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奔五渣男——录仙
时间:2018-04-16 12:02:21

 
    聂冬咬着牙行了叩拜大礼后,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凄凉的连个扶一把的人都没有。杨若愚更是稳如泰山的站在他跟前,和当初太后身边的邓公公来传旨时的态度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接完旨,杨若愚似还有些不满,特地问道:“府上大郎又在何处?”这可是圣上的旨意,应该合家老小都出来才对,圣上都明显生气了,博陵侯府竟然还摆架子,真当你侯府训斥不得不成?!
 
    “大郎正在府衙忙碌,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聂冬此刻可没什么好脸色给杨若愚,“让公公久等已是罪过了,可不敢在耽搁。”
 
    杨若愚在京中也是见过博陵侯的,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角色,能亲眼见到博陵侯被训斥的模样已是赚到,此刻见好就收,附和道:“老侯爷说的极是。”
 
    “公公一行也是幸苦,侯府已备下些茶水,先去歇息吧,本侯就不奉陪了。”
 
    四周众人大气不敢喘一下,老侯爷的脸色一片铁青,随时都有可能找个人来撒气,都恨不得将自己缩的小小的。好在聂冬发脾气还是很环保的,将自己关在书上里像牛一样喘气,想起手里拿的是圣旨不是普通书信,在揉成腌菜前赶紧放在书桌上。
 
    博陵府衙和赵县发往京城的公文都不会向博陵侯府隐瞒,这不仅是博陵侯的影响力,其中也是因为霍文钟乃易阳郡督邮,身为古代的纪检委,这些文书他本身就要过目一遍。
 
    “父亲还没用晚膳吗?”
 
    门外霍文钟担忧的看向书房内,窗下印着他爹的影子,听秦苍说老侯爷就这样在书房里坐了一下午。
 
    秦苍摇摇头。自从接旨后,老侯爷便如老僧入定般,一声不响。这比以前乱发脾气还要恐怖,如今大家都有些摸不准老侯爷到底要做什么。
 
    霍文钟亲手端来了晚膳,对着门扬声道:“父亲,请您一定要保重身子啊,好歹用一些吧。”
 
    过了半响,长到霍文钟失望的叹了口气准备暂时离开时,门吱呀一声的打开了,聂冬看了一眼那炉子上还冒着热气的碗碟,原来霍文钟担心他爹怄气,特地嘱咐今天的晚膳多做些带炉子的菜,这样放久了也不会失了热气。一时间还有些小感动,叹道:“进屋说话吧。”
 
    霍文钟赶紧又吩咐侍从去膳房再拿些老侯爷爱吃的来。
 
    书房内的陈设一件没少,可见老侯爷真的坐在这里生了一下午的闷气。霍文钟正在想怎么宽解他爹,谁料聂冬让他坐下后,顺手就将圣旨直接扔了过去。霍文钟被他这样随意对待圣旨的态度吓了一跳,可此时此刻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双手接过,虽然知道屋内没有其他人,但还些紧张的四周看了看。
 
    “两地府衙的文书,以及徐广文贪墨药材,延误疫情的人证物证都送到了京城,为何皇上还会下旨训斥本侯?”
 
    霍文钟看了一眼他爹,心中也有些难过。对待这次时疫,他爹是难得一次认真,没想到却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恐怕,陛下还是恼了您擅离封地之事。”霍文钟无奈道。再多的功劳,也抵不过一个擅离封地。
 
    聂冬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诸侯王、列侯擅离封地是对皇权的蔑视,哪怕你救了几千人,也抵不过皇权的威严,可是这封圣旨奇怪的并不是这一点。
 
    “可为何还要提家宅不宁?!”聂冬默默看着霍文钟,自他接手侯府后,能算上家宅不宁的事便是霍文萱怂恿霍文钟弑父夺位,但由于聂冬的突然出现以及霍文钟的犹豫不决导致计划失败。
 
    “以及……酗酒闹事又该何解?”
 
    被皇帝训斥不足以让聂冬生一下午的闷气,可身为一个正常的皇帝训斥臣子难道不该就事论事吗,所谓酗酒闹事以前就被训斥过,如今又提出来是几个意思?他擅离封地和家宅不宁又有什么关系?
 
    数罪并罚只会出现在罪大恶极,或者是皇帝十分看不顺眼的臣子身上,以求雷霆一击让这个臣子无法翻身。博陵侯擅离封地的确是大罪,可也有赈灾之功,功过相抵,训斥几句,罚些俸禄也就是了,如此东拉西扯的圣旨,感觉像是在撒气一样。
 
    霍文钟被问得冷汗淋漓,当初他和霍文萱做的那件事,已经被他爹已雷霆手段压下来了。除了聂冬外,谁也不知道霍文萱当初的真实目的,哪怕是直面他们的霍二郎,也只是以为他们想趁着老侯爷病重,将庶子们关起来,以此威胁老侯爷立世子。
 
    可皇帝却特地在这次的圣旨中指出侯府家宅不宁,难道这件事被皇帝知道了?!霍文钟可以指天发誓,他从未对外人提过一句话,更何况他自己已经被曾经的那种念头折磨的一直无法安睡,每日将精力放在府衙只求减轻那种负罪感。
 
    难不成……
 
    霍文萱,她又做了什么吗?!想起霍文萱那疯狂的模样,霍文钟也不敢替她背书了。
 
    聂冬见他沉默了下去,自然猜到他想到了谁。可聂冬却并没有怀疑霍文萱,这个女人是个阴谋家,她一心想要霍文钟继承的侯府是一个完美的侯府,所以她一直做得其实是将博陵侯和侯府分离开来,当博陵侯的死对侯府的影响降至最小的时候,她才会发力。如今闹到被皇帝训斥的地步,很显然不符合她的风格。
 
    父子二人对坐半响,在缺少旁证的情况下实在是摸不透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这道圣旨一下,博陵侯也得夹着夹着尾巴做人一段时间。
 
    聂冬指着那圣旨,只觉一拳揍在了棉花上,有气无处撒:“魏老匹夫指不定会有多高兴,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易阳郡守已经不追问他擅离封地之事了,可谁也没想到皇帝却如此在意。聂冬觉得自己是不高估太后对皇帝的影响力,也有些看轻了一个皇帝对皇权的重视。
 
    霍文钟却坐不住,离开书房后,顾不得宵禁,拿着通行令牌直接奔向了沈府,将正在佛堂的念经的霍文萱直接拖了出来。
 
    霍文萱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哥那张愤怒的脸:“我这是在沈府吧……大哥来沈府倒是进入无人之境啊,好生威风。”
 
    连她的丈夫沈江卓都挡不住,可见霍文钟是有十万火急之事。他直接问道:“那日之事你有没有对旁人说起?!”
 
    霍文萱愣了一下,当即道:“你当我是傻子么?”如今老神仙下凡,她念经都来不赢,哪有功夫去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你别绕圈子,真的没有?!”霍文钟打心眼里不相信,他了解他妹妹,霍文萱恨透了老侯爷,做出这种你死我活的事也不奇怪。再加上这段日子她安静的不太正常,更令人怀疑了。
 
    霍文萱头疼的揉着太阳穴,她老老实实在家里念经也有错么。
 
    “大哥,你大晚上的杀到沈府,什么都不说,只问那件事,让我说什么好呢,难不成我还会在他没死的时候就到处嚷嚷?我是傻了吗?!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大哥若不说,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你。”
 
    霍文钟顺了几口气,他爹又被皇帝下旨训斥的事肯定瞒不住,与其让霍文萱从其他人口里得知,还不如他直接给她说的明明白白的。
 
    霍文萱听完那圣旨后也蹙起了眉,和聂冬想的一样,这训斥的内容也太奇怪了。
 
    “父亲以前纵有万般不是,可在赵县时疫上真的掏了心窝子,陛下这圣旨实在是太令人寒心了。”霍文钟替他爹叫屈。
 
    霍文萱将那圣旨的内容在心里念了五六遍,有些不确定的望着霍文钟,轻轻吐出了两个字:“威胁。”
 
    “什么?”霍文钟没听清。
 
    霍文萱也拿不准,脸色犹豫:“我是说……这封圣旨与其说是训斥,不如说是皇上在威胁父亲。”皇帝在说他已经知道你侯府后宅的事情了,你还闹,还敢擅离封地,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见霍文钟的疑虑的眼光,霍文萱立刻道:“我没真没说!!”
 
    当初计划失败后她就被老神仙直接关起来,后来放回沈府的时候又在闹时疫,沈府上下也是人心惶惶,她身为主母得主持中馈,再后来……发现是老神仙下凡后,她哪里再敢造次。
 
    霍文钟半疑半信的看着她,霍文萱有话不能言,只能一再表示不是她。
 
    侯府里,聂冬却早已将弑父之事排除在外,他很自信霍文钟和霍文萱没有蠢到那种地步。至于当初霍六郎喊得杀奶娘之类的,在这个时代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哪怕打杀妾室,也不算家宅不宁。
 
    “皇帝是在暗示什么?”看着圣旨,聂冬也再继续琢磨,“莫非有人将侯府后宅的事传给了皇帝?”聂冬突然一愣,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难道侯府有细-作?!”
 
    皇帝不可能不防列侯,明面上有刺史,暗中还有多少人谁也不清楚。和魏君廷之间的争斗根本不算什么,皇帝信谁,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聂冬还在震惊中,门外的秦苍突然走进屋中,低声道:“侯爷,府衙派人来了。”
 
    “这么晚了有何事?”
 
    “有人闯宵禁,说是咱们侯府的人。”
 
    “大郎不是拿了令牌出去吗?”聂冬不解,突然一愣,“难道是别人?”
 
    秦苍道:“属下不知,府衙只说是一男一女,男的只称自己是侯府之人,具体是谁并没有说。”
 
    “这就奇怪了。”聂冬被圣旨弄得心烦意乱,“去告诉大郎,让他去府衙瞧瞧。”
 
 第四十一章 侄子
 
    霍文钟和霍文萱对视半响,也没从他亲妹子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大半夜的跑到沈府来,的确不像样子,客客气气的对沈江卓道了声歉这才离开。
 
    “大郎怎么了?”沈江卓一脸困惑,霍文钟一向沉稳,这样风风火火的样子实在是不多见,也正是如此,他才打开了沈府大门,毕竟在博陵这地界上,对博陵侯府的人还是客气些为好。
 
    霍文萱笑了笑:“还不是我那父亲又被皇上训斥了呗。”
 
    沈江卓:“……”你们兄妹二人就这么见不得老爷子好啊,得了个好消息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来分享了吗?
 
    霍文萱见他误会了到也不想去解释,夫妻二人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双双掩面打了个哈欠决定回屋睡觉。
 
    独自游走在街上的霍文钟却是满腹心事,那封圣旨究竟是意有所指,还是陛下单纯发泄用的,谁也不清楚。
 
    “前面的可是大郎?!”
 
    身后一声喊打断了霍文钟的思索,回头一看,“王家丞?大半夜的你怎么出府了,可是父亲有什么事?”
 
    王家丞赶紧策马赶上,扬手示意了一下手里的同行腰牌:“有人闯宵禁,说是咱们侯府的人,侯爷让您去辨一辨。”
 
    博陵府衙内,霍明德正坐在偏堂喝茶,脸色非常难看,坐在他身边的柔弱女子一直垂头掩面。过了半响,茶都冷了,还不见有人来,霍明德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两个衙役:“侯府还没来人吗?要是侯府一夜都不来人,你们打算将小爷一直关在这里?!”
 
    博陵府衙的校尉淡定道:“此乃府衙,又非大牢,何来关押一说。”
 
    霍明德一声冷笑:“那就让你在得意些时吧,别怪小爷没提前告诉过你!”
 
    偏厅内的站着的其他两个衙役眼皮子一张一合的,若不是这个人硬闯宵禁,此刻他们都该睡了。
 
    外面传来了打更的声音,已是二更天了。霍明德嗖的站起身,一把攥住了那校尉的衣领:“小爷都将霍家的令牌给你看了,还要如何证明小爷的身份?”
 
    “可大人去没有通行路引,还请大人不要为难小人,只需侯府来人证明后,大人想去何处小人自不敢阻拦。”
 
    霍明德气的发抖,一拳头就揍了去。
 
    “啊——!”
 
    女子一声惊呼,霍明德的拳头被那校尉稳稳接住,只见他微一用力,霍明德竟然往后退了好几步,捂着胳膊,脸色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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