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熊猫那些年——非我的树
时间:2018-04-17 13:49:56

 
摸脸杀,好甜的有没有!
 
当事人叶满歌:脸都被压扁了,也好意思叫摸!
 
在谢九酌换衣服的空档里,王者经纪人兢兢业业报告最近挑选的剧本,什么血色迷雾之凶手不是人啊,什么鬼面嗜血无人镇啊。简直是怎么毛骨悚然怎么来。
 
只听名字,叶满歌就缩在座位上瑟瑟发抖,合作伙伴如此痴迷于重口味剧却为哪般?
 
“都不接”帷幕那边传来谢九酌的声音。
 
王者经纪人手推眼镜架的动作一顿,镜片反光令人分辨不出他的神情,他双唇抿成一条线,温和的气质陡然化作低号的阴风,“我会再进行挑选的。”
 
“不用了,接下来一年我都不接戏,”谢九酌从帷幕里伸出一只绑着绷带的手,慢悠悠道:“养伤。”
 
一听不是剧本不合格的缘故,阴风化作柔柔春风,王者经纪人收起手里的剧本,微笑道:“好的,我知道了。”
 
叶满歌被一系列变脸搞的瓜都拿不住了,加入闲聊的服装师凑在叶满歌耳旁悄声道:“王哥最讨厌自己工作能力被质疑。”
 
叶满歌看着服装师凑近的脸,笑笑正要说些什么,眼前被铺天盖地的红光笼罩,耳边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声声不绝。
 
红光尽头,熊猫幼苗细长的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软塌。
 
胸口仿佛有巨石压顶,憋闷的喘不过气来,叶满歌揪住前襟,像濒死的鱼张大嘴试图获得呼吸,眼前一阵阵发黑。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急促的刹车声,司机的惊呼听在叶满歌耳里仿佛来自遥远的梦境,“干什么的,不看路啊,诶,你…”
 
顺着司机的视线看,一个白发苍苍衣着邋遢的老头布满褶子的脸嘿嘿一笑,道了一声得罪。
 
下一秒,黑影疾速闪进车厢。在众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下,左手一只右手一直拎起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叶满歌和谢九酌蹿出车厢,将两人丢到路边装着黑色垃圾袋的电动三轮车上,打开启动,扬长而去。
 
光裸着上半身仰面趴在垃圾上的谢九酌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想的是:老子衣服还没穿完!
 
 
 
 
第13章 荒野求生(一)
血,滴落。
 
啪嗒。
 
黏稠的液体灌进口腔,浓烈的腥味顶得喉咙上下翻滚,几欲呕吐的窒息感迫使谢九酌撕裂混沌回归清醒。
 
高大的常绿乔木上层枝蔓勾连,遮天蔽日。山鸟凄厉哀鸣,成群飞过,黑压压,一瞬白昼若黑夜。
 
山风拂过,蓬松的黑白色毛发与身旁的杂草交缠舞动。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钻进鼻孔,谢九皱了皱眉,张嘴松开口中重物,利牙浸血。
 
被丢弃的是只长尾野鸡,眼珠翻白,脖颈扭曲。白色颈圈被撕开一道口子,血咕噜咕噜往外涌动,鲜艳的红覆盖住熟透浆果般干涸的深红,棕黑色的爪小幅度颤抖着。
 
蓬松毛发覆盖下的皮肤鸡皮疙瘩炸起,厌恶地移开视线,谢九酌拖着重归笨重状态的身体挣扎着站起。
 
齿间接触生禽的恶心感犹在,脑袋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眩晕感,谢九酌不得不放慢步伐。
 
他分出心神去探知心海里的熊猫幼苗,昏迷前闪现的漫天红色已经消失,但幼苗旁显示的生命条是“生命体征不稳定”。
 
环视四周,树木枝蔓缠绕,野草疯长,以及藏在草丛树后的一双双注视的眼睛,显然是被血腥味吸引来的。
 
境况不妙。
 
众动物眼中站在视线中心的熊张着血盆大口,利齿咔哒作响,发出嚼碎骨头的声音,闻之胆战心惊。突然仰天一声长吼,毛发尽竖,目露凶光,它一步一步走过来,利爪斩断碍事的藤蔓,似乎在寻觅新的猎物,黑不见底的眼中泛着贪婪的光。
 
众动物两股战战,新来的熊看起来很不好惹。
 
于是早就做好情况不妙便上树保命的谢九酌发现丛林里的动物异常羞怯,胆小。
 
心里这口气将将要放上一放,横空扑来一道黑影,直冲谢九酌面门而来。
 
谢九酌条件反射反爪一挥,随即听到熟悉的一声“哼唧”,挥出的爪立即要往回收,可惜已经晚了。
 
可怜的巧克力糯米团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以破风之势啪叽被拍到树干上,身体软趴趴滑到地上,陷进深草丛中。
 
留在树上自诩安全无虞的山鸟:呜呜,新来的熊好可怕,姐妹们,快撤!
 
等谢九酌在草丛里扒拉出叶满歌时,小小一只泥团子一动不动躺着,他伸爪戳戳对方柔软的肚皮:“叶满歌,你醒....嗷!放开!...”
 
弹跳而起抓住对方毛茸茸耳朵咔嚓咬下去,叶满歌满意地砸吧嘴:“看你往哪跑,终于吃到了,猫耳朵!”
 
.
 
“金钟杯新晋影帝缺席颁奖典礼,重病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失落的影帝奖杯,无人应领是不屑亦或无奈?”
 
“震惊!谢九酌身患绝症命不久矣,演艺界新星即将陨落?”
 
关闭网页界面,老头掂着手中巴掌大的智能机,翻来覆去打量,嘴里嘀咕:“这人间的玩意,怪稀奇来着。”
 
粗糙的大手拎起系在腰间的酒葫芦,仰面张口,空空如也,半滴也无。老头认命地栓起酒葫芦,拖沓着步子走向内室,怀里掏出俩褐色药丸,掐着下巴给床上两人喂了。
 
床上一男一女并肩躺着,气息均匀,面色红润,宛若熟睡。
 
老头背着手转身往外,嘴里念念叨叨,“好东西,花了老头我不少积蓄,亏大了,亏大了...”
 
“陛下,接电话了!陛下,接电话了!”
 
突兀的娃娃音响起,怪老头从怀里掏出嗡嗡震动的手机,眯着眼睛端详页面上的按钮,红色,还是绿色?
 
随机选定一个,按下,聒噪的声音戛然而止,老头脸上的褶子花刚要绽开,
 
“陛下,接电话了!陛下,接电话了!”
 
笨拙地重新掏出手机,换个按钮,一秒的安静后,手机那端传来高了N个声贝的吼声,
 
“谢小二,长能耐了是吧,偷我手机溜了不说,你还敢关机!给我玩失踪,厉害了是吧,再不滚回来,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手忙脚乱拿稳手机,老头伸长脖子,清清嗓子,小声道:“女士,你本来就没我这儿子。”
 
空气有一瞬凝滞,电话那头传来斯斯文文的女声,“不好意思,那个,打错了。”
 
屏幕熄灭,老头像是丢掉烫手山芋似的把手机搁在桌上,心中感叹,还是我派传音术精准好用。
 
“陛下,接电话了!陛下,接电话了!”
 
头皮一阵发麻,老头叹了口气,接通。
 
电话那边的声音跟脱了僵的猛兽似的张牙舞爪扑过来,
 
“你是谁,我儿子呢?”
 
老头望了一眼内室,“他睡了。”
 
“我儿媳妇呢,他俩有没有在一起 ?”
 
老头又望了一眼内室,“她也睡了。”
 
电话那头声音陡然拔高,喉咙里冒出急促的短音,颤抖道:“一个地方?”
 
老头老实回答:“是的。”
 
电话那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在讨论什么,良久换了一个女声,声音清清冷冷的,细听又似乎压抑着什么,“告诉我他们在哪,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听到最后一句话老头浑黄的眼珠瞬间亮得发光,腹中酒虫蠢蠢欲动,他迅速说出地址,并强调,“来之前给老夫带两瓶青州老窖,莫要忘了。”想了想,在对方挂断电话之前,老头补充了一句,“你儿子没穿衣服,可以估摸着带上一套。”
 
结束通话,老头眼睛笑成一条缝,手拍拍腰间空荡荡的酒葫芦,褶子花重现天日,“等会咱哥俩一次喝个够。”
 
 
.
 
m市警察局。
 
电话挂断后,空气一度陷入凝滞状态。
 
“他说的没错,九酌被抓走时,衣服还没穿完。”目击证人王者推了推眼镜架,分析道,“另外我怀疑绑匪不是一个人,昨晚我们的汽车先是莫名其妙爆胎,该路段的监控又好巧不巧短路。警察同志,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叶蕙端起几上茶杯捧在手心,若有所思。
 
谢父揽着谢母的肩膀,谢母视线停留在穿着警装的一行人身上,语气踌躇,“警察同志,您看这?”
 
“我们的同志已经根据手机信号成功定位,目前正在赶往现场途中。谢女士放心,绑匪应该没有怀疑,我们一定会全力保证人质安全。”说话的是m市刑侦支队队长林峰,他刚刚结束与奔赴现场同事的通话,警帽下一双鹰目炯炯有神。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等候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的年轻女警面色复杂,在一干期盼的目光中开口:“林队来电话,让我带几位去现场。”
 
“警察同志,人怎么样,救出来了吗?”谢母踉跄向前两步,目光殷切,急声问道。
 
女警眼神飘忽,嘴唇嚅动一番似是要说什么,含含糊糊说道:“嫌犯已经抓住了,至于人质,到地方你们就知道了。”
 
一行人分了两车揣着惴惴不安的心脏直达目的地,那是一间坐落在不知名街道的小店,破破败败的,木制的店门上贴着些黄符。
 
便衣警察已经基本撤走,守候多时的林峰领着几人进了一间房,隔着帷幔床上模模糊糊躺着的人不是叶满歌和谢九酌又是谁。
 
林峰轻咳一声,“医生说他们只是过度劳累,暂时睡着了。”
 
一屋子人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我是冤枉的。”蹲在角落里两手带着镣铐,老头忍不住叫喊道。
 
......
 
被推上警车之前,老头不死心回头嚷嚷,“包治百病,有事找我!”
 
望着老头挣扎的身影,叶蕙目光沉沉,仿佛有一团迷雾萦绕眼前,所有的因果都将在拨云散雾后明晰。
 
被押进警局,接受轮番审问,老头被人间警察的固执搞得头昏脑涨。
 
警察没有证据,老头拒不承认,当事人久睡不醒,事情就这样僵持着。
 
此时,叶蕙找到老头:“我可以保释你,但你必须告诉我所有的真相。”
 
“我可以救她。”老头如是说。
 
叶蕙跟着老头回了他的小店,老头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红漆小盒,推给叶蕙。
 
叶蕙打开,盒中放置的是一缕头发,用红绳缠着。
 
“你女儿自幼丧父,幼年坎坷,事业起步时又受挫不前,年方二十五,仍诸事未成。”老头摩挲着不存在的胡子,悠悠道。
 
叶蕙斜睨对方一眼,“说重点。”
 
“她找我转运,但是出了点差错。”老头话头一转,“东西带来了吗?”
 
叶蕙沉默着从包里取出一只手机,纯黑色的机身泛着幽冷光泽。
 
“你女儿就在里面。你可以通过社交软件与她对话,差错修复需要一段时间,时机一到,她自然会苏醒。”
 
“少拿那些江湖把戏糊弄我,我随时可以把你送进监狱。”
 
“我说的是真的。”
 
叶蕙半信半疑,发出去的消息却如石沉大海。
 
老头掩饰般端起茶杯啜饮,心里跟踩在云朵上似的,飘飘的没着落,“她可能睡着了,过几天,过几天。”
 
在叶蕙张嘴反驳之前,老头抛出另一句话,“你女儿昏睡这几天,可是身体没有任何异状,不需要进食甚至没有自动排泄现象?”
 
见叶蕙沉默,他平添了底气,下巴不自觉抬高了些,“我喂她吃的药丸可保一月不食。”
 
“谢家那小子呢?”
 
“一样的。”
 
“这次是怎么回事?”
 
“都是那小子的主意,我是被胁迫的。”老头理直气壮推锅。
 
老头忖量叶蕙信了七八分,在心里抹了把汗,总算是骗过去了。
 
“好,在联系到我女儿之前,有劳道长在里面多待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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