手中的那两张纸,所有人觉得这些药方是出自薛太医之手,霍文萱却觉得如果没有他爹的授意,薛太医绝对不敢这样大胆。用个最简单的想法去思考,如今正值时疫,此药方价比千金,他爹竟然没想到以此生财,哪怕他只收百金都会有人称颂他的献方义举。
 
    如今竟然是分文不要!
 
    所有人都以为老侯爷贪生怕死才这样,可贪生怕死与贪财好色又不矛盾,大户人家花百金买方子回去一样能防时疫,保住这些大户,将染病小民赶出博陵便是。可侯府的架势却是要连小民也一起保了。奇怪,太奇怪了,她爹什么时候有这种善心了?霍文萱不断蹙眉,或许……她应该再回一趟侯府看看。
 
 第十八章 疑心
 
    霍文钟留宿府衙,侍从回侯府向其妻余氏告知一声,余氏温柔道:“我听闻这些日子张县令等人都住在哪儿了,府衙能有多大呢,那么多人哪里住的开。你去与大郎说,我一妇道人家对外面那些事也不懂,只盼着他能爱惜身子。府衙人来人往的,切莫沾了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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