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熊猫那些年——非我的树
时间:2018-04-17 13:49:56

"山里没信号,下山报警。"
 
终于有了音讯,叶满歌反复将信息看了几遍,眼睛酸酸胀胀的。
 
她甩甩头,暂时放下乱七八糟的情绪,专注眼前,加快速度。
 
此时收集癖蜂蜜发挥重大作用,叶满歌将里面所有能塞的东西都填进坑里,只留了几株□□备用。
 
就这样一点点把李研究员的身体运到坑顶时,叶满歌几乎累瘫。她挥爪拍打对方的脸,在李研究员睫毛颤动似要悠悠转醒之际,叶满歌仰面躺倒,两眼一翻,装晕。
 
望着身边装躺尸的小团子,四爪摊开,露出柔软的肚皮,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揉一揉,抱一抱。
 
在装昏期间他已想得清楚,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遇到的不过是沧海一粟。况且他受累于同类相残,又有什么理由伤害一个心怀善意的生物,只因它是通人性的异类?
 
未免荒唐。
 
既然它有意隐瞒,那他便装作不知。
 
许久未听见动静,叶满歌耳朵小幅度抖动了一下,李研究员会意而笑,摸着头,自言自语道:“好奇怪,发生了什么?”
 
随即仿佛刚发现叶满歌一般,轻轻推推她的身体,轻声唤道:“熊娃娃,醒醒!”
 
叶满歌睁开眼睛,眼神无辜而茫然。
 
李研究员笑笑,说:“走吧。”
 
李研究员小腿有伤,不便挪动。一人一熊很艰难地挪到附近的避雨处,李研究员扶着山壁坐下,望着渐小的雨势,喃喃道:“沿着这条山路,便是下山的路。”
 
“再见,熊娃娃。”他笑着挥挥手。
 
叶满歌深深看了他一眼,飞驰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雨幕中。
 
 
.
 
 
均匀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响起,谢九酌靠在笼子里,望着隔壁早已陷入熟睡状态的黑熊。干涸的血迹沾在笼子上,证明那噩梦般的一幕并非大梦一场。
 
谢九酌进入熊猫空间翻找是否有叶满歌的新消息,得知她已在下山路上,松了口气。
 
叮咚!第三方请求连线。
 
突如其来的提示令人莫名其妙,谢九酌下意识点击拒绝。
 
叮咚!第三方请求连线。
 
叮咚!第三方请求连线。
 
点击同意后,那边没有声音。
 
清脆的响声吸引谢九酌的注意力,他定目去看,熊猫空间里多了一个雪白的小瓷瓶,瓷瓶上用红纸条贴着解药。
 
拿起,放在手心打量,又是一声响动,这次冒出的瓷瓶上贴着止血粉。
 
咕咚,这次是止痛药。
 
半信半疑,谢九酌吞服一颗,仿佛瘪了气的球重新灌满气,浑身的乏力感一扫而空。谢九酌试着握拳,拳头指节咔咔作响。
 
很好,明灭掺半的空间里,谢九酌低低笑了。
 
另一边。
 
老于靠在山壁上,沉默地抽着烟,喷吐的烟圈模糊眼前视线。
 
黄牙蹲旁边,单手拎着酒瓶子,偶尔仰头灌上一口,胳膊摇摇晃晃打着摆子。
 
“少喝点,耽误了事,老板会骂。”老于提醒道。
 
“知道,打发打发时间,这荒山野岭的老子呆得够了。”黄牙顺手丢开酒瓶,酒瓶咕噜噜滚到一边。
 
狭小的空间重新恢复安静,老于从怀里掏出一根新烟,点燃,浑浊的目光探究般扫向笼中困兽。
 
“怎么,可怜它们?”碰碰他的腿,黄牙戏谑道。说着他捡起一块小石头,瞄准目标掷到笼中,砸中黑熊,黑熊触电般惊醒,目露凶光,扒着笼子呲牙咧嘴低吼。
 
黄牙咧嘴大笑,一口黄牙明晃晃得像水池里结满的黄垢,他指着黑熊对老于说:“看见没,不是他们倒霉,就是我们倒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女儿喜欢熊猫。”老于猛吸一口香烟,道。
 
“喜欢?”黄牙反问。
 
“干完这一笔,票子有了,什么都有。带你女儿去熊猫园看个够都行。”
 
老于掷掉烟头,鞋尖重重踩灭点点火星,“嗯。”
 
作者有话要说:
叶的紧急处理场面有bug……
 
 
 
 
第22章 反击(二)
山雨飘飘滴答将停,夜色沉沉曦光已露。
 
铁笼中的庞然大物睁开眼睛,黑沉沉的眸中无丝毫惺忪之意,高高竖起的米奇大耳留意笼外动静。
 
隔壁黑熊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点点泪花,“早啊,兄弟。”
 
毛爪慢悠悠伸到隔壁,被谢九酌的熊爪握住,两爪并拢之际一枚小小药丸落入黑熊掌心。
 
黑熊诧异抬眼,“啥玩意啊,兄弟?”
 
谢九酌回:“大力神丸。”
 
看也未看将药丸丢进嘴里,囫囵吞下,黑熊砸吧砸吧嘴,“没味。”
 
它扒着铁栏杆兴奋问道:“什么时候起效,等有了神力,看我扇飞这帮烂人。”
 
黑熊过于兴奋,吼声高亢,黄牙拎着棍子敲在重重山壁,骂骂咧咧道:“叫唤什么,欠抽是吧!”
 
黑熊鼻孔冒出两声冷哼,黄牙一瞧,火气上来,拎着棍子要走过来。
 
“黄牙,磨磨蹭蹭干什么的,还不快过来!”山壁那边黑哥喊道,话梢不耐烦之意毫不掩饰。
 
低咒一声,黄牙高声回应,走了两步,回头瞪着笼中黑熊,恶狠狠道:“一个畜生还敢给老子甩脸子,等会收拾你。”
 
黄牙走到眼前,黑皮挥挥手,吩咐道:“你和老于去溪边接点水回来。”
 
此时晨光劈开乌云,透过缝隙下泄,仿佛给那黑压压的云嵌上金边。
 
老于和黄牙离开之后,黑哥转头对坐在石头上擦拭□□的刘老三说道:“雨停之后就下山,那只熊猫处理掉,皮扒下来带走,动作仔细点,别坏了皮子。”
 
将□□搁置一侧,刘老三弯腰掏出一把匕首,光滑的刀面反衬寒光照脸,他舔舔唇,道:“放心,我的手艺你是知道的。”
 
“等一下”,黑哥脸上狞笑顿住,抬手示意刘老三安静,问道,“你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
 
刘老三摇头,两人屏息侧耳。
 
锁链响动,哗啦啦如激湍流水拍击岩石,震荡交织,一声高过一声。
 
刘老三抓紧匕首,气冲冲往里走,口中骂声不断,“畜生玩意,活腻歪了,老子成全你。”
 
黑哥紧随其后。
 
刚绕过山壁,耳边传来暴烈的熊吼,黑影挥掌疾驰如风,力度之大,如遭巨石捶胸,刘老三惨叫一声,身体直直后飞两三米撞到尾随的黑哥。
 
两人叠罗汉似的一上一下躺在地上,惨叫连连。
 
山壁后高大身影缓缓走出,它以人的姿态站立,黑白交织的毛发钢针般竖起,尖利如铁锯的牙齿咔咔响动,似乎能瞬间咬断敌人脖颈,漆黑双目迸射出慑人气势。
 
受伤的左脚拖慢它行走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影响它周身无形的气场。
 
黑哥吓得两股战战,身体颤抖如筛糠,连滚带爬往后退。
 
胸口随着每一次呼吸撕扯般痛,刘老三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倒吊三角眼挤作一团,额头青筋暴起,抓起震落在地的匕首,朝谢九酌冲过去,“老子弄不死你!”
 
谢九酌侧身闪过,利刃擦着侧边而过,斩断几缕熊毛。他唇角下压冷哼一声,利爪抵住刘老三肩膀,另一只熊爪握着对方拿匕首的手腕用力向后掰动,刀刃划过面部留下长长痕迹。
 
咔嚓,骨节错位声与惨叫声一并响起,爪化作拳攻击,刘老三破麻袋一般被甩出去。
 
脸上火辣辣地痛,刘老三摸着脸上长长的伤口,满脸淌血,血顺着脸颊流进嘴中,腥得作呕。
 
刘老三眼睛四处找寻,对着躲在山石后面瑟瑟发抖的黑哥喊道:“你躲什么,快去拿枪,打不死这熊玩意。”
 
黑哥胡乱点头,嘴中念叨着枪枪枪,弓着身子往后跑,没跑几步,眼前被一道黑影笼罩。
 
颤颤巍巍抬头,黑熊双拳紧握,鼻孔哼哧哼哧冒着粗气,呲牙咧嘴望着他。
 
黑哥涕泪横流,跪在地上猛磕头,脸上衣服上沾满灰尘,嘴里念念叨叨,不知胡言乱语什么,“饶命啊,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一切都怪那个刘老三,都怪他!”
 
耳边声音聒噪的像无数只苍蝇嗡嗡嗡围着叫,黑熊不耐烦地晃晃头,看着眼前哭得丑兮兮的人类就心烦,一熊掌扇过去。
 
黑哥的哽咽声卡在喉咙里,他身体后仰,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黑熊迷惑地挠头,这就死了?它还没用多大劲呢?
 
谢九酌把刘老三丢在一边,走过来,眯着眼睛俯视躺在地上装死的黑哥,慢慢弯腰,用尖利的指甲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接着是下巴,在脖颈处停留,尖利的指甲在柔软的脖颈上下留恋,似乎轻轻一用力,就是血如泉注。
 
死鱼般一动不动地身体像装了震动器一般止不住颤抖,额头的冷汗如瀑流。
 
鼻子抽动,谢九酌嗅到一股扑鼻恶臭,他视线下移,只见黑哥裤裆处濡湿一片,带着尿骚味的液体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谢九酌嫌恶地挪开视线,吓唬对方的熊爪收回来,刚要和黑熊说把两人塞进笼子里等警方到来,山洞门口闪进来两个身影。
 
刘老三大喜,大声叫道:“老于,黄牙,这俩畜生跑出来了,快,快拿枪,弄死它们!”
 
地上装死的人眼皮翻了翻。
 
拳头慢慢握紧,谢九酌望向来人,目光警惕。
 
老于和黄牙却仿佛没有看到眼前的场景,他们提着水瓶,呆愣愣地走,眼神直勾勾的,神情恍惚,面部带着不正常的潮红,鼻腔剧烈抽动,直喘粗气。
 
伴随着水壶落地的声音,两人全身剧烈颤动,狠狠打了个寒颤,仿佛什么东西的按钮被开启,两人竟你一拳我一拳厮打起来。
 
刘老三挣扎着站起来,扶着脱臼的手腕边走边喊:“黄牙,老于,听见我说话了吗!干什么呢!快住手!”
 
黄牙将老于压在地上打,听闻渐近的脚步声,猩红的双目径直望过去,盯住猎物一般的眼神,刘老三心头发憷,下意识后退两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被黄牙一拳打在肚子上,刘老三气急败坏地嚷嚷,却无济于事,最终变成不成章的惨叫声。
 
他们这个情况......
 
似曾相识。
 
三个人打作一团,你抓我的脸,我掐你脖子,他拧你胳膊。
 
有石子嗖嗖破空而来,打到混战中黄牙肩膀。
 
又是一颗,这次攻击对象换了个人。
 
谢九酌心头一跳,莫非......
 
果不其然,谢九酌目光四处寻觅,终于在洞穴外的草丛里看见拍着掌又跳又笑的一小只。
 
“打呀,狗咬狗,哈哈!”这场窝里斗大戏,叶满歌看得津津有味,情不自禁叫嚷出声。
 
老于红着眼睛望过来,歪了歪脖颈,身体朝叶满歌方向扑来。
 
眼疾手快,谢九酌拎起躺尸的黑哥将其丢进混战圈。
 
老于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叶满歌交握抵在胸前的小爪放下,抹了把额头冷汗,松了口气。
 
拖着黑熊从侧边远离战圈,刚来到叶满歌身边,就被叶满歌扑过来死死抱住大腿。
 
小家伙仰着脑袋眼眶红红的,声音带着哑音,“谢九酌,我想死你了。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对不起,这么晚才来找你。”
 
谢九酌的心呀,就像丢进水里的泡腾片,化掉了。化作一杯咕噜噜冒着气泡的甜水,不用喝,看着就很开心。
 
厚厚毛发遮盖下的老脸就这样红成个大苹果。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生气了?”
 
谢九酌低头看她,一夜不休在山林之中奔波,叶满歌原本黑白分明的毛发被厚厚的泥浆糊成灰扑扑的颜色,东一绺,西一绺的粘着,实在不算好看。
 
可他还是忍不住将她抱起来,紧紧贴在胸膛处,两颗跳动的心脏离得好近,仿佛灵魂亦是如此亲近。
 
“放我下来,你身上有伤。”叶满歌不敢挣扎,怕蹭到谢九酌的伤口,小心翼翼说。
 
“不行。”谢九酌有力的臂膀紧紧环着,不动。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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